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三位一體，入侵人間

    卡卡卡——

    在燃火血囊近乎要分崩離析般的連綿巨震中，頭戴金色華麗王冠，身形高大同樣近萬米，腰後生有長長黑亮蠍尾，背部長有一對灰色巨大羽翼，樣貌卻彷若秀美女子一般的亞巴頓，赫然被穆蒼就這麼生拉硬拽了出來，拽到了痛苦地獄所在的虛空區域內。

    「呀啊啊啊啊啊啊！

    ！」

    伴隨着震動浩瀚虛空的獰惡尖吼，雙手被「縛」的亞巴頓，倏然就甩動身後那長長的蠍尾向穆蒼頭部狠狠砸去。

    面對這一攻擊，穆蒼卻僅是悠悠伸出一根漆黑手指便將其穩穩抵住。

    爾後彈回。

    轟！

    剎那間，一股足以洞穿恆星的龐大力量就在其指尖處轟然爆發開來。

    譁譁譁——

    無窮的光與火肆意咆孝，瞬然便將周遭億萬裏範圍內的一切實體物質全部泯滅於無形。

    亞巴頓那只蠍尾也被生生彈炸，盡化虛無。

    卻在這時，穆蒼面部那一輪滿是鋸齒的混沌漩渦亦極速旋轉，竟「嘎嘣」一聲就將亞巴頓修長雙臂連皮帶骨殘忍絞斷，並喀察喀察嚼碎囫圇吞入了腹中。

    「味道不錯啊。」

    感受着體內力量的明顯增長，穆蒼歪着頭看向慘叫着閃電般暴退逃入血囊的亞巴頓，桀然一笑，「果然，「吞噬」才是變強的最快方法。」

    說罷，其頭顱就霍然膨大百萬倍化作吞天巨嘴，將半截身子還露在外面的亞巴頓，以及那團模湖着快要消失的血囊，一併吞入口中。

    喀察喀察喀察！

    ！

    在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爆碎聲與咀嚼聲後，穆蒼的氣息就肉眼可見的變強了一截。

    「遛的挺快，居然讓你跑掉了半截身體。」

    他澹漠看向前方已不存一物的幽暗虛空，冷冽道，「爲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那兒讓我吃掉呢，是認爲依靠深坑密牢的「加持」就可以保護自己麼？愚蠢。」

    這並非毫無來由的假想。

    通常意義上的僞神，基本上都無法真正感知與掌控乃至鏈接自己所製造出的世界。

    那是神話級存在才擁有的能力。

    但利維坦這種疑似爲巨型生態幕後主宰「人工造物」的地獄之主，卻與一般的僞神截然不同。

    他明顯擁有着與神話級存在不相上下的「掌界」能力。

    「地獄不滅，他即不死」就是利維坦的標誌性特徵。

    若由此推論，那麼亞巴頓與巴弗滅應該也有此能力。

    否則作爲巨型「生態」另外兩個重要「節點」的深坑地獄與夢魔地獄，又怎能肩負起整座「生態」穩定運行並持續存在的「支柱」之責呢。

    「若是普通的僞神，或許再吞十個二十個三十個都遠遠不夠我晉入遠古神話。」

    穆蒼緩緩彎腰盤坐於虛空中，一邊解析着那一股股從亞巴頓半邊身體中提取而出的破碎記憶，一邊擡手托住下巴沉思：

    「可利維坦、巴弗滅、亞巴頓這三個重要「節點」似乎是某種意義上的「三位一體」。

    只要在吞噬一者的基礎上再去完整的吞噬另外一者，我的力量就會爆炸式的增長。

    這從剛剛吞噬亞巴頓那半截身體後力量的大幅增長就能看的出來。

    如此一來，假若我徹底吞噬三者，那麼就定會突破位階關隘，真正晉入遠古神話。」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愉悅一笑：「真是天造地設的「資糧」呀，爾等註定要被我吞噬，成爲我成長道路上的風景。」

    這時，從亞巴頓半邊身體中提取出來的破碎記憶，亦被穆蒼堪堪解

    析而出。

    在這些零零散散不成體系的信息中，他獲取到了不少重要的「東西」。

    其中一項，即是這亞巴頓果然與利維坦一樣，都是和自身所在地獄緊密鏈接近乎同生共死的存在。

    不光如此，這頭以人類女相呈現於世間的惡魔，還可以藉助深坑地獄的將自身戰力驟然提升數十上百倍之多。

    但和主要汲取痛苦情緒的痛苦地獄不同，這深坑地獄要更加貪婪也更加純粹一點。

    其就是想儘可能掠奪足夠多的血肉與靈魂，因爲這二者既是深坑地獄運行與成長的「油料」，亦是暴怒惡魔一族孕育和誕生的「胎盤」。

    也是由此，深坑地獄亦是除卻烏列爾和艾爾德銜尾蛇之外的，對千萬人間保有最大惡意與摧殘的「勢力」。

    無數萬年來，到底有多少座人間毀在他們手中，有多少人命亡於他們之手，已是無從得知。

    「有了剛纔那番經歷，想必亞巴頓短時間內也不敢進入痛苦地獄，也就無法以此處爲跳板進入千萬人間。」

    穆蒼緩緩彎腰盤坐於虛空中，並托住下巴沉思起來，「可她以及她所在的深坑地獄對於靈魂與血肉又如此渴求，那麼就只能依靠……黑暗契約了。」

    黑暗契約，是亞巴頓除卻直接入侵之外的另一種干涉人間的方法。

    雖然這種方法能夠獲得的血肉及靈魂的「分量」要遠遠小於直接入侵，但卻極爲便利迅捷。

    少則幾十上百人，多則成千上萬人，乃至幾十上百萬，無論捕捉殺戮的人類數量多還是少，對於深坑地獄而言，總歸是「收成」。

    因爲只有在偶然的情況下，深坑地獄藉助與那痛苦地獄交戰之際派出了一支由幾十上百頭甚至更多數量惡魔組成的小分隊險之又險的避過了修道士軍隊的層層圍剿，幸運的侵入到某座人間之中，才有機會大吃「自助餐」。

    所以大多數時間裏，深坑地獄都主要是靠黑暗契約來「過日子」。

    而這些契約，亦是歷次入侵人間的惡魔小分隊故意留下的「東西」，爲的就是吸引人類中一些個體，比如復仇者、野心家、民俗學者、科學家等等，在種種目的的驅使下召喚他們。

    這，亦是一種可持續發展。

    同時，幻之一族、人類超凡者，以及月之部落的夜行者，也在深坑地獄的多年刻意施爲下知曉並習得了不止一種召喚暴怒惡魔的邪咒。

    只要這些羣體召喚了暴怒惡魔，那麼無論是想利用其進行殺戮征服，還是惡劣的想奴役這頭惡魔，甚至是想拿他做實驗或者怎樣，對於深坑地獄來說都不重要。

    只要儘可能將黑暗契約更多的散播出去，那麼在宏觀層面上就總是對深坑地獄有利的，利於它的發展與壯大。

    「我需要進入某座人間，找到一份黑暗契約，或者學會一種喚魔邪咒，以此爲跳板進入暴怒地獄，然後找到亞巴頓……吃了她。」

    這樣想着，穆蒼這具高約萬米的龐大軀體就漸漸模湖逸散，螺旋回捲，兀然化作一團漆黑色的氤氳氣旋。

    呼呼呼——

    氣旋塌縮，倏然就在茫茫虛空中擬形凝魄變成了一名年齡約二十歲，樣貌俊秀但面色卻慘白如鬼，身材健碩可氣質卻陰森如魔的華裔青年。

    這正是變化成人類形象的穆蒼。

    「嗯……」

    他緩緩睜開雙眼，澹漠眼眸中寒光爍閃，「讓我看看，有多少哀悼之盒還在運行，以及……有多少倒黴蛋打開了盒子吧。」

    說罷，穆蒼便凝神感應起那存在於千萬座人間中的一個個哀悼之盒。

    霎時，周遭空幽黑穹即在他「視野」中變的「星光」點點。

    那每一顆星點，都代表着一個哀悼之盒。

    若是明亮恆久，就代表其處於沉寂狀態。

    若是劇烈閃爍，就代表有人打開了盒子，可以建立「座標」打開蔓海通道。

    可若是星光晦暗，就代表那個盒子已然損壞或者失去效力，無法進行使用。

    而這一感應他才發現，居然有九成九成九的「星星」都變得晦暗無光。

    需知，在痛苦地獄無數萬年的努力維持下，千萬人間中存在着大量的哀悼之盒。

    每座人間或多或少總會有一些盒子。

    或有幾個，或有幾十個，或有幾百乃至上千個。

    籠統算下來，在這麼多人間***計遍佈了大約有一億個哀悼之盒。

    這就代表着……現在只有十萬個盒子還在運轉，其他所有哀悼之盒全都失去了效力，變成了一個個廢盒。

    「唔，是因爲痛苦之神利維坦被我徹底煉化，導致巨型「生態」出現節點缺失，因而影響了整體運行架構麼？」

    穆蒼眉頭微蹙，「看來要速戰速決，不能太耽誤時間。」

    想罷，便「看」向那稀稀拉拉的「羣星」，開始尋找閃爍的「星點」。

    「二十四枚星點在劇烈閃爍，也就是說，在同一時刻有二十四個哀悼之盒在不同平行宇宙太陽系中，被人類打開了。」

    「呵呵。」

    輕笑一聲後，穆蒼就悠然看向了那些一閃一閃的璀璨「星星」，「點兵點將，騎馬打仗，點到是誰……」

    說着，手指就定定點向了一枚「燦星」：

    「就是誰。」

    ……

    某座平行宇宙的地球。

    北美XX市，皇后區，一間老式酒吧內。

    所有客人都已被清空，幾十個膀大腰圓的黑人表情嚴肅，或站或坐的聽着前方那肥壯老黑人訓話。

    「狗屎！」

    老黑人怒罵了一句，「法克那幫該死的白鬼，竟敢來我的地盤搞事！」

    他看向左側脖頸上紋有蠍子圖桉的黑人壯漢，粗聲問道：「來德爾，你撬開那白鬼的嘴了沒有？是什麼來頭？」

    來德爾黑乎乎的臉龐動了動，戲謔一笑：「我把他後背那片紋身剝下來又在上面澆了兩瓶威士忌後，那白鬼就什麼都說了。」

    「嘿，Man！你可真有創意，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哈佛畢業的。」老黑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Ohyeah，老爹你猜對了，我是人體學博士！」來德爾搓了搓鼻頭頂了一下胯軸猥瑣大笑。

    「法克，你真該去當喜劇演員的！哈哈哈哈哈！」

    聽蠍紋黑人這麼一說，黑人老爹當即大笑起來，酒吧內的其他黑人也狂笑不已。

    笑着笑着老黑人便眉頭一皺，探頭湊到來德爾身上使勁嗅了嗅，接着鼻子當即就抖了三抖，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

    「厚禮謝特！」

    黑人老爹揉着鼻頭怒瞪一臉不明所以的來德爾，唾沫星子直冒的大罵，「***的到底噴了多少古馳香水，你簡直就像從阿姆斯特丹紅燈區小便池裏剛爬出來的一樣！我記得你有該死的黃種人血統吧，身上體味沒那麼重啊？」

    【鑑於大環境如此，

    「呃，Boss……」

    來德爾嘿笑着撓了撓臉頰，「其實來開開會前我剝了個人，身上有點血味兒，沒來得及洗澡不好意思。」

    「Fine。」

    老黑人吐了一口氣，搖搖頭繼續說道，「別他媽扯遠話題，說說，那個***的白鬼到底從哪

    兒蹦出來的？」

    「啊哈。」來德爾得意的挑眉一笑，並起兩根手指頭就從身旁旅行包裏夾出了一個雪茄盒放在吧臺上。

    啪塔——

    打開盒子，裏面卻並沒有雪茄，而是躺了四根血跡未乾參差不齊的手指頭。

    每根指頭背面都紋了一個英文字母，組合起來就是：

    「Fire！」

    黑人老爹瞪眼道，「是地獄火的那幫腦子有病的***！」

    「那幫傢伙可都是發了瘋的邪教徒啊。」

    他摩擦着下巴上的鬍渣費解道，「他們不是在西海岸搞詐騙嗎，跑到我這兒幹什麼？」

    旋即老黑人就看向來德爾道：「我記得……地獄火從來不沾「藥品」生意吧，爲什麼會派幾個白鬼跑來皇后區賣貨？」

    「呃，這幫神經兮兮的傢伙目的似乎不是賣貨，好像是想用「藥品」哄騙幾個癮君子參加他們的什麼「喚神儀式」。」

    來德爾撓了撓光頭，「我磨平了那白鬼的上牙牀他才說出來的。」

    「法克，你覺得我會信這些？跑那麼遠就爲了找人參加什麼鬼儀式？別他媽唬爛了！」

    黑人老爹齜着牙惡狠狠道，「這世界上就從沒有什麼神啊鬼啊這些狗屁東西，這些傢伙肯定別有目的！」

    「可是，無論我怎麼折磨，那家夥也說不出其他新的東西了，而且……」

    來德爾聳了聳肩可惜道，「我忘了給他止血，嗯，已經死了。」

    「Shit！我收回剛纔的話，你就是個中學都沒畢業的蠢貨！」

    「這次您還真說對了。」來德爾嬉笑着回答，蠍子紋身連連顫動，顯得無比醜陋。

    「對了。」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又一次伸手，從旅行包裏掏出了一隻棕褐色的八音盒，隨意擺放在吧臺上，說道：

    「那個白鬼口中的「喚神儀式」有點搞笑，既不用唸詩也不用禮拜，只要把這只八音盒的底部擰上三圈就算完成，唔，或許會把耶穌召喚出來吧，嘿嘿嘿。」

    「耶穌？哼，釘三顆釘子就死翹翹的傢伙，有什麼好信的。」

    黑人老爹嗤笑一聲，「真要信，還不如去信「50美分」，至少他被打了九槍都沒死。

    算了，我們講一講其他的事情吧。」

    說着，就隨手把那只八音盒拿到手中，逮着底部，卡卡卡連擰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