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天魔七殺音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3254更新時間:24/07/02 07:21:37
惜王府
漫天都是詭異的黑芒,像化不開的黑墨,將整個惜王府都籠罩了起來。
世界彷彿只剩下黑,連月光都被遮擋住了,像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在那黑芒中若隱若現。
眼看着她的詭幻之境即將要把凌汐池和風聆吞噬,聞人瑟的笑聲越發凌厲刺耳。
風聆感受到了詭幻之境的霸道絕倫,這不是她能與之硬拼的,況且,那個老妖婆是真的對她們動了殺心。
只聽咔嚓一聲,被她操控的那支飛箭在與那黑芒對衝的時候斷成了兩截,那橫懸在她們頭頂的勁力再一次如千斤之錘般朝着她們當頭砸下。
風聆的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色,眼看着避無可避,又想到躲在她身後的凌汐池有了身孕,她咬了咬牙,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身伸手抱住了她,將自己後背的空門全部露了出來,打算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接下聞人瑟這全力一擊。
與此同時,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她說過的,只要她還活着,就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凌汐池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急忙道:“風聆,你快走開,不要爲我拼命。”
風聆死死地抱着她不鬆開。
凌汐池心慌了,使勁想要將她推開,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難道,又要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又一個朋友死在她面前嗎?
不,她不要!
可風聆爲什麼要將她抱得那麼緊?
她爲什麼就是掙不開她?
她爲什麼要失去武功?!
凌汐池無力地掙扎着,紅着眼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
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一道掌力從他們身後襲來,重重地衝向了那數道黑芒。
掌力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無形的真氣像漣漪般四散而開,漣漪所過之處,飛花落葉如碎雨一般漫天飛灑。
凌汐池向前看去,一直站着不動的縹無突然出現在了她們身前。
他的掌心中凝聚着真氣,在她們身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氣盾,將那些衝向她們的黑芒悉數逼得倒退了回去。
凌汐池終於鬆了一口氣。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風聆小心翼翼地睜開了一隻眼,卻見凌汐池滿臉都是淚,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她疑惑地扭頭看去,見是縹無擋在了她們的前面,替她擋下了聞人瑟那致命一擊。
她臉上的驚魂未定瞬間化作了欣喜,可一想到她都快被打死了他才出手,她又冷哼一聲,將臉扭到了一旁。
現在假好心有什麼用,她已經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看着她被別人打,他日後就算跪下來求她,她也不原諒他。
就算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也不行。
聞人瑟變了臉色,倉惶收掌,看着下面與她面對面對峙着的縹無,問道:“烽兒,你這是做什麼?”
縹無低垂着眼簾,緩緩地收回了手掌,說道:“適可而止吧,別再一錯再錯下去。”
“適可而止?”
聞人瑟一愣,突然厲聲大笑了起來,仇恨、憤怒、委屈、不滿全都在她的笑聲中體現得淋漓盡致,以致於聲音都扭曲了起來:“蕭家欠了我那麼多,讓我們母子倆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若非他們當初派人來追殺我們母子,將你搶走了,我何至於會投湖自盡,何至於跟你分開那麼多年,這些年來,我全靠着對他們蕭家的恨才得以苟活至今,你現在讓我適可而止?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麼適可而止?!”
聽着她淒厲的大笑,縹無的眼睛頓時也紅了,身體在那一刻繃得僵直,他捏着拳頭,嘶啞着聲音道:“風聆說得沒錯,冤有頭,債有主,欠你的,蕭雲寞已經還了,用他自己的生命,你,收手吧。”
聞人瑟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她不停地笑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蕭雲寞是死了,那是他該死,他死了不代表蕭家的罪孽就清了,他欠我們的永遠都還不清,你難道甘心嗎?你也是蕭家的骨血,爲什麼所有的一切卻全都是蕭惜惟的,雲隱是他的,蕭家的一切全是他的,他可以風光無限的長大,受盡世人的尊敬膜拜,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卻只能跟在他身後當個無父無母的私生子,甚至還要你去輔佐他打天下,一輩子爲他鞍前馬後,這不公平!不公平!”
縹無苦笑了一聲,說道:“可你說的這些,我根本都不在乎呀。”
功名利祿對他來講都不重要,他只想做他自己。
聞人瑟失聲哭了出來,說道:“不管你在不在乎,今夜,我都要將蕭家欠我們的收回來,我要將屬於你的一切都奪回來,你若還認我這個娘,就給我滾一邊去!”
說罷,她的手一探,從腰間拔下了一支笛子。
縹無看了她一眼,只覺得疲倦不已,又說了一聲:“你還是收手吧。”
不僅僅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蕭惜惟調了人來景陵城他不是不知道,平時這惜王府附近就埋伏着許多高手,目的就是爲了在他不在的時候保護凌汐池,所以剛纔他才會安心將她和風聆留在這裏,準備去找蕭惜惟。
他從沒有打算真的對蕭惜惟做什麼,他無法做到去傷害他,畢竟,那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師弟。
可另一邊,卻是他失而復得的母親。
尤其是,當他知道當初蕭雲寞前腳剛拋棄了他的母親,後腳他們母子倆就遭到了黑衣人的攻擊,理由是,他這個私生子不配活在世上,聞人瑟拼死反抗,卻還是寡不敵衆,眼睜睜地看着他被那些黑衣人帶走,最終絕望自盡。
他能理解一個絕望的女人這些年所受的苦到底有多深,可他也沒有辦法真正去恨自己的父親,雖然那個時候他還不到兩歲,但他相信,那場刺殺蕭雲寞事先並不知情,否則他不會將他留在身邊。
甚至,從小到大,除了身份以外,他給了他一切。
很多關係在無法去平衡時候,最消磨的,是人的意志。
所以,他糾結,痛苦,他不知道該向着誰。
他也知道今夜聞人瑟和慕家打算對蕭惜惟動手,他勸說不了自己的母親不去復仇,但有他在中間,不管今晚誰輸誰贏,他都會盡力保住雙方的性命。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凌汐池居然拆穿了他,更沒想到的是,聞人瑟居然沒有和慕家一起去堵截蕭惜惟,而是隻身來到了這裏,打算對一個有了身孕的弱女子出手。
然而這麼久了,蕭惜惟平時安排在附近的人竟然一個都沒出現。
甚至,連隔壁的月王府都是靜悄悄的一片,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樣的動靜,理應早就驚動了隔壁的那位,可那位,居然遲遲沒有前來,這就證明,他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並且不打算插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知道他這兩個弟弟都是善於運籌帷幄的人,思來想去,他猛然發覺,這好像是一個局中局。
而最終入局的是……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便見聞人瑟已經橫笛於脣邊。
曲音幽幽,如天籟般,在夜月下迴盪。
又是數道人影在夜色中鬼魅般出現,如片片落葉落在了庭院中,輕快得沒發出一點聲音。
凌汐池和風聆擡眸看去,便發現她們已被人團團包圍。
總共有七個人,統一的黑色勁裝,黑巾蒙面,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如這暗夜陰冷,眼睛如財狼一般看着她們。
他們的身上都帶着不同的樂器,有笙、有簫、有琴、有琵琶、有二胡、有壎、還有笛子,加起來剛好是七種不同的樂器。
與一般的樂器不同的是,他們的樂器造型奇異,除了可以演奏外,看起來更像是武器。
縹無變了臉色,問道:“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聞人瑟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們早知你會心軟下不了手,慕老先生便將天魔七殺留給了我,烽兒,我不想這樣,是你逼我的。”
凌汐池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手心裏全是汗。
天魔七殺陣是慕家一種以七種音律組合而成的陣法,以曲爲陣,以陣殺人。
一旦陣結成,七種音律會扭成一起,形成一股很強的音波功,遇強則強,專破各種內家功法,困在陣中的人會漸漸五感盡失,與外界徹底失去聯繫,看不清方向,聽不見任何聲音,直至迷失自己。
而除了那能令人陷入癲狂的魔音外,每個人的樂器中都還藏着致命暗器,每一種都威力巨大,令人防不勝防。
據音魄說,這個天魔七殺陣因爲威力太強,對修練之人的要求很大,因爲這種陰狠的音律功法對修練者的反噬也很強,是一種先傷己後傷人的功法,正常人去修練的話,可能還沒練成便先已死在了陣中,想要練成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斷絕自己的感官,所以修練這個的基本都是聾子。
聽不見,就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但身體殘疾,對於他們來講,本身就是一種傷害,再加上修練了這種魔音,所以這些人每個心理都很扭曲,最喜歡以折磨人爲趣。
他們最樂衷的是看着敵人在天魔七殺陣中被他們慢慢折磨致死,就像貓捉到老鼠後要戲弄一番一樣,據說曾有人被他們困在陣中折磨了三天三夜,先斷手後斷腳,挖眼割耳割鼻,剔骨削肉,無所不用其極。
與慕家其他人比起來,這麼修練天魔七殺音的這幾個才是名副其實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