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先皇傳法,帝王心術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刀慢字數:3455更新時間:24/06/28 16:47:05
    第五境,神異頗多,難以一一列舉。

    但別看虞幼魚跟餘琛吹噓得厲害,說什麼沒了腦袋也沒啥影響。

    但實際上,絕非如此。

    無論是第四境也好,還是第五境也罷,說白了那也都是人啊!

    既然是人,那腦袋就是最重要的部位之一,一下沒了,怎麼可能沒得啥影響都沒得?

    別看虞幼魚說得輕巧,但只有她自個兒曉得,掉了腦袋以後,她的傷勢有多麼嚴重。

    嚴重但這會兒堂堂第五境修士,卻只能發揮出堪堪神薹的戰力,甚至還打不過這個臭看墳的!

    而她所修行經典,乃是閻魔聖地三大脈一直的陰死之脈,先天便需要無盡濃郁的陰死之氣滋養——就像一般的煉炁士需要天地之炁一般。

    可惜這個世道人鬼殊途,陰司不顯,所以哪怕經典絕世,天資卓絕,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

    特別是她這會兒受了重傷,腦袋都丟了,想要真完全恢復過來,倘若只依靠這不歸陵上的陰死之氣的話,那不曉得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但這會兒,一個機會擺在她面前。

    一個連通陰陽兩界的看墳人,渾身上下那菁純的陰死之氣濃郁到虞幼魚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這般誘惑,極爲致命。

    哪怕是成爲對方的下屬,這般對於閻魔聖女來說極具屈辱的行爲,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於是,虞幼魚沉默了好久,好似終於說服了自己,站起身來。

    先前那慍怒以及驚慌都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嬌滴滴甜得發膩的聲音,“小哥兒,那往後得日子請多多指教咯!”

    說罷,雙手又搭上餘琛的肩膀,頂着個光禿禿的脖頸在他面前晃悠。

    餘琛曉得這是個口嗨怪後,也不躲了,直接伸手就摟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那虞幼魚立刻渾身一顫,好似兔子一般往後一退,但嘴上還是不饒人,“猴急!”

    說罷,卻是直接化作一道黑煙兒,鑽進地裏去了。

    餘琛感受着手上的絲滑,一撇嘴。

    騷又騷的很,真來又不肯。

    石頭見狀,卻沒看出倆人之間彎彎繞繞,開口道:“老爺,您可小心了!老爹說過,越漂亮的女人越還騙人!”

    這餘琛還沒說話呢,那剛遁入地下的虞幼魚又鑽出來,調笑着說:“喲,傻大個兒,承認妾身漂亮了?”

    石頭臉色一滯,罵了一聲:“呸!胸大無腦!”

    一樁事了。

    石頭收拾陵園去了。

    文聖老頭兒則嘖嘖感嘆,說想不到那國師追逐了一生的第五境,竟然就藏在這京城的眼皮子底下。

    又說這女人當真是個妖精,若是放在大夏朝廷裏,那端得上是一個禍國殃民。

    餘琛在屋子裏坐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有了虞幼魚這樣一個幫手,離那斬殺國師之願,又進了一步。

    接下來吧,他便繼續完成遺願,而虞幼魚就借緩緩恢復境界。

    待時機成熟,殺進京城,取了那國師項上人頭!

    同一時間,被人惦記着腦袋的國師,卻是毫無自覺。

    這會兒,深更半夜,大夏皇宮。

    金鑾大殿上,燈火通明間,且看盤龍繞柱,仙鶴拱階,肅穆恢宏,盡顯那真龍天子威嚴。

    大殿裏,有仨人。

    只看那皇座之上,一個五十來歲的高大男人衣着不整,頭髮散亂,臉頰和脖頸上還有一道道紅脣之印,一看就是剛行了那雲雨之事。

    而整個大夏,能坐上那帝王之位的,其身份已不言自明。

    ——當今聖上,啓元帝。

    但這會兒,這位萬人之上的陛下,正無奈地看着大殿底下的倆人。

    一個白髮蒼蒼,身材佝僂,穿釉白法衣,持青木麒麟杖的老頭兒;

    另一個年輕些,大抵四十來歲,面兒上白淨無須,穿一身深紫仙鶴官服,頭戴賢冠,腰繫金魚袋。

    這會兒,倆人正相互看着對方,雖未說話,但彼此之間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濃烈的火藥味兒。

    “這深更半夜,兩位愛卿深夜進宮,就是爲了讓朕看你們大眼兒瞪小眼兒麼?”

    殿上那人,一邊擦拭着身上的紅脣印,一邊嘆了口氣,打破沉默。

    殿堂之下,國師和宋相才停下了對望,連忙跪拜下來,請陛下恕罪。

    然後方纔坐了起來,道明來意。

    “江州一事,事發已有月餘,老臣派遣佔天司三位師監攜帶若干子監前往探查,順便修復國運大陣,但關於江州失蹤之謎,至今亦無線索。”

    那國師站起身後,恭敬開口:“另漠北傳來消息,陛下親侄,老臣愛徒,神武王周秀殿下確定已然失蹤,似是與江州一同不見了蹤影。陛下……節哀。”

    “周秀啊……”啓元帝嘆了口氣,似是悲切。

    看向那紫袍宰相,道:“宋愛卿,有何看法?”

    “啓稟陛下,臣對於江州之事,亦未曾有任何線索——那一大州,連人帶地,憑空神隱,未曾留下任何線索。”

    宋相搖頭,瞥了一眼一旁的國師,開口道:“但臣調查發現,在江州神隱之前,從江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有十八處朝廷驛站的官吏曾說過,來自江州金陵官府傳信使曾在驛站停歇,說是有重大消息傳往京城。”

    頓了頓,宋相輕輕搖頭:“可最終,直到江州完全消失,京城也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哦?還有此事?”啓元帝眉頭皺起。

    “陛下放心,老臣定當查清是誰攔下了金陵的傳信使。”國師拱手。

    “國師佔天司掌管非凡之事,如今那傳信使的失蹤還不知定論,國師爲何這般着急?”

    宋相不等啓元帝開口,便直接發問:“莫非國師已經知曉,是某位煉炁士攔下了金陵的傳信使?”

    “宋相這話便是太過迂腐。”

    國師面對宋相的質問,絲毫不慌,老神在在道:“老朽與宋相皆是臣子,皆應爲國爲民,爲陛下分憂,不論非凡之事還是凡俗之事,自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

    宋相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轉而看向啓元帝:“陛下,江州一事查無可查,暫且擱置。但羣龍不可無首,邊關不可無將,神武王周秀失蹤,應儘快選出下一任漠北大將,以鎮邊關,臣以爲,神武王副將龐龍便可委以重任。”

    “陛下,宋相所言有瑕。”

    這倆人似乎壓根兒沒給啓元帝說話的機會,宋相一說完,要把他自個兒的人龐龍推上漠北大將的位置後,那國師立刻搖頭,

    “龐龍雖資歷足夠,但人已老衰,且無赫然戰功,難以服衆,以老臣之見,還是那魏頃曾跟隨神武王周秀南征北戰,更適合被委以重任。”

    “魏頃?就是那被曾經被國師硬生生塞進軍隊的佔天司師監麼?”宋相冷笑:“國師好大的野心,難不成還要把佔天司的手伸進漠北邊軍不成?”

    “魏頃不行,龐龍自也不行。”國師爭鋒相對,一步不讓,“據老臣所知,龐龍早年拜師與那叛逆李寰門下,如今李寰犯下大罪,龐龍未被連坐已是陛下開恩,如何能委以大任?還是說……宋相與那李寰沆瀣一氣,圖謀不軌?”

    “……”

    你來我往,倆人脣槍舌劍,各種屎盆子瘋狂往對方身上扣。

    雖沒有那市井之間的污言穢語,但倆人你說我奪權,我說你謀反,比那些腌臢之言可是惡毒多了。

    而啓元帝多半也是習慣了這倆人互懟,最後嘆了口氣,說如今妖族勢弱,邊關將領之事,日後再議。

    結束了這次夜朝。

    國師與宋相便只得各回各家。

    最後也沒爭出個結果來——關於漠北下任大將的人選。

    倆人都想安上自個兒的人進去。

    但皇帝也不傻,雖然看起來夜朝裏幾句話沒說,可偏偏也不做決定,讓倆人一直周旋,自個兒穩坐雲端。

    京城內城,一輛玄色馬車上。

    宋相面無表情,身旁坐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雙目清澈通透,雖是年輕,但能個堂堂大夏宋相同坐一車,便說明了其不簡單的身份。

    “老師,陛下也太過優柔了。”

    聽完宋相關於朝廷上的講述以後,這年輕人嘆了口氣:“據說在學生還未出生那個年代,陛下霸道異常,說一不二,如今怎麼變成了這般?”

    宋相看了他一眼,“子秋,那你認爲,當初的陛下和如今的陛下,哪個更難侍奉?”

    那被稱作子秋的年輕人一愣,幾乎脫口而出,“自然是當初的陛下,弟子聽說那位霸道的陛下一言不合便要斬頭,太可怕哩!”

    宋相聞言,卻是笑了。

    “太傻了。”

    “當初那個霸道的陛下,其實更好應付,因爲那時,他太過霸道,太過獨裁,所以爲師與國師,還有那李寰攜朝堂袞袞諸公與他爭鋒相對,那是君與臣的矛盾,哪怕他是陛下,也不得不考慮整個朝廷的風向。”

    “那時,雖然君臣之間脣槍舌劍,寸步不讓,但整個大夏,生機蓬勃,朝好的方向在走。”

    “可如今,這看似無能昏庸的陛下,卻將矛盾下落在了朝堂之下——不知從何時起,大夏三聖之間矛盾漸生,袞袞諸公也被分成若干派系,彼此內鬥,消耗精力,讓整個大夏停滯不前,但陛下自個兒,卻是高枕無憂。”

    “這才是……帝王心術啊。”

    那年輕人,也是心思機敏,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宋相話中之意。

    簡單來說,以前的陛下霸道無雙,但也正因爲太過獨裁的作風,遭到整個朝廷的抵抗,動不動就遭到各種進諫,

    可這會兒的陛下,以柔克剛,讓朝堂大臣內部之間彼此明爭暗鬥,他自個兒卻高坐雲端,坐山觀虎。

    “竟是如此。”

    被稱爲子秋的年輕人嘖嘖讚歎,突然又問:“那爲何陛下會有這般變化呢?”

    “誰知曉?”

    宋相搖頭,“只知是十五年前,一次祭祖以後,陛下便成了這般模樣——朝廷裏都說啊,是祭祖之時,先皇傳法,傳下那帝王心術。”

    還有一章被審覈了,可能得等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