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武王臨,威壓刑司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刀慢字數:3563更新時間:24/06/28 16:47:05
    大刑司隸屬於刑部,兵參司隸屬於兵部。

    兩部之間,看似沒有啥恩怨矛盾。

    但那只是實際上所屬。

    大刑司命徐州是江州州牧的人,兵參司命厲嘉南卻是神武王的派系。

    這些年來,漠北戰局穩定,神武王也就回了江州金陵,沒兩年,就把手底下得的厲嘉南扶持上了兵參司命的位置。

    這般伸手金陵官場,自然惹得多人不喜。

    州牧吳庸,就是其中之首。

    所以當兵參司命之子出了事兒,大刑司命徐州立刻就咬住不放了。

    這不僅是爲了穩住金陵福澤城的富商們,還有也是想挫一挫神武王和厲嘉南的銳氣。

    ——倘若只是要給金陵富商們一個交代的話,那生死狀就夠了。

    但有了交代,大刑司還咬住不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殺雞儆猴。

    他厲嘉南的兒子曆命,就是那只雞。

    他和神武王,就是那猴兒。

    厲嘉南在回去的路上,想明白了這點。

    恐怕這並不只是徐州的意思,那位州牧大人,怕是也有授意。

    既然如此,那這事兒,就已經脫離了“命案”的範疇了,變成了官場上的博弈。

    走到一半兒。

    厲嘉南突然變了方向,下令。

    “出城!”

    而曆命被捕一事,也在這時傳了出去。

    大街小巷上,都在談論。

    餘琛和姬丘,坐在茶酒鋪裏,一邊喝茶,一邊聽着周遭的百姓們說這事兒。

    姬丘越聽越怒。

    “這該死的雜種!就該千刀萬剮!”

    “讓官府砍了腦袋,便宜了他了!”

    “還有那個厲嘉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教出這種狗雜種!”

    “……”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避諱,但周遭的百姓不曉得是不敢聽還是咋地,完全沒轉過頭來看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

    過了會兒,姬丘罵夠了,轉頭看向餘琛:“不過啊,他要是真被官府砍了腦袋也好,這樣你就不用冒險了。”

    餘琛擺了擺手,“先吃菜吧。”

    倆人坐了一會兒,酒足飯飽,上山去了。

    留下小二嘟嘟囔囔,說吃個菜都弄這個,這人嘴巴有洞嗎?

    同時,餘琛和姬丘也知曉了那武館血案的兇手的真實身份。

    ——兵參司命之子,曆命。

    那在金陵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八司司命之一的兒子。

    當時啊,知曉對方身份以後,姬丘就有點打退堂鼓了,說不能因爲自個兒的事讓餘琛去得罪那兵參司命,他準備自個兒找機會動手。

    但餘琛卻說,這先不提。

    等看看大刑司究竟能不能把曆命砍了再說。

    厲嘉南從大刑司出來,沒回兵參司,反而出了城。

    去了城郊一座灰濛濛的莊園。

    肅穆威嚴的大門前,牌匾高懸,刻着四個大字兒。

    ——神武王府。

    輕車熟路走進去,在偌大陰暗的宮殿裏,厲嘉南見到了曾經的頂頭上司,陛下的親侄子,名震天下的漠北軍神,神武王。

    他坐在高座上,巍峨壯碩,着一身鐵甲。

    厲嘉南一進去,立刻五體投地,往地上深深一拜!

    然後,才將事兒的來龍去脈,都給說了。

    末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將軍啊!屬下這輩子保家衛國,最後卻要落個家破人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結局!屬下心頭……悲涼啊!”

    “並且那徐州大刑司,不僅是要殺屬下的兒,更是要打您的臉啊!”

    “將軍啊,您駐守邊疆流血流汗,金陵官府卻這般作態,實在讓人心寒啊!”

    “……”

    一邊說,厲嘉南一邊涕淚橫流,好似真在爲神武王感到不忿與哀傷。

    但不論他如何作態,那座上的神武王都是無動於衷的模樣。

    終於,等厲嘉南淚都流光了,再也哭不出來了。

    那巍峨龐大的身影,方纔站起身,開口了。

    他的聲音,沉悶嗡鳴,好似天鍾震響,“你在金陵官場幾年其餘沒學到,裝模作樣這一套,倒是爐火純青,”

    那一刻,厲嘉南渾身一顫!

    額頭上冷汗淋漓!

    ——這會兒不是裝的了。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伱今日前來,究竟爲何?”神武王垂下眼簾。

    “回……回將軍!屬下……屬下想請將軍……救救曆命!”厲嘉南嚇得渾身顫抖,再也不敢惺惺作態了,砰砰磕頭!

    “好。”神武王站起身來,“下不爲例。”

    說罷,備馬,駕車,進城。

    八騎軍車,騰雲駕霧,駛上高天,御空而行。

    厲嘉南駕車,車廂裏邊兒坐着神武王,腳踏金陵。

    風雪裏,大刑司門口。

    兩個吏目擡頭一看,便見一輛比一般馬車龐大得多得八騎重輦,從天而降!

    倆吏目剛想呵斥,突然瞥見那那個上威風凜凜的虎頭標誌,當即渾身一顫,腿腳發軟,通傳去了。

    神武王從車廂走下來,背後跟着畢恭畢敬的厲嘉南,走到大刑司門前,開口:“徐州,來見本王。”

    聲音平靜,也不是喝吼,但卻透着一股讓人無法拒絕得意味兒。

    沒一會兒,大刑司命徐州從司裏走出來,拱手行禮:“大刑司命徐州,見過神武王殿下。”

    說話之間,他看見了神武王背後的厲嘉南,心頭一個咯噔。

    就猜到了神武王今兒過來,所爲何事。

    他瞪了一眼厲嘉南。

    沒想到這傢伙竟做到這個份兒上!

    “曆命一事,本王已知曉。”

    神武王也不繞圈子,直接開口:“生死博弈間失手殺人,太過尋常,算不得命案,將人放了。”

    徐州眉頭緊皺。

    命人將那曆命的罪狀拿出來,開口道:“殿下,此乃曆命認罪詔書,乃由曆命公子用萬晟樓真言筆所親自書寫,證明那晚大通武館一事乃是殺人害命之血案,而並非生死博弈。”

    神武王看都沒看,反問徐州:

    “徐州,你大刑司辦案何時需要用到這旁門左道的玩意兒了?這般歪門邪道之物書寫的罪書,也能當做你大刑司定罪的根據?”

    徐州神色一僵。

    是!

    萬晟樓真言筆神異無窮,誰用誰知道。

    但偏偏啊,那不是朝廷承認的東西,你私底下用用,沒人管。

    但放到檯面上來堂堂正正說,總會讓人抓到把柄,比如眼前的神武王。

    徐州醒着頭皮,取出真言筆,奉上,道:“殿下,這真言筆之能,請殿下親自體會。”

    神武王接過,握住,用力。

    砰一聲!

    直接將真言筆給一把捏成了粉。

    徐州臉色一沉,眼睛一瞪:“殿下,這是萬晟樓……”

    “那就讓萬晟樓來找本王。”神武王一揮手,塵埃漫天。

    然後,他看向徐州,再道:

    “本王最後再說一次,萬晟樓的邪門歪道做不得數。”

    “若大刑司不能證明生死狀之虛,那曆命一事就是一場生死博弈。”

    “所以,放人,亦或本王……讓你放人?”

    說話之間,他僅是先前一步!

    轟隆隆!

    剎那之間,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洶涌而來!

    茫茫風雪,驟然停滯!

    天穹,好似都在那一瞬間陰暗了下來!

    黑雲壓城!

    那一刻,整個大刑司,上到徐州,下到看門吏目,都只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壓迫力,鋪天蓋地!

    眼前的神武王明明只是一人一車,但落在他們眼裏,卻好似千軍萬馬咆哮而來!

    渾身戰慄!

    神武之威,浩浩蕩蕩,煌煌爆發!

    徐州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進退兩難。

    要說放吧,那金陵官府在與神武王的博弈中,又矮了一頭。

    要說不放吧,他好不懷疑眼前這位鐵血將軍真能把大刑司掀了!

    最後,身爲一司之首,徐州也不得不妥協。

    艱難得伸出手,下令。

    “放人!”

    於是,在整個大刑司不忿不甘的氣氛力裏,明明已經算是被定了死罪的曆命,大搖大擺走出大刑司!

    否極泰來!

    大起大落!

    讓這位司命公子喜極而泣!

    對着那些個大刑司吏目咧嘴冷笑!

    但剛一出門,那聲歡喜的“爹”還沒叫出口,就直接被憤怒得他爹厲嘉南一巴掌扇在臉上,暈倒在地,被塞進了馬車裏。

    神武王居高臨下看了大刑司一眼,又朝州治府的方向望了望,轉身上車走了。

    八騎重輦,踏空而去。

    就像將整個金陵,都踩在腳下。

    大刑司門口,徐州長嘆了口氣,面露苦澀。

    神武王啊……真是個可怕人物。

    搖了搖頭,回去了。

    他,已經盡力了。

    另一邊,大刑司門口發生的這一幕,被周遭看熱鬧的百姓看了。

    第一時間傳便了整個金陵。

    ——兵參司命之子涉嫌命案,神武王出手救人,萬晟樓至寶被毀,大刑司黯然妥協……

    這每一樁,每一件,都是轟動的大事兒哩!

    這般勁爆消息,自是不脛而走。

    很快,傳到了萬家陵上。

    傳到了餘琛和文聖老頭兒耳朵裏。

    這會兒,餘琛正在打掃陵園,聽了一行送葬隊伍擡棺大漢的閒談。

    放下了掃帚。

    “想不到神武王那家夥,竟然肯爲了厲嘉南的孩子出手。”

    文聖老頭兒皺些眉頭,沉吟道:

    “也對,厲嘉南本就是他塞進金陵官場來的,這出事了若是不罩着,恐怕吳庸他們會得寸進尺。

    就是沒想到他這一次會這般強硬,恐怕吳庸和楊羸也沒想到吧?”

    說罷,長長嘆了口氣。

    他轉過頭,看向餘琛。

    卻發現黃昏暮光下,年輕的守陵人已經準備下山了。

    文聖一愣,皺眉,擔憂道:“神武王那家夥已經是明着保歷命了,你還執意要去?”

    餘琛轉身,搖頭。

    “他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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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