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之嵐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修行之道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列夕字數:3612更新時間:24/06/28 17:08:57
    三人吃完午飯,沐沐和李紅袖端着碗筷去洗。

    先生將石桌擦拭乾淨,李夜將小茶爐擺了上去,又從屋裏取出茶盒放在桌面上。

    “上午我跟你師孃還有沐沐去見了住持明一大師。”

    先生看着溫壺、洗杯的李夜輕聲說聞一句。

    “先生去見了住持師兄?他什麼時候回到寺裏的,我怎麼沒聽明惠師兄提起過?”

    李夜好奇地問道。

    先生靜靜地看着李夜,過了半晌才回道:“我都要叫明一大師,你倒好,管他叫起了師兄了!”

    說完拎起水壺,自個開始煮茶。

    “你今天做了些什麼?”

    洗完碗的李紅袖帶着沐沐回來圍着桌子坐下。

    “哥哥掃了半天的地。”沐沐在一旁笑着說道。

    李夜看了看李紅袖和沐沐,扭過頭看着煮茶的先生,思考如何回答。

    片刻後才說道:“我今天將山門外的石階和廣場各掃了三遍,因爲寺裏有法會,來的香客比較多,所以沒有練劍。”

    “哥哥掃地可辛苦了!”沐沐看着李夜,心疼地嚷嚷起來。

    “明惠師兄叫我去大殿參加法會,我說沒有人替我掃地呀,然後他轉身離開。......今天午間,齋堂裏吃飯的人比往日裏多了一倍,真是辛苦了齋堂裏的師兄弟了。”

    李夜看着三人,將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來,絲毫沒有辛苦的樣子。

    “重複和單調的事情才能修練人的心性,你在般若寺裏修行,我很放心。這裏的高手衆多,五域裏的修行者也不敢來這裏撒野。”

    先生拎着茶壺給三人倒上熱茶。

    李夜笑了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李紅袖想了想,看着他問道:“這掃一下廣場上的落葉,就能修練你的心境了?要不要這麼簡單,改天我帶沐沐去試試?”

    先生瞪了她一眼,回道:“這是夜兒自己的修行,你跟着摻和什麼?”

    李紅袖一楞,心想也是,總不成自己帶着沐沐去掃地,沒準香客們還會誤會這娘兩怎麼跑到般若寺來掃地了。

    “師孃老是要沐沐修行心境寧和,我也很久沒有練劍了,一會哥哥去院子外面撿些樹葉,跟沐沐玩玩劍,好不好?”

    沐沐纏着李夜,開始撒嬌。

    李夜掏出手巾,給她擦了擦臉和嘴巴。皺着眉頭說:“沐沐你不是有絲巾麼?爲什麼每回吃完飯都不知道擦嘴巴?”

    看着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繼續說道:“等一會先生和師孃歇息,我陪你去後山玩玩。”

    “先生今天見了住持師兄,不知道你們聊了些什麼?”

    李夜放過沐沐,專注地看着先生說。

    先生看着他輕聲地說道:“明一大師已經同意了你的身份,雖然說明惠大師認你做小師弟的事情有些突然,但是從破虛僧的傳承上說起倒也無可厚非。”

    李夜一呆,心想自己就這樣變成了般若寺裏的小師叔了?

    “等你將無相法身第六層修行圓滿,他會讓明惠大師傳你第七層心法。”

    先生看着他靜靜地說道,他也替自己的弟子感到自豪。

    李夜點點頭,說道:“這個明惠師兄已經跟弟子說過了!我不着急。”

    他準備說些什麼,沒有想到緊接着聽到了一句令他感到極爲震驚的話。

    “明一大師說,只要你有精力,般若寺中的藏經閣以後你可以隨便進出,裏面的佛經你可以盡情閱讀和抄寫,裏面還有很多的修行法門也任你選擇。”

    先生平靜地說道。

    小雜院突然一片安靜,李夜看着先生平靜的面容,大吃一驚。

    李紅袖也是口瞪目呆,心道這般若寺可是五域傳說中的神祕寺院,而千百年來不知收藏了多少讓人動心的修行法門。

    而面前這個小家夥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打動了住持大師,讓他可以自由出入,任意閱讀和修行各種法門。

    只有沐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瞪着眼看了看李紅袖,又看了看李夜。

    然後看着先生問道:“先生,自由進出般若寺的藏經閣很厲害麼?”

    先生看着沐沐,眼中泛起一絲笑意。“當然厲害了。”

    李紅袖震驚的無法言語,她自然相信自己男人說的話。

    看着沐沐天真的樣子,她終於忍不住地說道:“沐沐呀,這何止是厲害,我想五域中,也只有你哥哥一人能做到這樣了。恐怕就算是般若寺中修行上百年的僧人,也不能隨意進出寺中的藏經閣。”

    先生輕輕地點點頭,表示同意李紅袖的說法。

    李夜擡起頭,看了看先生,沉默半晌後才猶豫說道:“就算是這樣,我覺得自己還沒到隨意進出藏經閣的時機。”

    “再怎麼說,也得將目前的功法修行到圓滿後再考慮,否則會亂我目前修行的心境。”

    李夜輕輕地搖搖頭,在無相法身沒有修行完成之前,他是不會再修行其它的法門,這會亂了他自己的心境。

    先生看着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說道:“不急不躁,才是修行之道。修行路上的選擇也很多,一不注意就會亂了自己的心境,毀了自己的修行。”

    “弟子如今不能運轉真氣,就算藏經閣裏有五域裏傳說的功法,那也修行不了呀,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將無相法身修行好。”

    “我還期待着今年的冬天能將斬雪劍法更上一層樓,雖然不能象先生那樣一劍斬去雪花十五朵,但能斬去五朵就非常滿意了。”

    李夜端着茶杯,一臉的嚮往。

    秋陽照射下的李夜,雖然臉色還是淺灰,但是渾身卻沐浴着一層淡淡的金光。

    先生看着面前這個弟子,滿意地微笑起來。

    指着李紅袖說:“你如果能象夜兒這般修行,用不了十年就能跨過那道門檻。”

    李紅袖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說道:“真的?你可不許騙我,現在連上官無雙的師傅都是分神的境界了。”

    “僅此而已?”先生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

    李夜一聽,也是一楞,當下捂着嘴巴笑了起來。

    沐沐在一旁邊沒聽明白,只好拉着李夜的手悄悄地問。

    最後還是李紅袖想明白了,紅着臉看着自己的男人。

    小聲地說道:“那當然不是了,只不過眼前這不是一道檻麼?都說過了這道檻以後修行就會快一些。”

    李夜拉着沐沐的手,還是不說話。

    沐沐睜大了眼睛看着紅着臉憋着氣的李紅袖,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輕輕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了桌子,說:“我聽唐秋雨說,她比許靜雲先破境,已經過年三年了,但她現在還是分神一重,你怎麼看?”

    李紅袖臉一呆,說不出話來了。

    先生想了想,給她杯裏添了些茶水。

    若有所思地說道:“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哪怕一天也不能歇息。你看夜兒自從跟我修行之後,有沒有一刻輕鬆過?”

    “不說別的,他在生死線上都掙扎了幾回,你看看身邊的修行者,有誰象他這般吃苦認真?”

    李夜沒想到先生拿自己說事,只好撓撓頭。

    喃喃地道:“那個先生、師孃,我只是習慣了這種生活,如果閒下來恐怕反而不知所措了。”

    先生揮揮手,沒有理會李夜,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說道:“我們去歇息會,讓夜兒領着沐沐去後山練劍吧。”

    說完起身往屋裏走去。

    李紅袖看了一眼先生,又看了一眼沐沐和李夜,也起身跟先生進了屋。

    李夜熄了桌上的小火爐,摸着沐沐的頭髮說:“沐沐我們去後山樹林裏玩會,說不定還能撿些蘑菇和野菜回來。”

    沐沐一聽跳了起來,腳下一用力,趴在了李夜的背上。

    撒着嬌說:“哥哥你都好久沒有背過沐沐了,就背我去吧。”

    李夜一呆,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沐沐呀,你都七歲了,不能象小時候那麼任性了!這要是讓寺裏的師兄們看見,不好解釋呀。”

    沐沐撇了一下嘴,回道:“就不,就是再長大,也要哥哥背,你可是答應過我師傅要照顧沐沐的哦。”

    李夜一聽倍感頭疼,也懶得跟沐沐講道理,只好揹着她一溜煙往後山奔去。

    去掉了玄鐵甲再揹着沐沐,李夜根本感覺不到什麼重量,不到一刻鍾兩人就鑽進了般若寺後山的樹林裏。

    沐沐眼尖,看着草叢裏的一堆堆蘑菇,尖叫道:“哥哥快停下,草叢裏有蘑菇哩。”

    李夜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才將她放了下來。

    指着幾棵大樹說:“不着急去撿蘑菇,我們先練會劍,就跟在天山上那時一樣。練完劍了再去撿,時辰早就呢。”

    沐沐一聽,“刷”地一聲將先生給她削的黑木刀拿了出來,握在手裏。

    看着李紅說道:“沐沐現在可厲害着呢,一會哥哥捱打了可別哭喲。”

    “我在天山上和你說過,這些樹葉和松針就是我們手裏的劍,如果你能把這些劍刺破我的衣服,就算你贏了,轉眼間過去了兩年,讓我看看你你手中的劍。”

    李夜輕笑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把松針合着樹葉,手一揮,漫天的劍影向幾丈外的沐沐飛去。

    “兩年沒手動腳,哥哥的劍法果然厲害了許多,只是有些可惜了,沐沐現在也很厲害哦!”

    沐沐笑着說話,手卻沒有停下。

    運轉真氣將手裏捏着的樹葉化成飛劍刺向李夜,一邊揮舞手裏的木刀擋住李夜揮出的數百道松針劍影......

    看着跳躍在樹林間纖小的身影,彷彿回到了當初的天山這上,那時候的沐沐還不到四歲,卻也能夠跟他對戰了。

    想着想着,李夜忽然開口問道:“沐沐,你跟了先生幾年,他有沒有教你練習劍法?”

    沐沐一邊揮劍,一邊跳躍,看了李夜一眼,歪腦袋應道:“自然是要教的!”

    李夜一楞,手裏握着的竹劍停了一下,看着她問道:“看邊我都沒有教,只要我練習最基礎的揮劍和擊劍,居然先教你了?”

    沐沐就在李夜發呆的一瞬間,將手裏捏着的松針和樹葉迅速地灑了出去,驕傲也回道:“因爲我是沐沐呀!”

    李夜輕輕握緊了拳頭,看着如精靈一般的沐沐,眼裏盡是溫暖的笑意。

    笑着說道:“就因爲你是沐沐?”

    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左臂衣袖一涼,一片樹葉如飛劍般刺破了他白色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