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二二九章 絕心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關山正飛雪字數:4018更新時間:24/06/28 16:48:36
碧遊身形如閃電,橫移避過曾天鼐與齊萱的凌厲攻勢。
她手中的銀色鐮刀猶如一道流光,在空中劃過一道璀璨的弧線,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鐮刀所化的銀蛇,如驚虹般翻滾飛舞,剎那間便將曾天鼐與齊萱的攻勢逼得節節敗退。
銀色鐮刀上突然浮現出一道璀璨的錘子狀印記,如同雷神之錘般揮舞,增添了鐮刀的威力。
曾天鼐與齊萱被鐮刀的威勢所逼,不得不連連後退,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雙方的鬥法廝殺中,碧遊手中的鐮刀彷彿成了一柄無往而不利的神兵利器。配合她那鬼魅多變的法術神通,如虎添翼,凌厲無匹,威力驚人。
碧遊勢如破竹,心中卻也不免憂慮。
她深知風銘所創的“三清歸元氣”之威,是何等恐怖。一旦被攻擊中了,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碧遊不敢貿然進逼,始終保持着足夠的警惕。
其他元始門的人,她便是一個也沒有放在眼裏。
天地間,荒野上,狂風呼嘯,彷彿是天地之間的呼聲。撕裂長空,劃破虛空。
曾天鼐與齊萱兩人面色凝重,他們深知眼前這位魔教女弟子的不俗修爲,令人生出一絲心驚之感。
特別是碧遊手中那柄銀色鐮刀,閃爍着刺目的光芒,宛如一頭蛟龍在空中咆哮,令人心頭一顫。
杜天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嘆息道:“魔教門下,竟出了這許多的天驕之才。這世道……”
風銘運轉陰陽咒,靈力流轉,丹田中的諸般雜質被徐徐化進手陽明大腸經,丹田中的疼痛漸漸減輕,沉聲道:“曾師兄、齊師姐,你二人退下,待我擒下妖女。”
曾天鼐與齊萱都是十分好強的人,眼見合二人之力,奈何不了那柄神異的銀鐮刀,強求也是無益了,只得退下。
齊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對風銘說道:“別看着人家是大美女,你就心軟了。”
碧遊聽後,微笑道:“風銘,你長得那麼帥,早就被你身邊的美婦蛇惦記了。只可惜,你還太年輕,身子沒長全。”
碧遊乃是妙齡少女,女兒心便知女兒心,嫵媚的笑容中透着一絲挑釁,其意在擾亂風銘的精神。然後,尋機打敗風銘,甚至是將其斬殺,爲聖教除一隱患。
“你知道的可真是多。”
風銘冷諷一句,御劍疾馳而上,劃破長空。
碧遊面色一沉,手中銀鐮刀化作一道銀光,在空中劃過,攜着一道道銀蛇的氣勢,令人心驚。她全身心地投入戰鬥,銀鐮刀揮舞間,空氣彷彿凝結,一道道銀蛇和錘子交錯穿梭,構成了一道道絕世的殺陣
豈料,風銘御七星仙劍闖入其中,頓時形成逆卷之勢,將之席捲進墨綠劍芒中,化作一柄墨綠色的定天巨劍,斬向碧遊,風雲激盪。
碧遊全神貫注,手中銀鐮刀隨着她的心意揮舞,一道道錘子的印記在空中浮現,與銀蛇相輔相成,使得鐮刀的威力更加恐怖。但風銘卻絲毫不畏,勇往直前,憑藉一身的深厚道行與七星仙劍的仙威,欲將碧遊斬於劍下,爲正道除一害。
碧遊忽然祭出一張白色符籙,幻化出漫天的白色花朵,如雪般飄灑而下,瞬間將風銘所在的方圓數丈空間籠罩。
風銘心中一驚,暗自慶幸留有三分餘力,從容遮回。
碧遊的護身救命法寶即失,不在糾纏,果斷離去。
她實是不解,風銘一行明明知道齊御風等人困在西山的潛龍潭,怎麼會繞道到東山來?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師父所謀的大計?
風銘見碧遊遠去,心中雖有些不解,但也不敢貿然追擊。
他深知魔教弟子的狡詐與陰險,若是陷入埋伏之中,必將陷入險境。
風銘對衆同門說道:“魔教所圖,果在東山。眼下,八位長老仍不現身,我們不能再等。縱使找到魔教所圖而不能成功阻止,也要耽擱一下他們的進展,好給諸位長老爭取時間。”
俞震言尋思着說道:“七師弟,如此行事,是否太過冒險?莫不如想辦法找到齊師叔、林師叔他們,再行動。”
他所說乃是衆人所想。
魔教中的二代弟子就那麼厲害,現在的魔教長老一代,定然是高手如雲。魔教此次走出大荒,還能如此低調,不得不令人起疑。
風銘沒有勉強,道:“二師兄所言,非常有道理。我先去耽擱魔教所圖,諸位師兄師姐先與長老們會合,再來到東山,合力圍剿魔教妖孽。”
黃公衡嘆息一聲,幫着二師兄說道:“七師弟,你一人再厲害,力量也是有限。魔教門下有幾個極厲害的人物,萬一你着了道,終歸是得不償失。”
風銘沒想到,關鍵時刻掣肘的竟然是同門師兄弟,一時間猶豫起來。
二師兄歷來是兩袖清風,對齊御風與風銘是各不相幫。而六師兄黃公衡不一樣,他和五師兄張公祺與四師兄齊御風走得近。黃公衡嘴上沒有反對風銘,但對風銘對齊御風、白蓮的見死不救,心懷不滿。
另六脈的弟子,有意沉默,耐心等待着風銘與三位師兄的“鬥法”。掌門一脈,明顯分裂爲兩脈,在大局未定之前,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倘若風銘與齊御風爭得太兇,那對另六脈來說,將是天降機會,重新洗牌元始門七脈的排座了。
風銘沒有說話,御空朝碧遊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不想把自己與齊御風的恩怨強加在其他幾位師兄身上,他一點不稀罕師父坐得那個位置,但他也絕不允許齊御風染指。將來的事,可真是難說的很。誰都無法預料意外與明天哪個先到來。
齊萱嘿嘿笑道:“俞二師兄、黃六師兄,看起來,風銘不服你們呢。你們當師兄的,就應該好好教訓教訓傲嬌的師弟。”
俞震言心有不悅,直言道:“爲兄從來沒有聽說過海、白、曹、唐等師兄教訓師妹您的事。我們做師兄的,與海師兄他們也是一樣。”
齊萱沒想到,俞震言借力打力,反諷自己一頓。
她可打心眼裏不服杜天雄、俞震言、黃公衡這些人,論道行,皆在伯仲之間,或者還在某些年長師兄的之上。
白焱見狀,怕大家鬥嘴誤事,插話道:“杜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白焱的身上也是長着無數個心眼兒,此刻只問杜天雄,不問金庭峯劉正鋒,亦不問俞震言,便是有意的挑撥是非。
杜天雄能看出其中的厲害,沉聲道:“已經來到了東山,豈能走回頭路。前面縱使是刀山火海,也應該闖一闖。如果知曉前面有無盡的兇險,就停止不前,那我們堅信的正道信仰、奉獻精神,有什麼意義?”
衆人聽後,再無言語,追着風銘前往的方向而去。
諸鉤山,山勢雄偉險峻,地勢好似無數的“鉤”疊加而成,大凶之地。因特殊的山形地勢,孕育無數特有的珍奇靈材,歷來是人族探尋寶物之地。若要在此等凶地尋寶,非道法高深的修真強者而不能。是以,在這佔地極廣的山脈上,卻也是人跡罕至。
不過此刻的諸鉤山,卻正是自古以來罕有的熱鬧時間。兩個月以來,魔教門下的一批批精英先後進入這座山脈,最後竟是幾位傳聞已死的魔教長老現身在這山脈上,彷彿是在傾魔教全教之力,尋找着什麼。正道人士聽聞魔教的消息,紛紛趕來,欲誅滅魔教,一戰而揚名天下。即使是元始門齊御風、鎮龍殿方證等人,很自然的加入,並嘗試着領袖正道各派。
雖然山勢廣闊,隱匿之地極多,但修道中人驅物於諸般法寶,御空飛行,速度何等之快,常常便發生不期而遇的狀況。雙方早已深刻在血脈中的“血海深仇”,只要一見面,便是生死拼殺,絕不容情。眨眼間,法寶縱橫,聲響震天,臨近的人紛紛出手相助,頓時開拓出一片鬥法的鬥獸圈,很快就會殘肢斷臂橫飛,鮮血瀰漫在高空中,久久不落地。
兩月餘來,正邪雙方各有傷亡,似乎正道死傷的人更多。正道之人有死在魔教毒手的,也有不少死在同盟的“正道人士”之手。有些掀了所謂正道的桌子,丟盡了臉。
最重要的原因,卻是魔教重出大荒,實是一次極其周密的部署,是韜光養晦後等到兵強馬壯後的一次謀定而後動之舉。四正名門中的高人未及時出面阻止,以至於形成魔教一方的單獨碾壓之勢。
魔教本也以爲能如願在四正長老到來之前,完成所圖大計,再對正道人士進行伏擊,誓要狠狠殺一殺正道的威風。
令魔教長老大出所料的是,元始門的一行三十七位二代弟子,在沒有長老帶領的情況下,竟然殺到了魔教好不容易圈定的一片諸鉤山區域。
碧遊站在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身邊,盯着風銘低聲嘀咕幾句。
那女子聽後,莞爾一笑,道:“玉虛峯上在出了個大聖那樣的真英雄後,還能出風銘這樣一號人物,可見那玉虛峯真是人間的一方風水寶地,養人。”
元始門衆弟子中知道“大聖”這外名號的沒有幾人,故而哪幾人大爲震驚,魔教中如此年輕的女子,怎麼能知道元始門的祕事?
風銘沉着冷靜,思索着如何拖住魔教,開口道:“聽南荒大地上的一位修真界前輩說,魔教中有一位與本門中某位前輩有極神祕關係的長老,名叫‘絕心’,法寶乃是‘絕心花’。想必,前輩便是了吧。”
魔教長老絕心身子一顫,臉色劇變,紫一會兒,紅一會兒,最後竟是半黑半白,宛若陰陽相隔,十分恐怖。
她彷彿被風銘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擊穿靈魂,失魂落魄一般。
風銘見機,沉聲道:“當年,我師祖一劍未能斬殺你,今日,我便要替師祖斬殺了你。你還是去死比較好。”
“霜冷長河?”魔教長老絕心顫聲,似是見鬼了一般,嘆聲道,“人才!”
她說時,其他人尚未看出風銘在施法,七星仙劍亦未出鞘。
可在下一瞬,所有人便感覺到四面八方而來的風霜撲面而來,只覺得虛空中漸有累累霜痕,虛空都快要碎了。
風銘能在霜未結的霜氣中凝聚劍意,這是將元始門的“霜冷長河”這道真法修到第三品而誕生的實境。
元始門的七大真法,縱使天縱奇才,能修到第二品,但要窮百年之功,第三品已然是鳳毛麟角之士可觸及的了。
魔教長老絕心身邊有七位魔教中的好手,但在此刻,顯然用處不大。
一人道:“長老請先走,屬下來斷後。”
絕心搖頭,聲音雖微,卻堅定異常道:“顏長老,不要白白送死。我來會會‘霜冷長河’。”
風銘知曉魔教長老絕心潛心修煉魔教真法“武羅崩鳴”,境界遠在自己之上,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將其斬殺。是以,他迅疾祭出七星仙劍,以劍爲魂,以霜爲魄,結出七星殺陣。剎那間,一柄遇神殺神、遇仙誅仙的墨綠巨劍生成,劍周圍霜氣飄蕩,氣勢凜然。
那一刻,彷彿時間停滯,空氣凝結,形成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怕是觀戰的元始門人衆,亦紛紛後退開來,各自想着心事,想着風銘怎麼會強到如此地步?以他現在的道行,元始門中的長老輩們,已沒幾人能打贏。他儼然成了掌門人最爲得力的助手。
有人亦思忖着,祈禱着,但願風銘只會成爲掌門人手中的一個工具,用完就扔掉的那種。要不然,其他同輩中人那有活路?
魔教長老絕心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着堅毅之光。
她似乎在努力喚醒丟失的靈魂,激發出最強的自己,可風銘的話殺傷力太強,讓她喘不過氣來。若不是愛得過深,豈能痛得如此徹底,不能痊癒。
風銘大爲不同,心懷決絕,臉如霜,殺意十足。
寒風呼嘯而過,諸鉤山彷彿也感受到了兩人即將爆發的戰鬥之勢,響徹山谷,迴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