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第一六七章 火舞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關山正飛雪字數:3908更新時間:24/06/28 16:48:36
風銘本已被白蓮的光環掩蓋,猶如一顆晦暗渺小的孤星,黯淡無光。
即使隨着三位師兄一起來到懸鏡臺,仍然被同門忽略,沒有一道目光將其納入眼簾。
然而,在兩位天才的耀眼光環之下,突顯出的是那一雙雙明亮的眸子,閃爍着奇異的寒光,齊聚於他身上。
風銘竭力挺直腰桿,但依舊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背上猶如負着高山,不斷墜落,讓他幾欲窒息。
他此時成爲懸鏡臺上最引人注目的焦點,不是因爲他的光彩奪目,而是因爲那兩位風華絕代的天才,顯赫的光芒將他籠罩。
懸鏡臺上,映照着天空的明鏡如水晶般透明,彷彿能夠窺探到人心的深處。
一陣接一陣的自卑侵襲着風銘,讓他感到如芒在背,而兩位天才卻如同最明亮的星星,璀璨奪目。
風銘形單影隻,卻在這一刻展現出一種與衆不同的堅毅。
他的眼眸深邃如懸鏡,彷彿可以穿透時光的迷霧,看到那些曾經被遺忘的記憶。
他的腰桿雖在壓力下微微彎曲,卻是如同鋼鐵般的堅硬。
那無形的力量雖然壓迫,但也激發出他內心深處的堅定。
他舉起手中的抽籤,道:“你們要是沒事,我要參加比武了。”
話音未落,好多人笑出聲來,無情的嘲諷猶如波濤洶涌的巨浪,衝向風銘。
“笑個屁!”張天鼎怒斥道,“我爹說過,‘蕭大掌門人豈有隨意收一入室弟子的理。哼,要是什麼都人看透,那他就不是蕭大掌門了’。”
張天鼎,十六歲的年紀,長得是虎頭虎腦,一對罕見的招風耳朵,同齡人中是中等身材。
他那雙精明的眸子快速閃爍,所有視線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時刻掌握中。
“本來嘛!”曾天鼐微笑道,“風銘師弟,我與天鼎年長你兩歲。等這次比武結束,咱們一同下山遊歷,好不好?”
“我師父沒安排,我那裏也不會去的。”
風銘生硬地回道,心想:通靈幻境中,我隨時隨地吊打你們,這一美妙的情形怎麼與現實的差距這麼大?
“咦,萱姐來了!”
張天鼎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輕吼一聲,如離弦之箭般瞬間消失在人羣中。
一時間,只留下他留下的笑靨和身影的殘影。
曾天鼐笑容滿面,輕聲嘲諷道:“重色輕友的東西!”
他目送着張天鼎的背影,聲音中透着一絲不屑,彷彿在揭示一切的荒謬。
“風銘師弟,加油哦。”
曾天鼐丟下這句話,便也朝着張天鼎消失的方向走去,腳步漸漸加快,彷彿怕落後太多一般。
整個懸鏡臺上,衆人一陣涌動,九重圍成的氛圍中央,一位亭亭玉立的絕色美少女吸引了所有目光。
她是靈霄峯首座齊春秋的掌上明珠,齊萱,十七歲的年華,玉清境四品的道行。
圍繞着她的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似乎只有在得到她的允許或者通過某種暗示之後,才敢開口說話。
無數的殷勤奉承之詞如雲山霧繞,籠罩在她的周圍,彷彿一場崇拜的儀式。
她的出現,讓整個場景熠熠生輝,如同星空中的一顆璀璨明星。
齊萱本無需參加懸鏡海選,她是靈霄峯首座,地位尊崇,無需在這場爭鬥中涉足。
然而,她天生要強,甘願讓出靈霄峯推薦的名額,親自前來參與懸鏡海選,親身彰顯父親的公平之心。
風銘靜靜地注視着,遠遠看見三位師兄也靠近過去。
然而,時間過去了好大一會兒,他們卻一直沒有機會與齊萱交流。
在這種崇拜的氛圍中,彷彿是無法打破虛幻的屏障。
他那雙冷冷而匆匆的目光從齊萱身上掠過,將視線移向懸鏡臺上的比武臺。心中涌動着堅定的決心,一旦踏上比武臺,不論對手是誰,都將全力以赴,無所畏懼。
風起雲涌,天地間一片激盪的氛圍。
靈霄峯,高聳入雲,似乎與蒼穹融爲一體,其巔觸及雲霄之境。
這片天地,彷彿是一個修煉者的巨大棋盤,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充滿了無盡的可能。
懸鏡海選,如同燃燒的戰火,將這個巨大的棋盤點燃。
風銘依然站在這個風暴的中心,眼神中透露着對未來的渴望和執着。
風,吹拂過懸鏡臺,揚起少年的長髮,吹走一身的不安與緊張,一切是那麼的平靜。
摩拳擦掌,激情澎湃的氣息在空氣中流轉,彷彿是一曲激昂的樂章,奏響在每一個躍躍欲試的元始門弟子心中。
“啊喲喂!”張天鼎誇張的尖叫聲傳來,“萱姐,你是九十六號呀,你的對手是蕭掌門人的七弟子風銘。”
懸鏡臺上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頓時,一雙雙複雜的眼睛再底看向風銘。
在所有人看來,風銘再英俊漂亮,也是一隻癩蛤蟆,而齊萱是無可爭辯的天鵝,容顏絕世。
“爹爹!”
齊萱朝着降落的雲朵跑去,她周圍的人如觸電一般閃開一條大道,只怕挨着了齊萱,一身的污穢髒污了齊萱。
“萱兒,抽好籤了?”齊春秋慈愛地問。
齊春秋,身材挺拔,風度翩翩,像一棵玉樹一樣引人注目。
風銘看上去不過四十剛出頭,比自己的師父要年輕四五歲。
近十五年來,齊春秋氣勢恢宏,勢不可當,隱隱已與掌門蕭鎮元匹敵,並駕齊驅了。
孰不知,若不是齊春秋獲得其他各脈的一致支持,這場設立於靈霄峯次峯懸鏡峯上的海選,絕無可能成行。
因爲這意味着掌門人大權的旁落。
“爹爹,我的是九十六號籤,將與玉虛峯上的風銘師弟進行第一輪比武。”齊萱輕鬆地說,笑靨如花,“爹爹,我必勝他。”
玉虛峯長老鮑興笑道:“齊師兄,這一回合,莫不如直接宣佈齊師侄勝。”
“鮑師弟,如若這般,那我們精心準備的規則,有什麼意義?豈不是讓小輩們笑話,流言蜚語四起?”齊春秋認真叮囑齊萱道,“萱兒,要敬重每一位同門,更不要輕視了任何一位同門。元始門,立派近萬年,藏龍臥虎,人才輩出,其間的底蘊,尚不是你能輕易看透的了。”
鮑興道:“我們明白齊師兄的心意。”
金庭峯首座曾藥師笑而不語。
其實,在曾藥師的心目中,現今的一派掌門人是絕對的人精,極富智慧與慧眼,絕非什麼庸碌之人。
然而,事關收風銘爲入室弟子這事,曾藥師也看不透。
齊春秋道:“時辰已到,曾師弟,會武開始吧!”
曾藥師這才開口道:“好叻!”
“按照懸鏡會武規則,請一號籤與九十六號籤的持有者上臺,鑼聲響起,便即開始。
大家切記,同門會武,以武會友,切磋論道,講求個點到爲止,且不可有見血之災。”
曾藥師的聲音,猶如鐘鳴悠揚,傳遍懸鏡臺的每個角落。
懸鏡臺上的所有目光再次投向齊萱,她如一朵嬌豔的花朵,屹立在會武臺的中央。
那個會武臺,彷彿變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域,不容許塵世間的一絲俗塵沾染。
偏偏有一個微不足道的身影,緩緩攀爬臺階,腳印留痕,步履穩健。
他如同一片在蒼穹中游走的葉子,毫不起眼,但又不可忽視。
衆目睽睽之下,他登上了那個會武臺。
風銘,終於走上了臺,一個未知的、只知道拼命的會武臺。
他也終於站在了這個古老的龐然大物的面前,再也沒有什麼能遮住他的存在。
齊萱手中的卻是靈霄峯上大名鼎鼎的九天神兵“掃霞仙劍”。
而對面,風銘手握的紫須劍,在衆人眼中黯然失色,如同微弱的螢火,與齊萱手中的“掃霞仙劍”相比,更是黯淡無光。
他似乎是成了不經意的背景,一片蒼白而空白的存在。
那簡直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靈霄峯第十九代弟子齊萱,請賜教!”
齊萱的聲音清亮如山泉流響,在整個會武臺迴盪,亦迴盪在每一個雙眼灼熱的元始門男弟子的耳畔。
“掃霞仙劍”尚未出鞘,劍鞘上的紫芒已然大盛,宛如一道霞光穿越雲霄。
“玉虛峯第十九代弟子風銘,請賜教!”
風銘他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聲音顫抖着,如同初次面對狂風巨浪的水手。
他彷彿感到自己站在這巨大舞臺上的渺小,如同一個迷失在星海的孩子,面對着無盡的未知。
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風銘的右手食指卻緩緩燃起一顆明亮的火球。
那火球在他指尖跳躍,如同一顆熠熠生輝的星辰,映照出他堅毅的眼神。
這一幕彷彿是星辰降臨人間,又如同神明注視凡塵。
整個武臺陷入了一片肅穆的沉寂,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結。
然後,風銘指尖上的火球漸漸變大,如同夜空中的新星急速升騰。
“丟死個人!”會武臺下的玉虛峯長老鮑興大聲啐了一口,“用最粗淺的五行法術對戰九天神兵,真是奇恥大辱!”
齊萱微微一笑,並未因對手的法術粗淺而感到驚訝,反而在她眼中閃過一抹欣賞與隱隱的不安。
那一刻,她在想,憑藉手中的九天神兵贏了對面這樣的一位弱者,算得了什麼?
可是,當她的目光瞥過臺下的爹爹齊春秋時,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她什麼都不管,只要是她爹爹的面子,都值得她用性命捍衛。
齊萱心道:“風銘,要怪就怪你的師父是當今的掌門人,你的確沒有任何關係的。”
“掃霞仙劍”終於脫鞘,一道霞光劃破天際,劍光如瀑,橫掃乾坤,似乎能撕裂天空的束縛,直指蒼穹之巔。
齊萱身形如電,瞬間化作一縷飄忽的雲煙,劍光如電弧般舞動。
“靈霄祕法‘紫氣東來’!”
臺下傳來十多道驚呼聲。
風銘沉默如山,懼意全消,指尖跳躍的火球,彷彿燃燒着熾熱的渴望,祈禱一場火焰的狂舞,熱情澎湃。
會武臺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臺下的元始門弟子紛紛屏息凝神。
風銘的火球越來越大,宛如一顆朝陽從地平面上冉冉升起,橫空出世。
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彷彿在與齊萱的劍光對話。
而齊萱則是彷彿是一位駕馭紫氣東來的冰雪女神,她的劍法凌厲而優雅,每一劍都如同冰雪飄舞,劍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華麗的弧線。
她的眼中有着一種超脫塵世的淡然,彷彿在舞動的劍光中找到了心靈的寧靜。
武臺上的火光與霞光交相輝映,猶如天上的星辰在跳躍。
齊春秋與曾藥師二人同時沉下了輕鬆的臉,二人均想:掃霞仙劍的光芒竟然無法徹底鎮壓風銘指尖上的火球光芒,這不符合常理。
風銘的火球變得愈發熾熱,彷彿要將整個武臺點燃。
而齊萱的劍光也變得愈發璀璨,如同一片絢爛的霞光。
最終,當齊萱的劍光與風銘的火球在半空中交匯,整個武臺彷彿爆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輝。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滯,武臺上的一切都沉寂在無盡的寧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