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禍害回京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喬木兮有思字數:4265更新時間:24/06/28 17:25:54
    無意間得知軍械出入的事,姬鬆並沒有聲張,這份文書最後他還是用印簽字,隨派人送到武英閣,要是不出意外,這份文書就會馬上執行。

    這件事他沒有直接證據,倒賣軍械的事更是他的猜測,貿然打草驚蛇,再想要抓住把柄就難了。之後他派人前往遼東調查,並且令他們不得驚動對方,一切都必須暗中調查。

    除了遼東,他也命人徹查這幾年各地駐軍的軍械文書,要查就徹底的查,要是查了遼東,卻將其他門給放過,這不是他的風格。

    至於會不會引起軍方反彈?呵呵!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現在武英閣成立,後勤,軍械,糧草都已分離,單獨一方想要作亂,簡直就是找死。

    在他看來,遼東之事和高句麗遺民脫不了干係,就知道他們不會甘心,這次正好借此事將他們印出來收拾了,省的今後麻煩。

    處理完此事他就不再關注,只要等結果就好,現在他想的是明日應該讓誰去接那羣混蛋。

    房二被這羣混蛋裹挾的事他剛也知道了,一個個他娘的都成精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本事越來越精湛,和他們老子都有一拼了。

    但想到這幾日房玄齡和其他幾人的動作,姬鬆暗自一笑,這場大戲看來有的看了。

    郕國公府。

    晚上吃飯的時候,姬鬆突然說了一件事,頓時讓吃飯吃的正歡的姬澤差點噎死。

    這小子自從武媚下江東之後,就整日裏神出鬼沒了,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子,自己這個當爹的都要懷疑這小子要幹什麼了。

    “什麼?爹?您是我親爹啊!”

    姬澤差點跳起來道。

    ‘啪!’

    但還沒等他跳起來就被自家母上大人給鎮壓了,攸寧眉頭一擰,不善道:“再敢胡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也不成,讓我去接他們?爹,您是怎麼想的?您不好出面,就讓我去頂雷?他們都將房二叔給綁了,我要是去了,您信不信他們也能把你兒子我也綁了去?”

    姬澤激動的臉色有些發白,房遺愛,長孫衝,杜荷,這幾人是什麼人自己能不知道?自己可是從小聽着他們的‘威風’長大的。

    去長安大街上問問,誰不知道這幾人是什麼東西?長安禍害的名聲是吹出來的?說是無法無天都不會過。

    也就是這些年上了年紀,這才一個個收斂了起來,這次回來還是揹着皇帝回來的,別人躲都躲不及,他老子卻讓他去接他們?

    “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姬澤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一臉的堅決!

    “兒啊,這事沒得商量,你大哥不在,現在家裏就你合適,爹是去不了的,但你不同,你是小輩,他們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爲難你個小輩,不然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放心,最多收點皮肉之苦,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大不了的。”

    姬鬆一臉正經地勸道,心想這麼好的蹭名聲的機會豈能放過?反正皇帝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已經有那麼多人薅了,也不差自家兒子一個。

    大不了被皇帝揍一頓,對一個晚輩,就不信皇帝能下的去手。畢竟上面還有那麼多叔叔伯伯呢,再怎麼也輪不到自家兒子頂缸。

    要是自己去了就不同,這羣混蛋沒一個省油的燈,這些年誰還不瞭解誰啊!

    “真要去?”

    “嗯,得去!”

    “不去不行?”

    “不行!”

    姬澤就像鬥敗的公雞,一下子就蔫了,哭喪着臉道:“我去還不行嗎?”

    姬鬆聞言大喜,連忙給自家兒子夾上個大豬蹄子,算是獎勵了。

    哼哧哼哧地咬着豬蹄,就像是發泄一般,吃的汁液橫飛..............

    等姬澤離開,攸寧看着優哉遊哉的丈夫,擔心道:“真不會出事?那羣人和沒一個好人,要是澤兒被他們賣了可怎麼得了。”

    “好了,就放心吧!”

    吃飽喝足,姬鬆腆着肚子站起來,手裏還拿着一根牙籤,邊剔牙邊說道:“他們要是真敢這麼幹我還真能說一聲佩服,無恥到這個地步也沒誰了。”

    “但凡他們還要點臉面,絕對能將澤兒供起來,不然找他們麻煩的就不是他老子和皇帝了。”

    他指了指自己,陰惻惻道:“真當叔叔伯伯這麼好當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給侄子一點見面禮怎麼行?”

    “我這可是幫他們呢,別不知好歹!”

    “不然...........”

    姬鬆隨手將牙籤扔掉,呵呵一笑:“不然,老子這次讓他們只知道知道長安四害的老大哥的風采............”

    二月春風似剪刀,春風雖起,但寒意還是有些滲人,十幾匹快馬在前往長安的管道上疾馳,一個個鮮衣怒馬,意氣風發,那怕是面巾下的鼻涕長流,但還是大氅隨風,引得路人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幾人。

    “籲.......”

    眼看灞橋再望,領頭的一人減速慢行,身後幾人也隨之停下。

    “長安,他奶奶的,老子終於回來啦!”

    “哈哈哈,迎接你們的噩夢吧,顫抖吧長安的紈絝們,你們大爺回來了。”

    “老子們整日苦於案牘,他們卻在長安威風的緊,要是這次不把大爺們伺候好了,老子不介意在當一回長安小霸王。”

    幾人就像是神經質一般在路中間大喊大叫,完全不顧路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前面幹什麼的?不知道這是官道嗎?你們把路堵上幹什麼?還讓不讓人過了?”

    就在他們想着是不是再大喊幾聲來宣示自己重回長安的時候,一羣穿着皁衣的官差卻打斷了他們的話。

    “你們是敢什麼的?來長安做什麼?將你們身份證明拿出來。”

    看到幾人默默地注視這自己,卻沒有半點下馬的意思,皁衣官差立馬就怒了。

    抽出刀來,指着他們,怒道:“摘下你們的面巾,老爺們和個娘們似的,還帶個面巾,本官看你們像是歹徒,速速束手就擒,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被圍在中間的房二伸頭看了一眼,看到皁衣男子時立馬就樂了。偷偷朝身邊的魏叔玉道:“沒想到這小子成了巡大街的了,當年在我們身後跟個鵪鶉似的,現在倒是威風的緊。”

    “是啊,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是忘了當年的教訓,還是長安城市面上落寞了,竟然讓這小子在這兒耀武揚威的,看着窩氣。”

    長孫衝看也不看皁衣男子,扭頭對身板尉遲寶琳道:“這是程伯伯家的老三?當年不是挺乖巧的嗎?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看他鬍子拉碴的,和程伯伯一個樣。難道老程家專門出產這種人?老大是這樣,老二也是這樣,現在老三更是一個樣,這是程伯伯的翻版啊!”

    幾人的無視讓程處弼大怒,這幾年長安城的紈絝們誰不以自己馬首是瞻,這幾個一看就是外地來的人竟然敢無視自己?

    “跟你們說話呢,立即將面巾摘下來,下馬站好,要是再有半點遲疑,本大爺讓你們..........”

    但還不等他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只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隨之而來!

    到底是將門世家,這反應還不錯的,道一聲‘好膽’,就迎了上去。

    但好漢也架不住人多啊,這羣混蛋根本不講武德,一上來就是好幾個人,沒幾下就被撂倒了。身後的屬下一看情況不對,就想抽刀。

    “放肆,我看誰敢抽刀子!”

    長孫衝扯下面巾,不怒自威道。

    “前面可是長孫叔叔?”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較爲稚嫩的聲音。長孫衝一愣,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像文弱書生一般的少年朝他們這邊走來,身後還跟着以爲管教模樣的老者。

    當聽到‘前面可是長孫叔叔’的時候,躺在地上裝死的程處弼一愣,仔細看去,已經扯下面巾的的人不是長孫衝是誰?

    那他身後的人呢?

    衆人默然扯下面巾,每看見一人的臉他就心裏抽搐一下。

    房遺愛,魏叔玉,尉遲寶琳,李崇義等等,這他娘的是當年的長安禍害全回來了?

    程處弼再回頭一看,當看到少年的時候立即大喜,本來已經心若死灰的心立馬活了起來,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呼救聲響起。

    “姬澤侄兒救命啊!”

    剛纔還劍拔弩張的屬下人此時早已傻眼,都是長安地界混的人,長孫衝等人離開長安日久,不認識也情有可原。

    但剛剛到來的少年他們可都認識,這位可是郕國公家的二公子,自家都尉經常吹噓自家侄兒有多麼多麼了不起,以前還見過幾面呢。

    但能被這位稱之爲叔叔的人,還複姓長孫?這他娘的要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何人,他們就在長安白混了。

    再聽到自家都尉的呼救聲,他們立即將目光挪向別處,就像眼前之人他們不認識似的,要是讓人知道躺在地上的這位是自家都尉,自己還在其收下當差,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都嫌丟人。

    “見過二公子!”

    看到姬澤到來,程處弼幾個手下連忙行禮道。

    “行了,這裏沒你們什麼事,這不過是誤會罷了,晚點我親自送你家都尉回府,你們都去忙吧,事後請你們吃酒!”

    這會兒姬澤大概也明白發生什麼事了,無非是程處弼撞到鐵板了,被人收拾了一頓。

    “小侄姬澤見過諸位叔叔,父親政務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迎接諸位,就讓小子前來迎接。說等忙完這陣子親自給諸位叔叔賠罪!”

    從姬澤一開始出現,長孫衝等人就不言不語,看着姬澤處理此事,也是心存考校的意思!

    沒想到小小年紀出事果斷又不失手腕,真不愧是姬鬆的兒子。

    “沒想到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夥了?要不是你自報家門我們都認不出來。”

    “既然你父親派你來了,那就跟在我們身後,多看,多聽,少說話。”

    姬澤送了口氣,連忙道:“叔叔放心!”

    “嗯!”

    長孫衝面上不動聲色,但心底已經將姬鬆罵了個狗血噴頭,他娘的佔便宜都佔到這份上了,也沒誰了。

    想給自家兒子鋪路,卻想拿他們當墊背的,這就過分了。

    但礙於長輩身份,沒有表現出來,不但不能說,還要好好照顧好這小子,要是真出了事,他們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別人不知道這些年的事情,他們可是全都看在眼裏。每月家裏的信都沒斷過。現在人家姬鬆是郕國公,和他們老子平起平坐,更是被陛下委任爲武英閣的監察使,身兼兵部尚書,和他們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沒法比啊!

    當年他們可是承了人家不少人情,很多功勞都是人家分潤的,這人情得還,現在看來這人情就落在眼前這個看起來靦腆的小子身上了。

    略過姬澤,在裝死的程處弼身上踢了一腳。

    “起來,再裝死我們把你脫光了扔到平康坊去,相信那些會有人感興趣了。雖然長得寒顫了點,但至少還有點本錢不是?”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長孫衝剛說完,在地上躺屍的程處弼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臉上的淤青,抱拳道:“小弟見過諸位哥哥!”

    “我說你小子可以啊,這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是牛逼上天了?你哥那混蛋呢?是不是一天天待在陛下身邊,就以爲自己牛逼的很?不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裏?”

    “人家鬆哥兒我們沒法比,但他程處嗣敢拿喬就過分了。”

    程處弼聽到這話連忙道:“這你得問我哥去,他現在一天忙的連家都不回,我那知道他什麼意思?”

    “程叔叔正在來的路上呢,方纔護送陛下去了趟芙蓉園,說是交接完了就來,這會兒也應該到了。”

    姬澤是個有眼色的,看到幾位叔叔臉色不太好,就趕忙解釋道。

    他也不算說謊,剛纔來的路上卻是遇到了,只不過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們今日要回來,還是自己給說的。

    不過按照處嗣叔叔的性格,等會兒肯定要來的。

    “行了,他娘的,想當初咱們出長安的時候,那可是萬人空巷,現在回來了卻連個人影都沒有,都是一羣勢利眼。”

    房遺愛罵罵咧咧道。

    姬澤聞言心道,你們當年在長安什麼地位心裏就沒點數嗎?萬人空巷是送你嗎?那是在送瘟神。

    你們走了長安百姓高興都來不及,記得當年還放爆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