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利用福昌郡主的氣運療傷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太清妖道字數:3542更新時間:24/07/02 07:00:23
    御榻之上,李治靠在軟靠上,神色看起來很輕鬆。

    劉仁軌很自然的低眉垂目,毫不多看,反而是李顯直直的看着李治,眼中滿是孺慕。

    李治轉身看向武后,道:“西征糧草兵員的籌措,還有朝政的正常運轉,就拜託皇后了,這一次朕大庭廣衆之下朕病倒,朝野南面議論紛紛,所以朕想,這祕書監,還是定下吧。”

    武后頓時詫異的擡頭,心思幽轉,隨即點點頭道:“一切聽陛下的。”

    祕書少監是武三思,但這一次的問題就出在武三思身上,起碼表面上如此。

    如今皇帝醒過來,立刻就會祕書監作出調證,足夠讓天下人看到皇帝的憤怒。

    還能夠憤怒,就說明皇帝意識清醒。

    “陛下想任用何人爲祕書監?”劉仁軌站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太常少卿竇孝諶如何?”李治笑呵呵的看向武后和李顯,說出的名字,讓兩人同時驚訝的擡頭,便是武后也是一樣。

    竇孝諶是李旦妻子竇氏的父親,也是莘國公竇誕的次子,

    竇誕是高祖皇帝太穆皇後的族侄,後來又娶了襄陽公主爲妻,算是李治的姑父。

    竇孝諶既是李旦的岳父,同樣也是李治的表弟,妥妥的外戚中人。

    想到這裏,武后和劉仁軌的神色同時和緩下來。

    祕書監這個位置,本身就是爲武三思準備的,現在用竇孝諶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不過劉仁軌低頭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感慨。

    竇孝諶,相王岳父,任祕書監。

    以皇帝一貫平衡的習性,恐怕竇玄德這個吏部尚書怕是做不久了。

    “另外,調汾州刺史韋待價,回朝任戶部侍郎,王德真調任黃門侍郎後,空下來的位子總要有人頂上的,尤其今年亂事頻出。”李治一聲感慨,如果說今年只是治水之事,還不需要這麼麻煩,但是又有西突厥戰事,他又病了,就得多考慮些了。

    武后和劉仁軌同時沉默了下來,他們聽的很明白,竇孝諶任祕書監,那麼不久之後,竇玄德就要致仕。

    竇玄德致仕,吏部尚書就會空出來。

    韋待價做過刑部侍郎,如今又做戶部侍郎,下一任不管什麼時候提做尚書都可以。

    他要做尚書,要麼是吏部尚書,要麼就是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崔知悌也要致仕了。

    當然,這個時間必然要斟酌,但大體方向已經定了。

    韋待價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婿,是太子妃的同族;竇孝諶是皇帝的表兄,也是相王妃的父親。

    兩個人都和皇子關係密切,又同樣是皇帝的親眷,關鍵時刻,皇帝三言兩語就能收攏控制。

    李顯看的比較淺一些,但也能看出,在皇帝的權力天秤上,自己要更得益一些。

    戶部侍郎和祕書監,在現在的局面下誰更重要一些,李顯看的很清楚。

    稍微猶豫了一下,李顯認真開口道:“父皇,四郎年紀也不小了,他雖然做了洛州牧,但很多時候,都不干涉洛州事務,父皇不妨安排他做一些事情吧,也好爲父皇分憂。”

    李治,武后,還有劉仁軌同時詫異的看向李顯,腦中不由得琢磨起了李顯話裏真正的用意。

    李顯這話,聽起來是兄友弟恭,但也讓人不免在想,他是不是想要找個地方將李旦打發出去。

    畢竟一旦有了固定的職司,那麼行事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不過隨後,他們就打消了腦海中的想法。

    李旦的正式官職是洛州牧,也不可能轉任其他什麼,做點事情爲皇帝分憂也只是順帶。

    看着一臉誠摯的李旦,李治點點頭,說道:“好,嵩山的事情,便讓四郎幫忙看着吧,好吧,媚娘?”

    武后輕輕點頭,看向李治說道:“好。”

    “多謝父皇,多謝母后。”李顯頓時就笑了下來,笑的很開心。

    武后眼角餘光掃過李顯,心中詫異,她家三郎真的那麼單純吧,被彭王前後教育了那麼長之間,不會如此簡單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內侍從殿外走進,躬身道:“陛下,公主殿下帶福昌郡主來了,彭王妃送女到丹鳳門外。”

    “嗯!”李治點點頭,看向劉仁軌說道:“朕去洛陽之前,就讓福昌郡主和太平一起在朕身邊陪着吧,每日早上彭王妃送到宮門前,晚上左相再將福昌郡主送回去。”

    “喏!”劉仁軌立刻躬身,認真領命,心中忍不住鬆了口氣。

    李顯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父皇,要不要讓重照也來一起陪伴父皇?”

    “算了。”李治趕緊笑着擺手,說道:“朕雖然少去東宮,但也知道,重照被太子妃寵的很厲害,朕需要靜養的。”

    “是兒臣管教不善了!”李顯點頭,面色慚愧。

    “無妨,小孩子嗎,活潑些好。”李治擺擺手,說道:“等過些天朕完全好了,你再帶他過來就是了。”

    “喏!”李顯頓時神色欣喜起來。

    “好了,就這樣吧,皇后留下,你們都出去吧。”李治微微擺手,神色有些疲憊。

    “兒臣/臣告退。”李顯和劉仁軌同時拱手,然後緩緩退出。

    ……

    蓬萊殿門前,劉仁軌看到了有些緊張的站在太平公主身邊的霞兒。

    一身的淡青色襦裙,雙丫髻,依舊帶着一點嬰兒肥的臉頰,眼中的驚慌看的人不免生憐。

    “見過公主殿下。”劉仁軌對着太平公主微微躬身,然後看向了霞兒:“霞娘。”

    “祖翁。”霞兒看清楚是劉仁軌,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

    霞兒的個子並不高,一身紫袍,帶着黑色璞帽的劉仁軌,一瞬間還真有些忍不住出來。

    劉仁軌上前,輕輕將霞兒抱起,低聲說道:“不用緊張,陛下的心情很好,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哦!”霞兒終於放心了下來,輕輕的拍拍胸脯,奶聲奶氣的說道:“霞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劉仁軌側身看向太平公主說道:“殿下,麻煩殿下多照顧一些。”

    “左相放心,太平會照顧好王妹的。”太平公主笑着點頭。

    “多謝殿下。”劉仁軌鬆了口氣,拱手道:“如此臣便告退了。”

    “左相請。”

    劉仁軌低頭看向霞兒說道:“好在在宮裏待着,晚上祖翁來接伱。”

    “嗯!”霞兒乖巧的點頭,劉仁軌這才和李顯一起走出了大明宮。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或許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到了丹鳳門外,劉仁軌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黑駕馬車。

    丹鳳門兩側的官員目光不時的看向黑駕馬車,福昌郡主和太平公主一起進宮,他們都是親眼看到的。

    彭王妃親自來送,他們自然也一樣看的很清楚。

    皇帝不止一次的在公開場合誇讚福昌郡主能夠帶來好運。

    如今皇帝重病,卻要將福昌郡主也接進宮,這是要藉助福昌郡主的好運來治病嗎?

    等到看到李顯和劉仁軌走出,衆人這才想起,太子和左相之前才見了陛下。

    左相還是彭王妃的阿翁,是福昌郡主的祖翁,這事難道是左相認可的。

    在衆人各種目光之下,李顯和劉仁軌已經來到了馬車之前。

    劉瑾瑜早就通過車簾看到了劉仁軌和李顯,這個時候,終於掀開了車簾。

    李顯率先行禮:“王嬸。”

    “太子殿下。”劉瑾瑜沒有下車,微微福身道:“請恕妾身失禮,突然接到聖旨,素面而來,不便行禮。”

    “無妨。”李顯擺擺手,他能感受到劉瑾瑜的不安,安慰說道:“父皇身體已經好轉許多,王妹進去,父皇看着舒心,如此而已,王嬸不用擔心。”

    “多謝殿下。”劉瑾瑜鬆了口氣,然後微微躬身。

    李顯說這番話,就是在說,這件事情,他自己也在幫忙盯着,不會出事。

    “殿下先去忙吧,臣和三娘說幾句話。”劉仁軌對着李顯微微躬身。

    “如此甚好。”李顯笑笑,然後點頭,帶人離開。

    看着李顯離開的背影,劉仁軌這才看向劉瑾瑜,低聲說道:“三娘,你關心則亂了。”

    “阿翁。”劉瑾瑜臉色愁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仁軌輕輕搖頭,低聲說道:“其實你心中的想法,還有很多朝臣心中的想法,都是陛下刻意讓你們這樣認爲的,如此才能安定人心。”

    “嗯?”劉瑾瑜猛然擡頭,隨即,整個人便已經反應了過來,驚訝的低聲說道:“陛下的身體已經徹底好轉了?”

    “差不多吧。”劉仁軌回頭看了蓬萊殿的方向一眼,然後才低聲說道:“利用福昌郡主的氣運療傷,如此,上下朝臣百姓,才會相信,陛下的身體是真的在好轉,再配合其他一些動作,上下人等就會安心下來。”

    劉瑾瑜神色詫異,但人已經緩緩在接受這個解釋。

    因爲李絢曾經說過,霞兒不過是皇帝圖個吉兆,然後去開爐的。

    如今那爐裏的不過是五石散而已,對霞兒根本就沒有傷害。

    只不過是皇帝在朝堂當場昏厥,又是日蝕之事,讓劉瑾瑜以爲皇帝撐不過去了,這才擔心皇帝會拿霞兒做什麼。

    不過現在看起來,皇帝似乎不會有什麼事情。

    而現在,叫霞兒入宮,也不過是在利用謠言讓百官快速相信皇帝身體無事,這種手段也的確高明。

    就在這個時候,兩隊千牛衛突然從丹鳳門中疾奔而出。

    一隊衝向城中,一隊衝向東門。

    “太常少卿竇孝諶,升任祕書監,汾州刺史韋待價調任戶部侍郎。”劉仁軌搖搖頭,說道:“陛下安排朝政的同時,也在安撫人心,好了,回去吧,不用瞎操心,晚上阿翁幫你將霞娘送回去。”

    劉瑾瑜沉吟了一下,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丹鳳門上的李禕,她現在有些明白爲什麼皇帝讓李禕現在這個時候守衛丹鳳門了。

    有他在這裏,霞兒的事情,不管怎樣都能第一時間傳到彭王府,而且這些還都是皇帝允許的。

    劉瑾瑜長鬆了一口氣,然後點頭:“好。”

    ……

    看到劉瑾瑜馬車掉頭返回,丹鳳門的朝臣忍不住的低聲議論了起來。

    難道皇帝的身體,真的無恙?

    皇帝的身體真的無恙嗎?

    羣臣之中,悄無聲息的,有人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