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九幫十二會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4388更新時間:24/06/28 17:16:37
大豹的話音一落,凌汐池頓覺有幾道視線直直的射了過來,她擡頭一看,只見花遲和縹無的目光正不約而同的落在她手上的玉佩上,那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這玉佩……莫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她好奇的翻動着手上的那塊玉佩,一雙大眼睛詢問的看向了雪原五豹。
大豹看了一眼花遲和縹無,原本頑童一樣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們幾個老豹子膝下無子,這些年卻也攢下不少基業,以後九幫十二會,就由你掌令牌了。”
說罷,他還故意的湊近了她的耳旁,像說悄悄話一般指着花遲和縹無道:“你可別小看了這枚令牌,這些年與我們結交的人當中,有不少人是爲了這令牌來的,你不信去問問那邊那兩個不懷好意的臭小子,問問他們想不想要。”
凌汐池手一鬆,手中的令牌骨碌碌的滾落到了雪地裏。
她咽了一口口水,這……也太大手筆了吧。
只是九幫十二會,這又是什麼東西啊,爲何她從未聽說過。
她下意識的就將那令牌撿起來,準備還給大豹。
以往的經歷告訴她,有些東西接了,那就是燙手山芋,不接,則萬事大吉。
她的手抓着玉佩剛遞出去,大豹眼睛一瞪,手一揮,瞪着眼睛道:“怎麼,你不喜歡,老實說,我們兄弟幾人好久沒有像今天這般玩得如此盡興了,這都是你的功勞,爺爺這輩子最討厭扭扭捏捏的人,送給你你就接着,要不你就是看不起我們雪原五豹。”
凌汐池:“……”
說罷,他又拉着她的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語氣也軟和了下來:“小丫頭,你就收了嘛,一來,也算我們向師太報恩了,二來,不瞞你說,這些年我們也物色了不少能接這令牌的人,不是太聰明就是太優柔寡斷,剛纔一場遊戲玩下來,那兩小子太精,只有你最合爺爺的心意,給了你爺爺放心,至少以後我們也能清淨不少。”
凌汐池:“……”
她沒想到,一場簡單遊戲竟也能讓他們將每個人的性格看在眼中,怪不得以前媽媽總教育她,爲人要謹言慎行,一個人的爲人處世,體現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裏。
可是,她到這裏這麼久,好像從來就沒謹過言,慎過行。
那雪原五豹又是看中了她什麼呢?
看着雪原五豹一臉誠摯,她只得將玉佩收進了懷裏,既然雪原五豹都那樣說了,她再推脫就是矯情了。
大豹又道:“不過爺爺還有一句話要囑咐你,有些東西,爺爺雖然可以給你,但是有運氣拿,也得有本事守才是。”
凌汐池點了點頭。
縹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嘖嘖道:“你還真有本事,這塊玉我想要好久了,五個老家夥就是不肯,居然這麼輕易的就送給了你,要知道,江湖上能跟雪原五豹成爲朋友的人可不多,這幾個老家夥自詡武功超羣,卓爾不凡,英俊瀟灑,可沒有幾個人能入他們的豹眼。”
“小子,你說什麼呢?”
“什麼叫自詡武功超羣,我們本來就武功超羣。”
“還有,我們本來就卓爾不凡。”
“還有,還有英俊瀟灑。”
“臭小子,你嫉妒我們雪原五豹得天獨厚是不是。”
“唉!”凌汐池嘆了一口氣,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是五個兄弟輪番轟炸啊,就算別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你們五張嘴啊。
她張了張嘴,打斷他們的話:“不過,你們是不是得告訴我,九幫十二會到底是什麼呀?”
她的話音剛落,一陣奇異的香味隨風傳來,耳旁突然傳來了雪原五豹的驚叫:“糟了,那幾隻毒蠍子來了,快跑!”
凌汐池還沒有反應過來,大豹就一把抓住她:“待會兒要是有幾個老太婆過來,就說沒有見到過我們,你辦完事後,來安都城一趟,爺爺給你引薦幾個朋友,至於你們要打探的消息……”
“晚了,已經見到了。”大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個聲音就在半空中傳來,衆人擡頭一看,只見在白雪皚皚的樹上,迎風站了幾個身着綵衣的老婆婆,正一臉冷若冰霜的看着他們,而此時的雪原五豹頓失剛纔的雄風,見鬼一般,齊齊蹲下身用手刨雪,一個遁地便消失不見了。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聲冷哼傳來,衆人只覺身邊一陣彩風刮過,那幾個老婆婆眨眼便在數丈之外,只餘下空氣中凝聚不散的香風。
凌汐池順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看了過去,看來雪原五豹口中的毒蠍子便是毒風谷中的幾位蠍仙子了吧,可是爲什麼雪原五豹一見到蠍仙子就嚇得聞風喪膽落荒而逃呢?這蠍仙子真有那麼可怕?
縹無若有所思道:“這幾隻豹子年輕的時候就在和蠍仙子鬥,一直沒有分出勝負,那幾隻豹子向來是不會認輸的,現在一見就跑,呵呵,有趣有趣。”
凌汐池扭頭看着一臉幸災樂禍的縹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豹子配蠍子,似乎是挺有趣的。
雪原五豹走了,這個聚會是該散了,凌汐池將令牌翻了翻,走到了花遲的身邊,她仍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九幫十二會是什麼意思嗎?這也是個江湖門派?”
花遲衝她溫柔一笑,道:“是,也不是,你知道嶽凌州這個地方吧?”
凌汐池點了點頭,她下山到雪沁的路上,還遇上了一個要去嶽凌州的老大爺,那老大爺還順路帶了她一程。
花遲道:“其實嶽凌州並不單指一個地方,我們現在的所在地也叫嶽凌州,它其實包含了五個城池,分別是嶽凌城,風幽城,安都城,雪沁城和曲陽城,其中的風幽城地處瀧日與寒月的交界處,寒月國乃五國最富,因兩國之間互通商賈,此城佔據了有利的地勢,雖爲邊防小城,但其繁華富有程度比起一些大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周邊的幾座城池因着這種便利,所以便有一些人發了家,產生了不少鉅商富賈,爲了防止外來的經商勢力進入,這幾個城的一些商業世家便組成了一個商會,取名九幫十二會,而那五隻豹子便是這九幫十二會的掌舵人,如果說藏楓山莊是這天水的首富,那麼這九幫十二會便穩坐第二把交椅。”
凌汐池恍然大悟,怪不得大豹會說,只要拿穩了這個令牌,連蕭藏楓也不敢隨便欺負她,想來,藏楓山莊也是商業世家,可這裏卻好像並沒有藏楓山莊的勢力,便是因爲這九幫十二會的存在,所以藏楓山莊的商業版圖並沒有延伸到這裏吧。
可那幾個老豹子並不像是會做生意的人呀,否則也不會將這令牌給她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令牌,嘲諷的笑了笑:“看來這幾個老豹子這次是看走眼了,這個東西,我可拿不穩。”
花遲笑道:“不然你以爲那老豹子爲何會對你說,有運氣拿也得有本事守才是,雖然有些打擊你,但是不得不說,這令牌現在的你未必拿得穩,你的考驗還在後頭呢,不過呢,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凌汐池擺出了一副苦瓜臉,卻聽花遲又道:“九幫十二會的事情暫且不說,你別忘了,還有冥界的事情要處理呢,我們先去風幽城再說。”
凌汐池點了點頭,一轉身,便看見縹無朝他們走了過來,疑惑道:“你們怎麼還沒走?”
縹無聳了聳肩膀:“那幾頭老豹子走了,你就沒什麼想讓我帶給你那未婚夫婿的?”
凌汐池氣急,道:“你神經病啊!上次你拿我試劍的賬我還沒找你算呢,趕緊走,不然對你不客氣。”
縹無的目光落在她緊緊握着的拳頭上,嘖嘖嘆道:“真是個僞裝高手啊,五個老豹子纔剛一走,這麼快就卸下你那乖巧懂事的面紗,唉,幸好你不承認和我師弟的關係,不然我還真擔心他。”
凌汐池手中劍一橫:“我需要對你乖巧懂事嗎?你再不走,我真的要打你了。”
縹無毫不在意的走到她面前,用眼睛剃了她一眼,笑道:“怎麼不需要,說不定你以後還得乖乖的叫我一聲師兄呢。”
“你……”
凌汐池一急,就要撲上去,卻被花遲緊緊拉住,她只得衝着他揮了揮拳頭:“不許跟着我們。”
縹無眼中的迷霧愈加的重了,朦朦朧朧,虛幻不清,弧線完美的嘴脣輕輕動了動,吐出了幾個字:“當然不會,遇見楓了,記得替我向他問好。”
“哼!”
花遲無奈的笑了笑,拉着她轉身走了。
天空陰翳,雪原茫茫,廣袤的天地呈現一色,有種亙古的寂寞,兩個人影手牽着手走在這雪原上,本是寂寞的天地,卻因這兩條風雪中攜手並進的人影顯得不那麼寂寞起來。
凌汐池擡起凍得通紅的小臉望着在前方拉着她的花遲,擡起腳步順着他的腳印踩了進去,她覺得很有趣,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花遲扭頭看她,不解道:“你在笑什麼?”
凌汐池道:“我在笑我們倆好傻,走路去找冥界算賬,我們應該弄兩匹馬的,不過,你爲什麼要拉着我這麼走呀,這樣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到風幽城。”
花遲望着前方道:“慢慢走,總會到的,我想和你這樣走,一直走下去。”
凌汐池臉一紅,連帶被他牽着的手也微微發燙起來。
她囁嚅道:“你……你說什麼?”
花遲扭頭看她:“如果蕭藏楓是真心想要娶你,你會喜歡他嗎?會嫁給他嗎?”
“啊……?”
凌汐池吃驚的看着他,不懂他爲何要這麼問,更不懂要如何回答他。
兩個人就那樣沉默的對視着,雪花溫柔的拂過他們的眼簾。
這時,一輛馬車自後方而來,滾動的車輪碾過冰雪,在他們身側停了下來。
一雙晶瑩如玉的手指挑開了車簾,露出了一張狐狸似的笑臉:“這麼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凌汐池猛的回神,卻見縹無坐在馬車上衝他們不懷好意的笑着,她斜睨了縹無一眼,咬牙道:“剛說了不跟着我們的,你怎麼出爾反爾呢?”
縹無優雅的整了整衣服,面上一派波瀾不驚:“誰說我是跟着你們,我也去風幽城啊。”
“那你就不能自己一個人去,你非要跟在我們後面。”
縹無繼續跟她針鋒相對:“一個人上路多無聊啊。”
“你,你臉皮真厚!”
“你罵我可以,不許罵我的臉。”
“有區別嗎?”
“好了,雖然你這姑娘脾氣不好,說話也不好聽,但誰叫我是一個憐香惜玉的正人君子呢,看着你們這樣冒雪前行,我實在是於心不忍,上來吧,我帶你們一程。”
凌汐池和花遲對視了一眼,她道:“你是真心的?”
縹無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不想,但是讓我那師弟知道,我把他寶貝的未婚妻扔在雪地裏不管,他可是會跟我急的。”
見他們站在那裏不動,縹無又道:“怎麼,不敢上我的車?你不敢,這位花兄也不至於不敢吧!”
只聽花遲像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着凌汐池上了馬車。
馬車遠遠行駛而去,大雪紛紛,眨眼便掩蓋下了所有的痕跡。
這時,雪地裏突然又出現了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那女子看着遠去的馬車,嘴角慢慢凝聚起一抹殘酷冰涼的冷笑,眉宇之間充滿了肅殺之意,她扭頭看着身邊的黑衣男子,冷冰冰的道:“雪貓女已經依照計劃帶走了沈桑辰,他們已經動身前往風幽城,接下來,就讓我們倆好好給他們引引路吧。”
那黑衣男子沒有回她,依舊癡癡的望着那遠去的馬車,臉上一副說不出的悲涼之色,強烈莫名的哀傷呼之欲出。
那是一種苦苦掙扎卻依舊得不到救贖的淒涼。
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那黑衣男子的悲痛之情,臉上的冷笑越發大了,譏諷道:“冰冽,莫非到了現在你還以爲自己有動情的資格,怎麼,不忍心下手了?你不忍心下手,只怕那姑娘現在卻是不想再見到你了。”
冰冽的拳頭慢慢的在身側握緊,冷聲道:“常纓,我的事,不用你多嘴。”
只聽常纓咯咯的笑了起來,語氣中的森寒和嘲諷卻是有增無解:“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們這些人在想什麼?不過,一年前你突然跑回煉魂門,同意接受更爲殘酷的訓練應該跟剛纔那姑娘脫不了干係吧!如今,你和我一樣,已經身處於最黑暗的地獄,可那姑娘看起來卻依然那樣明媚灑脫,就像一縷清風一般,你說諷刺不諷刺?命運有時候就是那樣的不公平,愛恨情仇啊,可笑可笑。”
頓了頓,她又接着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自憐自艾,畢竟,接下來,你會親自參與如何毀了她,這樣,你的心中是否會好受一點呢?”
冰冽的眉宇中已經升騰起了不耐,暴戾與殺意已經盈滿了那冷若冰霜的眼,只聽他緩緩道:“常纓,你何時變得這麼廢話!”
常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朝風幽城的方向而去,邊走邊道:“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