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徹底釘死武后弒君之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太清妖道字數:3842更新時間:24/07/17 12:21:04
    對於軍中和長安城的任命,衆臣都無意見,這些原本就是李絢的事情。

    李絢轉頭看向早晨剛剛歸來的李晦,說道:“長安糧草總是不足,故而政事堂決議,任河間郡公李晦爲劍南道安撫使,統轄整理劍南道所有府兵,同時調運糧草哺育長安。”

    “臣領旨。”李晦神色肅然的拱手。

    李絢對着李晦認真拱手還禮:“郡公萬望小心,從左武衛抽調三千人南下,扼守漢中,進佔益州,同時窺伺荊州,聯絡揚州,郡公責任重大。”

    李晦笑笑,道:“犬子如今雖前往揚州,但還任職益州兵曹參軍,諸事也不難爲。”

    李晦的長子李榮是益州大都督府兵曹參軍,但在不久之前,被武后和李孝逸一起調離了益州,一起去了揚州。

    當然,李孝逸雖是朝中征伐揚州的主帥,但他和李晦一樣,都是傀儡而已。

    李絢點點頭,說道:“潘州刺史姚懿,當年爲高宗皇帝讚賞,如今可調任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劍南道安撫副使,由他協助郡公,一切也能順利一些。”

    “喏!”李晦再度拱手。

    李絢繼續看向羣臣道:“本王已經卸任邏些道安撫使,邏些道行軍總管,昌州都督,昌州刺史之職,如今便升邏些道安撫副使黑齒常之爲邏些道行軍總管,邏些道安撫使,昌州都督,昌州刺史職,同時任西北道安撫大使。

    蕃昌甘涼沙肅,兵馬糧草都由其安撫統轄,右領軍衛將軍花大智爲安撫副使協助。”

    “喏!”兵部侍郎李筆拱手應命。

    李絢看向羣臣,說道:“自從去年洛陽宮變以來,天下混亂,本王奉高宗皇帝遺詔,清明天下,當初也曾經和中宗皇帝商議過,擴任御史,中書舍人,給事中等職,如今也需繼續進行。

    諸位有可推薦人選,盡可薦於政事堂,其人將會派遣出行隴右,劍南,幷州,幽州駐地,巡查各州縣秋稅,姓名,科舉諸事,務必使吏治清明,天下重歸秩序。”

    “喏!”殿中羣臣同時拱手,神色認真。

    李絢的意思他們看的很明白。

    自從武後移駕洛陽之後,很多天下政務都不送往長安,而送往洛陽。

    李絢如今雖然佔領了長安,但一紙詔令之下,究竟有多少人願意服從,就不好說了。

    這需要中樞有人到地方去,告訴他們朝堂的變化,讓他們將該送往長安的送往長安。

    若是不肯臣服長安的,那麼自然是大兵揮進,整肅地方。

    李絢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本王知道,此事艱難,天下各州縣難免陽奉陰違,但這正是諸位奮力之事,如今中樞空缺,地方將來也難免如此,吏部用心一些,諸位同僚有什麼能力,就看你們能不能察查到了。”

    “下官領命。”趙諠立刻站出來拱手。

    殿中羣臣看向趙諠的目光中,閃爍着火熱之色。

    李絢滿意的笑笑,如今他雖然拿下了長安,但卻距離天下歸心,還差的太遠太遠。

    他需要將更多的人綁上他的戰車。

    劉仁軌,陸元方,崔知溫,李義琰,趙仁本,王方翼,蕭嗣業,韋家等等等等。

    天下三百州,光憑李絢現在的能力,他打下的一百州里,能有一半願意老實奉命,便已經是他的運氣了。

    李絢轉身看向劉仁軌,拱手道:“左相,絢還有一事,趁着今日百官都在,請與政事堂諸相商議。”

    “王爺請講。”劉仁軌點點頭,認真的看着李絢。

    李絢略微猶豫,開口說道:“絢打算請奏天子,免除雍州府今年秋賦。”

    李絢的話音剛落,殿中羣臣就已經有些喧譁了起來。

    要知道,如今江南秋糧送不到長安來,長安百官的俸祿全由隴右和劍南諸地的賦稅提供,更別說還有大軍征伐的軍糧問題。

    李絢想要用免除賦稅來收攏民心,這事做的太過了吧?

    不少人已經開始疑心起了李絢的用心。

    “王爺可是在想這長安糧價之事?”陸元方走了出來,目光疑惑的看着李絢拱手。

    殿中羣臣不由得一愣,免除雍州秋稅和長安糧價……

    很多人已經反應了過來。

    李絢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如今洛陽隔絕,江南的糧食送不到長安來,長安道糧價還有得漲,到了秋日,這就是我等的麻煩……”

    李絢的話說到這裏,殿中很多人都不以爲意。

    李絢看着陸元方繼續說道:“其實長安百姓,不,雍州百姓並不缺糧,但在秋稅之後,糧食就有些不夠了,到時,我等就需要將從劍南道運來的糧食中,拿出一部分去賑濟災民,如此一來,平定中原的事情就要耽擱。”

    殿中不少人,這個時候,都在認真的聽着李絢的話。

    其實長安的糧食,並不缺。

    長安道糧食如果全放出來,足夠長安百姓用三年之久。

    但問題是這些糧食大多數在世家手中,想要讓這些世家放出糧食來救人,怎麼可能。

    在糧價高的時候,強行徵收賦稅,然後官員世家上下其手,最後真正能夠到朝廷,到李絢手中的少之又少。

    之後,李絢又必須用軍糧當中分出一部分去賑濟百姓。

    他收上來的秋稅,還沒有自己拿出去賑濟百姓的多。

    所以乾脆,李絢也就不收賦稅了。

    沒有了賦稅,百姓手中自然有糧,糧價也就自然而然的降了下來。

    當然,秋收之時的糧荒之時,是糧價最高的時候。

    慣會有那官員世家,去哄騙百姓在這個時候去購糧,畢竟有些時候,即便是秋收之後,糧價也未必會降下來。

    秋稅歷來是整個天下最牽扯人心的。

    一個不好,搞的家破人亡也是常事。

    所以,被人恐嚇哄騙,最後在秋糧上市之後,糧價許久不降也是常事。

    人最怕沒有希望,恐慌之下,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賣兒賣女也是常事。

    但現在,李絢直接免了雍州府一年的秋賦,百姓的希望一下子就來了。

    哪怕秋荒之時,能看到未來秋收之後的美好景象,這時,就算是再艱難,咬一咬牙就過去了。

    如此一來,糧價很難上得去,說不好會加速的下跌。

    糧價跌的越快,買的人就越少。

    這樣一來,世道會越發的平靖,百姓也會越發的安定。

    這才是李絢所想要的。

    這樣,既收攏了人心,又免了中間的折騰損耗。

    何其美哉。

    自然,有人得利,也就有人受損。

    一直趴在賦稅之上吸百姓血的官吏,還有通過擡高糧價剝削百姓的世家,都會有極大的損失。

    而那些人,又和如今朝堂中的衆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李絢心中冷笑。

    ……

    擡起頭,李絢平靜的看向衆人說道:“如今之時,平定洛陽是重中之重,其他任何事情,都要爲其讓路,諸位以爲然否?”

    “自然如此。”韋巨源第一個跳了出來,目光兇狠的看向羣臣道:“也必然如此。”

    羣臣目光閃爍,隨即平靜了下來。

    韋家和杜家,是長安本地最大的兩個世家。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

    韋家和杜家,是長安本地最大的兩個豪族,他們擁有的土地是長安最多的。

    然而他們爲朝中繳納的賦稅卻不多。

    尤其是韋家,自從韋后成了太子妃,尤其是皇后之後,利用各種勳封手段逃避賦稅的手段就更多了。

    然而,他們家族在長安,雍州各地,所有的官吏是最多的。

    趴在百姓身上吸血最多的,也是他們。

    但還有其他家族。

    如今爲了平定洛陽,迎韋后回長安,韋巨源必須要保證李絢前行無礙。

    日後這些家族少不了要和韋家有所矛盾。

    見久久沒有人出來反駁,李絢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便如此吧。”

    “喏!”羣臣同時拱手。

    “王爺!”韋巨源轉過身,目光凝重的看向李絢道:“請恕下官冒昧,敢問王爺,王爺何時出兵洛陽?”

    王方翼已經帶人去了函谷關,現在韋巨源問的自然是李絢。

    殿中不少人看向韋巨源的目光中帶着詫異,韋巨源這話問的有些過了。

    李絢對着韋巨源溫和的點點頭,說道:“三日之後吧,三日後,本王要去乾陵祭祀高宗皇帝,然後追趕大軍,前往函谷關,到時便要看看,洛陽方面,究竟派了何人領軍?”

    “想來洛陽方面,應該無人能夠阻擋王爺。”韋巨源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李絢平靜的搖搖頭,說道:“朝中還是有些人才的,而且最關鍵的,還是黃河,想要渡過黃河在河南地落腳,沒有那麼容易,不然開國之時,太宗皇帝就不會那麼艱難了,如今天後在洛陽,她可不是王世充。”

    “是!”韋巨源神色肅然起來。

    武后在天下的威望遠不是一個王世充能夠比擬的,朝中十六衛大軍中,相當有些人才。

    更別說還有無數的糧草供給,艱難的黃河防線,尤其是陝州虢州一帶,地形狹窄,黃河洶涌,極度難進。

    便是在秦時,秦國也被這段地形阻擋了不知道多久。

    李絢擡頭看向韋巨源,道:“糧草之事,軍中會取太倉之用,戶部協調;弩弓和投石車,工部也需要調用;戰馬諸事,太僕寺需盡心;兵部需妥當調動諸軍,吏部考覈上下。”

    稍微停頓,李絢說道:“此番雍州秋稅豁免,但兵員之事,還是各州縣盡力,若是有成績出色之人,盡可調入朝中。”

    “是!”羣臣拱手,不少人眼中帶出興奮之色。

    李絢輕輕點頭,說道:“如此,便剩下最後一件事情,本王希望朝中能夠爲中宗皇帝重選陵寢之地,中宗終究是高宗指定的太子,即位也有半年,如此葬在恭陵太不妥當。”

    羣臣頓時擡頭,不少人已經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

    李顯葬在恭陵是武后的意思,李絢要將李顯從恭陵遷出來,就是對武后安置李顯遺體的方式不滿。

    也就是說,李顯是武后害死的。

    昨日在長安城外,麻嗣宗在臨死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李顯就是禁軍奉武后之命殺了的。

    如今李絢這麼做,目的就是爲了讓這件事情更快的擴散開來。

    他要徹底釘死這件事情。

    “還有,雍王葬在巴州也不妥,禮部擬定個時間運回來葬在乾陵。”李絢擡頭,然後又搖搖頭,莫名的說道:“乾陵就算了,本王還是希望自己將來,能夠陪葬中宗皇帝,想來,天子也一定願意。”

    聽到李絢這麼說,殿中羣臣同時默然,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哀。

    “算了。”李絢擺擺手,說道:“禮部和太常寺先選定地點再說,今日……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袁長史。”

    “下官在。”雍州長史袁嘉祚站了出來。

    李絢點點頭,說道:“本王初回長安,長安城有些好攪事者,正好軍中有五百傷卒要退下來,本王看就全去雍州府吧,長安萬年二縣,日後有事,也先報雍州府,日後,袁長史要忙了起來了。”

    殿中羣臣頓時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