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寞黃泉深 第十九章 荒野酒館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關山正飛雪字數:2360更新時間:24/06/28 16:48:36
    “噬靈針!”

    灰袍人擡起頭,張開口,喉嚨中發出低啞的蛇鳴聲。

    他噗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團灰色煙霧,迎向從天而降的一枚深紫色地針。

    幾乎在同一瞬間,另兩個灰袍人化爲兩道灰色劍芒,以極快的速度朝發出針的高空位置衝去。

    灰色煙霧吞沒深紫色的針,正要返回那人的口中時,另一枚墨綠色地針驟現,扎向噴霧施法的灰袍人的眉心。

    已經御劍升空的兩個灰袍人,發出非人類的語言,轉而去攔截墨綠色地針。

    倏忽間,墨綠色的針迴轉,從下方穿透那團灰霧,與深紫色地針並排飛向高空,落在風銘的手中。

    風銘眼見對方口中的灰霧破了紫針,大驚失色,根本沒有看清那團灰霧中有什麼東西存在。

    他立即收起雙針,來不及尋思,取出白森森的骨劍時,兩道灰色劍芒已到丈餘外,忽然停滯。

    “骷髏王劍!”左邊的灰袍人沉聲說,略微一頓後,沉聲問道,“你是西荒昆吾崖的哪一位?”

    右邊一人問道:“白塵師弟?”

    “是也不是。”風銘隨口道,心想,“我那八師姐,真是不簡單吶。”

    “大膽!”先前張口施法的那人也御劍升到高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能盜走陰陽噬靈針,能找到本派的骷髏王劍,定是本派中某位大能的子嗣血脈。”

    “非也,非也。”風銘胡編道,“師姐借我三件法寶,要我殺盡朝天宗的豬狗。這一路上,你們收了不少屍,對吧?”

    灰袍人沉聲喝令道:“殺!”

    風銘搶先出手,揮動骷髏王劍,卻是古武招式。

    灰袍人驚叫道:“鎮魂!”

    三個灰袍人同時向後退去數丈。

    風銘暗自一怔,忖道:他們果然認得哪個黑衣人施展的棍法,棍法叫“鎮魂”,名字真不錯。

    他當時被使金棍的黑衣人打的沒有還手之力,印象中記下的棍法,似是而非。

    “走咯。”

    風銘見好就收,御劍向東逃離。

    三個灰袍人御劍凌空,沒有追趕。

    爲首的那人低聲道:“要將此事儘快稟明段長老。當務之急,是儘快彌補‘陰冥潭’的空缺,確保‘開天大計’順利進行。”

    左邊一人道:“燕大哥,此人會是誰?怎麼會陰冥鎮守使的古武仙技?”

    爲首那人道:“這是非常重要的情報,耽擱不得。”

    三個灰袍人立即向東南方向而去。

    風銘早早發現三人沒有追上來,在樹林中隱身,目睹三人離去,便重新回到碧遊出現的地方。

    他記得自己引起灰袍人注意時,一抹赤芒向西南方向而去,此時碧遊自然不在樹林中。

    “朝天宗的三人,道行詭奇,真的動手,勝負難料。”

    “魔教中人出現在這裏,且與朝天宗發生流血衝突。”

    “他們,究竟在忙什麼呢?”

    風銘自言自語着,轉念道:“四正名門的其他人,現在在哪兒呢?”

    他忖度良久,決定暫時遠離魔教與朝天宗,正好在這片樹林中待上幾天,養精蓄銳。

    他獵獲豐富的野味,藏身野獸的洞`穴,專注修煉的同時,仔細回憶那個使金棍的黑衣人的一招一式,再與前世的武俠知識相融合,努力摸索一條新的路。

    不覺間,過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夜裏,天色已深沉如墨。

    風銘駕馭骷髏王劍,朝着東南方向飛去。

    夜幕籠罩大地,使得天空呈現出深邃的黑暗。

    蒼穹上的星星也黯淡無光,天地間彷彿被濃烈的陰鬱氣氛所籠罩。

    此時正是亥時初刻,風銘進入了朝東南方向延伸而去的丘陵地帶。

    他的感知異常敏銳,警覺性迅速升起,飛行的速度緩下來。

    他繼續飛行約莫百里距離,忽見前方的一座山頂上有一抹夜燈的亮光,隨即靠近過去,遠遠落下雲頭,正好站在荒野古道上。

    古道的盡頭,是一家酒館。

    風銘心想,能將酒館開到這裏,一來方圓範圍大概有村莊或鎮甸,二來老闆一定是個狠人。

    他仔細收起骷髏王劍,無論是天罪刀、承影劍、石劍,都能暴露他的身份,索性全部收起,不露白於人。

    若遇到事,相機而動。

    他走進酒館,落座時已將酒館內的情形瞧個清楚。

    酒館的櫃檯內裏,坐着一人,站着三人。

    坐着的是一個中年人,頭戴純陽巾,面容紅潤,隱隱泛着奇異的紫輝,中等身材,輕微的駝背。

    站着的三個青年人,身材都是精瘦細長,面容都是清癯,三雙眼睛泛着奇異的電光,顯見是在修行同一門祕法。

    酒館正堂,座位有三十九個半,此刻算上風銘,共有八個客人。

    距離風銘最近的是鄰桌的老獵人,桌上一片狼藉。

    “老輩人都說,祂是光陰生的,不受光陰的束縛。”

    老獵人醉熏熏的,自言自語,聲音高亢。

    他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神,落在鄰桌的風銘身上。

    “小子,聽我講故事,得給錢。”

    老獵人的嗓音變得低沉而嘶啞,像是野獸覓食時發出的威脅聲。

    “一個字,一枚銅錢。”

    老獵人的左手抓向刀柄,手背上的傷口像一隻狼眼。

    “真貴。”風銘取出一吊錢,小心數了十八枚,雙手奉上,放到桌上,恭敬地說道,“前輩,賬清了。從現在開始,晚輩聲明,沒有聽你講故事,我是來吃飯的。”

    哪六個客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一人道:“又一個中土來客。”

    那人同桌的一人冷笑道:“中土來客,又怎麼樣?那幾個元始仙門的弟子,不也被人追殺,還有兩人身受重傷,說不定已經死了。”

    風銘面無表情,選定木牌後,招呼店夥計。

    店夥計滿臉堆笑着上前,將木牌收起,道:“貴客,共需十兩銀子。如果要過夜,還得加十兩。”

    風銘取出兩錠銀子,每錠十兩,成色極佳,道:“應該的。”

    他又取出兩錠銀子,道:“天亮後,按這個套餐,替我打包兩份。”

    店夥計樂開了花,笑道:“好叻!”

    先前說話的二人,見風銘無動於衷,生氣了。

    一人嘲諷道:“中土來客,的確沒什麼了不起。哪怕是現在的元始仙門,又怎麼樣?連新興崛起的修真門閥與宗派,都不會多看一眼。”

    另一人附和着譏諷道:“北有樓家,扼守大雪坪;南有明家,據守火雲磐;東邊,四家八門;西邊,三幫七會。嘿嘿,元始門成了夾心餅。”

    風銘冷冷的乾笑幾聲,那二人扭頭看過來,他翻個白眼,沒有說話,一臉的不屑一顧。

    那二人緩緩握緊拳頭,極不情願的回過頭。

    在這小酒館裏,他二人似乎很懂事。

    就在店夥計端上來風銘點的餐時,一個黑衣人走進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