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章 左右爲難

    錦城大酒店。

    林陌送肖玉英到門口。

    “師孃，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過來送你。”

    “10點的飛機，我8點就要過去，太早了，你還是睡個懶覺吧。其實我更想你到蘇江來，你什麼時候有空？”肖玉英的眼神裏滿含期待。

    “等我忙過了這段時間就來蘇江，好好陪陪師孃。”林陌略微停頓了一下，“那……師孃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你先別走，我有東西給你。”

    林陌有點好奇：“什麼東西？”

    肖玉英沒有回答，她用房卡刷開了門，走了進去。

    林陌立在門口。

    肖玉英回頭，笑着說道：“你愣着幹什麼，我是你師孃，你那麼拘束幹什麼？”

    林陌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這才進門。

    這是帶客廳的行政套房，空間寬敞，現代輕奢的裝修風格。

    肖玉英進臥室拖出了一隻行李箱，然後打開行李箱才裏面拿出了一本書，達爾文的《物種起源》。

    林陌一頭霧水。

    卻見肖玉英翻開了厚厚的《物種起源》，然後從書頁裏面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林陌。

    照片的顏色已經發黃了，上面是一對青年男女的合照。

    林陌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上的男青年是師父鍾長壽。與他合照的女青年二十出頭的年齡，生得花容月貌。

    林陌不禁擡頭看了一眼肖玉英，照片裏的女青年正是年輕版的她，容貌幾乎沒多大變化，也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照片裏的兩人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嚴肅的畫面透露出了一絲滑稽的味道。

    “你師父不怎麼愛笑，那天我還吐槽他爲什麼拍照也板着一張臉，你猜他說什麼？”肖玉英似乎回到了過去的時光裏，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可眼神裏卻又隱藏着一絲傷感。

    “師父說了什麼？”林陌也有點傷感。

    “他說他臉大，笑起來就方了，哈哈哈……”肖玉英笑出了淚花。

    林陌想陪着笑笑，可是他笑不出來。

    “這張照片你拿去吧，留作紀念。”肖玉英說。

    “你給了我，你就沒有了，我不能要。”林陌要還給她。

    肖玉英卻將林陌的手推了回來：“我家裏還有別的，對了，還有這個東西，也是給你的。”

    她又從行李箱之中取出了一隻信封，放到了林陌的手上。

    信封上寫着一個地址：揚城都江區江東路11號。

    林陌打開信封看了一眼，裏面裝着一把鑰匙。

    “師孃，你這是……”林陌看不懂師孃這是什麼操作。

    肖玉英拍了一下林陌的肩膀：“這是我的老房子，我給你了。等你到了揚城，我們去把相關的手續辦了。”

    “不不不，這怎麼行啊？”林陌慌忙遞回去。

    肖玉英卻又把林陌的手推了回來：“我心裏只有你師父一個人，我至今未婚，我也沒有兒女，我把你當兒子，我的房子不給你給誰？”

    “師孃，我真不能要，我……”

    肖玉英打斷了林陌的話，語氣嚴厲：“怎麼，你不想認我這個師孃？”

    林陌的眼眶裏淚花閃爍：“師孃，我從小就在孤兒院，我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第一次見你……我就把你當成是我的親孃了，我怎麼會不認你？”

    肖玉英一把將林陌摟在了懷裏。

    林陌的眼淚奪眶而出，24歲了，他才體會到媽媽的懷抱是什麼滋味。

    差不多一分鐘肖玉英才鬆開林陌，她的眼角也殘留着淚痕，可臉上卻是激動喜悅的笑容：“你這麼說我好開心，我終於有兒子了。你聽我的話，我給你什麼你就拿着，萬一我有個什麼意外，我那些親戚就會拿走我的遺產，你什麼都沒有。”

    “師孃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拿着就是了。”林陌也想開了。

    師父鍾長壽就是一個例子，他走了，作爲半個兒子的他就被街道辦攆走了。這些年他和師父掙的那些錢，銀行也一毛都不給他。

    “我和你師父在那房子裏住過一段時間，他還留了一些東西在裏面，你忙完了就過來，我帶你去看看。”肖玉英說。

    林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

    “回去吧，路上小心點。”肖玉英叮囑了一句。

    “師孃，你早點休息，晚安。”林陌說了句道別的話，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

    林陌往電梯間走去，步履沉重。

    咕咕。

    手機傳出微信消息音。

    林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司雨晨發來的消息，他點了進去。

    孤勇者：走樓梯下一層，518房。

    林陌回了一條：你在？

    孤勇者：來。

    林陌回頭看了一眼師孃住的房間，房門緊閉，房號618。下一層518房，不就在師孃住的房間下面嗎？

    他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師孃把他當兒子來看待，可他卻和警方合作調查師孃。這種行爲，往嚴重了說那真的是大逆不道，人性淪喪。

    518房。

    門鈴剛剛響起，房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是司雨晨，白色的緊身T恤搭配牛仔熱褲，腳下是一雙小白鞋，渾身都散發着青春的熱力。

    林陌卻還沉浸在良心的自責之中，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

    司雨晨一把將林陌拉了進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雨晨，我……”林陌心裏有很多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司雨晨忽然伸手抓住了林陌的腰帶。

    林陌頓時僵住了，腦海之中閃過一道霹靂。

    真個是，左零右火，雷公電我！

    司雨晨解開了皮帶的釦子。

    林陌再也忍不住了，他苦練了二十多年，不就是爲了今日上陣殺敵嗎？他猛地將司雨晨抱住，一口吻住了她的脣。

    “嗚……”司雨晨掙扎了一下。

    林陌哪裏顧得了那許多，一隻手伸向了司雨晨的牛仔熱褲。

    那顆鈕釦很大，很輕鬆就從紐眼裏脫落出來了。下一秒鐘，拉鍊也崩開了少許。

    卻就在林陌準備下手的時候，司雨晨突然擒住他的手腕，貓腰往後一鑽，然後一扭，頓時將他的胳膊扭到了後背上。

    官方擒拿。

    “雨晨，你……”林陌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司雨晨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你想幹什麼？”

    “不是你先解我皮帶的嗎？”林陌無語了，還有點委屈。

    一個女人解男人的皮帶，作爲一個成年人，他該怎麼想，又該如何應對？

    一隻柔荑伸過來，掌心裏躺着一隻小巧的電子設備，那是竊聽器。

    “你忘了嗎？我親自給你裝的竊聽器，我剛纔是取竊聽器，你想哪去了？”

    林陌就像是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

    司雨晨鬆開了林陌的手，臉紅紅地扣熱褲上的鈕釦。

    林陌的轉身很及時，她都還沒有扣上，崩開少許的拉鍊裏曝露出了一點粉色的布料，卻就是那點純棉布料又讓他心下一陣燥熱。

    “看什麼看？再看戳你眼睛。”司雨晨的臉更紅了，也更兇了，就像是一隻朝天椒，好看但是辣得要命。

    林陌移開了視線。

    司雨晨扣上了鈕釦，崩開的拉鍊也拉上去了。林某人還偏着臉龐看牆壁，她又伸手過來，把林某人的腰帶釦子扣上了。

    四目相對，氣氛尷尬。

    司雨晨一個白眼過來，嗔道：“你又看什麼？”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所以林陌沒有理會，展現出了一點男人的倔強。

    “你怎麼看？”司雨晨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你是指我師孃嗎？”

    司雨晨點了一下頭。

    “在天師洞裏，張天師像手裏拿着的劍突然墜落下來，如果不是師孃推了我一把，後果不堪設想。她不但救了我，還把揚城的老房子給了我，我卻把她當成是扶桑間諜來調查……我……”林陌心中難受，說不下去了。

    司雨晨忽然湊過來，抱住了他。

    林陌頓時僵住了，心中的愧疚、自責等等負面情緒就像是遭遇到了兩波大型超聲波，一下子就被沖走了。

    司雨晨的聲音溫柔：“你想想，如果你師孃是扶桑間諜，她綁架了胡學海教授，竊取重要的軍事機密。她又利用你，故意給你藏寶圖，試圖竊取你玄瞳門的法器，策劃更大的陰謀。而她對你的好都是精心設計的，你又該如何面對？”

    林陌無言以對。

    “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她的人，不管是爲了你自己，還是國家，你都要查出真相。你再想想300萬抗日的川軍，如果你被她騙了，認賊作母，你對得起那些先烈嗎？”司雨晨靈魂一問。

    “師孃明天就回蘇江了，我總不能追到蘇江去調查她吧？”林陌心裏還是排斥這事。

    “這個不用你操心，肯定會有新的計劃。”司雨晨說。

    林陌心裏嘆了一口氣，排斥歸排斥，可他也明白他現在的處境，他已經處在了漩渦的中心，不是想脫身就能脫身的。他也懶得去想了，伸手摟住了司雨晨的小蠻腰。

    司雨晨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但也就這一點反應。

    林陌的膽子快速膨脹，他試探地將手滑到了司雨晨的翹臀上。

    這一剎那間，什麼陰謀詭計，什麼良心自責都不存在了，玄瞳門第九十代掌門的腦子裏塞滿了幸福，無比的激動與喜悅。

    司雨晨柳眉微蹙，下一秒鐘脫離擁抱，一巴掌拍在了林某人的手背上。

    林陌怏怏地道：“摸一下又不少塊肉。”

    “不行，我這是爲你好。”司雨晨說。

    林陌一臉懵逼。

    即便是大腦和小腦一起開動，他也理解不了司科長的邏輯。而且，司科長的雙標也讓他頭疼，她可以抱他，甚至可以打他屁股，卻不允許他這樣做。

    叮鈴鈴、叮鈴鈴……

    司雨晨的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劃開了接聽鍵：“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