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土匪的陰謀,三藏病了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列夕字數:3743更新時間:24/06/28 17:08:57
    早就應該在大唐死去的突厥青年修士,終於死在化身爲碎葉城烏木的劍下。

    而且還是他自己手裏的長劍,死於一粒沙塵之下。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爲何大唐皇城,那個酒肆裏的少年,爲何會來到大漠深處。

    李修元將楊珏的屍體從三藏的眼前拖走,一路往土匪們之前所在的黃楊林裏而去。

    直到他檢查了楊珏身上的錢袋,才發起了呆來。

    而這個時候,商隊的夥計們已經牽着馬兒,紛紛上前跟三藏道謝,因爲他們不敢來找李修元。

    看着準備離開的商隊,李修元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小和尚拎着一堆錢袋走了過來,手裏將一封文書遞給李修元。

    嚷嚷道:“哥哥,這些應該不是土匪哦。”

    李修元點了點頭,收起楊珏的錢袋,回道:“去叫一個商隊的夥計過來,說我找他們有事。”

    眼下的李修元因爲憎惡商隊的領隊,不想跟他說話。

    小和尚一聽,趕緊往商隊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回道:“哥哥等一會。”

    不一會,小和尚領着一個青年夥計來到了李修元的面前,跟在後面的是牽着三匹馬兒的三藏。

    李修元看着面前的商隊夥計說道:“你們此去第一烽燧怕是有些麻煩……將這封書信,轉交給守烽的王祥將軍。”

    “告訴他你們遇到在大唐的三藏法師,王將軍會給你們幫助的……”

    多的話李修元不想說,只是最楊珏的密函和土匪首領身上的那封書信給了面前的夥計。

    大唐的戰事跟他無關,他只是想提醒一下爲人不錯的守烽將軍,給這些傢伙一個補充水源的機會。

    夥主一聽能跟大唐守烽將軍拉上關係,趕緊收起了兩樣事物,又跟李修元和三藏道謝。

    揮揮手,李修元讓夥計趕緊離去。

    畢竟這裏到處都是血腥之味,他也不想多待了。

    商隊的人死裏逃生,又得了見到大唐將軍的憑據,一時間歡天喜地的離去。

    雖然之前死了幾個同伴,只是遇到大漠裏的風暴,誰也沒有辦法。

    李修元倒是不急,而是帶着小和尚將土匪們的水袋統統收集了起來。

    此去八百裏都是漫漫黃沙,他們已經消耗了幾天的水,這裏得到補充,自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

    這也是他不願將水袋分給商隊的原因。

    三藏心裏慈悲,欲要去掩埋倒在黃沙中的屍骨,被李修元制止了。

    看着他靜靜地說道:“生於廝死於廝,這裏的野獸也需要活下去的食物,隨他去吧。”

    三藏可以慈悲,李修元可沒有這麼講究。

    三人還得趕路,天黑之前,至少得走出幾十裏路程。

    小和尚看着三藏說:“師兄趕緊,我們還有許多的路呢?”說完看着李修元問道:“哥哥這些錢幣……”

    “你收好吧,此去天竺要花錢的地方不少,你也得省着點花。”

    小和尚“哦!”的一聲,手一晃,將這些錢袋收了起來。

    三藏眼見不能替這些傢伙收屍,只好默默地念起了往生咒,跟着李修元身後,一路往西而去。

    小和尚倒是開心,因爲有哥哥跟在他的身邊。

    便是那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也在哥哥的守護下挨了過去。

    倒是李修元感到奇怪,第一回殺人,小和尚竟然沒有反應。

    於是一邊往前,一邊跟他說道:“無量,你這反應還是太差了,等夜裏宿營之後,你要跟我練一練。”

    小和尚笑道:“好啊,無量今天怕得要死……”

    倒是身後的三藏一直不停地唸經,惹得李修元不得不提醒道:“和尚,在大漠裏閉上嘴巴,少說話,圍上你的紗巾。”

    三藏一聽,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你要保持體力,盡量少喝水,我們的水要堅持找到那處野馬泉啊……”

    三藏聞言一凜,終於想起了王祥跟他說的那番話,一時間怔怔無語。

    身上帶的水有限,他只好閉上了嘴,用紗巾將自己的臉裹了起來,只露出一條縫隙看路。

    小和尚自然凡事都要聽哥哥的安排,畢竟他也知道此去八百裏黃沙,真的不能大意。

    而李修元將從土匪手裏打劫的水袋統統收了起來,人要喝水,馬兒也得喝水。

    不能浪費了。

    這一日,對三藏心神的震撼很大,整整一天跟在李修元的身後沒有說話,他是在替那些死在風暴中的商隊夥計……

    死在李修元箭下的土匪們感到惋惜。

    直到酉時,三人找到一處背風的黃楊林裏紮營之時,小和尚終於反胃了。

    跑到一邊止不住地嘔吐了起來,一邊嚷嚷道:“阿木哥哥,無量怎麼身上還是那些血腥的味道啊?”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先吐吧,等你吐完了,喝一杯酒就好了。”

    不出所料,小和尚跟尋常的凡人一樣,也見不得這些血腥。

    倒是三藏皺着眉頭,看着他問道:“阿木,我們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

    李修元哪敢在這個時候跟他講什麼佛法的道理?

    當下黑着臉回道:“我若不狠心,你跟小和尚都會死在那些土匪的手裏。”

    “我不想死,土匪就跟狼羣一樣,不是你死,就是他們死。”

    小和尚吐了一會,吐光了胃裏的食物,抱着水袋喝了幾口。

    看着三藏苦笑道:“師兄,慧威大師曾說過,要無量做降魔金剛。”

    李修元搖搖頭,先去喂馬兒吃了豆餅,喝了水。

    這才走過來,看着無量撿枯枝生了一堆火,拿出乾糧分給兩人,想了想又拿出一甕酒,給兩人各倒了一碗。

    無量喝了一口杏花酒,終於將胸口那一絲抹不去的血腥去掉。

    苦着臉說:“等找到野馬泉,無量要跳進去好好去將身上洗洗。”

    李修元摸着他的腦袋笑了笑:“今天就放過你了,等明天吧,你每天要練一會,否則碎葉城以後,你如何跟土匪們拼命?”

    小和尚點了點頭。

    三藏看着兩人靜靜地說道:“八百裏的莫賀延磧沙漠我們才走了幾十裏,明日不能再耽誤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看着他苦笑道:“和尚你多養心,少唸經。”

    ……

    進入莫賀延磧沙漠之後,三人再沒有遇上商隊,更不要說遇到土匪了,連野狼都沒有遇到過。

    這裏白天是炎炎的高溫,晚上是寒冷的夜。

    對三藏和小尚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爲了保持體力,李修元也不敢讓小和尚拼了命地練劍,每天只是用黃楊樹枝跟他對練一會,教他一些最簡單的技巧。

    荒漠之中,三人不僅要一路前行,白天還得在路上將遇到的枯樹撿起來,用來晚上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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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有一天路上沒有遇到黃楊林或枯枝,那麼這天夜裏,三藏和小和尚就得挨冷。

    小和尚倒是無所謂,畢竟他的修爲比三藏的修爲要高出許多。

    進到莫賀延磧沙漠的第五天,小和尚學會了拔劍術。

    沒事的時候,便握着自己的鐵劍一次又一次地拔個不停,彷彿不知疲累一樣。

    李修元只好喊停了他:“無量,一天練一會就行了,在沒有找到野馬泉之前,你要保持體力,我要多留些水。”

    三藏也看着小和尚說:“無量師弟,我們的任務是穿過八百裏沙漠,不是修行。”

    連三藏也擔心走不出這一望無邊的沙漠,想起了第一烽將軍王祥說的那些話。

    眼下他也明白,要將最後一袋水,留到最艱難的一刻。

    小和尚一聽,當下也不敢亂動了。

    李修元一番話,讓他想到了之前渴得快要乾死的那情形,不由得看着三藏嚷嚷道:“師兄莫要嚇我,無量膽子小。”

    第十天,小和尚學會了斬雪。

    這讓他很是高興,也直到這個時候,李修元才鬆了一口氣。

    看着他認真地說道:“我不求你做一個征戰天下的高手,只要你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了。”

    就像父母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李修行甚至有些想念小黑了。

    也不知道當年在北齊的時候,小黑是如何帶卿卿和嫣兒兩人的。

    一個剛剛學會走路,要注意別摔倒,還要教說話,教卿卿讀書識字。

    那時的嫣兒還沒有化形,他還得照顧小嫣然的起居吃喝,可比眼下的三藏和小和尚麻煩多了。

    進入沙漠腹地,連三藏每日唸經都少了許多。

    小和尚甚至不讓三藏再做早晚課,說是說太多的話,就要喝水,怕三人挨不到那神泉之處。

    李修元沒有太過於約束小和尚,只是讓他早各練一會,其他的時候便是小和尚忍不住手癢,也不許他動手。

    烈日炎炎之下,再敢亂動就是找死。

    又過了五天,小和尚終於可以像模像樣地揮劍斬雪,拔劍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這時的小和尚是越練越起勁,就跟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一樣。

    若不是李修元看着他,他連走在大漠之中,也想要拔劍亂斬一通。

    而三藏的精神卻漸漸萎頓下來,就像當初小和尚被渴得渾身沒力一樣。

    還好,眼下的李修元身上還不缺水,於是給他喝了兩杯靈酒,又喝了些水。

    直到看着三藏的精神好了一些,小和尚才嘆了一口氣。

    看着三藏說:“師兄你可不能生病,我已經答應了師傅要照顧好你的。”

    三藏看着他苦笑道:“沒事,跟地藏菩薩身在地獄比起來,跟佛陀捨身飼鷹比起來……”

    抱着水袋喝了一口氣,三藏稍稍停歇了一會。

    直到精神稍好之後,才接着說道:“我眼下受的苦,實在算不了什麼。”

    小和尚看着三藏苦笑道:“等師兄身體好些,還是跟無量一起練劍吧。”

    李修元淡淡一笑:“無量,不許胡鬧。”

    終於,在三人還沒有找到野馬泉之前,也不知道一共走了多少天,三藏病倒了。

    就跟之前的小和尚一樣,三藏發起了高燒。

    李修元沒有辦法只好讓三匹馬兒輪流駝着三藏前行。

    馬背上的三藏說得最多的便是:“母親,孩兒想你了……”

    小和尚自小沒見過爹孃,也不知道師兄三藏的身世,無法體會三藏的心情。

    牽着馬兒,腳踏漫漫黃沙的李修元卻在這一剎那,胸口如被針刺,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三藏的母親已經入了輪迴。

    自己的爹孃已去了九天之上。

    星空之下,望着天空中的星光,李修元喃喃自語道:“菩薩,你這是要折騰三藏?還是要折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