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瀟瀟洛淵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3383更新時間:24/07/17 14:28:18
縹無反應過來了那兩個孩子的身份,眼中的憤怒更甚了,連眼角都紅了起來,不知事的小娃娃揮着像藕段一樣的小手哇哇哭着,哭得他的心都快碎了。
這是他弟弟的遺孤,是他的侄兒啊。
他咬了一下牙,將月弄寒拖了出去。
凌汐池面無表情地擡眸看了他們一眼,又埋下頭去低聲哄着孩子,至於月弄寒,他是該挨一頓打的,由縹無來動手再好不過了。
“阿尋!”
縹無他們剛出去,風聆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看着凌汐池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哄着孩子,臉色有些蒼白,身子看起來十分羸弱,帶着一種讓人無比心疼的破碎感,她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道:“阿尋,我們回來了。”
凌汐池頭也沒擡,只顧哄着懷中的孩子,小聲道:“回來就好,東西找到了嗎?”
風聆含着淚點了點頭,看着她懷中那小臉哭得通紅的孩子,那眉眼,說不出是更像蕭惜惟一點,還是更像她一點,但還是非常精緻漂亮,讓人看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
再看着孩子的母親,她的心更酸了,想哭又不敢哭出聲來,只得伸手死死地捂住脣。
蕭惜惟出事的事情傳到神蛇族後,整個神蛇族都震驚了,縹無更是發了一整夜的瘋,瘋得讓人覺得可怕,然後他們什麼都顧不上了,晝夜兼程地趕了回來。
在路上,他們又才知道,原來不僅蕭惜惟出了事,風靈四將也損失了三名大員,只剩下了一個破塵,風靈軍也死傷無數,甚至她的兄長葉隨風也出了事。
他們無法想象爲何這場仗會打得這樣慘烈,這是風靈軍出征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他們中也沒有任何一個是冒險激進的性子,遇上危險時爲何不撤退?
是來不及撤退還是其他什麼緣故?
若非敵人太強大,那便是自己人有問題,再想着全身而退的月弄寒,以及損失較少的月凌軍,還有過去的一些恩恩怨怨,思來想去,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或許與月弄寒有關。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她,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她一個人怎麼挺得過來。
外面,縹無已經和月弄寒動起手來,說是動手,不如說是月弄寒在單方面的捱揍。
縹無一拳將月弄寒打倒在地,見他緊抿着脣一聲不吭,瞬間明白過來,他越是不說話,便越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蕭惜惟的死確實與他有關。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被怒火燒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又走上前去將月弄寒拉了進來,一邊用拳腳招呼着他,一邊吼道:“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說話!”
月弄寒還是沒有說話,眼睛定定地望着屋內,縹無回來了,她也算是有依靠了,無論如何,縹無也會保住她和孩子,是不是他現在死去,她的心裏會好受一點,對他的恨也會少一點。
如果他死了的話,那她會來看他一眼嗎?她會再爲他流一滴淚嗎?
應該是不會的吧。
凌汐池彷彿沒聽見外面的聲音,說道:“找到了就好,你們這一路上都辛苦了吧。”
風聆搖了搖頭,哽咽着說:“不辛苦,你這段日子才辛苦了,都怪我們,沒有早點回來,如果我們早點回來,或許他就不會……”
凌汐池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擡眸看着她,說道:“你們不必自責,跟你們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命,我們註定會有此一劫,怪不了誰,非要怪的話,只能怪我們自己,非要在一起,明明,命運早就給了我們提示,可是……”
說到這裏,她扭頭看着風聆,又道:“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有死,他只是暫時回不來了,你會信嗎?”
風聆愣愣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她覺得可怕。
凌汐池笑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也不信,你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瘋了。”
風聆連忙搖了搖頭,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說道:“阿尋,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你。”
凌汐池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半晌後,她收回了目光,埋下頭看着孩子。
她,明明也是不信她的,唯有孩子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好似無論她說什麼,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她。
她的手輕輕地拍着他們,似乎也在告誡他們,他們的爹爹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看他們的。
風聆不敢再刺激她,湊上去跟她一起看着孩子,問道:“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凌汐池道:“昨夜,你們回來得正是時候,你看,他們是不是長得和他一樣。”
風聆嗯了一聲,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努力換上了一副笑顏:“像,眼睛像你,鼻子和嘴巴像他們爹,長大了肯定非常漂亮。”
凌汐池笑了笑,眼神也溫柔了下來,“我和他的孩子,當然會很漂亮。”
風聆問:“名字取好了嗎?”
凌汐池愣了一下,耳旁回響起了一個聲音。
“汐兒,你說我們的孩子取什麼名字好?”
“洛瀟,洛淵好不好?”
“蕭洛瀟,蕭洛淵,好,就叫這兩個名字。”
她回過神來,回答風聆的話:“我和他早就取好了,一個叫蕭洛瀟,一個叫蕭洛淵,洛瀟是姐姐,洛淵是弟弟。”
“真是兩個好聽的名字,”風聆說着,又埋下頭去逗着孩子們,“原來是姐弟倆,那我以後叫她們瀟瀟和阿淵,可以嗎?”
凌汐池點了點頭。
隱隱有血腥味飄了進來,顯然是外面已經見了血,她和風聆同時看了出去,風聆這才問道:“阿尋,究竟發生了什麼?月弄寒他……”
凌汐池搖了搖頭,將懷中已經被哄得不哭的孩子交給了她,說道:“你幫我看下孩子,不能再讓他們打下去了。”
她起身,整理了一番儀容,確定自己的身上整潔得體,才擡步走了出去。
屋外,月弄寒依舊一聲不吭,無論縹無怎麼踢他打他,他都咬着牙強忍着。
對面的屋檐上,正有幾個人趴在那裏,鬼鬼祟祟地看着下面,見月弄寒都被打成那樣了,也沒有還手的意思,步青初咋了咋舌,說道:“這人又是誰,好生生猛,連月王都敢打,怎麼這月王被打成這樣了,也不還手呢?”
輕凰若有所思地說:“被打成這樣了還不還手只有兩個原因,第一,他們的實力相差太遠,沒有還手的能力,第二,做了虧心事,不好意思還手,看他們的樣子,都未動用內力,顯然便是第二種情況,看來,我們昨夜猜得沒錯,那惜王的死或許真的與這月王有關係。”
離夜道:“如此說來,這月王難不成也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那我們這次出來,豈不是幫的便是這樣一個人,那我可不幫。”
女舒冷着臉說道:“不僅不幫,還得教訓他一頓才行。”
其餘三人同時點了點頭,都無比贊同她這個意見,就在他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伸手搭上了他們的肩膀。
“找了你們半天了,原來你們在這裏,你們鬼鬼祟祟的在幹嘛?”
四人扭頭看去,便見琴漓陌正在他們身後,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們。
步青初伸手指了指下面,“大姐,你自己沒眼睛嗎?”
琴漓陌這才往下面的院子裏看了一眼,吃驚道:“縹無?他怎麼和月王打起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人影落進了院子裏,衝上去想將縹無推開。
縹無看也沒看來人是誰,反手一拳就揮了上去,那一人也與他對了一掌,兩人各自退後了一步,那人看準時機將月弄寒扶了起來,看他被打得鼻青臉腫,也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難道真的想讓他把你打死嗎?”
縹無咬了一下牙,指着他道:“謝虛頤,你讓開,我們兄弟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謝虛頤擡頭看着他,說道:“真是兄弟,你也不會下這樣的死手了,那日噬魂陣裏發生的事,根本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縹無捏了捏拳頭,伸手指着他:“你知道噬魂陣裏發生了什麼是吧,好,你來說。”
謝虛頤正要說話,月弄寒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衝着他搖了搖頭。
謝虛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月弄寒笑了一聲,看向了縹無,吐掉了嘴裏的血沫,說道:“噬魂陣的事,我無話可說,是我……因爲我……他才會死在裏面的,我……才是罪人。”
他的話音一落,空氣頓時好似都凝固了,琴漓陌等人面面相覷,猜測是一回事,聽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縹無看了月弄寒許久,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喝,手中真氣凝聚,再一次蓄勢待發。
謝虛頤見他動了真格,連忙想將月弄寒拖走,月弄寒一把推開了他,迎了上去,說道:“動手吧。”
縹無的手舉了起來,月弄寒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別打了。”
所有人都順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便見一個身影從房中走了出來,素衣黑髮,身姿纖柔,雖然仍有些虛弱和疲憊,但氣質依舊高潔無比,看起來超凡脫俗,美得不可方物。
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天空中傳來了幾聲鳴叫,幾道流光頓時劃過,羽翼帶着風聲,三隻晴華鳥頓時落在她的身邊,撲扇着翅膀親暱地用頭去碰她。
“汐汐!”
琴漓陌興奮地叫出了聲。
步青初眼睛都看直了,說道:“原來晴華鳥是她養的,仙女,這絕對是仙女,簡直太美了。”
輕凰也感慨道:“原來她就是惜王后,果然是傾國傾城,舉世無雙,這樣的美貌,怪不得能令那麼多人青睞於她,莫說是惜王和月王,我若是個男人,定也會爲她所迷。”
離夜贊同地點了點頭。
女舒也說道:“美還是其次,且不說小陌說她當初做過的那些事,你們看她的氣質,是一個有大將之風的人,這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