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第一六四章 對峙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關山正飛雪字數:3549更新時間:24/06/28 16:48:36
    夜幕籠罩大地,暴雨傾盆而下,宛如天河澎湃而至。

    狂風呼嘯,勢不可當,夜的黑幕在雨幕中變得深邃而神祕。

    在這一場大雨的洗禮下,小枯峯上煥然一新,清新的空氣中帶有泥土的清香,如同天地間沐浴了一次神聖的淨化。

    晨光透過雲層的縫隙,如一抹黃金灑在大地上。

    雨過天晴,天空呈現出一片碧綠如洗的宏偉畫卷。

    那碧綠之中,透着晨光的柔和,如同一幅寶石般的畫卷。

    山巒蒼翠,遠處的雲霧繚繞,彷彿仙境一般。

    漫步在山道上的風銘,衣袂飄飄,步履蹣跚,重重心事如同昨夜間的暴雨,無法阻擋。

    山道蜿蜒曲折,宛如人生的曲折起伏,風銘的內心猶如這山道一般崎嶇不平。

    他舉步間,似乎能聽到心靈深處的呼喊,卻無法觸及那無邊的落寞。

    山峯上的奇景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更爲瑰麗。

    峭壁陡峭,宛如巨龍騰飛,巍峨挺立在天地之間。

    那裏是高峯,是頂點,是風銘心中渴望攀登的遠方。

    然而,心中的憤懣如陰雲般籠罩着他,使得眼前的美景也顯得蒼白無力。

    雨後的花草樹木披上了晶瑩的水珠,宛如珍珠般閃爍光芒。

    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都如藝術品般,細膩而動人。

    風銘漫步其中,卻感受不到心靈的安寧。

    雨水洗淨了塵埃,卻洗不去內心的波瀾。

    或許,在這宏偉的山巒間,風銘能找到心靈的歸宿。

    或許,在攀登的征途中,他能洗滌內心的憤懣。

    風銘擡頭仰望着那峯巔,彷彿看到了自己心靈深處的遠方。

    遠方是何等的遼闊,是何等的寬廣,彷彿是一個等待着他的世界。

    然而,攀登高峯並非易事,曲折的山道是考驗,陡峭的懸崖是挑戰。

    風銘心頭涌動着躁動的情緒,他知道,無論前方是何等的險阻,他都要勇往直前。

    因爲,內心的追求,勝過一切。

    在這雨後的清晨,風銘的心境如同山巒一樣此起彼伏。

    人生的曲折,內心的波瀾,如海浪一般反覆衝擊着沙灘,但他並不因此而停滯不前。

    風銘心念微動,通天尺彷彿心領神會,與他神意相通,凌空懸浮,尺身上徐徐擴散開層層交織的黑芒與紅光,給人一種強烈的幽暗之境。而他的丹田紫府與往常一樣,似是一塊山巔的磐石被風吹動了,輕輕地搖晃。

    “好深沉的玉清境第七品的法力。”

    長老常春子御法寶而至,遠遠瞧得清楚,暗自忖度這份玉清元氣,非同尋常。

    只是他自己的道行停留在玉清境第二品,已有九十年之久,自身的修行道行與見識有限,自然看不明白風銘身上的真正的奧祕所在。

    風銘聞聲,立即收法收回通天尺,回身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叔。”

    “一個人在這小枯峯上修行七年,耐得住寂寞,已勝過許多人了。”常春子微笑着御劍落地,“師侄,在修煉本門法術時,這件通天法杖用得可還順手?”

    風銘搖搖頭,輕嘆道:“它經常不聽我的話,總會爆發出奇詭的力量,完全不受我駕馭。”

    “玉清境第七品,雖可驅物,但距離以法寶御施諸般真法,實際上是不夠。

    如果用法寶勉強御法,單是一具肉身便很難抵禦反噬的強大力量。”

    常春子仔細解釋道。

    風銘“哦”了聲,心道:大師兄說過類似的話。

    修真界,越強大的法寶,反噬之力越強。

    若沒有與之適配的法力乃至修士強悍的肉身,其危害與兇險難以估量。

    常春子從袖出取出一柄三尺來長的劍,劍鞘淡灰色,劍柄卻是光澤鮮亮的紫紅色。

    “這柄‘紫須劍’是我早年遊歷時獲得,一直待在身邊,但從來沒有用過。

    此劍的品階不算高,修煉本門的‘仙劍御雷’等真法,遠遠不足,但修煉火球術、天雷咒、大地震等入門法術,卻也綽綽有餘。

    再者,馬上就要進入大羅會武的海選。

    無論是誰,都會經歷一場苦戰。

    此劍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常春子將劍遞給風銘,意味深長地說:“師侄,修道上的坎坷何其多呀,你還沒上道呢。”

    常春子臨走時,壓低聲音叮囑道:“師侄,從現在開始,要用心去感受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與每一件事。”

    風銘緊握紫須劍,劍柄上光華流轉,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固。

    “沒想到,還是常春子師叔助我一臂之力。”

    紫須劍出鞘,紫色劍光如一道天降流星劃破虛空,劍輝停留在虛空好一會兒,才漸漸消散。

    風銘撇了撇嘴,抿了抿嘴,輕聲自語道:“師叔走心了呢!”

    山風吹過,衣袂飄飄。

    眼前的諸般美景,似乎更絢爛了。

    風銘坐在那塊已被磨光的石頭上,眺望遠方。

    快到午時,他扭頭朝主峯方向看去,果見一道潔白的劍芒御空而來。

    來人是白蓮,一臉鄙夷地瞪了風銘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喂,四師兄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會武海選大比試,將在靈霄峯的支峯懸鏡峯上舉行。日期是七月十五日,你早些準備,別到時手忙腳亂的,給師父、給我們丟臉。”

    風銘早已聽得不耐煩,翻個白眼,轉頭不理她。

    白蓮呸了聲,御空離去。

    她是玉虛峯上直接獲得會武資格的四人之一,早已是宗門重點栽培的絕對核心弟子。

    風銘縱使與她屬於同一個師父的師門,身份地位的差距仍然是雲泥之別。

    實力說話的事,個人情緒永遠是卑微的、沒有絲毫價值的。

    人們談起地獄的火焰時,常把它看作是物質的火焰。

    ***

    七月十四日,大清早,三師兄俞介善來到小枯峯,叫上風銘一起前往乾清殿。

    風銘原想着臨行前,師父召見四位弟子,有些私下的交代。

    未料,乾清殿上除了掌門師父的八位弟子,還有另外八人,皆是青年男子。

    風銘一個也不認識,但很快明白過來,玉虛峯上參加海選的人不止掌門人的親傳弟子。

    今日,沒有其他長老在場。

    風銘拜見師父後,默默站在左側末位。

    鎮元真人緩緩開口道:“按照玉虛峯的傳承,此次大羅武會後,七星仙劍將要有一個新的傳人。”

    一雙雙熾熱的目光齊唰唰落到齊御風身上,彷彿掌門人已經指明了人選。

    風銘微微垂首,而大師兄杜天雄的雙肩微微一抖。

    白蓮嘿的一笑,道:“師父,除了四師哥,還有什麼賞賜呀?”

    她的言語沒有拘束,特別輕鬆。

    “師門傳承,戰績爲主。你們十六人的機會完全一樣。”鎮元真人淡然道,“同門相處,要和諧,要和睦,要和氣。好了,你們這就前往懸鏡峯。介善,此次由你帶隊,約束諸位師兄弟。遇事,切記一個‘忍’字。”

    俞介善忙道:“是,師父,弟子謹遵師父法諭而行。”

    鎮元真人微一擺手,參加海選的衆弟子默默退出乾清殿。

    “喲!”一個臉特別白的青年男子細聲細氣地訝叫一聲,一雙賊眼上下打量風銘,“嘖嘖,風師弟長得真不賴啊,要不是掌門人收藏得好,怕不是要迷死本門女弟子一大片。”

    “呀呀,清月,說什麼呢?”他旁邊的大臉盤黑皮膚的青年漢子,猥瑣着笑道,“什麼風師弟,簡直就是個小師妹,能迷死一大片的本門男弟子。”

    俞介善看向二人,冷聲道:“裘師弟、茅師弟,你們已經將掌門人剛剛的教誨拋到九霄雲外了?”

    二人忙道:“俞師兄,沒有的事,絕對沒有。”

    茅罡嘿嘿笑着補充道:“實事求是地說,風師弟的確長得迷人嘛。”

    俞介善叮囑道:“別過分。”

    裘、茅二人只是無所謂地翻個白眼。

    十二人走過鴻蒙橋,便即御劍升空,朝玉虛峯的東南方向飛去。

    風銘驅施紫須劍,平穩的御空飛行,跟在最後面。

    “哎呀呀,好劍吶,真是好劍!”茅罡有意放緩速度,湊到風銘近前,“風師妹,這是掌門真人賜的劍?”

    “你是齊御風門下的一條狗吧!”風銘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建議你別惹我。”

    “哦喲!”茅罡啪啪啪僵硬地拍着雙手,臉色僵硬,“風師妹的脾氣倒像是小夥子的。只是,用‘一條狗’稱呼同門師兄,是否有失妥當?師妹將掌門真人剛剛的教誨拋到九霄雲外啦?”

    “人家說你是一條狗,那你就不要給狗族丟狗臉。”裘清月天生的細聲細語,閹人聲音,“狗顏盡失!”

    “說得對啊!”茅罡翻了翻白眼,微一加速,攔在風銘面前,一雙賊眼上下打量風銘,一臉嚴肅的說,“風師妹,咱們做個君子約定,怎麼樣?”

    裘清月也停下來,站在右前方,陰惻惻地注視着風銘。

    似乎,他恨不得一掌將風銘打落虛空,墜入深谷跌死。

    風銘道:“茅師兄,請說。”

    “咱們師兄妹第一次見面,互相都很陌生,對吧?”

    “對!”

    “師妹深明大義,不愧爲掌門人的入屋弟子。”茅罡又是僵硬的啪啪拍手,“那麼,咱們就需要比較深入的互相瞭解一下。師妹,你看這樣可好?咱倆當着諸位師兄師弟的面,堂堂正正的打一架,輸得就不用前往懸鏡峯。丟人!”

    “好。”風銘笑道,“一言爲定!”

    “還有,輸的一方必須承認自己一人的事,不能打小報告。”茅罡急忙補充道,“師妹,這點不過分吧?”

    “不過分。”風銘道,“如果我輸了,我絕對不找師父。但是,你們輸了,我允許你們找齊御風。很公平嘛!一點不過分!”

    茅罡與裘清月面面相覷,二人皆是神祕一笑。

    “風師妹年紀輕輕,學會後眼看人了哈!嘿嘿~”茅罡尖聲鬼笑道,“一言爲定!讓我們見識、見識掌門人的入屋弟子的真本事!”

    風銘犀利的眼神掃過裘清月,道:“你倆……一起上吧,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呀哈~”裘清月尖叫一聲,“這份氣度,還算有點掌門人弟子的模樣!”

    三人各自後退開,相距三丈餘,拉開架勢。

    其他人退開得更遠些,個個皺起眉頭,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