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大婚(上)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4515更新時間:24/07/02 07:21:37
縹無在經過幾日對離愁幻府裏的石刻進行研究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葉孤野確實又進行了一次血誓,但是這次他在進行血誓之前,還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一些事情,他雖還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麼,但是可以確定是與靈犀有關的。
“靈犀?”
蕭惜惟皺眉,問道:“那你覺得他爲什麼會這麼做?”
縹無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也許是爲了免於他被神魔引控制,但是我想,這個答案,靈歌或許會知道。”
蕭惜惟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你的意思是,這次葉孤野進行血誓的對象是靈歌。”
縹無點頭:“當初只有他與靈歌在這裏,靈歌也是唯一一個會心甘情願跟他進行血誓的人,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要先救出靈歌,如果靈歌能夠喚醒葉孤野的話,那麼,噬魂陣或許就會不攻自破了。”
蕭惜惟想到了靈歌現在的處境,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汐兒。”
待到凌汐池身體好一些的時候,他們婚禮的日期也臨近了,蕭惜惟便帶着他們啓程回了景陵城。
有些事情,還是得他回去處理一下,尤其是他與月弄寒之間的恩怨。
經過這段時日,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也明白過來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他也打算好了,如果月弄寒日後能夠安分守己,不再將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他可以不計較過去發生的那些事。
甚至,他日攻克瀧日國後,他也可以將瀧日國拱手相讓,率兵退回雲隱國,不再與他相爭。
他不想再看到她受傷,也不想讓她再夾在他們之間左右爲難,只要日後能和她長相廝守,能保證雲隱國國泰民安,他退讓一步又如何。
凌汐池和花凌霄之間的相處也越發融洽,花凌霄甚至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對她的照顧是無微不至,事無巨細。
凌汐池也很依賴她,這幾日她害喜很嚴重,吃什麼吐什麼,聞到一些稍微重的氣味也吐,人被折騰的又瘦了一圈。
蕭惜惟急得手足無措,根本幫不上什麼忙,縹無倒是給她開了些藥,但是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兩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男人在這種事情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在有花凌霄在,一會兒指揮着蕭惜惟去買酸梅子,一會兒又讓縹無去弄一些可讓人舒緩放鬆,緩解孕吐的香,一行人被那個還未出世的小家夥折磨得夠嗆。
凌汐池整日都蔫在馬車裏,被折磨得根本就不想動,怎麼就沒人告訴她,懷孕會這麼辛苦的。
蕭惜惟輕撫着她的肚子咬着牙威脅:“好小子,現在就學會欺負你孃親了,等你出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凌汐池有氣無力地說:“你怎麼知道是小子,萬一是女兒呢?”
蕭惜惟哼了一聲:“女兒我也收拾,這麼會折騰人,定是個調皮的小家夥。”
剛說完,他的腦袋上就挨了一下,花凌霄怒眼看着他,說道:“你都多大了,跟孩子較什麼勁,你以前比他更能折騰,我動你一下了嗎?”
蕭惜惟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疼,倒是熱乎乎,暖洋洋的。
他悻悻地哼了一聲,衝着凌汐池的肚子說道:“別以爲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收拾你,給我老實點。”
凌汐池嘟着嘴看向了花凌霄,嬌嗔道:“阿孃,你看他……寶寶,你別聽你爹的,你爹要是敢欺負你,孃親絕對不會放過他。”
蕭惜惟連忙舉雙手投降:“好好好,你們才是一夥的是吧,我倒成外人了,小祖宗,算爹求你了好不好,你給爹一個面子,別欺負你娘了,等你出來,你要怎麼欺負我都成。”
“傻瓜。”
凌汐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外駕着馬車的縹無聽着他們的對話,嘴角一勾,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以前怎麼就沒覺得,這樣一家人在一起鬧騰騰的,迎接一個新生命到來的感覺會這麼的讓人感覺到幸福和滿足呢。
幾日後,他們終於又回到了景陵城。
景陵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在他們回到景陵城的那天,月弄寒還親自到了城門口迎接他們,就像那晚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花凌霄遠遠的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月弄寒,他就那樣隨意的站在那裏,卻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來。
她突然覺得,在這三個孩子中,他才是最像他父親的,不是容貌,而是他身上的氣質。
那種表面上看上去溫潤謙和,實則內在偏執霸道的氣質,就像天上的太陽,遠遠看去很溫暖,如果靠得太近的話,他那周身的光芒會將人灼燒得體無完膚。
幾人下了馬車,月弄寒早就得知了回岸居士要出山的消息,他走上前去,先是對着花凌霄行了禮,恭敬有禮地說道:“見過居士。”
花凌霄衝着他點了點頭,也回禮道:“見過月王陛下。”
蕭惜惟攬着凌汐池,正在替她整理披風,唯恐冷風吹到了她,月弄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問道:“王后的傷可無礙了?”
凌汐池嗯了一聲,心中倒也十分坦然,笑着回道:“謝月王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經過這次的事情,她認爲自己已經不再欠他什麼了。
如果註定連朋友也做不成的話,那她也就只能與他做個陌路人。
蕭惜惟嘴角含笑,側過身替她擋着風,語氣倒也很平和:“月王日理萬機,還能抽出空閒來這城門口迎接我們,倒是有心了。”
月弄寒假裝沒聽出他語氣中那淡淡的諷刺,也微笑着回道:“惜王大駕歸來,還有什麼事是比迎接惜王和王后更重要的呢。”
“是嗎?我還以爲月王是想來看看我們到底死了沒。”
月弄寒面不改色:“惜王說笑了。”
蕭惜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月王覺得好笑嗎?”
周圍跟着月弄寒來迎接的侍衛隨從都變了臉色,謝虛頤更是假意咳了一聲,這怎麼就讓人下不來臺了呢?
月弄寒依舊淡然地看着他,並不打算接他的話。
蕭惜惟這才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也覺得挺好笑的,玩笑而已,月王可別當真。”
月弄寒淺笑着搖了搖頭:“自然不會。”
花凌霄這時走上前來,徑直將凌汐池送回了馬車上,說道:“這裏風大,她經不得風吹,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吧。”
蕭惜惟點頭嗯了一聲。
月弄寒做了個手勢,前來迎接的人自動分兩邊站開,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又說道:“我今晚爲你們準備了接風宴,不知惜王可賞臉赴宴?”
蕭惜惟扭頭看了他一眼,回道:“自然,有些事情我也想當面跟月王詳談一下。”
月弄寒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蕭惜惟跳上了馬車,馬車徑直駛入了景陵城。
縹無一直支着腿坐在馬車前,並沒有打算下來,也沒打算參與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在進城的時候,他扭頭看了月弄寒一眼。
月弄寒也看着他,眼中分不清是什麼情緒。
惜王府門口已經站滿了人,葉嵐傾拉着淵和同四爺爺站在了最前方,身後跟着葉隨風和風靈四將,在然後是蕭管家與王府裏的一些下人。
他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惜王府早已修葺完成,那晚大戰留下來的痕跡已經完全清除乾淨了,花草樹木也添補上了新的,就連門牆也重新粉刷了一遍。
因爲他們婚期將近的緣故,府上的燈籠也提前全部換成了大紅色,府中的每棵大樹上也開始掛上了紅色的綢帶和彩燈,各種各樣從全國運來的奇珍異物已被裝點在了王府各處,整個王府看上去煥然一新,十分喜慶。
當蕭惜惟扶着凌汐池下了馬車的那一刻,淵和朝着他們飛奔了過來,邊跑邊哭叫着:“父王,母后,你們終於回來了,兒臣還以爲你們不要我了。”
凌汐池將淵和抱了滿懷,伸手拭去了她臉上的淚花,說道:“傻孩子,我們怎麼會不要你呢?”
她拉着淵和走到了四爺爺他們面前,說道:“我回來了,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
四爺爺垂淚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葉嵐傾也抹了抹淚水,問道:“阿尋姐姐,你好了嗎?”
凌汐池嗯了一聲,說道:“我已無礙,你們不必憂心。”
說完後,她將四爺爺引見給了花凌霄,雙方互相見了禮後,蕭惜惟便率領着衆人回了府,一回府他便召集了風靈四將和縹無去議事廳議事。
凌汐池和花凌霄則去了四爺爺的居所,將她現在的情況告知了他們,得知她腹中的小家夥沒事,幾人是又欣慰又心酸。
凌汐池問了他們景陵城的情況,葉隨風告訴她,惜王府裏的人口風都很緊,並沒有將那晚的事泄露隻言片語出去,寒月國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慕氏一族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家主和族中高手死傷殆盡,還死了個不明不白,現在整個慕家沒有可擔大任的人,就連聞人瑟和慕蓂牙也被軟禁了起來。
月弄寒表面上雖安撫慰問了慕家,實則卻趁機卸下了慕家在寒月國的權利地位,自此,慕家的輝煌註定已經成爲了過去式。
凌汐池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戰,還是月弄寒贏了。
花凌霄在她手上輕拍了一下,說道:“汐兒,別胡思亂想。”
四爺爺也說道:“居士說得對,阿尋,你身子剛好,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既然回來了,也該好好準備你們的婚事了。”
凌汐池這才嗯了一聲。
當天月王府的晚宴,蕭惜惟並沒有帶她同去,只和縹無去赴了宴,待到蕭惜惟回來後,她倒是問了他去同月弄寒談了些什麼,蕭惜惟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讓他不要在我們成婚的這段日子再來搗亂。”
“那他怎麼說?”
“他說,會全力配合我們的要求。”
很快,就到了他們舉行婚禮的日子。
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凌汐池身披着輕柔的紗衣,一頭長髮披在腦後,赤腳走在冒着熱氣的鵝卵石上,上面還撒着一層紅色的花瓣,長長的裙襬從花瓣上迤邐而過,顯得繾綣無比。
侍女們爲她拂開面前垂着的層層紅色紗簾,她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漢白玉砌成的巨大浴池,池面熱氣氤氳,裏面是一池飄滿各色花瓣的香湯,那湯裏不知加了什麼香料,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味撲面而來。
凌汐池展開雙臂,任由侍女們褪去了她的衣衫,輕擡腳步邁入了浴池中,直到溫熱的水到了她的肩膀處,她擡眸看着浴池周圍垂掛着的紅色簾子,再看着那一對對燃燒着的龍鳳呈祥燭,才恍若夢醒了一般。
她和他,真的要成親了。
雖然他們已經拜了天地,對着天地日月,對着那一望無垠的鳳尾草,對着靈邪的雕像相約白首,許下了不離不棄的誓言。
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她回望往昔,看着這一路的艱難跋涉,仍覺得那像一場夢,傷感而又美麗。
曾經只有天地知道她是他的妻子,現在,天下萬民都將知道她要成爲他的妻。
侍女們開始魚貫而入,走在前方的是非煙和非霧,她們手上各捧了一個螺鈿紅漆盤,盤上放了一些沐浴梳妝用的東西,在簾子外畢恭畢敬地說道:“娘娘,奴婢們來伺候您沐浴。”
凌汐池舒服地靠在浴池邊上,溫度適宜的湯水讓她的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全身上下舒暢無比,就連腹中的小娃娃也好似知道今天是他孃親的大日子,難得的沒鬧騰她。
她嗯了一聲,說道:“進來吧。”
非煙非霧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了一旁,一個開始替她揉按着肩頸,一個從托盤上拿了個碧玉做成的盒子,打開後裏面是一盒芬芳馥鬱的雪白色的香膏。
非煙拿了一隻玉輪沾了一些香膏塗在了凌汐池的臉上,一邊按摩一邊說道:“娘娘,這是毒風谷幾位蠍仙子送來的玉顏膏,據說是用她們谷中數十種珍惜花材製成的,用了之後能令女子肌膚如玉,容顏不老。”
說罷,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不過,咱們娘娘本就膚如凝脂,冰肌玉骨,我還沒見過像娘娘這麼白這麼潤的皮膚,就像雪娃娃一樣,娘娘根本就用不着這些。”
凌汐池笑了,說道:“就數你嘴貧,你剛纔說,是毒風谷的幾位前輩到了?”
非煙嗯了一聲,又說道:“不止蠍仙子到了,還有好多奴婢沒見過的江湖人士也來了。”
凌汐池問:“還有誰?”
“奴婢只知道有九幫十二會的幾個家主,還有十觀前輩和琴家老爺子,另外還有兩個奇怪的道長,說是曾在帝雲城與娘娘和陛下有一面之緣,陛下居然命人接待了他們,另外還有幾個寒月國來的客商,說是曾和娘娘有生意上的往來,得知娘娘大婚,特來恭賀,咱們娘娘當真是知交滿天下。”
凌汐池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竟連十觀和琴南和都來了,至於另外兩個道長,她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莫非,是他們……
那出自仙霄宮的如珩道長和觀澄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