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隱藏在幕後的佈局者（6k）

    “我是自願進行賠付的！”

    聽到孫平雲這話，酒店負責人連忙揣好了那張按着手印簽好字的A4紙，然後激動的握住了江川的手，劇烈搖晃着。

    他一邊心裏想着還是這幫公家的套路深，一邊嘴上連連道謝：

    “這位先生您真是幫了大忙了！”

    “真不知道如何感謝您……”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很精美的卡片說道：“這是我們的貴賓卡，會有專屬服務，您放心，只要來我們店，我會專程爲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江川接過卡片，客氣的笑了笑。

    他認爲自己這輩子會再來一次盛景酒店的可能性比較低。

    專屬服務？他根本不在乎。

    說到底還不是要消費？

    他隨口說了兩句打發走了這個酒店負責人，然後和楊宗亮、方河他們商量起來了自己的後續計劃。

    孫平雲正在接受消毒包紮，等待着接下來的安排。

    他一想起那個年輕人說過的話就覺得驚悚，所以他一直在仔細的聽着身邊這些人們的交流，想要知道自己這個年輕人到底要自己做什麼。

    “啊？你想這樣？不行吧？”

    “你知道的，我們原則上不能這麼辦。”

    “不過說到底也這事兒就算發生了也沒人知道……”

    “主要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不聽還好，一聽更是覺得難逃一死了。

    孫平雲臉色蒼白虛弱又激動的說道：“我已經認罪了！再怎麼說也是污點證人！你們不能草菅人命！”

    江川尋聲看去，看着孫平雲點了點頭：“嗯，放心吧。”

    隨即他又看向了方河：“有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目前這個方案的成功率比較高。”

    孫平雲張了張嘴巴，面如死灰。

    其他人也沒再理會孫平雲，方河也對江川的計劃表示同意：“沒錯，這樣可以把危害減低到最小。”

    穆昭點了點頭，說道：

    “後續影響也得考慮……”

    “得改變一下原本的打算，我們需要活體。”

    “雖然現在也不是沒有研究對象，但還是母體比較重要。”

    他又瞟了一眼孫平雲。

    楊宗亮皺了皺眉頭：“難度很大，對方來去自如，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酒店的。”

    “正廳那邊、各個出入口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江川笑了笑說道：“這還是能解決的。”

    他看了看旁邊的酒店負責人：“這位同志，請伱幫個忙。”

    酒店負責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詫異：“我？”

    然後他立即點了點頭：“先生您說。”

    江川隨即開口：“你只要如此這般……”

    “能行吧？”

    酒店負責人聽到江川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沒問題。”

    ……

    孫平雲被告知今晚暫時在酒店整頓，明天一早移交治安署。

    他就這麼被丟回到了3366號套房。

    聽到了剛剛那臭小子的話，看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他也想活命，但是現在自己只能按照對方說的做。

    孫平雲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也在思考着當下的局面。

    “那怪物把我的黃金都帶走了，沒道理再來找我……”

    “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他們的意思，是想用我把那只吸血鬼釣出來？”

    “天真，那個怪物又不是傻杯，怎麼可能還回來？”

    “……”

    一想起來那個年輕人的臉，他就又覺得可能沒那麼簡單，進而對自己的處境又有了幾分擔憂。

    他雖然疲倦，但卻怎麼也睡不着，因爲事關生死，他不得不多想些事情。

    19:50。

    一個穿着灰色道袍、帶着小圓墨鏡的人出現在了他的套房裏，將房間佈置了一下。

    20:10。

    酒店負責人帶着一羣員工開始在套房外鼓搗什麼。

    21:20。

    那名年輕人帶人來檢查。

    在那個年輕人離開之後，他的套房裏就空無一人了。

    孫平雲都懵了，他們的計劃就這？

    鉤直餌鹹，這和姜太公釣魚有什麼區別？

    真就突出一個願者上鉤？

    那看來自己還是很安全的。

    孫平雲感覺這些機構的人腦子不太好。

    可是他又下意識的自我辯駁，這些人怎麼可能腦子不好呢？

    他自認這次交易都做的很隱蔽，應該沒有任何暴露的可能性……

    賣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情況，這些機構的人好像也沒有找到賣家。

    那來交易的爲什麼是這個血族？

    “那他們佈置這些東西……”

    “真是爲了保護我？”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吸血鬼會再次回到盛景酒店的可能性，所以心中誕生出了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

    仔細的想了想，他就覺得自己的情況還是很安全的。

    當他開始想到這種可能性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就被無限放大了。

    在傷痛導致的疲憊之下，他很快睡了過去……

    ……

    田甜和鍾花花回到了酒店。

    她們當然看到了羣裏的消息，趕回來之後還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奔着江川和樑城的房間過去了。

    進門後發現大家都在，除了江川。

    鍾花花把給江川買的禮物藏在了身後，發現藏不住，然後把袋子放在了門口。

    田甜則是進門就開口問道：“怎麼回事？江川呢？”

    鍾花花站在她身邊點了點頭，說明她也想要問這個問題。

    唐宋明說道：“江兄勤於獄，不知其何。”

    田甜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像個人似的？”

    唐宋明愣了一下。

    樑城解釋道：“川哥忙着案子呢，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嘛。”

    林辭緊接着說道：“是這樣的……”

    林辭大概給她說明了一下剛剛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

    聽完經過，田甜有些無奈：“怎麼在這也能碰到這種事啊？”

    陳明臉色蒼白，他也點了點頭，深表同感。

    而宋曦注意到了田甜帶回來的小吃，田甜也適時的把食物遞了過去。

    宋曦晚飯根本沒怎麼吃，此時接過來小吃，誠懇的說道：“謝謝你。”

    艾哲說道：“其實我們剛剛在研究這案子的幾個疑點，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你們倆回來正好。”

    李依將視線從不爭氣的妹妹身上收回，開口說道：

    “剛剛我們總結出來了一些問題。”

    “第一，走私來的只有一隻吸血鬼，爲什麼外勤組擊殺一隻後，酒店這邊又出現了一隻？”

    “第二，賣家到底去了哪？如果死了，他們又是怎麼捕獲這麼強大的血族的？”

    “第三，買家要進行這次交易的原因呢？他爲什麼要走私一隻吸血鬼？”

    “第四點就是這只血族來進行交易的動機……有點莫名其妙。”

    田甜愣了一下。

    鍾花花陷入思考。

    樑城說道：“出現了兩隻血族的情況，無非是兩種可能。”

    “其一是本來就帶來了兩隻，只是還沒有發現。”

    “但是考慮到機構的檢查力度，我認爲這種可能性比較低。”

    “其二是那只走私來的血族在逃脫之後，爲了僞裝自己的身份製造了第二只。”

    “但是問題在於他爲什麼要製造第二只，隱藏下去才是他最好的選擇，越多的干涉就會導致越多的因果，機構外勤組的人就更容易能找到他的所在。”

    林辭思索片刻後說道：

    “可能是爲了調虎離山，爲了遮蓋他今晚的行動。”

    鍾花花緊跟思路，她略微皺眉，思索着說道：“那……這是不是說明……”

    “他對於機構的偵查手段有一定的瞭解呢？”

    田甜意外的看着鍾花花，似乎沒想到，以她的性格，會在這個時候開口。

    但她也馬上就也說道：

    “但這就又引申到了第四點，爲什麼要來進行這次交易？”

    “這和他的整體思路相悖。”

    “他應該繼續隱藏下去，尋找機會返回侖敦。”

    “像是他現在這樣的行動模式，根本是在找死了。”

    唐宋明補充道：

    “我等對此物知之甚少，均尋於網絡。”

    “此物行爲邏輯，不可以常理推斷。”

    艾哲笑了笑：“從你嘴裏說出網絡這倆字怪怪的。”

    陳明晃了晃手機屏幕，虛弱的說道：

    “孫平雲……江山製藥集團。”

    “旗下有生物實驗室。”

    “看來買家爲什麼要這只吸血鬼有了解釋，他要血族基因開發藥物之類的。”

    “這種可能讓人們身體素質提高的藥物研發出來，他們的股價肯定能瘋漲。”

    田甜點了點頭，皺褶眉頭說道：“這麼想下去，這血族是在知道可能會遭遇到伏擊的情況下，冒險代替了賣家來進行交易的……”

    “而且他還對機構的偵查手段有一定的瞭解……”

    在這個問題上，衆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血族的行爲邏輯簡直是個神經病。

    宋曦此時吃完了田甜帶回來的小吃，她舔了舔嘴脣，心滿意足的說道：

    “那玩意兒可能就沒想着還能活着離開。”

    “這不是一直在找死嗎？”

    衆人聽到這番話，似乎突然間開闢了新思路，驚愕的看向了語出驚人的宋曦。

    “咔噠。”

    開門聲響起，房間門被推開，打斷了衆人的思緒。

    衆人看向門口，發現進門的人是江川。

    江川從門口走了進來，說道：“都在呢？”

    他走到田甜面前伸出了手：“匕首給我吧。”

    田甜不捨的把匕首還給了江川。

    樑城問道：“川哥，你到底去忙什麼了？”

    江川迴應道：“捕獵吸血鬼。”

    江川的話讓衆人愣了一下。

    李依不解問道：“在酒店裏？”

    江川點了點頭：“嗯，在酒店。”

    說完，江川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徒留衆人滿臉問號，沉默不已。

    林辭說道：“看來江川已經有了成算。”

    他站起身來，說道：“我們不用多想了。”

    “先休息吧。”

    ……

    9月29日。

    凌晨3:11。

    3366套房。

    一道道血流從中央空調的縫隙之中鑽了出來，流落地面，卻並沒有在地毯上留下血跡，而是匯聚到了一起，逐漸拼湊出了一個人形，從一片模糊的血色之中凝聚出了皮膚和五官，正是那名自稱傑克的血族。

    窗外的月色照進房間，將他的身影拖的極長。

    他正站在孫平雲的牀前。

    而此時孫平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當他看到站在牀邊的身影時，愕然瞪圓了眼睛：“你——！”

    “怎麼可能！？”

    “你瘋了！？”

    傑克笑了笑：“我瘋了？”

    “或許吧。”

    “這無所謂。”

    “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想到答案了嗎？”

    孫平雲愣了一下，他恍然想起幾個小時前在餐廳裏時，這個血族問過的問題——

    血族到底是不是人類？

    孫平雲哪裏想過這個問題？

    他無比難以置信，驚恐無比的說道：“就……就只爲了這個，你又回來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爲什麼這傢伙竟然真的來了！

    這怪物能找到自己，難道就想不到這是個陷阱？

    那個年輕人又爲什麼如此篤定他會來？到底是怎麼判斷的！？

    而傑克卻是笑了笑：“只？”

    他搖了搖頭：

    “不是只。”

    “這個問題很重要。”

    他頓了頓，平靜的說道：

    “半年前我很確定我還是人類，可是現在我不確定了。”

    “每個人都對血族充滿了畏懼、痛恨。”

    “爲什麼？”

    “覺醒記憶帶來的能力而已，憑什麼我們血族就被當做怪物對待？”

    “就連我的妻子都要用木樁釘死我。”

    “現在甚至還被你當成貨物來交易？”

    “我們……不是人類嗎？”

    當傑克認真在提問的時候，孫平雲看着他瞳孔裏的異色，吞嚥了一口。

    他下意識的將腦海裏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你是個屁的人類！”

    孫平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傑克笑了起來，但是這笑容異常苦澀，他說道：

    “你的回答，和那兩個人的一樣。”

    “你們爲什麼會這麼想？”

    而此時，房間裏突兀的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細說那兩個人。”

    傑克愣了一下，顯得很是意外，但是他很快做出了解釋：

    “那兩個人想用我的血液製造一隻血族賣給他。”

    “在冰凍開始解除的時候，我就得到了行動能力。”

    “怪只能怪他們太蠢了。”

    雖然孫平雲大腦極其混亂，但他仍然很快明白了過來……

    自己不是第一買家？

    面前的這只血族……是別人訂的！？

    江川的聲音再次在房間裏響起：

    “看來我想的沒錯。”

    “你果然是自願過來的。”

    “你合作的人是誰？”

    傑克眼神之中的意外神色更加充分。

    他愣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江川的問題，只是問道：“你是誰？”

    江川說道：“是給你談判機會的人。”

    傑克笑了笑：“你？”

    “談判？”

    他沒有和江川細說的意思，只是問道：

    “我現在對你很感興趣，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回來的？”

    江川說道：“確認了他被咬到才逃走，轉化其他人的血箭故意沒有命中他，再帶走本來沒什麼用的黃金……”

    “當然是爲了回來做準備的。”

    “你多餘的動作太多了。”

    傑克皺了皺眉頭：“這難道不會讓你認爲我真的是要逃跑？”

    江川迴應道：“你有必要逃嗎？”

    傑克笑了笑：“難怪。”

    ……

    江川說出“你果然是自願過來的”這句話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人都悚然一驚。

    楊宗亮和穆昭看着江川，臉色震撼無比！

    只是說了這只吸血鬼大概率會回來，但是這件事情他卻沒有泄露過一絲一毫！

    本來江川的分析和判斷就已經夠讓他們驚訝了，但竟然還有更深的一層！？

    和總部大人物的合作？

    這次走私案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驚愕的看着江川，滿心滿腦都是疑惑，心中對於這走私案的內幕消息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此刻，江川又一次問道：“你合作的人是誰？”

    傑克說道：“你知道了的話，聽到的人全都要死。”

    江川頓了一下，又提問道：“你爲什麼要來進行交易？”

    “僞造了一個替你死的吸血鬼，你已經可以自由行動，可以去找你的合作人了。”

    “卻還這麼無腦的來進行交易……我很想知道你的理由。”

    “別告訴我就是爲了問這麼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傑克皺了皺眉頭：“愚蠢的問題？”

    “看來你的答案也和其他人一樣了？”

    江川嗤笑一聲：“當然一樣。”

    傑克顯得極其不解：“爲什麼？你明明聽到了我說的話。”

    江川反問：“爲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你能到這樣的強度，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你的嘴裏？”

    “不知道轉化了多少人？”

    “你有沒有問過被你轉化的人，問問他們還願不願意做人？”

    傑克愣了愣：“這也需要問？血族本來就比人類更加優越。”

    “他們會獲得綿長的壽命，更強健的體質，可以真正開始體驗人生。”

    “這有什麼不好？”

    江川冷笑一聲：“玩的好一手雙標。”

    “那些將子女吸死的父母，那些將摯愛變成乾屍的人們，你選擇性的看不到是吧？”

    “老子刷半個小時抖音能看到七八條侖敦的慘狀！”

    “你的妻子爲什麼要釘死你？”

    “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到……”

    “誰死了？”

    “她的父母？摯友？”

    “轉化成你這樣的怪物是有條件的吧？必須要活體？”

    傑克臉上本來自如的笑意已經不在，變得極其冰冷：“這是進化之路上必要的犧牲。”

    江川嗤笑一聲：

    “犧牲？”

    “進化？”

    “別裝了。”

    “利己就利己，還在這惺惺作態？”

    “你轉化出來的同類越多，就需要越多的血源……”

    “你不知道？你當然知道。”

    “不然你能自願冒險來這裏？”

    “不就是想要趁着比例崩潰之前，找到新的血庫？”

    江川話音落下，卻是讓傑克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此時，楊宗亮、穆昭以及方河看着江川的臉色都變了。

    而正躺在牀上的孫平雲臉色更是一陣陣的青白，聽着這些對話，他只覺得大腦之中有一道道的奔雷轟響！

    自己才是買家啊！這些事情自己怎麼全都不知道？

    他只是要買個吸血鬼交給實驗室研究製藥啊！

    傑克卻是在愣了半晌之後，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要在比例失衡之前找到新的血庫。”

    “本以爲他對血族有所嚮往，本以爲可以從他的角度開始滲透一些人……”

    “在我們那邊，這樣的人很多。”

    “很輕鬆就能促成人權組織，開始爭取更正面的權益。”

    “畢竟還是要和人類共存的。”

    他略微一頓，看向了牀上的孫平雲：

    “但結果卻如此令人失望。”

    江川說道：“失望？他買你是爲了賣藥的，你這什麼腦迴路？”

    傑克本來就透着迷惑的眼神，此時變得更加詫異：“賣藥？”

    江川看到傑克意外詫異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就回過了神來。

    本來他也只是暫時摸到了一些邊角的線索，來龍去脈還籠罩在陰雲之下。

    但現在，看到對方的表現，那些迷霧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最後一個問題，也得到了解釋。

    爲什麼會冒險來找孫平雲進行交易？

    爲什麼會再次回到酒店找孫平雲？

    原因僅僅是那個愚蠢的問題嗎？

    或許有這個原因，但是他甘願冒險的真正理由，卻必然不只是如此。

    他之所以會冒險，是因爲他得到的信息是錯的。

    在傑克的視角裏，這個買家應該是一個狂熱的吸血鬼愛好者，而且是受到了那位位高權重合作人的指派，才充當了這個買家的身份，那麼今晚的交易就不該有人知道。而在傑克發現了有其他埋伏之後，認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搶先發起了攻擊，留下了標記，將他轉變成了血族，準備之後再來進行滲透，甚至還攻擊孫平雲讓他不被懷疑，爲那個合作人提供一個保下孫平雲的契機。

    他沒有懷疑那個合作人，因爲這次針對孫平雲的行動，負責人員的實力都不強，而且也沒有針對他這個血族做出準備。

    今晚重回到這裏，在最初聽到江川的問話時，傑克他也表現出了意外的情緒。

    現在想來，他會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怕是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難怪他會大膽的過來……

    難怪他毫無顧忌。

    在他的視角裏，孫平雲會留在酒店也是正常的事情，不但是正常的，反而又證明了孫平雲是那名位高權重者的麾下，反而說明了那位合作人的權限大的可怕。

    如此考慮下來，江川當然注意到了，這裏面有另外一雙手在操控着所有。

    這雙手，來自於那個合作人……甚至是所謂合作人也不過是棋子。

    有人不經意的撒下了棋子，就共同促成了這一盤棋。

    這位佈局者的算盤打的很響，他需要這只血脈純度較高的血族，但卻不想讓這傢伙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所以故意留下了一個口子……

    也就是孫平雲的存在。

    如果這血族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就會順利進入到後續流程，展開所謂“合作”。合作當然是假的，是一張他永遠不可觸及到的大餅。

    如果他去找了孫平雲，那就必然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

    畢竟出現了第二只血族，青市機構會改變原本的擊殺計劃。

    佈局之人不需要在意細節，大致趨勢是不會改變的。

    江川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只不過是把情況提前一些。

    一旦這血族主動找到孫平雲，那就必然會發現問題，他的身份必然會暴露。

    無論這血族的實力有多強，也無法和機構對抗。

    早晚是被活捉的下場……

    如果他被活捉，那機構還是得到了一隻血統純度很高的血族。

    即便是意外給殺了，那也沒什麼損失……

    從杜勝傑和他的交手就能看出來，這傑克的確有實力，但是對於機構真正的棟樑是無法造成損失的，那這個血族能造成的危害無非是讓一些普通人被轉化成血族……

    而既然無法對機構的實力造成削弱，這種小影響，就不是那位佈局者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一個在半年時間裏成長至此的血族，在這種程度的算計之下根本是一個任由擺佈的娃娃，被從裏到外的看透，被人拿捏。

    鋌而走險的走私者、爲利益行動的買家、追求名望和未來的“貨物”……

    他們被各自的慾望驅使着，在佈局者的撩動挑撥之下，共同促成了這一幕。

    像是多米諾骨牌，只需要輕輕一推，接下來就只需要靜靜等待。

    而當多米諾骨牌全部倒下……

    最終唯一的獲益者，是機構。

    江川深吸了一口氣：

    “把自己賣了還替人數錢。”

    “……”

    “收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