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山有洞，故人無蹤

    李修元放出神識往前探尋而去，淡淡地笑了笑：“別怕，只是一個機關而已。”

    洞口有雕像，洞裏有機關，這對李修元兩人來說是好事。

    甚至有人跡活動，他們便有希望找到小虎的蹤跡，哪怕是當年留下一些留言也好。

    對於自己收的這個徒兒，李修元心裏有許多感慨，想着這傢伙總不成如此就輕易地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畢竟那家夥跟石窟裏的胖和尚，可沒少喝自己釀的靈酒。

    淑子一聽有機關，頓時來了精神，看着他緊張地問道：“會不會是小虎那家夥留下來的？”

    李修元淡淡笑了笑：“看看再說。”

    越往前走，溫度漸高，已經沒有了之前在洞外的寒冷之意，惹得淑子笑道：“要是找到小虎，我們就在這裏過冬吧。”

    “確實不錯，這裏是一處寶地。”

    李修元笑了笑，心道外面就是天湖有魚吃，裏面山洞溫暖如春，用來過冬倒是一處神仙之地了。

    “這前面的通道小心，估計有暗器！”

    李修元說道：“我扔石頭試一下，不行咱們就衝過去！”說罷，從地抓起一塊石頭，用力扔了出去。

    石頭碰壁，於瞬間響起嗖嗖嗖的聲音，卻是數十枝鐵箭自通道兩旁的石縫中呼嘯射出，射在石壁上發出一陣鏗鏘之聲。

    “走了！”

    觸眼之下，便是堅硬無比的石壁也被鐵箭射出無數個大窟窿，李修元當即大吼一聲。

    拉着淑子的手如一道閃電往前面飛掠而去！

    跟着又是一陣鏗鏘的聲音響起，顯然這裏的機關不止一道，若是淑子被鐵箭傷到，後果不堪設想！

    “別回頭，跟着我！”

    兩人一路往前沒有停下，直到身後嗖嗖的聲音停了下來，淑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前方山洞漸漸變得寬敞起來，待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間有一道天光自山洞的穹頂上投射下來。

    淑子擡頭望去，不由呆住了。

    在兩人的頭頂，灰色的石壁上竟然被人開了一個天窗似的小洞，正好讓一抹天光落下，雖然不是十分明亮。

    但是在黑暗的山洞之中，這一抹天光卻比兩人手裏的火把明亮多了。

    “大哥，這裏可真是一處寶地啊！”

    淑子喃喃自語道：“有了這一道天光，便是待上一個冬天，也不會覺得寂寞了。”

    李修元一眼望去，也是心頭震動。

    這裏雖然不似他的洪荒中看到的地下宮殿那樣，但是腳下的地面也是用青石鋪就，前面有一處約數十丈寬的石砰。

    更讓他感覺驚奇的是，這裏的洞壁跟他當年在五域天山有幾分相似，三面都十分光滑，甚至他還能看到洞壁上雕刻的經文。

    沒有理會淑子的驚歎，李修元舉着火把上前細看洞壁上的經文。

    越看越驚歎，他認不出石壁上的字跡，但是經文分明是他當年送給張良師傅，那個神祕老人的《地藏經》。

    原以爲這裏曾經是小虎修行的道場，沒想到卻是那個跟自己在大漠裏匆匆相見，便獨自前往天山的老人。

    那個預言了大秦熒惑守心天象的神祕老人。

    淑子轉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寶貝，於是老老實實找了一塊石板，將自己物品搬了出來，既然這裏不錯，兩人也不用費力往山下去了。

    不管能不能找到小虎，都可以在此過冬。

    譁啦一聲響起。

    卻是李修元撿起洞壁邊的上木塊試了試，還行，可以拿來生火煮水，看來這裏的主人離開並沒有多長時間。

    看着已經鋪好的自己過夜地方的淑子，笑道：“這石壁上的經文是張良師傅當年刻在這裏的。”

    淑子一聽，忍不住問道：“大哥怎麼知道是前輩刻在此地的？！”

    李修元抱了地堆木塊來到山洞中央的石坪上準備生火煮水，淡淡地說道：“這卷經書是我當年送給前輩的！”

    淑子擡頭看着石壁上若隱若現的經文，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前輩當年在這裏修行，說不定小虎也能遇到他哦？”

    李修元淡淡地說道：“看吧，能找到小虎留下的痕跡最好，實在不行也莫要強求，畢竟這時間過去太久遠了……”

    李修元找了幾塊石頭壘好，生了火，準備煮水時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在湖裏打水了。

    默默地，放出神識在寬敞裏山洞裏又探尋了一圈之後，才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山洞的深處還有一道小小的山泉，看來這裏真的是一處世個桃源了。

    “你在這裏待着，我去打水。”李修元跟淑子吩咐一聲，起身去打水。

    淑子收拾好了過夜的地方，想想又去搬了幾塊石頭來到火堆前，正想着這地方爲何沒有桌椅板凳的時候。

    一擡頭，只見不遠處正好有一方寬大的石臺，石臺的邊上還有三個石凳，看來真的像哥哥說的那樣，張良的師傅當年就在這裏修行。

    睹物思人，淑子起身拿出一塊布仔細地擦拭起石臺和石凳。

    心道這前輩可是有意思，難道知道數百年之後自己會來此處尋人？

    否則何以在洞口通道裏設下機關？怕是想嚇退那些沒有修行的凡人吧？

    一邊暗歎，一邊將油燈、茶具之類的物件取出在石臺上擺好。

    “如此也好，這個冬天淑子便在這裏陪前輩聊天了，雖然你已經去了天上……但是淑子希望你能聽到我的嘮叨。”

    打了水的李修元走過來看着淑子笑道：“你沒想到這裏還有石桌和凳子吧？”

    淑子一聽，淺淺地笑道：“既然是前輩修行過的地方，這些物件肯定少不了的！”

    李修元輕嘆一聲，悠悠地說道：“當年一別於我只是彈指之間，於前輩和小虎卻是六百年，真快啊。”

    淑子看着火堆上的水壺，喃喃自語道：“張良最後還在唸叨他的師傅，沒有見上一面呢。”

    在她看來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說好要回來過年的老人，怎麼就尋思往大漠去了？

    “看來前輩當年來大漠是爲了等大哥的到來。”

    淑子心裏感嘆之下，幽幽地說道：“只是前輩也不留下一言半語，哪怕告訴我們他飛昇離開了天山也好啊。”

    李修元拎着一壺沸水來到桌前，笑道：“有這桌子，倒也不用老去火堆邊守着了，把燒水的小火爐也拎出來吧。”

    喝了二道靈茶，李修元也去找了一處石臺拿出自己的過夜的行李。

    看着石板上的一個個經文，心道這裏想來便是當年老人修行之處。

    也不知道當年的老人有沒有算到，六百年過年，自己還會回到這方世界，帶着淑子一路往天山而來。

    淑子喝了兩杯靈茶也覺得閒着無聊。

    看着眼前的寬敞的石坪，心中微動，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練的劍法，拔劍術始終不夠快，一劍斬雪也只是堪堪斬去了五朵。

    於是不甘心地取了鐵劍出來，將這數百年來練的一招一式，再次揮舞起來。

    打從她跟李修元學了劍法，這一招一式當年不知在夫子的木屋外練了多少遍，但是始終無法得到精髓。

    便是六百年過去，其中跟張良在一起的日子裏也只是相夫教子，有將近百年的時光裏根本就沒好好練過。

    等她後來想起來的時候，卻總是不得其法。

    好不容易盼到大哥回來，她覺得自己是時候把當年丟失的劍法重新找回來，至少也不能比小黑還要差上幾分。

    淑子的劍法雖然有她荒廢了數百年的原因，但深究起來，也是李修元當年的過錯。

    因爲他教淑子練劍的時候，壓根沒想過她能成爲一個絕世的修士。

    認爲淑子跟着張良，只要有點劍法，能夠保住自己一世平安即可，哪知道後來淑子因爲生機流失……

    再到後來，便是李修元救她一命，卻將這劍法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總以爲能着小黑一起練劍，再怎麼小黑也要教教姐姐才行，哪知道小黑自己就是一個馬大哈。

    兩人一起練劍時都是嘻嘻哈哈，哪裏正經過討論過誰的姿勢對不對？

    小黑倒好，有李修元時不時地糾正一下，而淑子則是自己放羊了。

    收拾完石臺的李修元，看着淑子有模有樣的劍法，其實是徒有其表，華而不實，跟同境的修士動手，估計一觸即潰。

    心想你就算沒有好好修行一劍斬雪，可是拔劍術可是教了你的啊？關於拔劍術他教了張良和淑子不下十遍。

    在他看來，這拔劍術就得有雷霆之勢，如閃電一般出手搏擊，倘若能夠做到這一點，學不學斬雪一劍都無所謂了。

    至少還能自保啊！

    想到這裏，忍不住遠遠地看着淑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淑子你當年不是跟小黑一起練劍麼？他沒有糾正你的錯誤不成？”

    淑子一驚，忍不住嚷嚷道：“就小黑那憨貨，什麼時候糾正過我的劍法了？”

    李修元一見不好，只得跟她苦笑道：“好吧，既然如此……算我當年不好，你現在重新開始還來得及。”

    於是上前拿起淑子手裏的鐵劍，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我給你的竹劍呢？”

    淑子咯咯一笑道：“我嫌竹劍太輕，就換成鐵劍了。怎麼，不行麼？”

    “鐵劍便鐵劍吧！”

    李修元接過鐵劍，緩緩地給她示範了一個出劍的動作，然後說道：“記住，你每斬出的一劍，都要保持相當的力度，同一個方向的姿勢……”

    “花上五年、十年將這個動作變成你血肉中的記憶，以後遇到危險，你根本不用去想用哪招，直接出劍就是。”

    淑子想了想不對勁，接着嚷嚷道：“大哥當年好像不是這樣教的哦？”

    李修元老臉一紅，心道當年我可沒想到你比張良還要厲害。

    於是，看着她不甘心地笑了笑：“當年的事情記不住了，現在你就按這樣練吧。”

    淑子想想過去的事情瑞計較又能如何，只好按着新的方法，一劍一劍地練了起來，不知不覺便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而這個時候李修元早就去石臺上做夢去了。

    淑子練了一個時辰累了，也自去鋪好的石臺上歇息，閉上眼睛，面前全是李修元教自己的那一招一式。

    心裏氣苦這幾百年難不成都是白練了？那麼當初的小虎呢？

    那家夥是如何練的？

    想到這裏，半夢半醒的淑子忍不住大吼一聲：“小虎，你再不出來姐姐就走了！”

    “小虎，你再不出來姐姐就走了！”

    這一聲抱怨在空曠的山洞裏迴響，傳進了每一個角落之中，甚至從石壁上方的那個小洞，往山洞外飛去。

    就在李修元被淑子一聲大吼驚醒之際。

    山洞裏卻突然有一道“轟隆！”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