第327章唯我獨一，平凡時空

    燈塔國，舊金山市。

    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一輛SUV正在寬闊的公路上快速行駛。

    車內，看着車窗外變幻的景象，穆小滄一邊把着方向盤一邊在心海間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惡魔先生，您賜予的殘焰之力在使用時……有沒能什麼辦法不搞壞衣服呀？」

    靜。

    沒有聲音回覆。

    見惡魔懶得理會自己，少女雖然覺得尷尬，但因爲對這個問題很在意，所以還是在心間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惡魔先生您千萬別誤會，我是說……得承您的青睞，您賜予我的殘焰之力確實很好很給力，可是……可是我畢竟是女孩子，當時若不是車裏有備用的衣服，我恐怕……就得裸着進舊金山了，所以……」

    安靜了一小會兒後，幽幽之聲在穆小滄心間徐徐出現：

    「當你認爲「殘焰」是刀，它自然會冷冽鋒利；當你認爲「殘焰」是風，它自然會無孔不入；當你認爲「殘焰」是水，它自然會棉柔鬆散。」

    聽完此番話，聰明的穆小滄立時明悟：「哦～我明白了，我懂了，您的意思是說……殘焰之力表現成什麼樣，全在於我自己怎麼想，對嗎？」

    幽幽之聲沒有絲毫回話的意思，再度沉寂下去。

    「呃……惡魔先生謝謝你的解答。」

    穆小滄默默在心中致謝過後，就轉着方向盤駛進了新路段。

    又經過幾條街道。

    在一家外牆繪滿大片大片誇張塗鴉的街頭潮牌店門口，穆小滄踩下剎車，徐徐停下了SUV。

    找好停車位置，少女就下車走向了潮牌店。

    叮鈴～

    推開店門，入眼就是充滿素雅味道的極簡風裝修風格。

    在穆小滄正對面，是一幅碩大的漫畫風3D浮凋。

    浮凋兩側，則掛滿了各種風格，或簡單、或靚麗、或嘻哈、或浮誇的男裝女裝。

    這時，一位斜戴着鴨舌帽衣裝打扮帶有濃烈街頭風格的白人青年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眼前這位四處走動，穿着猩紅皮夾克的夏洲少女，熱情笑道：

    「嘿Girl，你這身可ol，想要買什麼衣服嗎？」

    「嗯……」

    穆小滄從一側展示架上取下了幾件衣服，轉頭看向青年笑問道，「有鞋嗎？」

    白人青年一笑：「當然。」

    噔噔噔～

    跟着對方走到二樓鞋區，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整面牆的藍球鞋。

    白人青年晃着身子不乏得意的攤手說道：

    「Girl，我們與很多品牌都有合作，只要你有錢，廠家甚至可以在鞋上印你的名字。」

    「那就沒必要啦。」穆小滄隨口回着，施施然挑了幾雙籃球鞋。

    有高幫的、中幫的、低幫的、白色的、黑色的、紅色的、彩繪的……

    「這兒的試衣間在哪兒呀？」少女抱着滿懷的鞋盒問道。

    「在那兒。」青年笑着指了指斜對面。

    「OK，一會兒見吧。」

    正當穆小滄進入試衣間時，盤踞於她靈魂之中的穆蒼（投影）亦陷入了思索之中。

    在許久之前，穆蒼就已然知曉，每一個智慧生物神魂最深處都有一道根深不滅的先天靈光。

    一切的主觀能動性、情緒、創意、思路、智慧皆由此生髮。

    此道靈光，即是根源靈性。

    按照常理而言，每一個智慧生物的靈性都應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由此，才能區別出你、我、他。

    對此

    ，穆蒼亦做過相當深入的研究。

    他發現，不同個體的靈性確實都擁有着不同的「波動」。

    當然，靈性本身並沒有體積與質量的屬性，亦不是簡簡單單的能量或者信息就能夠完全概括，所以用「波動」這一概念其實依舊是不夠準確的。

    雖是如此，用「波動」來辨識不同的靈性卻已然足夠。

    因而長久以來，在針對靈性的種種實驗中，穆蒼也就習慣性以「波動」爲標識來區分不同的靈性。

    但當他經由蔓海支流到達此方時空後，就發現這個名爲穆小滄的女性人類個體，居然擁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靈性「波動」。

    也就是說，這個穆小滄竟然是存在於另一個平行宇宙的自己。

    即，異時空同位體。

    這一極其巧合的「相遇」令穆蒼頗爲詫異。

    更詫異的是，在對穆小滄的靈性進行了一番極爲深入的研究與檢測之後，穆蒼就發現……其實從嚴格意義來講，穆小滄並不能算是他的同位體。

    或者說這位異時空同位體的靈性「波動」，僅僅是和穆蒼未踏足靈性升揚之路前的「波動」一模一樣。

    可是當他成功創立出《昊陽玄穹鎮世法》並突破至第四境——仙胎固念斬情斬我之後，穆蒼的靈性「波動」就已然與先前截然不同。

    就如同平面延展爲立體，二維升格成三維，其「波動」業已變的更加複雜也更加深邃。

    穆蒼的靈性半實體化後之後，就彷若經歷了人類演化歷史中的「人猿相揖別」，驟然便從一隻矮小瘦弱的愚笨猿猴進化成爲了一名擁有無限可能的現代智人。

    從此，一切都不同了。

    要知道，就連穆蒼手下第一大將，那強大到可以輕易碾壓整座銀河系無數萬星際文明的古神傀，其靈性依然未觸及到半實體化層次。

    也就是說在靈性層面上，他和一個藍星上未經歷靈氣復甦的普通人類依然沒有絲毫差別。

    都是無法扭曲現實與邏輯的低級生命。

    由此可見，常規靈性與半實體化靈性的層級差距之大，簡直難以言喻。

    可以說完全是從零到一，從無到有的差別。

    兩者之間，在對於外界的干涉力上幾乎沒有任何過渡階段。

    按照穆蒼的設計，昊陽玄穹鎮世法可分爲前中後三篇，每篇共計三境。

    前篇：一境靈慧勃發，二境智性躍騰，三境靈性升揚。

    中篇：四境靈性半實體化，五境靈性實體化，六境靈性神聖化（未達到）。

    後篇：暫無。

    本就在靈性層面超越宇宙凡塵衆生的穆蒼，當其再行突破，踏足昊陽第五境——歷見萬古意無雪霜之後，其靈性就真正徹底的完成了實體化，繼而擁有了無盡之光這種在精度上可作用於微觀基本粒子層面，廣度上可覆蓋於宏觀方圓一千光年範圍內一切事物的扭曲現實之力。

    換而言之，哪怕去除掉一切力量、軀體、神魂，僅僅以智慧最根本的靈性而論，主時空穆蒼與此方時空穆小滄間的差異性，也遠遠要比凱德隆這種高能核分子生命與藍星碳基草履蟲間的差距要更大，且要大得多的多。

    一旦駐足此境，就擁有了任歲月如何變遷，無論一億年一兆年、還是一京年一垓年，甚至無窮億兆京垓年，其思想、信念、意志、精神、思維、認知，都永遠不會被侵蝕，永遠不會被打敗，永遠不會出現任何動搖與偏離的【逆熵之心靈】。

    自己，就是自己的神。

    同時，就像人體DNA存在顯性基因和隱性基因一樣。

    穆蒼的五境實體化靈性也同樣存在着顯性層面和隱性層面。

    無盡之光，就是顯性層面。

    那隱性層面，則是對於自身【唯一性】的探查與感應。

    所謂【唯一性】，在穆蒼的認知與定義中，即是智慧生命個體在時間與空間持續不斷變化的進程中保持「永續」與「獨一」的特性。

    若用最直白的話說，就是不會因爲時間線分裂而被動產生無窮「他我」的特性。

    當然，這種神乎其神的特性，即便穆蒼踏足了昊陽第五境也未曾擁有，只是能隱約模湖的感知些許。

    按照他的預計，哪怕自己第五境真正圓滿，踏入到那更加玄妙的昊陽玄穹第六境——天塌地陷心無退轉，其根源靈性蛻變爲根源神性，也大概率無法擁有那似乎極爲高端神異的【唯一性】。

    不過吊詭的是，依靠這不甚清晰的靈性知覺，穆蒼赫然能清晰感知到，時間長河潺潺流淌的每一個瞬間，自己竟然都未曾誕生過任何一個「他我」。

    一直都神奇的高度保持着「獨一無二」。

    簡直……違背常理。

    是的，按照穆蒼自己的嚴格定義，即便那曾經通過門羅的拉奧孔之眼超能力傳遞時間數據到主時空的兩座平行宇宙的「穆蒼」，即時他們同樣擁有無限屬性系統，也依然夠不上「他我」的標準。

    時間線的分裂，似乎在他擁有了混沌計算之後就暫停了腳步。

    其所在的主時空，似乎被一種橫貫過去未來的磅礴浩瀚之力穩穩「固定」住了，

    幾如一條密度、質量及形態都與其他水流截然不同的超流體，特立獨行的徜徉於無垠時間大海之中，永不回頭的奔流向遙無盡頭的未來時空。

    「這股可能存在的力量……」

    穆蒼驀然想到了許久前，在那條時間之河上空，從下游處一路逆流而上將那上游處疑似杳冥之鳳力量投影一指彈飛的擎天大手。

    「那會是未來的我麼？或者說……未來真正超越了時空與因果的我？」

    「會不會是我……固定了我的時間線呢？」

    穆蒼認爲，這很有可能。

    外界，穆小滄已然試好了衣服與鞋。

    叮鈴——

    上身大號白色衛衣，下身淺藍破洞牛仔褲，腳踏白色高幫籃球鞋，頭戴圖繪棒球帽的穆小滄，抱着大盒小盒走出了潮牌店。

    「呼～」

    在腳邊放下一堆鞋盒衣盒，少女輕呼一口氣打開了後車門。

    正在她要抱起這些放入車中時，不知從哪兒突然躥出來一個高瘦黑人抱起兩盒籃球鞋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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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外界發生的事件，穆蒼並不太感興趣。

    在進入此方時空的第一個瞬間，他就已經催動精神感知橫掃全球，將整個世界各個國家、組織、人員的各項信息都全部蒐羅了一遍。

    可以說，這方平行現實的地球是穆蒼所知所見的各方時空地球裏最拉胯的一個。

    靈氣活躍度，低到幾乎爲零。

    超能力者，全世界也只有兩三位數，破壞量級最高的也不過堪堪爆屋。

    武道家，最強層次也才洗髓換血，並且全球也僅僅只有兩位數。

    同時，主時空藍星上存在的許多事物，此方時空的地球上不是沒有，就是全然大變。

    主時空，盤踞在燈塔國幕後的弗蘭肯斯坦公司以及血肉祕教，在此方時空從未出現過。

    沉睡着邁錫尼爾軀體與神魂的皮帕諾城堡，在這裏的歐羅巴大陸上只是一座早在上世紀末就因經營不善而被迫倒閉的城堡式酒店。

    同時，包括大羅道在內的諸多武道門派，在這座時空的新夏聯邦裏也全都「降格」變成了一座座武館。

    譬如負責穆小滄家族成員安全的保安隊長章起元，就出自於大羅武館。

    還有那極光氏族的諸般蛛絲馬跡，在這裏也全然是一點沒有，大概率他們就沒誕生過。

    總之，這是一方極爲平凡無趣的時空。

    外界。

    嗡嗡嗡——

    SUV不緊不慢的開着，車內的穆小滄嬉笑着對車外的黑人道：

    「ShitBro，你就不累嗎？」

    「呼哧呼哧……」

    奔跑的黑人，已經累的口吐白沫。

    又過幾分鐘。

    「我感覺你都快死了。」車內的穆小滄吐槽。

    「呼哧呼哧……」

    這時，黑人看向左側眼睛勐然一亮，他腿腳一擺轉換方向，迅速就躥入了一條僅有一兩米寬度的逼仄小巷裏。

    滋！

    穆小滄趕緊剎住車子打開車門，整個人從駕駛室裏躍出，迅速跟着鑽入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