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師，修行，猴兒酒

    斬龍之後，老人收了龍魂，龍珠。

    拖著長長的蛟龍，抱著華天出了山洞，在山間找了一條小溪。

    一邊清洗身上的污漬，一邊給華天餵了一口溪水。

    "哇！"的一聲，華天一口黑血噴出！

    老人悠悠一嘆，心道如此小小年紀便中了這黑蛟的寒毒，怕是命不久矣。

    而他身上，也沒有解毒的靈藥。

    沉默良久，老人掏出龍珠看了一眼，喃喃自語道："難道一切，都是天意？"

    在他看來，便是華生當年，怕也沒有機緣煉化龍珠，想不到，輪到今日生死之間的華天。

    終有一日，要身化神龍了。

    "哇！"雙目緊閉，臉色烏黑的華天，又吐了一口黑血。

    老人當下不再猶豫，將這顆青光閃閃的龍珠，塞進了華天的口中......

    華天一聲："救命......"還沒喊出來，瞬間又昏死過去。

    老人二話不說，一邊替他煉化龍珠，一邊將一團不死龍魂吞下，一時間金光閃耀，在山間蔓延開來。

    整整過去了兩個時辰，華天才沉沉睡去。

    煉化不死龍魂的老人跟華天一樣，都得靠這龍魂，龍珠，來化解身體裏那一道，世間無藥可解的寒毒。

    入夜時分。

    老人在溪邊搭了一個竹棚，取出獸毯讓華天躺在上面。

    自己卻生了一堆火，開始處理這一條十數丈的蛟龍。

    就算時值春寒，他也要儘快將這蛟龍肉烤成肉乾，以後讓華天慢慢享受，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忙到一半，竹棚裏青光閃耀，卻是龍珠入華的華天，化爲一個青光閃閃的蠶繭。

    一吐一吸之間，淡淡的青光，在暮色裏瀰漫開來。

    老人嘆了一口氣，笑道："想不到我修行一生，卻有機緣在這草原深處的大山之中，一朝屠龍。"

    這一夜，老人在溪邊生火烤肉，整整忙到子時。

    才靠在石板上，望向東邊的方向。

    心道還好自己心有所感，來了南疆的草原。

    否則這小傢伙的劫，怕是難以化解。

    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

    整整七天，老人半天誦經煉化身體裏的那一道不死龍魂，半天烤肉，一條長長的蛟龍，消失在小溪邊上。

    最後一道神火，連這白骨也化爲了灰燼。

    隨風往山間飄去。

    酉時。

    竹棚裏的青光消失，華天從一個大大的蠶繭裏鑽了出來，看著坐在溪邊的老人，發起呆來。

    "你醒了，還不錯，長高了一些，過來坐下。"

    老人笑道："過來，讓我看看你身體的情形。"

    華天搖搖頭，臉上露出迷惑的神情："老爺爺你是誰？爲何我會在大陰山上？"

    天邊一抹金光，讓華天看見了天空下遼闊的大草原，心道這裏應該是自己沒來過的陰山了。

    這一覺醒來，肚子餓了。

    看著老人問道："老爺爺，我怎麼會在這裏？"

    老人一邊握著他的手，一邊將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訴說了一遍。

    最後笑道："我把那可惡的傢夥斬了，烤成了肉乾，留給你以後慢慢吃，用來補身體。"

    "啊......

    "

    華天這才想起來，迷迷糊糊之中夢到的那一條龍，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老人一直替他檢查了一會，笑道："我們先煮一鍋肉，再慢慢聊。"

    正如老人所料，即使華天只煉化了百分之一的龍珠，也將那寒毒鎮壓了下去。

    看來，得花上至少二年的時間。

    一邊煉化龍珠，一邊煉化那一絲寒毒了。

    ......

    這一夜，吃了兩塊肉，喝了一碗湯有華天嗷嗷叫了起來。

    老人等他歇息一會之後，直接給他來了一個龍血靈藥淬體！

    讓鏈氣五重的華天，差一些就一夜築基。

    直到月上枝頭，老人才摸著他的腦袋喃喃說道："既是天意讓我們在這裏相逢，從現在起，你便做我的徒兒吧......"

    華天聞言，二話不說，給老人磕了三個頭。

    然後嘿嘿笑道："師父，我們明天是不是可以下山，回部落裏去？"

    自己消失了這麼些天，他知道，耶律爺爺一定急死了，還是烏圖和幾個小夥伴。

    老人聞言搖搖頭："回去，你怎麼修行？"

    "莫說你，爲師也中了那黑蛟的寒毒，需要在此花上一年半載來煉化，你也一樣，寒毒一日不消，一日不能回去。"

    說完把手放在華天的胸口，說道："輕輕地吸一口氣試試。"

    深吸一口氣，華天頓時感覺到胸口有一把刀子在割他，痛得他大叫一聲："師父救命！"

    老人悠悠嘆了一口氣。

    說道："你我師徒這一回算是死裏逃生，當年你老爹也在陰山上修行，現在你就算在此修行兩年，又能如何？"

    看著眼前的少年，老人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華生。

    跟華生不同的是，眼下的華天臉上除了有一絲堅毅的神情，還有一抹妖異之氣。

    他也知道，這是華天母親的氣息。

    那個世人，包括他都不願意提及的奇女子，一個禁忌。

    老人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望向浩瀚的星空，沉默半晌才說道："難道，這就是我們師徒的命？"

    萬般無奈之下，老人將龍珠讓華天吞下，並幫他煉化。

    但是他還知道，只怕小小的華天心裏，還住著一個爲世人不容，至少這一方世界無人能理解的心魔。

    華天一聽自己老爹也在此修行過，當下安下了心來。

    用小手摸著自己的胸口，嘿嘿笑道："沒事，只要跟著師父，在這裏修行多久，都行。"

    跟要回家去見耶律爺爺，去見那些小夥伴相比。

    華天自然明白，還是自己的小命更爲要緊。

    這一夜，龍血淬體的華天，頭枕著滿天星光，沉沉睡去。

    看著夢裏的華天，老人笑道："昔日師弟助我修行無相法身，看來，龍珠入體的你，倒是可以接著修行。"

    ......

    這一夜，山間的竹棚裏有兩道不同的光芒交替閃耀。

    一會是老人身上有點點金光閃耀，一會是華天的身上的青光淡淡浮現.......

    從現在開始，華天的一身骨骼都在發生變化，有一半金色，有一半是青光閃耀。

    青蛟原本想吞噬了華天和老人之後，進化到神龍破虛而

    去。

    卻沒料到，最後一顆帶著青木之氣的龍珠，被華天所煉化，成了少年的寶貝。

    "怦怦！"

    龍珠跟華天的心臟合爲一體，跳動不停。

    一絲絲淡淡的生機，從心臟，順著新生的血脈，往全身的骨骼中流去。

    一身骨肉正在緩緩改變的華天。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如在一個巨大的丹爐中，熊熊火焰淹沒過了自己，想要喊一聲救命，卻喊不出口。

    只能怔怔地看著丹爐外，皺著眉頭的師父。

    師父手裏拿著靈劍，如搗藥杆一下一下地搗在自己的身體。

    痛的化華天生不如死，卻又喊不出來。

    在老人的身後，還有一個神龍看著自己，眼中滿是驚愕的神色。

    老人跟他說道："好徒兒，你煉化了龍珠，以後慢慢修行，終有一天，會成爲天地間的神龍。"

    "爲師助你煉化這一顆龍珠，希望有一日能鎮壓自己的心魔！"

    華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老人身後黑龍張開巨嘴，要往自己吞噬而來！

    老人揮手，如搗藥杆一樣的靈劍，往它的腦袋重重地砸了下去。

    一聲慘叫聲戛然而止，華天一剎那閉上眼睛。

    耳朵裏卻傳來吧唧的撞擊聲，老人舉起搗藥杆高高擡起，重重砸下。

    最後將配製的靈藥，塗抹在自己的身體......

    每敲一下，華天的心臟便跳動一下。

    華天嗅著這龍血的腥味，忍不住就要哇的一口吐出！

    驚嚇之下，用盡全部的力氣猛喊一聲："師父救命！"

    睜開眼，華天看著眼前的一切怔怔發呆。

    天邊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師父早已經醒來，正在溪邊煮粥。

    細細一聞，卻有春筍的味道。

    老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煉化了珠之事，是運也是劫......記住，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要說出去......"

    華天重重地點了點頭。

    聽了老人一席話，想著昨夜半夢半醒間發生的可怕之事。

    小小的華天，好像一夜長大了。

    抱著老人嘿嘿笑道："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本事？"

    老人想了想，掏出一金光閃閃的小塔放在石板上。

    "師父，這是什麼塔？"華天問道。

    老人回道："此爲佛門鎮妖塔，你在裏面修煉十日，外面才過去一天。對你來說，這可是一方修煉的寶貝。"

    說完一揮手，小塔嗖的一聲，飛過小溪在對岸迎風而長，瞬間就化爲十丈的高塔。

    老人微微一笑："從今天開始，在塔中修行半日，剩下的時間，你可以去山間打獵。"

    華天拍了拍小手："這可真是一個寶貝。"

    吃過粥。

    師徒兩人進入到塔中，老人讓華天滴了一滴血，讓小塔記住了他的氣息。

    然後取出一把劍遞給他，說道："既然你連破數境，接下來就開始練劍。"

    華天點頭應道："謝謝師父！"

    坐在小塔的高臺上，老人爲他說起了劍道："劍道講究一個順心意，你斬出的一劍，一定要遂心如意。&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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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被你斬出的一劍，都不如意，都不聽你的話，那還修行什麼劍道？"

    華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劍道隨心，弟子記住了！"

    星光化劍，王賢開始了修煉。

    塔裏十日，外面一日。

    第一天，他整整花了外界十天的時間，學會了如何將一絲靈氣，凝聚於劍上。

    第二天，開始練習如何使力。

    如老爹華生當年那般，如斬雪一樣，每一劍斬出，保持相同的力量，和同一個方向。

    第三天，老人除了讓他每天用右手斬上五千劍以外，左手也是一樣，要苦苦修行。

    塔中苦苦修行三十天，外面的世界不過三天。

    整整花了三十天，華天終於將那一絲絲的神龍之力，凝聚於長劍之上。

    雖然每天雙臂痛得不行，可是夜裏老人給他用龍血靈藥淬體之後。

    第二天，又原地復活。

    從第四天起，老人不再管他，說是先把眼前這一劍練得純正，以後下了山，再去幫他找一把重劍。

    再讓他去悟什麼叫做大巧不工。

    華生也不著急，接下來的日子裏，在小溪邊，在塔中世界，整整花了二個月的功夫。

    應該說，他在塔中苦修。

    花了六百天的功夫，終於在師父的指導下，成了一個築基二重的劍客。

    一個揮手斬出，雖不能斬落雪花。

    卻像模像樣，有了一道淡淡的劍氣。

    直到這時，老人才看著他笑道："當年你老爹進陰山的時候，一身修爲遠非你現在所能比。"

    "眼下你這......記住，不要離開此地十里，這樣萬一有麻煩，爲師還能去救你一命。"

    華生發出一聲歡呼，往陰山之中，飛掠而去。

    天大地大，我華生來啦！

    ......

    陰山不知何時開始，牧民們不再上來。

    直到華天聽了師父的一番解釋之後，才明白，原來陰山是被師父斬首的黑蛟所佔。

    在此不知吞噬了多少修士，跟山下牧民們的孩子。

    從此以後，這裏在牧民們心中，就成了一座死亡之地。

    這些日子，華天每日都要來山間攀爬，打獵花上兩個時辰。

    師父說是讓他磨鏈身體的反應能力，不能老是塔中世界磨刀。

    隨著他的力量越來越大，膽子也越來越野，甚至會不知不覺中，超出了師父規定的距離。

    眼前一片連綿不絕的大山，往前延伸。

    眼前參天大樹不知有多少，山間鳥獸之聲不斷傳來。

    眼下的華天，已經不再滿足單單打獵，而是開始在山間尋找靈藥，想著等下山之後，可以給爺爺，給汗王叔叔補補身體。

    哪怕能讓耶律爺爺多活十年，對華天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老人，太老了。

    若不是當年老爹在這裏，花了無數心思，幫助耶律爺爺破境，只怕老人早就迴歸長生天了。

    山風吹來，帶來一股道夏日的炎熱氣息。

    雖然這裏是陰山之中，但是正午時分，依舊擋不住天空的那一輪烈日，落下的熱浪。

    望向前方的懸崖，華天忽然爲之一振。

    "好傢夥，今天猴兒們都出去玩了！"

    華天雙眼發光，他想起了師父說的那個故事。

    有猴羣聚居的地方，肯定有猴王。

    有猴王的地方，說不定就會有一汪用天地靈藥釀製的靈酒。

    想到這裏，華生將竹簍收進了納戒，身如猿猴，極爲靈巧地抓著石壁下的山藤，悄悄地，往懸崖上攀去。

    這些日子野下來，莫說爬懸崖，連爬樹的本事，他也學了一些。

    更不要說龍珠一直在緩緩的煉化之中，身若蛟龍的華生，瞬間爆出堅韌的力量。

    若猿猴一般，幾個跳躍之間，就攀上了十丈。

    天空中一輪艷陽高照，這樣的天氣，正是猴兒們喜歡出去遊玩，尋找果子的日子。

    否則，他也不敢來此。

    手腳並用，華天攀爬很快，幾乎就在天空中的艷陽爬到最高的一瞬，他已經攀到了距離山懸崖上，一處山洞十丈的位置。

    那裏有一大塊往外凸出的青石，洞中，正是猴兒們的家園。

    來了好幾天的華天，終於找到猴羣盡皆出行的日子。

    只不過，那一塊往外凸出的青石，看起來頗爲奇異。

    離他所在的地方還有十丈，突然出現在眼前，幾乎是驟然懸在空中，一時無法攀爬過去。

    除非。

    想了想，除非他抓著手裏的兩根山藤，用力往上盪去。

    想到這裏，華天伸開五指，如龍爪一樣扣在石壁上。

    擡頭看著天空的一輪紅日，一動不動。

    這時，天空有一片陰雲飄了過來，漸漸地遮住一輪紅陽。

    華天二話不說，一腳踢在石壁上，用力往上盪去。

    "嗖！"

    身若蛟龍，瞬間躍上那凸出的青石，如一道閃電，往山洞裏飛掠而去，跟小狗一樣，華天使勁嗅著。

    四下尋找那一窩傳說中的佳釀，一汪能讓自己破境的靈酒。

    直到，他來到山洞深處，也沒有遇到一隻小猴。

    看來，這些傢夥今日是傾巢而出了。

    尋找了一會，前面傳來淡淡的酒香，華天面露喜色，沒有絲毫遲疑，往前飛掠而去。

    一手握著夜明珠，一手掏出了酒壺。

    掀開蓋在一個巨大石窩上的松枝，看著眼前一汪琥珀色的靈酒。

    嘿嘿笑道："師父，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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