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賽博前夕·崩壞前的日落 第一百四十四章 紅繩與秋山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秋雨半浮生字數:2639更新時間:24/06/28 16:50:58
    白芒死了,夏林死了。

    風聲被冷氣借去,吹起了他們的烈火。

    而終於迴歸正軌的陸三良那晚在城市安全局抽了一地的燼火。

    但陸紅繩卻意外的發現了某些東西。

    那是某則探出來的,好像很是不正規的,非合法的小廣告一樣的消息彈窗。

    高價懸賞某一段機械字符的痕跡。

    陸紅繩想到了很多。

    譬如有錢婆娘。

    譬如那晚,所有似是而非滿是掙扎的對話。

    她覺得有些祕密,正在落向這座城市。

    又或者早已經落在了這座城市之中,直到不可收拾,才終於暴露出來。

    那段字符很是簡短,有些地方的邏輯甚至很是怪異。

    但陸紅繩見過。

    自從那只莫名出現,又離奇消失的‘靄’到訪過之後。

    她關閉了那個彈窗,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她很清楚。

    時代的十字路口,有些迷霧,正在散開。

    而有些光芒,照在了她的手裏。

    ......

    事實上,不止是陸紅繩,陸三良同樣收到了,哪怕是沒有義體系統植入的陳溪午,在提着頭盔回來的時候,同樣看見了這樣一條彈窗。

    但機械時代之中,這樣的亂七八糟的信息不計其數。

    誰也沒有在意。

    四月今天沒有玩遊戲,而是在和陸紅繩打牌。

    兩個人趴在地上玩着撲克牌,你一張我一張的擺着。

    陳溪午開門的時候,二人都沒有注意,直到他走到了一旁,瞅了好一陣,邊擺邊退的小四月撞到了他腿上,才終於發現了他的到來。

    “咦,陳叔叔你終於回來了?”

    陳溪午蹲下來,勉強笑了笑。

    “嗯,你們在幹嘛?”

    “玩牌啊。”

    “好吧。”

    陳溪午看向了陸紅繩,後者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看見陳溪午回來了,把手裏的牌塞給了他。

    “我出去透透氣。”

    “嗯,好。”

    陳溪午在一旁蜷着腿坐了下來,只是拿着手裏的那些牌,有些不知道怎麼玩。

    好在小四月教了他規則。

    “你這樣,拿一張牌在這裏擺下去,如果前面的牌和這張一樣,你就把兩張牌之間的全收走,最後誰沒牌了,誰就輸了,是不是很簡單?”

    “哦,那這樣,我是不是就可以收走了?”

    “哎呀,不行,你不能去看着自己的牌挑,你只能拿最上面的那張。”

    “哦哦。”

    陳溪午也有些心不在焉。

    二人坐在那裏玩了許久的牌。

    大概也是覺得沒意思了,小四月拍拍腿站了起來。

    陳溪午拿着一堆牌坐在那裏,看着小四月的背影。

    “你怎麼不玩遊戲了?”

    “玩累了。”

    小四月坐在了沙發上,在那裏晃着腿,歪着頭想着。

    “我想回家了。”

    陳溪午愣在了那裏。

    夏四月有些疑惑的看着陳溪午。

    “陳叔叔你怎麼啦?”

    陳溪午轉過身去,輕聲說道:“沒什麼,再多玩幾天吧,你爸還沒有回來。”

    “不好玩!”

    夏四月可憐兮兮的說着。

    “紅繩姐也不帶我出去,說什麼外面到處都在打架,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打死。”

    “確實是這樣的,要不你再過兩天,我找你陸叔叔來帶你玩怎樣?”

    夏四月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

    陳溪午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下意識的打開了窗子,只是看見了外面那些漂在城市上空,關於冷氣,關於夏林的死訊的光幕的時候,又極爲迅速的關上了窗子。

    他似乎知道爲什麼陸紅繩會關着窗子了。

    只是在剛纔驚鴻一瞥之間。

    他似乎看了那個少女,很是安靜的,在樓下的過道裏走着,似乎是有着一些心事。

    陳溪午並沒有多想。

    ......

    陳溪午沒有想到秋山居然能夠找到這裏來。

    他打開門的時候,看見那個越發的像夏林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沉默了很久,而後關上門走了出去。

    秋山因爲那天當衆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暫時被停職反省了。

    這些日子陳溪午一直都沒有看到過這個年輕人的身影,但沒想到這一次見到,卻是在這裏。

    儘管夏林的死因在城安局內部已經不是什麼祕密。

    但是這個年輕人依舊有着莫大的敵意。

    那雙眸子裏長久的存留着當天所見的憤怒。

    或許就像陸三良先前所說那樣。

    夏林的死,真的與他沒有關係嗎?

    陳溪午似乎明白了夏林那晚所說的與秋山的古怪行爲,是因爲什麼了。

    秋山站在走廊裏,那種帶着鐵鏽味的風吹着二人,像極了某場死亡近在眼前,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一樣。

    陳溪午沉默着,什麼也沒有說。

    一直過了很久,秋山才深吸了一口氣。

    “四月是不是還在你這裏?”

    “是。”

    陳溪午轉頭看向了這個年輕人,而後緩緩說道:“然後呢?”

    “我要帶她回去。”

    陳溪午沉默少許,輕聲說道:“帶她回去,然後告訴她真相,等到很多年後,讓她來找我們報仇?”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說來的這種老掉牙的故事。”

    秋山的眸光冰冷。

    陳溪午只是平靜的想着我本就是老掉牙的人。

    “陸三良也好你陳溪午也好,說到底,你們才是害死夏林的人。”

    秋山一字一句的說着。

    “我沒有理由讓她繼續留在你們這裏。”

    “哈。”

    一聲很是不屑的笑聲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二人一齊轉頭看去,那個冷豔的義體少女便在那裏抱臂站着。

    “不得不承認,雖然我很同情夏林,但你在這裏說些這樣的東西,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陸紅繩冷笑着。

    “夏林自己做過什麼樣的事,到底是誰將他逼入了死路,這難道是可以顛倒黑白的東西?”

    秋山並不認識這個少女,所以他皺了皺眉。

    “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

    陸紅繩走了過來,只是平靜的說着:“你不要欺負有人嘴笨,說不講理的話,我比你擅長得多。”

    “退一萬步講,如果夏林真的是陳溪午或者陸三良害死的,他們還會這樣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你是不是該想一想,夏林當初對陸三良做過什麼事?”

    “你....”

    “你什麼你,操你媽的,別指着你奶奶。”

    秋山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捏緊拳頭,只可惜陸紅繩從來不是陳溪午。

    這個年輕人纔始舉起拳頭,便被陸紅繩反手一肘砸在了臉上,整個人狼狽的向後倒退着,直到撞在了陳溪午身上。

    秋山大概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整個四月。

    陸紅繩這樣的人,壓抑在心底的火氣,並不比他少。

    因爲被停職,沒有身份銘牌與城安局權限的年輕人,被這個少女在走廊上暴揍了一頓。

    陳溪午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其實對於秋山,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觀感。

    只是就像他一開始說的那樣。

    夏四月跟着秋山回去,不會是一件好事。

    有些謊已經撒了,便只能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