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一截斷骨，道果之境

    餘琛見狀，心頭一喜，頗爲期待。

    看那模樣，這瑤池聖母似乎認識這玩意兒？

    緊接着，便聽瑤池聖母開口道：“這是……一截脊骨？”

    餘琛：“……？”

    好傢伙，真是謝謝您嘞！

    要不是您說，我看真看不出它是一截骨頭呢！

    “聖母也不知曉？”餘琛深吸一口氣問道。

    “從未見聞。”瑤池聖母露出愧疚的神色，搖頭道：“但妾身能看出一些端倪——儘管它的形狀像是一截脊骨，但其構成卻並非任何一種生靈的骨骼，是一種妾身從不知曉的材質。”

    餘琛眉頭一皺，嘆息了一聲：“看聖母驚訝的模樣，我還以爲聖母知曉它究竟是什麼呢。”

    “抱歉，冕下。”瑤池聖母搖了搖頭，“妾身先前只是驚訝，這世間竟有您認不得的事物而已。”

    餘琛聽罷，搖了搖頭。

    總不能告訴你，我早已沒了那酆都大帝的任何記憶了吧？

    手握那截脊骨，餘琛盤坐下來，思緒開始翻涌。

    從瑤池聖母的話來看，先前那崑崙神鏡帶着他和虞幼魚穿越時空，並不是瑤池聖母所爲。

    而應當是在那個無數萬年前的時代，有什麼存在在召喚他。

    從他和虞幼魚穿越時空後，經歷的一系列的事兒來看，這個存在很可能正是前世的他，也就是那冥府之主，酆都大帝。

    但那家夥……究竟想幹什麼？

    他給餘琛這一枚脊骨，又究竟是爲了什麼？

    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前世的自個兒就已經預料到無數萬年後，他的下一世會在某個時間節點接觸到崑崙神鏡，然後發起召喚？

    而倘若真是如此，他耗費如此大的心力，將萬萬年以後的自個兒召喚至那古老的時代，就是爲了交出那一截脊骨。

    這一截脊骨……到底又是什麼重要的事物？

    餘琛思來想去，疑惑萬千，沒有任何頭緒。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收起那截脊骨，不再去想。

    ——既然想不通，那再糾結，也毫無作用，說不定某一天，答案自己就跑出來了。

    所以，有那精力，還不如專注眼前。

    比如……瑤池聖母的二品宏願，應當如何完成？

    按理來說，拯救瑤池，並不困難。

    如今只要將那古仙昂日，徹底殺死毀滅，被污染的瑤池應當就會恢復如常。

    可……那是古仙啊！

    從瑤池聖母的走馬燈裏，餘琛知曉了，古仙昂日乃是古仙之中的皇族，比摩柯聖寺的古仙勾胤還要強大的存在。

    這種東西……怎麼殺？

    “冕下，崑崙神鏡，便交給您了。”

    正當這時，瑤池聖母開口道：“如今妾身的軀殼和力量都被那昂日佔據，唯一能制約他，將他封印在黑海之下的便是這崑崙神鏡的力量。

    所以請您將其妥善保管，絕不可能讓神鏡受到任何傷害，否則影響了封印，那古仙昂日脫困而出後，將是一場恐怖的大災難，後果不堪設想。”

    她將崑崙神鏡往前一送，神鏡迸發出光輝來，一名女子的身影，在神鏡後方顯化，輕輕將神鏡捧住。

    那女子一身青金羅裙，容貌美豔，神色清冷，正是那瑤池聖母座下的神祇青女。

    見狀，餘琛並不感到驚訝。

    從瑤池聖母的走馬燈裏，餘琛早已看到了。

    掌管霜雪天象的神祇青女，其真正的身份便是崑崙神鏡的器靈。

    當初她誕生之時，瑤池聖母不忍讓她作爲器靈終日苦守，便以大神通賜她仙體，讓其擁有神祇之位，可脫離崑崙神鏡，遨遊天地。

    但後來墜天之戰爆發，神祇青女仙體被毀，意志迴歸崑崙神鏡，重新作爲“器靈”而活。

    ——先前餘琛和虞幼魚穿越到那無數萬年前，明明無法同任何人交談，卻偏偏能和青女說話，就是因爲如此，那個接待他們的青女，便已是如今崑崙神境的器靈，而非那個時代的仙家神明。

    “青兒，你便先跟着冕下吧，聽冕下吩咐行事。”瑤池聖母的殘魂，囑咐道。

    “是。”青女一躬身，應道，

    說罷，瑤池聖母便化作一道流光，貫入了度人經裏，不見蹤影。

    青女便捧着那崑崙神鏡，向餘琛和虞幼魚行禮：“兩位大人，若有所需，請隨時吩咐於我。只不過如今神鏡的力量，絕大部分都用於鎮壓那古仙昂日，在廝殺鬥法當年，怕是幫不上什麼大忙了。

    另外兩位大人能答應聖母，拯救瑤池，斬那古仙，我也代整個瑤池，謝過兩位大人了！”

    說罷，深深一拜！

    餘琛擺了擺手，“別急着謝，也不一定真能做到——畢竟那可是一尊古仙。”

    “無論是否成事，二位大人有此心意，便已是大恩。”青女搖了搖頭，開口道。

    正當說話之間，只看整個金母聖殿，開始迸出無數細密的裂紋！

    最終！

    轟然坍塌！

    巍峨古老的宮殿，一瞬間化作茫茫廢墟，從天而墜，墜落向那漆黑的葬海。

    “聖母冕下的執念，是支撐這金母殿的唯一支柱，如今她被您帶去那陰曹地府，金母殿失去了支柱，自然分崩離析……”青女輕聲開口。

    餘琛點了點頭，看着轟隆隆墜落的金母殿，唏噓嘆息。

    在他的印象裏，就在前一刻，這金母聖殿海舉行着那三界第一的蟠桃盛會，熱鬧繁華。

    轉眼之間，便已坍塌，殘檐斷壁，墜落而去。

    令人感慨。

    “走吧。”

    擺了擺手，繼續朝前方走去。

    想要完成聖母遺願，斬殺古仙，拯救瑤池，僅倚靠餘琛的力量，那絕對是完全不夠的。

    但萬幸的是，瑤池仙境開啓之時，一些古老可怕的存在，也跟着上來了。

    而其中，便有餘琛的老熟人。

    有其相助，便能憑空增加幾分勝算。

    “是。”青女躬身，跟着倆人。

    一路之上，青女也將這瑤池仙境如今的一些情況，還有那些和餘琛同爲“外來者”的情報，悉數告知。

    如今的瑤池仙境，自當初被瑤池聖母封進崑崙神鏡以後。曾經仙氣氤氳，龍鳳呈祥的仙家氣象便早已變了一番面貌。

    多數宮闕殿宇都在那一場恐怖的戰爭中崩毀墜落，而古仙昂日的力量，更是入侵了整個瑤池——這也是瑤池聖母要將整個瑤池都封印的原因。

    在那古仙之力的污染之下，無窮可怕的黑暗葬海取代了那茫茫雲海。

    瑤池大多數洞天福地，都已化作塵土，墜落入那葬海之中。

    只有爲數不多的仙地，被崑崙神鏡的力量護下，仍然存在。

    比如那盛產蟠桃的蟠桃仙園，凝聚凌雲鍾乳和無窮演化之氣的凌雲臺，還有那長滿了無數奇花異草的萬花山，以及整個瑤池的中樞，金母聖殿。

    在金母殿也墜落以後，便只剩下了前邊兒三方聖地。

    同樣，它們也是無數外來者的目的。

    蟠桃仙園自不必說，乃是如今的新生種聖地世家們必去之地——同那些太古種族不一樣，如今的新生種壽元有限，能夠增長壽元的蟠桃對他們來說超過了一切天材地寶。相反，那些太古種族倒是對蟠桃興趣不大，他們本就壽元悠長，也不依靠悟道來突破境界。

    而那凌雲臺上，一簇簇凌雲鍾乳凝結出的那凌雲神乳，則無論是新生種還是太古萬族，都無比垂涎的神物。

    ——說那修行境界，第九境爲合道之境，而合道之上的那個境界，喚作“道果”。

    第十境，道果之境。

    諸多聖地世家的古老者，都是這個境界的存在，當初那平天祕境的平天王，同樣也是如此。

    這個境界的存在，已經將自己的“道”實質具象化，凝結出一枚只屬於他們自身的“道果”。

    道家稱爲“道果”，凝聚道果者，通天絕地，可稱“聖人”。

    佛門叫做“菩薩業位”，修得菩薩業位者，自爲那佛門菩薩。

    至於那太古萬族，稱其爲“神位”，擁有神位者，被稱爲“神尊”。

    而那凌雲神乳，便是能滋養道果，使其成長，使其壯大的無上神物。

    如果說，崑崙天山是天尊境的天驕們的戰場；那這瑤池仙境，則是第十境“合道”大能們博弈廝殺的棋盤。

    至於最後的萬花山中的奇花異草，卻不太被那些恐怖的第十境大能看重，多是從天山崑崙上來的後生們前往，尋求那靈草神花，找尋機緣。

    於是，行走之間，通過那青女的講述，餘琛短時間內對整個瑤池仙境的局勢已瞭然於心。

    他看向茫茫黑暗中，前方那縹緲的三處“光芒”。

    “大人，左邊那一處，是蟠桃仙園；中間那一處，是萬花之山；右邊那一處，則是凌雲臺。”

    黑暗之中，青女手捧神鏡，開口道：“——我們要去哪裏？”

    餘琛卻突然停了下來，閉目垂眸，好似在感應什麼那樣。

    半晌後，睜開眼來，停下了腳步。

    “大人？”青女有些疑惑，大人既然說要尋求援手，爲何又突然停下？

    “別急，等一等。”餘琛深吸一口氣，看向一層的茫茫黑暗裏。

    “敢問大人，等什麼？”

    青女剛一開口，便突然渾身一震！

    循餘琛所看的方向，看過去。

    目露……驚懼之色！

    因爲她感受到，一股無比恐怖，無比暴虐的氣息，愈來愈近！

    餘琛卻長吐出一口濁氣。

    “——援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