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歸宿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蝦米不會遊字數:3113更新時間:24/06/28 17:16:37
    就在他將她放入水中的那一刻,滾燙的熱水瞬間變得如冰水一般,即便四周放了無數個火盆,可那熱量幾乎起不了任何作用,房間裏依然冷得就像冰窖。

    徹骨的寒,徹骨的冷,冷得讓人絕望。

    蕭惜惟怔了一下,整顆心都好似被凍成了冰,碎成了一地的冰碴子,他這才知道她這些年來究竟承受着怎樣的折磨。

    而她之所以受着這樣的折磨,完全是因爲他。

    他毫不遲疑地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又褪去了自己的衣衫,一步跨入了水中,面對面將她擁入了自己懷裏,他的手緊貼着她的背心,將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了她的體內。

    他一邊運功替她壓制着寒毒,一邊湊近了她的耳旁,說道:“汐兒,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我知道你能感應到我,振作起來,不要放棄。”

    凌汐池依然懸浮在那寒冰深淵中,她想了無數個辦法,可在這裏,任何辦法好像都不管用,她全身都被凍僵了,身上更是沒有一點力氣。

    極度的寒冷中,她開始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循環得越來越慢,心跳也越來越微弱,弱得像是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就在她以爲那點火要熄滅的時候,突的,一股熱量涌入了她的身體,那燭火跳動了兩下,又開始繼續燃燒起來。

    她好似聽到了有一個聲音在她耳旁說:“汐兒,振作起來,別放棄。”

    她動了動嘴脣,想說話,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也不想放棄,可是真的好難。

    她好想讓那顆種子重新生根發芽,可是她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這時,在靠近她心臟的地方,她聽見了另一顆心臟跳動的聲音,那聲音強壯有力,隨着那有力的心跳,源源不斷的火陽之氣瘋狂涌了進來。

    一縷縷火紅的真氣縈繞在她的四周,像是烈焰在燃燒,如同燎原的天火,很快便在她周圍化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她被包裹在其中,那股彷彿要將人凍死的冰寒之氣瞬間被隔絕在外面。

    很快,那片火海開始瘋狂翻涌,漸漸凝成了一朵血紅色的花朵,凌汐池認得出來,那是輪迴之花,花瓣從四面八方朝她的頭頂聚攏,彷彿一朵盛放的花迴歸到了花骨朵的狀態,她被包裹在花心裏,就像一顆種子被培育進了溫牀中。

    越來越多的溫暖流淌進來,在她四周形成了一個保護罩,隔絕着一切的嚴寒風雪,她將自己蜷縮成嬰兒的形態,本能的朝着那熱量來源的地方貼了過去。

    緊接着,她便感覺到有一雙看不見的手緊緊擁住了她。

    她也朝着那未知的方向,無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她能感覺到自己好似抱住了什麼,那一刻,她像是擁抱住了前所未有的溫暖,那種感覺讓她心安,讓她依賴,她就像只在暴風雪中漂泊了許久的小舟,終於回到了屬於她的港灣。

    那是她思念了許久的歸途。

    她喃喃道:“我終於回來了。”

    蕭惜惟聽到了她的話,她的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依偎了過來,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浴桶裏的水沒有之前那麼冷了,屋裏的火盆也盡數熄滅,他將她摟緊了一些,感覺到她的體溫已經恢復過來,身上的寒毒也被壓制了下去,他的手終於撤離了她的背心。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驚險的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他將她從浴桶中抱了出來,替她擦乾淨了身上的水,便將她抱到了牀上去。

    凌汐池抱着他不撒手,她的髮髻已經全散了,沾溼的頭髮還沒有幹,溼答答的散在腦後,臉色已經轉變爲正常的雪白色,可那張櫻脣卻比之前還要紅豔一些,像是一朵盛放的罌粟花,帶着一種致命的誘惑。

    蕭惜惟的喉結微微滑動,他打量着她,目光沿着她的面龐一路向下,那是一副十分完美的身軀,幾乎找不出一點缺陷,脖頸修長,腰細如柳,四肢柔長。

    燈光下,她的肌膚白得像是雪堆成的,幾縷溼漉漉的髮絲黏在她的胸前,更襯得她肌骨瑩潤,那烏黑的髮絲像是一隻只潮溼的觸手,輕而易舉地延伸到他的身體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臟。

    這是屬於他的,是他最爲珍視的寶貝,他將她遺失了許久,現在終於又回到他身邊了。

    她甚至比以前更讓人心動。

    以前她武功高強,拿着一把劍整天風裏來雨裏去,動不動就要跟人火拼,像個風一樣的女子,讓人把握不住。

    如今,她的武功沒有了,身上卻多了一分難得的柔弱,嬌得不得了,柔得不得了,是朵男人看了都想保護的嬌花。

    而現在,這朵嬌花就盛放在他面前,等待着他去採擷。

    久違的渴望佔據了他的思想,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輕輕地,從她的臉頰,一路蜿蜒向下。

    凌汐池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嚶嚀聲,像只小貓一般用臉蹭了蹭他,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到了他的懷中,雙手更緊地纏住了他的腰。

    真是要命!

    蕭惜惟覺得腦子裏像是有什麼炸開了,再也顧不上許多,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此時此刻,想要她的慾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始的,或許是她身上有太多讓他迷戀的東西,讓他沉淪,讓他瘋狂,她是這個世間他唯一愛着的女子,愛她成癡,愛她成魔,然而她卻不把他放在心上,一次又一次離開他。

    他要將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他要讓她知道,她這輩子都只能屬於他,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她也只能屬於他。

    他捧着她的臉,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他溫柔地進入了她,凌汐池卻感覺到了銳痛,如羽翅一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四面相對的時候,她徹底清醒了過來,當明白過來他們正在做什麼,她下意識地尖叫起來,就在她張嘴的那一瞬間,蕭惜惟的頭低了下來,恰好封住了她的脣,凌汐池伸手想要推開他,他抓住了她的手,固定在她的身體兩側。

    她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被他壓制在身下動彈不得,她狠狠地瞪了他兩眼,終於還是妥協了。

    “醒了?”

    蕭惜惟問她。

    她嗚咽了一聲,不想再看他的臉,把頭偏向了一旁,蕭惜惟看着她佈滿紅霞的側臉,輕笑了一聲,又將她的頭扳了回來,強迫她看着他。

    凌汐池覺得自己就像風中的落花,狂風中的柳枝,浪上的浮萍,一次又一次被命運的浪潮掀了起來,而他,卻是她唯一的歸宿。

    窗外,好風涼月。

    而屋內,卻是紅被翻浪,春色無邊。

    天快亮了,天地一片朦朧,遠處羣山如黛。

    亭子裏,縹無將一瓶藥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給你的。”

    冰冽站在他對面,動也不動,整個人彷彿凝立成了一座雕像,臉上的面具泛着淒涼的光。

    縹無看了他一眼,說道:“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說罷,他又看了不遠處緊閉的房門,說道:“過了這一關,說不定她的武功就可以恢復了。”

    冰冽回過了神,伸手將那瓶藥拿了起來,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縹無點了點頭,笑道:“我從不說假話,尤其是面對着男人的時候。”

    冰冽坐了下來,一雙眼睛詢問地看着他。

    縹無道:“她可是號稱無啓族的天才,我給她把脈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她體內的真氣有復甦的跡象,損裂堵塞的經脈也有疏通的跡象,若是沒猜錯的話,她是領悟到了什麼,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道。”

    冰冽問道:“那她爲什麼還會那樣?”

    縹無道:“這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不管什麼,都需要一個過程,況且,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她的道需要他去幫她。”

    “蕭惜惟?”

    縹無嗯了一聲,接着道:“這條路或許與輪迴之花有關,同樣,他也需要她。”

    冰冽狐疑地看着他。

    縹無伸手提起茶壺替他將茶杯蓄滿,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有心魔嗎?”

    冰冽端起了杯子,嗯了一聲。

    “自從她回來後,這兩日他身上的氣息平和了許多,只要她不離開他,他變回當初那個蕭惜惟便是件很容易的事。”

    冰冽默不作聲地喝着茶,突的,他的手一頓,狐疑地看向了茶壺。

    縹無微笑道:“你沒感覺錯,這是你們的茶。”

    說罷,他還向他遙舉了一下茶杯,說道:“確實不錯,怪不得月弄寒喜歡。”

    冰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問道:“我們的茶坊怎麼樣了?”

    “昨日,他已經吩咐人去整修了,只不過,我們去晚了一步,你們的茶坊那邊已經派了人去。”

    冰冽道:“他也算是有心,我便是走,也走得安心了。”

    縹無的臉色微微動容,問道:“不知冰兄接下來打算去何處?”

    冰冽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