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第一六九章 強殺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關山正飛雪字數:3556更新時間:24/06/28 16:48:36
    懸鏡海選,初輪較量。

    風銘如晦暗的螢火鳳凰涅槃,輕鬆戰勝強敵,剎那芳華,成爲那道最璀璨的星光。

    元始門上下,一時風雲變色,議論紛紛。

    誰也沒有想到,他的三位同門師兄卻在初輪遭遇脆敗,讓人瞠目結舌。

    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同狂風捲過平靜湖泊,漣漪激盪,震撼着元始門。

    玉虛峯,貴爲長門,一派之重,自元始門的二代祖師天塵真君以來,玉虛弟子獨佔鰲頭,從未旁落其他各脈。八千年之下,似乎從根本上要有所改變了。

    此刻,當風銘與三位師兄一同來到懸鏡臺時,那些沸騰的同門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突然之間沉寂下來。

    衆目睽睽之下,風銘彷彿以驚世之姿立於風尖浪口,沐浴着冰冷的一道道目光。

    風雲際會,氣勢磅礴,龍騰雲霄之豪壯。

    風銘,面若冠玉,玉樹臨風,一襲湛藍長袍宛若雲霞縹緲,如同天上之仙童下凡。

    他眸光如星辰,透射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彷彿與天地相融,與自然相通。

    而三位師兄,則默然站在他的身旁,三雙眼睛不知安放在何處。

    此時的沉寂彷彿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大決戰,寂靜中帶着一抹無盡的激盪。

    而臺上的聲音,彷彿只是那宇宙交響的序曲,等待着一場震撼心靈的巔峯之作。

    今日,主持海選的齊春秋與曾藥師兩位長老,來得更早些,並由曾長老親自負責抽籤。

    次輪抽籤,序號是一號到四十八號。

    風銘又一次抽中了一號籤,而同時抽到四十八號籤的是一個年近六旬的同門。

    那人瞪了風銘一眼,身輕如燕,飄向會武臺。

    曾藥師看着走開的風銘的背影,臉上的微笑在那麼一瞬間僵硬了,嘴脣微動,似是說了句什麼。

    抽籤很快結束。

    曾藥師示意敲鑼,次輪第一場開始。

    風銘聽到鑼聲後,才慢騰騰地沿着臺階走上會武臺。

    “着了!”

    六旬老頭怒吼一聲怪語,銀髮蒼蒼,手中沒有劍鞘的銅色大劍,彷彿力劈華山一般斬向風銘,完全是江湖仇殺的架勢。

    這一斬,足夠彰顯玉清境第五品的絕頂修真實力。

    風銘不見慢悠悠擡起右手,一道火球已穿越過銅色大劍的空隙,打向六旬老頭的臉。

    玉清境第七品的修爲,竟能在對方先聲奪人之際,後發先至,直擊對方要害,委實驚呆臺下觀戰的元始門衆人。

    老頭“啊唷”一聲怪叫,以他的道行,只有全力橫劍,奮力阻擋火球,這一點可憐的機會。

    豈料,火球打在大劍上的剎那,老頭直接飛了出去,重重落在會武臺下。

    在場高手均看得清楚,風銘早就料定對方的一切行動,採用借力打力的策略,火球的攻擊力十分精妙地與老頭橫劍的力道相合。

    這一式,對於玉清境第三品及往上的人來說,並不難,但對一個修煉僅七年、道行在玉清境七品的少年來說,簡直驚爲天人。

    曾藥師宣佈道:“次輪,第一場,玉虛峯弟子風銘獲勝,晉級下一輪。”

    風銘聽到宣佈聲後,才輕出一口氣,悠悠地走下會武臺。

    其時,與懸鏡峯近鄰的一座高峯上,並肩站着五人,均將這一幕看在眼裏。

    “林師兄,你精通本門的劍道修行,可能看得出眉目來?”

    “委實看不出來。想來是長門私藏了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修煉法門。”

    “那麼,白蓮天縱之資,爲什麼沒有修煉這等高明的劍道法門?”

    “蕭大掌門人,沒這兩下子,早就被人挫骨揚灰了。

    依我之見,隨着他門下弟子的崛起,該是他出手收拾人的時候了。”

    風銘的耳朵微微動了一動,能感應到遠處傳來的異樣。

    那是一種熟悉的亡靈氣息。

    只是,他努力用眼角餘光觀察,均不是懸鏡臺上的人發出,心想着那就是更遠、更隱蔽的地方。

    風銘沒興趣觀看其他同門的鬥法,便獨自回到懸鏡別院,閉門不出,勤奮修行。

    只要沒有人打擾,他可以一直安心修煉。

    道海無涯,勤勵爲舟。

    三位師兄午時來了一趟,未時又出去,聽說有一場焦點鬥法,值得一看。

    風銘不爲所動。

    只是,三位師兄來得很晚,天已黑透,才走進房裏。

    他們一起來,風銘就感受到異樣的氛圍,不安的氛圍很快擴散開來。

    俞介善肅然道:“什麼人,該來到懸鏡峯上殺人呢?”

    張公祺和黃公衡情不自禁地看向風銘,皆是微微搖頭。

    風銘聽到有人被殺,暗自一怔,停下修煉,欲言又止,面無表情。

    “曾師叔說,‘血劫爪’乃是魔教四大派閥之一‘飛雲堂’的鎮派之術。

    然而,我記得師父說過,九十年前,魔教經歷過一次大內亂,致使四大派閥不復存在了。

    如今的魔教,全靠那幾個驚才絕豔不弱於齊師叔、林師叔的強者支撐,但他們已經無法在魔教混亂的派系之中建立起新的派系,只能互相妥協着進退。”

    俞介善沉聲道,他也看向風銘。

    風銘無動於衷,顯然是真的一無所知。

    實事上,當他們從玉虛峯上的人口中得知,掌門師父真的沒有給風銘私傳,早就放下介懷之心了。

    張公祺道:“三師兄,你的意思是以魔教現今之混亂,斷然不可能有心思向本門滲透?”

    “正是如此。”俞介善繼續說道,“倘若真是魔教奸細殺人,或者說被殺的也是魔教奸細,那麼此人藏得夠深,一點線索沒有留下。”

    黃公衡微一瞟白眼,道:“等曾師叔去流雲峯上請來神祕人,一看便知真相。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懂魔教上下的一舉一動了。”

    此刻,兩道身影從虛空中悠然現身,落在一具屍體前。守護屍體的靈霄峯弟子見狀,立即退開得遠遠的。

    “這不是魔教的血劫爪神通!”灰衫客仔細查看屍體上的傷勢後,淡淡地說,“這應該是鎮龍殿的佛門神通‘金龍指’。只是,此人修得不對,或者說是急於求成,五指同修,才看上去像是魔教的血劫爪。”

    “我記得聽家父說過,鎮龍殿的‘金龍指’乃是天藏佛祖傳下的修真絕技,只在天藏佛祖的那一脈傳承中相傳。

    鎮龍殿自建派以來,卻是以釋龍佛祖傳下的一脈爲核心,而天藏佛祖一脈一直是單傳。”

    曾藥師邊回憶邊說,看向灰衫客的眼神在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所以,此人死得足夠蹊蹺。”灰衫客輕輕蓋上白布,“我覺得,此人是一位單純的金庭峯弟子。”

    曾藥師忙道:“有什麼可靠的線索,提示一下唄?”

    灰衫客淡笑道:“你是元始門的曾長老,一脈首座,我啥也不是。追查對方殺人的動機、製造的是非,那是元始門長老們的事,與我無關。”

    曾藥師挑眉道:“有意思?”

    “沒意思!”灰衫客飄然升空,“如果找不到對方,還會繼續死人。”

    曾藥師臉上素日裏悠閒而從容的微笑,徹底消失,黑夜掩去了他的憤怒。

    天亮後,齊春秋傳下話來,海選會武暫停,所有弟子前往懸鏡臺,聽候長老問話。

    風銘只好與三位師兄來到懸鏡臺。

    那具屍體就停放在角落裏,守護的人已經換上了金庭峯的弟子。

    此刻,不見一位長老在場,衆同門的神情還算是輕鬆。

    張公祺輕聲道:“金庭峯上的婁師兄,沉默寡言,身份來歷清楚,怎麼會惹下這個大禍?好慘!”

    風銘已經思索一夜,回憶着通靈幻境中的點點滴滴。

    他思緒如潮水般洶涌,隱隱約約能夠猜測到一些信息,但同時又因爲通靈幻境的神祕,心生畏懼,只能選擇沉默。

    突然間,一陣陰風自另一座山峯上升起,帶着飄忽不定的風沙,彷彿一條土龍在山巔騰空而起,迅疾撲向懸鏡峯。

    衆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怪風與沙塵,紛紛祭出各自的法寶,四散奔逃。

    風銘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心頭一陣強烈的惴惴不安。

    轉眼,整個人已經被風沙席捲,而他根本來不及躲避。

    那是因爲對方的修爲深不可測,早已將他鎖定在目標之列。

    風沙中有一道人影,右手五爪張開,竟然是一隻血色的骷髏爪,駭人的氣息瀰漫其中,直抓向風銘的心臟。

    風銘看得真切,面對迎面而來的威脅,根本來不及有所準備,只覺得時空被凝固了一般。

    空氣中似乎凝聚着無形的壓力,使得他的每一寸肌膚都緊繃如弓弦。

    “通天尺!”

    他低語,聲音如風吹過樹梢,帶着一股神祕的力量。

    說時遲,那時快,他輕輕揮動手中的法寶——通天尺,將其憑空祭起,護在他的心臟前,如同一面守護的神盾。

    然而,對方並不畏懼,冷哼一聲,一隻惡魔般的骷髏血爪直接迎向通天尺,如同血色的風暴席捲而至,欲將這把神奇的法寶撕裂成碎片。

    風沙漫天,山風呼嘯,宛如巨龍咆哮。

    通天尺顫抖間,紅與黑的光芒自法寶中升騰而起,如同天邊的朝霞映照在黑暗的大地上。

    這光芒既神祕又璀璨,猶如宇宙中的星辰在這片混沌中閃耀。

    而那骷髏血爪,竟在通天尺的光芒下黯然失色,血色如潮水般褪去,變得蒼白無華。

    彷彿是光明驅散了黑暗,一片清明重歸這片風沙瀰漫的山谷。

    “靈霄峯上的前輩,爲什麼要行屠戮同門的大逆之舉?”

    風銘怒吼一聲,手中的通天尺砸向風沙中的人。

    他那顆心狂跳着,每一拍都伴隨着通天尺的顫抖,快要掙脫肉身的束縛了。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風銘手中的通天尺,大破他的骷髏血爪,而讓他短暫失去知覺。

    剎那間,通天尺砸在那人的額頭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將那人砸翻在地。

    那人的道行在此刻彰顯超凡之處,隨即順勢鑽入大地中,以土遁術逃逸。

    亦近乎同時,三道強大的修真氣息降臨,緊接着朝土遁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