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極古存在，未知巨頭

    嘩嘩水聲連綿。

    浩浩蕩蕩的時間長河，川流不息。

    矗立於悠悠百萬年後那一截‘河段’的穆蒼，擡眸看向遙遠上游處那頭散發着濃郁時間與空間氣息的巨大鳳凰，嘆息道：

    “原來宙光之虎的誕生，僅僅只因一根鳳羽。

    這般看來，那頭鳳凰應該也只是其真正本體力量的一小部分吧。”

    話音剛落，那一隻幽邃神祕如宇宙星空般的鳳凰，就徐徐睜開了那雙閃爍着極古滄桑玄光的細長鳳眸，悠悠掃看四穹八荒，澹澹冷視古今未來。

    最後，更是將冷漠幽然的目光，遙遙投向了穆蒼。

    穆蒼卻毫無畏懼，僅是輕輕一笑：“怎麼？很惱火？”

    時間長河那一頭的巨大鳳凰沒有迴應，僅是微微昂首，遽然朝天清鳴。

    鳳凰的鳴叫聲是什麼樣的？

    《左傳》曰：鳳凰于飛，和鳴鏘鏘。

    清澈如蕭，響亮悅耳。

    鏘！

    ！

    ！

    隨着這一聲悅耳動聽，卻充滿着濃濃混沌蒼茫氣息的尖脆鳴叫響起。

    霎時間，浩蕩悠遠的時間長河上方，那整整一段由無窮億萬兆立體畫面構建而成，在最純粹的時間層面上如同一條無盡長龍，綿延了悠悠百萬載歲月的宙光虎一整個‘前世今生’……

    乍然崩碎。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彷若整個宇宙無量量星辰同時炸裂崩毀。

    頃刻間，便有無窮無盡的璀璨炫光從無盡爆炸中迸射而出，覆蓋向四面八方，古往今來。

    這聲響之如此之大，以至於身處在遙遠未來時域的穆蒼，耳邊都好似‘聽’到了層層疊疊的炸碎聲。

    如同水晶脆裂般清冽，又如堅石內爆般悶絕。

    伴隨着這無量量炸裂聲，那頭盤踞在遙遠時間長河上游處的擎天巨鳳，豁然扇動遮天蔽日般的巨翅。

    下一瞬。

    轟！

    ！

    黑鳳身下驀的涌起一股滔天大浪。

    這股巨浪一經生成，便嘶吼着咆孝着攜卷翻覆寰宇之勢，沿無垠大河那寬廣河面自遙遠的過去而來，朝着無盡未來轟隆隆隆順流席捲而下。

    譁譁譁——

    無盡波濤席捲，億兆水花四濺。

    一條條時間線一片片平行時空，在滔天大潮浩浩蕩蕩流經覆蓋之後，全部都悄然而變。

    數百、數千、數萬……

    百萬、千萬、億萬……

    無數曾被宙光之虎穿梭到達，並與其存在過或大或小因果沾連，因它之故而造生諸般業果的平行現實，俱在被這波閃爍億萬萬縷清澈冽光的大浪覆蓋後，變了天地，換了現實。

    即是說，自百萬年前鳳凰‘盤踞’的那一刻爲原點。

    千載、萬載、十萬載。

    一切與宙光虎……

    不！

    是一切因那根鳳羽，而在諸多時空造生而出那數也數不清的事件與景況。

    以及與之產生因果關聯的無數種或好或壞的【結果】，乃至鳳羽在浩蕩時間大河延綿百萬載的這一整段歲月，俱在這股大潮洶涌覆蓋後，被瞬息沖刷於無。

    就好像在這些時空的流動與變遷中，宙光虎從未出現過。

    而那些因它而毀滅的星球、暴亡的生命、消逝的文明……也都在重新流動的時光變幻中再度出現。

    “好大的手筆！好大的威風啊！”

    矗立於時間長河最下游處，穆蒼眼含無盡渴望的看向那自上游處轟隆隆隆奔襲狂涌覆蓋而來的滔天巨浪，狂聲笑道：

    “僅以一根小小鳳羽所聚幻身，就擁有顛覆諸多時空百萬年時光的偉岸力量。

    即便顛覆修改的僅僅只是宙光虎所至諸般一隅之地一時之刻的些微事件變化，可依然恐怖非常，真真叫人心生嚮往啊！”

    是的，即便面對這種遠遠超越人智理解範圍的驚世駭俗之力，他心中也未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慌亂。

    並非是有什麼絕大依仗，而是他身具強悍到非人的霸者之心。

    真正的霸者，永遠不會安於現狀，亦永遠不會患得患失。

    一步步走到今天，如今的穆蒼在心智與意志上早已恐怖到如若神明。

    即便有比自己更加強大，甚至強大到遠超想象的存在驟然現於眼前，他也不會產生一點點恐慌與畏懼。

    】

    反而會在心間孕生出一股磅礴無邊的渴望。

    渴望強大，渴望超越，渴望登頂！

    他眸中迸發的兩道有若實質的視線，倏然跨越愈來愈近的大潮，越過百萬載歲月，徑直對上駐立於時間長河上游的那頭黑金鳳凰冷漠幽寂的金紅雙眼。

    眸中狂意已愈加沸揚的穆蒼咧嘴笑道：

    “來吧，未知的巨頭！來淹沒朕吧！

    朕將一直強大下去，強大到將一切災厄一切困鎖一切無常，全部視作話中談資和腳邊風景！

    當然，也包括你！

    ”

    許是聽懂了這端狂囂言語，百萬載歲月前那雙冷漠鳳眸，驟然眯起，綻射出道道冷冽而危險的寒光。

    某種意義上而言，最初魔鬼對穆蒼的評價並沒有錯。

    他的確就是一個瘋子。

    是一個……絕世狂人。

    嘩嘩譁譁譁！

    ！

    大潮愈靠愈近。

    終於，近在遲尺。

    就在這時……

    突然！

    嗡嗡嗡——

    轟隆隆覆壓而來的無邊大潮驀然停滯。

    就如同被凍結了般，變成了一道無際無垠左右兩端望不到盡頭，並涌向前的波峯亦上下錯落參差不齊的無邊‘冰’凋。

    不，不只是大潮。

    根本就是整條無窮無盡的時間長河都兀然停滯，化作成爲一道左右兩邊無邊無垠，上游下游亦無有窮盡的巨大‘冰’橋。

    矗立於時間上游的黑金鳳凰霎然發現了這一異況，頓然瞪大鳳眸四處尋看，眸中充斥莫大疑惑。

    顯然，這種情況極其異常，異常到已完全超出她的理解範疇。

    就在這時。

    就在一人一鳳都陷入疑惑中時。

    嗡——

    突然！

    一隻巨大無邊的燦光大手，豁然從時間長河下游那無盡遙遠之處轟隆隆迅然探來，在從同樣訝然側目的穆蒼頭頂上方掠過後，直直飛向了時空上游處那頭黑金鳳凰。

    在熾光大手飛馳間，其掠過的河面，所有被‘凍結’住的大潮全都瞬息崩塌於無。

    鏘！

    ！

    而在鳳凰驚駭尖銳長鳴之際，大手已跨越百萬載時光，並在這期間蜷起拇指中指，待抵達後者面前時，倏然輕巧一彈，正正擊中其面部。

    轟！

    ！

    ！

    剎那間，上游那一截時間長河就轟然震盪，掀起一波狂暴的時空亂流。

    這股時空亂流是如此劇烈，以至於連遠在時間長河下游處的穆蒼，都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河流波盪翻滾的厲害。

    甚至他隱隱間都能‘看’到諸多本來正常流淌的河水，在這股亂流影響下，竟然發生了倒轉逆折。

    等亂流稍微平復些後，穆蒼再一回神看去，卻看見那頭黑金鳳凰早已慘叫着被那巨手的一彈指遠遠崩飛，朝着更加古老更加‘遙遠’的上游一路飆飛而去。

    鏘鏘鏘鏘鏘！

    ！

    ！

    一路慘叫不停。

    在摩擦着河面疾速飛馳間，那頭巨大鳳凰的龐然神軀亦分崩離析，化作無盡的微光塵灰，散消於無，只餘一縷似有似無的黑金光點被動着極速電射向時間長河的上游處。

    須叟間，光點便跨越億萬載的浩瀚歲月，徹底飛出了穆蒼視野，消失在了那遙不可知的蒼茫過去時光之中。

    “這只大手……”

    擡眸看向河流遙遠上游處那只緩緩消散的大手，穆蒼蹙眉緩緩道：“居然來自於未來，到底會是誰呢？”

    嗡嗡嗡——

    就在這一刻，他腳下的時間長河驟然虛幻朦朧起來。

    周圍也隱隱約約出現一股股排斥之感。

    “是要回去了麼。”

    穆蒼擡頭看向上方，看向那無窮高遠永無盡頭的混沌天穹。

    那裏，億億萬萬炫光熾流正在翻騰涌動。

    交織碰撞間，迸發出一股股清冽之氣，氣息流轉，轉瞬又沉凝爲一股股渾濁之氣。

    清濁交匯間，蘊生出無窮混沌氣流。

    而在那億萬萬混沌氣流組成的龐大渦旋中，一支殘缺破損巨大到遮蔽半邊天穹的青銅箭失，靜靜橫亙着。

    “青銅箭頭……”

    昂頭看天的穆蒼，輕輕言道：

    “這個宇宙有太多祕密了。”

    ……

    遍佈着濃郁星際塵埃以及無數死寂彗星的奧爾特雲深處，一尊神明般身影驟然出現。

    正是穆蒼本尊。

    “這裏……”

    他看向緩緩飄過的破碎小行星，以及一簇簇灰濁塵埃團，心中充滿疑惑。

    “蟲洞去哪兒了？”

    穆蒼當即開啓三界領域，一秒間便將方圓三百億公里一切位置一切物質全部勘察清楚。

    沒有，哪裏都沒有。

    這麼大一個蜂巢型蟲洞，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僅僅一瞬，穆蒼就思考出一個答桉：“會不會，是那來自於未來的大手彈飛鳳凰時造成的時空亂流所致？”

    沒有人回答，這只是一個猜測。

    而且，穆蒼還有一個關於那只大手身份的猜測。

    “會不會，是朕的未來身？！”

    越想越有可能。

    但依然得不到確切答桉。

    “罷了，多想無益，回藍星看一看。”

    主意一定，他隨即開啓一團曲速泡籠罩己身，倏忽間頂着可湮滅萬物的負能量，隨意選了個方向，一路‘灼燒’而去。

    行進間，穆蒼雙目微闔，默默檢視起自己的軀體與神魂。

    此次時空穿梭之旅堪稱曲折，但也讓他進化出多項時空系技能。

    時空道標自然不用多說。

    最早擁有的瞬迫光陰，卻很是進化了一波。

    從原先的五秒時停，達到了如今的整整三百秒，也就是五分鐘時停。

    不止於此，瞬迫光陰在連番進化後，還在運轉機制上發生了些微改變。

    原先一旦啓動此技，穆蒼便會化身一具虛幻光影，繼而進入時間長河上方，待虛擬時間域生成後，就會不由自主被吸入其中。

    但現在卻大不相同。

    進化後的瞬迫光陰，可允許穆蒼自由選擇是否進入虛擬時間域。

    如果不進入也不會被強行彈回現實，反而可以自由待在時間長河上方，持續時間是同樣的五分鐘。

    先前之所以能在那方脫離物質現實的純粹時間軸面待那麼久，靠的就是這多次進化後的瞬迫光陰。

    還有宙光逆轉。

    其在進化多次之後，也從原先的區區一萬公裏範圍膨脹到了整整十萬公里。

    回朔時間刻度，也從十秒鐘膨脹到了整整三個小時。

    也就是說，當穆蒼發動宙光逆轉後，以他爲中心直徑十萬公里內一切事物、能量、信息，都會在他的意志下回朔到三小時內的任意一個時間節點。

    雖然沒能徹底消滅那一縷鳳凰神羽，但穆蒼也從中榨取了極爲磅礴的時空能量。

    最後，就是重中之重的時空穿梭。

    這項技能與前面幾項時空技截然不同。

    此時空技，即便穆蒼已將其辛苦進化而出，卻發現自己並不能隨意使用。

    “莫非是與那所謂的時空‘權柄’有關？”

    負手矗立於曲速泡中的穆蒼靜靜思索，“鳳凰之羽曾給出三種轉生方向，規則制裁者、因果維序者，以及次元穿梭者。

    那頭宙光之虎的前身，在一百萬年前明顯選擇的就是次元穿梭者。

    會否，這種自由穿梭時空的能力……存在有權限這一說法？

    這種近乎宇宙規則般的限制，會不會與那頭鳳凰有關？

    或者說，會不會存在某種可繞過限制的鑰匙，亦或是催化劑？”

    思索間，破妄神覺與混沌計算自主運轉。

    相較於以前，或許現今穆蒼擁有的時空信息知識已足夠多。

    所以很快，在他心間就涌現出一個答桉：【以實體結晶化的時空能量爲薪柴，可驅動時空穿梭啓動運轉】

    “時空結晶……”

    這個詞彙一出現在穆蒼腦海中，同樣存在於大腦中那片知識海洋某一偏僻角落處的黑色紋咒鑽石——巫王邁錫尼爾的記憶包，便霎時劇烈震動，震裂流溢出縷縷破碎不堪的信息。

    其中一縷被穆蒼迅速捕捉到。

    【……巫師大陸……時空寶鑽……虛幻晶石……後悔藥主料……輔料……】

    “哈！原來如此。”

    穆蒼馬上停下曲速泡，從次元口袋中取出小瓶，輕輕擰開瓶蓋，從中取出一顆形同鑽石般的後悔藥。

    立刻，一股熟悉的時空能量波動就從中緩緩散逸而出。

    穆蒼的時空穿梭能力也像受到了刺激般，迅然便進入半啓動狀態。

    只待汲取藥中能量，即可進行時空穿梭。

    “這一顆藥剛好夠穿越之次，兩顆藥也就是一個來回。

    唔，看來想自由穿梭無盡平行現實，還有一段路要走啊。”

    手指捏着後悔藥摩擦盤弄，穆蒼沉思道：“至於這所謂的巫師大陸，應該就是邁錫尼爾的老家吧，會是什麼地方呢？

    會是銀河中某一方文明麼？嘖，感覺那家夥的力量體系，明顯迥異於銀河諸文明的畫風啊，難不成是其他河系？甚至是其他的平行宇宙？”

    破妄混沌瞬息運轉起來。

    可推演計算了好一會兒，還是一無所得。

    似乎這個所謂的巫師大陸，既非某個星球，也非系外銀河，更不是平行……

    嗡——

    混沌計算突然給出一個模湖答桉：

    【不在本宇宙中，也非平行宇宙】

    “罷了罷了。”

    穆蒼微微搖頭，再度開啓一團曲速泡，朝着遙遠的藍星一路疾行而去。

    一段時間後。

    無垠太空中，徐徐旋轉的藍色星球之外十萬公里處，穆蒼霎然出現。

    略略看了眼藍星表面大夏的方位，穆蒼發動一步隔世，瞬息出現在了神都帝宮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