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兆輝煌談往昔,憶青春少年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歲歲年年字數:2081更新時間:24/06/28 17:30:49
面對着祁同偉的詢問,兆輝煌並沒有直接回答祁同偉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一句:“祁局覺得我這個人是戴着好人的臉譜,還是壞人的臉譜呢?”
面對着兆輝煌的反問,祁同偉沒有出聲。
“我曾聽人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如果祁局感興趣,我可以講給祁局聽聽。故事說的是乾隆年間,甘素巡撫王亶望貪贓枉法的事情敗露以後,被推到菜市口問斬,百姓歡呼。後來紀曉嵐找上和珅談論起了救災,就提到過王亶望。用那位和中堂的話講,羣衆懂什麼,今天殺了王亶望,大家夥歡呼雀躍,明天就是殺了劉墉、阿桂,他們依舊歡呼雀躍。只要被殺之人地位比他們高,他們就痛快。至於被殺之人,是好,還是壞,只要人頭落地,好也變成壞了。哪怕殺的是包黑子,羣衆依舊歡呼雀躍,鑼鼓聲聲,鞭炮齊鳴。”
說到這,兆輝煌不再扯以前,而是談論起了自己。
“我這個人,不知道祁局瞭解過沒有,沒啥大文化,小學都沒畢業就出來討生活了。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漁民,我爸辛辛苦苦出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靠着捕魚養活了我們兄弟幾個,可就是這樣勤勤懇懇,我們家依舊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我挺喜歡三國演義裏鄧艾說過的一句話。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爲丈夫。
小時候,我就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爲英雄。
我們那個村當時一共就三十多戶人家,是個小村子;別看大家夥吃了上頓沒下頓,可村支書家卻有魚有肉,甚至偶爾還能吃上白面饅頭。
你知道白面饅頭代表什麼嗎?
額,我想起來了,祁局你好像也是農村出來的,小時候只怕也吃過白面饅頭的味道吧。
每次看到村支書家的兒子啃着白面饅頭在我面前經過,衝我炫耀,我的心就好像火一樣在燃燒。
我不服命。
憑什麼我們家就應該經常喝西北風,而人家家又是大魚又是大肉的。
總有一天,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吃香的喝辣的。
我始終相信着人定勝天。“
隨着兆輝煌說出人定勝天四個字以後,祁同偉的神經被觸動了。
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曾幾何時,那個自己記憶之中的祁同偉在別人的冷眼之中長大,又何嘗服過命,又何嘗不是在跟命運鬥爭,又何嘗不是想要勝天半子。
“人都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人能否成事,講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因爲我們這邊跟香江靠得近,所以長大以後,我也沒子承父業去打漁,先是收了一段時間破爛,然後游去了香江。”
“祁局也去過香江吧!
對,想起來了!
祁局剛來深廈的時候,做起了甩手掌櫃,不就是去了香江辦大事嘛。
在那裏,你應該見到香江的繁華了吧!
其實,我剛去香江的時候,也被香江嚇了一跳。
要知道,在我們的宣傳之中,不應該是那樣的。
香江,按說應該是吃不上喝不上,香江那裏的羣衆是需要我們去拯救,他們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才對。
我從小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在那一刻被顛覆了。
在之後呢,我就利用地理差做起了兩邊倒的生意。
一開始,倒也紅火。
當時,有這個頭腦的人不多。
我很快就佔領了市場。
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這樣那樣的麻煩。
當時不允許這麼幹。
我雖然沒被扣上投機倒把的罪名,但是也被不少人盯上。
今天,工商的來找我;明天警察局的來找我;有時候我一天要接待十八家。
我是個生意人,本來不想跟這些人沾染關係。
可架不住,做生意就得如此。
一來二去,我就跟他們混熟了。”
在這個時候,一直沒出聲的祁同偉開口了:“所以,你就把他們都拉下水了。”
“祁局,天地良心啊!什麼叫我把他們拉下水了!士農工商,在以前,包括當時,我他媽就是社會的最底層,我一個收破爛起價的撿破爛的,我拉誰下水。要說有人被拉下水,那也應該是我被他們拉下水才對。
憑藉着金錢開道,雖然讓我的生意利潤方面大打折扣,但是怎麼說呢,我起碼還有的賺。
故此,當時我就忍了。
可是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我才發現,老老實實做生意根本不行。
有人比我還會玩。
我的貨出了幾次事故,一開始我以爲是意外,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後來我發現,是根上出了問題。
所以,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老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
投資嘛!
沒有投資,哪來的回報!
你知道嘛。
人人都說我有錢。
實際上…………“
說到這,兆輝煌沒有說下去,而是將自己的外套釦子解開,將外套裏面的情景亮了出來。
這傢伙穿的是名牌。
這點眼力勁,祁同偉還是有的。
班尼路。
這年頭那可是大牌子啊。
可就是這麼一件班尼路,裏面卻縫縫補補,從外面看,光鮮亮麗,還真沒看出啥名堂來。
“兆總這是跟我哭窮?”祁同偉問。
“哭窮倒是不至於,畢竟,我要說窮,那就有點矯情、做作了。不過,我絕沒有別人想象之中的有錢。祁局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賺的錢,九成九得利都得上交,我只收零點一成的利。你可能笑我腦子進水了,作爲商人,誰跟錢過不去。沒辦法,這樣做,我至少還能有得賺,可不這麼做,我一點賺頭都沒有了。
聽說嘉靖時期,江南有個沈一石。被抄家的時候窮得叮噹響,當然,比老百姓要有錢的多。
我呢,財富方面比姓沈的多了一點點,也就只有一點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