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日曆罪物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露餡的芝麻胡字數:2440更新時間:24/06/28 16:57:09
    「日曆,靈魂類罪物。

    本罪物僅針對活人,不可作用於鬼物。

    使用方法:將數字卡片翻頁至指定日期,即可選擇特定對象,抽取其靈魂,爲期兩分鍾。

    註明:該對象靈體將具備部分鬼物屬性,可對抗、可功能,可隨心操縱。

    代價:一命換一命,靈魂換靈魂。」

    世界跡博物館第一層,雕塑館,第七展廳。

    常念手中捧着一本包裝樸素的日曆,凝望着眼前這幅詭異的浮雕。

    此浮雕,造型別緻,形狀詭異,頗有一種宗教儀式上的神祕感。

    折損的雙翼從一個男子的肋下升起,散落着孤獨且美麗的羽毛。

    無數細長的觸手在身後搖曳,增添着惡魔般的恐怖感。

    這是一個與周遭雕塑風格迥異的浮雕。

    但同時這也是常念的丈夫,潼關。

    「孩子,求求你放了我,我和你無冤無仇,上次的誤會也都過去了……」

    在常念的腳下,一個手腳被困的男人,還在不斷地祈求與呼喊

    他穿着一身保安的工作服,帽子也隨着掙扎而落在一旁,露出斑白的頭髮。

    那張飽經滄桑的面容上帶着卑微的祈求,試圖以這種方式喚醒常念內心的良善。

    但可惜站在這裏的人,叫做常念。

    她在骨子裏是一個十分偏執且自私的人。

    在她的認知中,沒有誰是重要的,唯有潼關。

    只要與潼關的生死矛盾,那麼就是她的敵人,爲此她願意放棄所有生而爲人的底線和原則。

    「日期,12月1日……」

    常念沒有去看那個老保安,只是翻動着掌心的日曆。

    這次農悅可任務,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拿到了核心罪物的她。

    而該罪物的效果,可對得起「四星晉升任務」的名頭。

    靈魂類罪物,不針對鬼物,偏偏只能對活人使用,抽取靈體兩分鍾。

    此靈體的使用方法,全憑操縱者自由發揮,這個操作空間就太大了。

    甚至可以說,在這兩分鍾之內,常念就是可以控制一隻鬼。

    當然使用代價,也令人瞠目結舌。

    「一命換一命,靈魂換靈魂。」

    如果使用者願意的話,該罪物可以一次性地殺死兩個人——被取靈魂者,獻祭靈魂者。

    最少也要死上一人。

    由此可見,此罪物是有多麼陰損。

    不過罪物規則上並沒有註明,獻祭靈魂者的身份。

    所以常念完全可以用隨便一位路人的靈魂用作獻祭,從而救出潼關。

    而這個無辜的路人,自然就是身旁這位不住求饒的老保安。

    自從上次來到世界跡博物館,他被常念打傷後就一直養病在家,近期才來上班。

    然而他的命運似乎早已註定丟在常念手中,剛剛上班一週,就又遭遇了她。

    而這一次,他顯然連養傷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常念的罪物已經在開啓階段,一股凌厲而突兀的狂風不知從何處而起,吹走了地上的帽子。

    老保安的心跳加速,他似乎感應到了危機將至,於是以頭搶地,不住扣首央求:

    「孩子,我都六十二了,媳婦癱瘓在牀,兒子纔剛上大學。

    你看起來也就與我兒子差不多大,能不能饒了我。

    如果我出事,我的孩子、我的媳婦就完了,叔求你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悲劇。

    老保安發自肺腑的講述,換不來常念的

    一點迴應。

    她只是將日曆翻到了對應日期,漸漸將目光對準了正前方的浮雕。

    在老保安跪地磕頭之際,她的眼裏卻只是自己的丈夫。

    「對象,潼關,執行獻祭與抽取……」

    「啊!」

    隨着常念的話語講完,老保安跪在地上的身軀突然僵硬,喉嚨處發出瘮人的慘叫。

    繼而一股格外恐怖的力量,像是化作了一隻無形的手掌,按在了他花白的頭髮上。

    老保安的五官開始變形扭曲,仿若有什麼東西正在摧毀他的精神和生命,將其體內最珍貴的東西強行剝奪。

    緊接着,一道淡綠色的熒光從他的頭頂飄起,快速飛往展廳門上的浮雕。

    而老保安徹底歸於死亡,屍體倒在地上,容貌定格在了猙獰的一幕。

    當淡綠色的熒光落在浮雕時,就立馬消散,像是融入其中。

    常念激動地走上近前,雙手按在浮雕之上,滿眼期待。

    同時,另一個模糊的光團從黑暗處悄悄走來,它像是個人形,但卻讓人無法看清模樣。

    這個光團似乎具備自己的意志,在臨近常念之時刻意停住幾秒鐘。

    但它的目光似乎又不只是望向常念,也看了幾眼地上的那具屍體。

    片刻後,它最終走向眼前的浮雕,徹底消散。

    「潼關回到自己的身軀,從而復生。」

    隨着常念的低聲默唸,整個第七展廳的大門就產生劇烈的震顫,像是有某種東西就要破門而出。

    她倒退了幾步,臉頰潤紅,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儘量讓自己變得平和一些。

    可當潼關的身影,緩緩穿透大門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仍然沒能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常念隨手丟掉日曆罪物,狂奔而去,直接衝到了潼關的懷中,將其緊緊地抱在手心。

    她用力很深,像是要把潼關拴住,生怕他再度離自己而去。

    失而復得的經歷,對某些人而言是欣喜,可常念卻是後怕。

    她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再沒有潼關這個人,她會變成怎樣的模樣。

    僅僅只是設想一下,就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長達半個月的擔驚受怕,已經快把她從以前的英姿颯爽,變成了精神崩潰的瘋女人。

    而潼關表現得還較爲平靜,他能感受到常念的情緒,所以輕輕用手撫摸着她的頭髮,低聲說着:

    「沒關係的,我就知道沒有我,你仍然可以做到。」

    聽到這話,常念猛地掙開手,狠狠推了一把潼關,怒目相視。

    潼關露出寵溺的笑容,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問道:

    「上次打不到我,現在你可以把受過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了。」

    常念狠狠地瞪着他,半晌後卻流下兩行眼淚,反過來抓住潼關的手,搖頭說道:

    「我上次說過了,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也不會再打你。

    我們回家。」

    靜悄悄的世界跡博物館,兩個人並沒有並排而走,因爲潼關要爲老保安收屍。

    「因爲救我,又害了一條人命。」

    「死就死了,全世界只有你的命最重要。」

    「不是這樣的,我們所有人的命都一樣,下次你再用日曆,可以換一些動物。」

    「潼關,你這是在怪我嘍?老孃擔驚受怕半個月,你還在這墨跡個沒完!」

    「沒…沒這個意思……哎哎哎,你不是剛說再也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