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花魂劍影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蝦米不會遊字數:3122更新時間:24/06/28 17:16:37
說罷,蕭藏楓劍訣一引,竟將完整的奪花魂劍法使了出來,只是他使得奪花魂卻不再拘泥於劍招的形式,而是心隨意動,意隨心轉,威力較之於她使出的奪花魂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只聽蕭藏楓道:“奪花魂劍法以輕柔緩慢,以柔制剛著稱,所謂的四兩撥千斤,觸處成圓、避實就虛,方能避敵之銳,欲剛先柔,欲揚先抑,剛而歸之於柔,柔而造至於剛,剛柔無跡可見,心中一物無所著,一念無所思,才可動靜緩急,運轉隨心。”
凌汐池突然明白了,沒有套路便是最好的套路。
這時蕭藏楓身形一動,驀的將劍法換成了八荒劍訣:“而八荒劍訣,則是以一個變字著稱,所謂的變,有形但爲無形照,虛實結合,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實從虛中轉出,故有實際,實行清而空形觀,神無可繪,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形處多屬贅疣,虛實相生,無形處皆爲神境,故可三五步行遍天下,一人足以雄會萬師。”
凌汐池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劍使得這般的酣暢淋漓,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竟與劍這般相配,什麼英姿勃發,君子如玉不過爾爾了,拋開其他的不談,這蕭藏楓確實稱得上一個極品。
人的本質都是崇拜強者的,凌汐池也不例外,可她還記得自己的處境,當下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想要撲上去抱大腿叫大佬的衝動,故意將臉扭到了一邊,鼻子中還發出了一聲十分不以爲意的冷哼。
落葉飛舞中,蕭藏楓長劍一收,將劍遞到了她的面前,打量了一眼邪血劍,笑道:“好劍,只是劍會認主,不能爲我所用,可惜它眼神也不好,認了個傻主人,丫頭記着,萬丈高樓平地起,練武切記好高騖遠,夯實根基才是正途。”
凌汐池道:“我不用你說教。”
蕭藏楓無奈的笑道:“你呀……”
凌汐池突然將頭扭向他:“你要說教也不是不可以,你把你最厲害的功夫教給我,我要學最厲害的劍法。”
蕭藏楓哈哈的笑了起來:“劍有真意,世間劍法並無高低貴賤之別,有區別的是用劍法的人,任何劍法練到極致,則萬物都可爲劍,拈花飛葉皆可傷人。”
凌汐池道:“莫非就沒有頂級的劍法了嗎?”
蕭藏楓沉吟了一下,道:“如要說頂級劍法,真要分類的話,這世上確實有兩門劍法可列第一,一則爲幻天四意訣,二則爲長空劍法,可這兩門劍法卻已不單單只是劍法,而是使劍之人對劍的領悟,已達至以劍爲心,人劍合一,劍我兩忘的境界,有此境界之人,年輕一輩不超過三人,你那便宜哥哥算一個,他的劍法另闢蹊徑,日後定能走在劍道巔峯,因他學得並不是劍法,而是如何讓自己成爲一柄劍,恕我直言,他的劍法並不適合你。”
凌汐池白了他一眼,嘟嚕道:“說了等於沒說。”
可她心中卻也無比的承認這一點,蕭藏楓說得對,在這練武之上,她確實沒有苦心專研,逮着誰都想讓別人教她,學得雖多,卻都只是得其形不得其意,並沒有領悟出屬於自己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隻渾身漆黑的鷹飛了過來,乖乖的落在了蕭藏楓的手上,只見他熟練的從鷹嘴裏拿出一個鴿蛋大的東西,捏碎之後從中取出一張紙條來,蕭藏楓將紙條展開一看,嘴角展開一絲笑意,手上勁力一吐,那張紙已然碎成了一片片。
蕭藏楓隨手向她一拋,紙屑如雪花一般洋洋灑灑的自她頭頂落下:“這麼就想走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再說走也不遲。”
凌汐池疑惑的看着他,舌頭突然又打結了:“去……去哪裏?”
直覺告訴她,去了鐵定沒好事。
蕭藏楓伸手攬過她的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凌汐池從未想過蕭藏楓的輕功也那樣的好,風在她的耳旁呼呼的刮過,她還來不及看腳下的行程,便已經來到了一片竹林,跟着蕭藏楓走了幾步,才發現竹林的中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的中央,有一座小亭子,亭子的四周掛滿了白色的薄紗,昏黃的燈光至白紗中透過,射在湖面上,散發的粼粼的光,與慘白的月光遙相輝映。
凌汐池不解的看向蕭藏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蕭藏楓指向小亭,語氣裏有些看好戲的意味:“你沒有看見亭子裏面還有人嗎?”
凌汐池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一道人影正坐在地上,那身影好熟悉,是……
“冰冽!”她驚叫一聲,連忙捂緊了脣,好在冰冽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蕭藏楓笑道:“你怎麼不過去看看,冰冽他可是差一點就死了。”
凌汐池一聽,再也顧不上許多,躍過湖面,直朝湖心亭而去。
空氣中有濃濃的酒味,也有着強烈的血腥味,冰冽面向湖面坐着,英挺的背影透露出無限的蕭索落寞,一身黑色的披風上沾滿了鮮血,在他的四周,到處扔滿了酒壇子,甚至還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個人的屍體。
看着這血腥殘忍的一幕,聞着薰人的血腥味,凌汐池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撲到欄杆上,乾嘔了起來,什麼都還沒有嘔出,緊接着又猛烈的咳了起來。
冰冽終於有了一些反應,扭過頭來,看清了她之後,臉上露出殘酷悲涼的冷笑:“你。”
邊說又邊用袖子捲起一罈酒,除了封泥,便往嘴裏倒去。
凌汐池一個箭步衝上去,劈手將他手上的酒罈搶了回來,急聲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冰冽冷冷的看着她,嘲聲道:“不是你約我來的嗎?你們想殺我是嗎?”
看着冰冽完全陌生的態度,凌汐池有些疑惑,聽冰冽的意思是說是她約他來這裏的,莫非有人冒充她約了冰冽嗎?
她往蕭藏楓站的方向看了看,只見蕭藏楓並未離去,倚着湖岸邊一顆柳樹看着他們,凌汐池又看向冰冽,道:“冰冽,我沒有約過你,你殺的這些人是藏楓山莊的人嗎?”
“對啊!”冰冽苦笑了起來,夜風陣陣吹過,他的聲音散入風中,幾不可聞,只是有種莫名的悲涼,直涼進人的心裏:“我明知你不可能會約我,也明知你不可能離開藏楓山莊,可我還是來了……你……夜涼了,你回去吧!”
凌汐池看見冰冽這溫吞吞的樣子就來氣,急道:“我在問你呢?你爲什麼要殺這些人,他們對你動手了嗎?你爲什麼在這裏喝酒,驀憂呢?”
冰冽冷笑着看着她:“關你什麼事。”
凌汐池愣了一下,咬住嘴脣,反問道:“關我什麼事?對啊,關我什麼事呢?可是我想就算是陌生人,看着這種情況,也應該會關心一下吧。”
“陌生人?”冰冽嘲聲一笑,抱着酒壇子灌了幾口酒,彷彿已經當她不存在,望着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語:“是啊,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了,可是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需要你的關心,你快快走吧。”
莫非這冰冽醉糊塗了?在和她賭氣。
那她憑什麼要讓着他!
凌汐池氣上心來,轉身便走,可是剛走兩步,心裏實在是不能說服自己就這樣放着冰冽不管,心道憑什麼你叫我走我就走,想到這裏,她又轉身走到冰冽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夜深了,你該回家了。”
冰冽一把將她的手拂開,聲音有些懊惱:“讓你走你就走,這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冰冽的力氣大得驚人,她並沒有設防,就那一拂之力,她被推倒了亭子的邊緣,身體一個不穩,直直的栽進了小湖裏。
凌汐池暗怪自己失策,做什麼不好,偏要去和一個醉鬼較勁,可這該死的冰冽,下手也太沒輕重了,簡直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她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卻是莫名的悲涼,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曾與他生死與共,共同對敵,如今卻變成這副境地,不由得哀嘆一聲,當真是世事無常,時局多變。
嗆了幾口水以後,亭子裏有一道身影一躍而下,抓着她的肩膀,翻回到了亭子裏。
凌汐池被凍得瑟瑟發抖,只得蹲坐在地上,抱緊了身體,冰冽冷冷的瞧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問道:“冰冽,這樣你滿意了?”
冰冽勃然大怒道:“你……你難道不會躲嗎?”
看着冰冽漲紅的眼睛,凌汐池有些哭笑不得,回道:“我倒是想躲來着,可你也沒給我這個機會啊。”
“你……!”冰冽怒吼一聲,嚇得她全身一抖,卻見他像個瘋子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雙肩,厲聲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你爲什麼要來這裏,你爲什麼還要關心我呢?”
凌汐池啞然,擡頭無聲的看着他。
見她凍得抖個不停,冰冽眸子一緊,伸手扯下亭子上的一塊白紗,將她裹了起來,然後不知這冰冽突然又抽什麼瘋,像避洪水猛獸一般轉過身去,背對着她,拳頭在身側死死的握成拳,依稀可聞骨節捏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凌汐池不明所以,伸着頭看向冰冽的側臉,問道:“冰冽,你究竟怎麼了,你不太對勁啊。”
好一會兒,冰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回頭望着她,道:“凌姑娘,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恨你在給了我溫暖以後,又輕而易舉的奪回去。”
凌汐池一陣駭然,慌忙看向冰冽的臉,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