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桀驁不馴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3959更新時間:24/06/28 17:16:37
凌汐池只覺得音魄的目光如冷箭一般朝她射了過來,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凌厲和挑釁,她坦然的直視着她的目光,衝她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時,她只覺得身旁的氣息一沉,有種莫名危險的感覺襲來,她慌忙扭頭一看,卻見身側的葉孤野眸子裏閃過了一絲詭異的黑芒,一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眼帶殺意的看向了對面的塔樓。
這凌厲的殺意也影響了蕭惜惟和縹無,二人同時扭頭看向了他,眼中出現了凝重的神色。
糟了,是神魔引!
“哥哥!”凌汐池驚叫了一聲,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葉孤野全身一顫,終於回過神來,扭頭看着她,眼神重新變得冷毅,問道:“阿尋,怎麼了?”
凌汐池搖了搖頭,反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葉孤野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茫然,說道:“我……我不知道,我感覺到她對你有敵意,所以我……”
凌汐池愣了一會兒,音魄剛纔看向她的視線中確實有挑釁,可她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殺意,可就這樣輕微的挑釁,卻激得哥哥險些控制不住體內的神魔引,神魔引當真能這麼輕易的影響人的心性?
她開始感到害怕,若是有一天,她們真的遇上了危險的話,哥哥會變成什麼樣?
她怔怔的看了葉孤野一會兒,笑道:“哥哥,你感覺錯了,她對我沒有敵意,她只是……不喜歡我。”
葉孤野又看向了對面的塔樓,音魄已經不在上面了,他仿若自言自語道:“沒人可以傷害你們,我也不會允許人傷害你們。”
凌汐池的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哥哥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若是有人知道了哥哥這個弱點的話,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表現出對她們的一點敵意,便可讓哥哥心性大亂,一旦哥哥開了殺戒,那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蕭惜惟看了她一眼,正待開口說話,這時,赤火捧着一枚兵符走了上來,正是適才音魄贏了的那一枚,他單膝跪在蕭惜惟的面前,說道:“陛下,今日選拔結果已出,還請陛下示下!”
蕭惜惟看了那枚兵符一眼,衝他點了點頭。
赤火得令下了逐鹿臺,一躍上了馬,舉着手中的兵符,策馬沿着軍營跑了一圈,朗足聲音道:“陛下旨意,敕封音魄爲雲隱的射聲校尉,即日上任。”
衆將士舉着手中的兵器大聲的歡呼了起來。
音魄走到逐鹿臺前,重重的磕下了頭:“末將謝陛下隆恩!”
謝了恩後,她便再也沒有看逐鹿臺一眼,面無表情的退了下去。
凌汐池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微雨中,她的背影瘦弱而又倨傲,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悲涼之意。
原來真愛一個人,真的可以爲愛做到如此地步。
哪怕音魄再恨她,恨不得她死,可她還是選擇回到蕭惜惟的身邊,爲他做事,就這一點,她就遠遠及不上音魄。
赤火發下了解散的指令,眼看着士兵們退得差不多了,這時蕭惜惟突然扭頭看着她,問道:“站了一天了,累不累,想不想騎馬?”
騎馬!
凌汐池眼前一亮,立馬將那堆積滿腹的愁緒拋在了九霄雲外,忙不迭地的點頭:“要!”
蕭惜惟笑顏微展,從懷中拿出了一支小短笛,放在脣邊一吹,不一會兒,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遠遠的只見一匹全身青色沒有一絲雜色的駿馬闖入了視線,等不及人給它拉開門,它忽然撒開雙蹄從那高高的護欄一躍而進,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抖動着油光鋥亮的鬃毛,高揚着的頭顱有一種說不出的驕傲。
凌汐池膛目結舌,看着蕭惜惟問道:“你的馬?”
蕭惜惟一挑眉頭,不置可否,拉住她的手從逐鹿臺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在了馬背上。
“嘶!”那馬揚起前蹄,仰天一嘶,渾身抖了抖,才溫順了下來。
凌汐池俯身湊到它的頭上,摸了摸它的鬃毛,忍不住讚歎:“好漂亮的馬呀!”
那馬似乎很不願意別人摸它,鼻子噴着氣,甩了甩頭,直接將她的手甩開,凌汐池悻悻的將手伸了回來,真驕傲的馬,跟它主人一樣不可一世,果然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馬。
她扭頭看着身後的男子,問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你共乘一騎吧!”
蕭惜惟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反問道:“你不願意?”
凌汐池揚起了臉:“當然不願意了,我還不知你的馬術如何呢,這樣吧,你去給我找匹馬來,咱們比一比!”
蕭惜惟眉頭皺了皺,還未說話,正在這時,身旁又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雨點般響起,凌汐池左右一看,只見葉孤野,縹無,靈歌,魂舞,赤火,破塵幾人已經騎着馬停在了他們身邊。
幾人已經換下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全都輕裝上陣,只見靈歌和葉孤野對視了一眼,說道:“陛下,末將今日事已了,我和阿野特來向陛下辭行。”
蕭惜惟問道:“今日便要走嗎?”
靈歌笑道:“早走晚走終是要走的。”
葉孤野也看了凌汐池一眼,說道:“早一日分離,早一日相聚!”
凌汐池突然說不出話來,陣陣冷風拂過,天地間透着一股蕭索之意,世上最令人消魂的,本就是分離。
蕭惜惟道:“既然如此,那孤便不留你們了。”
凌汐池也點了點頭,雖然她心中再不捨,也知道哥哥再留下來怕是夜長夢多,勉強笑了笑,說道:“哥哥,嫂子,我送你們一程。”
葉孤野的嘴脣動了動,話還未說出口,便聽縹無笑道:“既然要送,那便大家一起送一送吧,陛下,我們好久沒有比賽過了,今日我們來賽一場如何,以望風崖爲界,誰先到那裏誰就贏!”
縹無話音剛落,頓時引來了一陣附和聲,所有人的眼中都散發着別樣的光,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世上的英雄兒女們似乎都無比熱衷於馬背上的勝利。
見蕭惜惟沒有反對,魂舞也笑了起來:“汐池妹妹,你和陛下一騎,你們有些吃虧喲,縹無公子的奔日可是馬中之神,雖然陛下的驚風平時和它不相上下,但是今天,陛下說不定會輸呢!”
聽着魂舞的笑聲,凌汐池看了一眼縹無座下那一匹棗紅色的馬,就更不依了,憑什麼他們每人一匹,她就不能自己要一匹,想到這裏,她扭頭看向了蕭惜惟:“我不要和你一騎,我要自己一騎,你讓人給我找匹馬來好不好。”
破塵和赤火對視了一眼,破塵似乎打了什麼主意,英挺硬朗的臉上突然挑起了一抹笑,赤火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破塵故意裝作沒有看見,看着凌汐池笑道:“小姑娘,你是我們陛下的相好,本來是不能讓你一個人騎馬的,可是破塵聽說你的武藝不錯,可以和咱們陛下相比,破塵心中不服,可巧我們軍營裏邊最近收了一匹烈馬,我們的人跟蹤了它一個多月才將它抓到的,那畜生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馴服它,你敢不敢試一下!”
破塵話音剛落,蕭惜惟就一個威嚴的眼神遞給了他,靈歌也斜視了他一眼,冷聲道:“看來陛下平日裏真是把你驕縱慣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下去,遲早腦袋不保!”
破塵摸了摸鼻子,看着她和葉孤野笑了起來,“靈歌,既然已經嫁了人,你得學着溫柔一點才行,人家小姑娘還沒說什麼呢。”
破塵的話成功的挑起了凌汐池的好奇心,她拍着手笑道:“真是沒有馴服過的馬嗎?那倒妙得很,你快叫人把它帶上來吧,我就要它了。”
蕭惜惟皺着眉頭道:“汐兒,那匹馬性子太野,你馴服不了它,你要騎馬可以,我讓人給你找一匹溫順一點的馬!”
這可是比賽,真要溫順的,那她不輸定了,凌汐池撅着嘴不滿的反駁道:“那你乾脆給我找頭驢來好了。”
幾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蕭惜惟冷着臉看了她一眼,忽然吩咐道:“破塵,去給她找頭驢來!”
凌汐池瞪着他,就要翻身下馬,蕭惜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吩咐破塵道:“去把那匹馬給她牽上來!”
凌汐池開心的笑了笑,連忙跳下了蕭惜惟的馬。
遠處,一名士兵拉着一匹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馬走了過來,那馬脾氣大得很,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動,被士兵拉得急了,忽然揚起了前蹄,狠狠的踢了那士兵一腳,那士兵被它一腳踢翻在地,白馬甩了甩鬃毛,仰着頭十分蔑視的看了那士兵一眼,忽然撒開四蹄朝着他們飛奔而來。
那白馬軀幹壯實,四肢修長,一動便如一道白色的流光,似乎四隻馬蹄都已騰空而起。
那士兵一見是朝他們這邊跑來了,慌忙要去拉那匹馬,誰料白馬跑得實在太快,眨眼便到了他們面前,許是他們這一行人身上的氣勢太過強大,那白馬也很識時務的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停的撅着蹄子。
凌汐池圍着那它繞了兩圈,威風凜凜的模樣讓她越看越喜歡,她扭頭朝蕭惜惟他們笑道:“你的馬叫驚風,他的馬叫奔日,你們記住了,以後我的馬就叫逐月!”
說罷,她凌空一躍,穩穩的落在那匹馬的背上。
破塵說得沒錯,這匹馬果然不是一般的烈馬,凌汐池一落到它的背上,它就仰天長嘶了一聲,豎起了前面的兩隻蹄,幾乎人立而起,凌汐池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繮繩,才不至於被它甩飛出去,若真被甩飛出去也就罷了,說不定還要吃它一蹄。
逐月見那一下沒能把她摔下背,長嘶一聲,就跟瘋了一樣撒開四蹄狂奔起來,四處橫衝直撞,凌汐池連忙將繮繩往手上一纏,將馬鐙上往腳上一卡,將自己的手腳綁住,才得以沒被摔下馬背來。
見這樣的速度還是沒能把她甩下來,逐月一邊跑,一邊不停的飛騰,跳躍,提前蹄,擺臀,一副不把她甩下它的背不罷休的樣子。
馬背劇烈的顛簸着,凌汐池被它顛得快要吐了,她的馬術本來算不得好,第一次騎馬時更是暈馬暈的七葷八素,幸得那時有葉孤野在,才將她從馬上拯救了下來,此刻又遇上這難得一見的良駒,立馬就將她那拙劣的馬術暴露出來。
她在心中忍不住咒罵,這匹瘋馬真是夠烈,這麼多的花樣,怪不得他們說沒人能馴服它。
好幾次,就在她以爲快要被甩下馬背的時候,她連忙又借力回到馬背上,凌汐池只能跟它耗着,想着它該有消停的時候,可是逐月不愧它桀驁不馴的聲名,像來勁了一般在軍營的跑道上來回狂奔,她就這樣被它甩出去又蕩回來,不知道的人以爲她在表演馬技,看起來精彩絕倫,可知道的人就會知道她快被這匹馬搞死了!
就在這時,逐月忽然離地而起,在半空中一個飛躍,斜側身,甩臀,一套組合動作下來,猝不及防的她猛然被甩了出去。
凌汐池眼睛都亮了起來,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可以踏燕的飛馬,她暗暗下定決心,今日一定要將這匹馬馴服!
蕭惜惟似乎擔心的叫了她一聲,她提起真氣,身體在半空中翻轉了幾下,減輕了下墜的速度,伸手往地上一按,借力再次騰空而起,手往馬背上一按,再次翻身上馬。
“嘶!”逐月又仰天高昂的長嘶了一聲,動作比之剛纔劇烈不止十倍,凌汐池總結了之前的教訓,雖然還是像盪鞦韆一般在上面盪來盪去,但是卻比剛纔好過了好多。
直到她和逐月都筋疲力盡的時候,逐月終於不鬧了,喘着粗氣乖乖的站在了原地,凌汐池伏在馬背上,緊緊的摟着它的脖子,確定它不再撒潑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望向遠處,小心的伸出了右手,得意的朝蕭惜惟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