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司命之子,生死武鬥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刀慢字數:3726更新時間:24/06/28 16:47:05
    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不奇怪。

    畢竟當初餘琛離開渭水時,特意給他就下了線索。

    沉默良久,餘琛放下酒杯,長嘆了口氣。

    “以前是。”

    “他娘的!了不得啊!”

    姬丘儘管有所懷疑,但這會兒親口聽得餘琛承認,還是張大了嘴巴,一把拍在餘琛肩膀上!

    “咱就知道,大哥的兒,怎麼可能安安分分當個小小的看墳人!”

    “果不其然!那威名赫赫的摘頭鬼就是你!”

    “你是咋想到這名兒的啊!又威風又嚇人!”

    面對對方連珠炮彈一般的提問,餘琛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姬丘哈哈大笑,“沒事兒!你放心!這事兒咱沒跟任何人說,哪怕縣太爺也不曉得!”

    說罷,他也沒有去問餘琛一個看墳的,咋就突然得了那麼大的本事。

    畢竟倆人關係雖好,但有些事兒還是不要深究得好。

    姬丘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也是混跡江湖的老油條了,自然曉得這個道理。

    終於,酒足飯飽。

    姬丘臉色一正,開口道:“看墳的,其實今兒咱來找伱,還有件事兒。”

    “大通武館你曉得吧?”

    說到這兒,姬丘的臉色變得憤怒起來,就好像翻臉翻書一般。

    “咱有個十幾年過命交情的兄弟,爲人仗義,心胸寬廣,再福澤城開了家武館,本來日子越過越好,他夫人已懷胎六月,馬上就要當爹了。”

    “可那晚上,突然來了個傢伙,要比武。”

    “活生生把咱兄弟給打死了去!”

    “連他夫人,都未曾放過!”

    “看墳的,咱今兒來,就想請你再出山,教訓教訓那個畜生!”

    緊接着,姬丘向餘琛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天,他剛到金陵。

    尋思先找弟兄喝頓酒,畢竟就是他叫姬丘來的。

    席間,那大通武館館主告訴姬丘,他這孩子要出來了,以後可能沒那麼多時間放在武館身上了。

    就想讓姬丘來金陵幫襯幫襯,幫他帶帶徒弟門生啥的。

    當然,價錢開得很高。

    而姬丘呢,原本不太喜歡這種拘束的日子,可一邊又是兄弟相求,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可這會兒,他還沒答覆呢!

    一個年輕的男人,突然闖進來,醉意熏熏,要踢館比武!

    一般來說,武館歡迎踢館,但不會接受這種醉酒之人的踢館。

    可那大通館主,也就是姬丘的弟兄,似乎對這人有所忌憚,並未趕人,只是好言相勸。

    可那人不聽,就是要比武,還說不比的話,這大通武館明兒也別開了。

    大通館主沒法。

    只能比。

    他浸淫武道數十年,雖未煉炁,但卻以武入道,甚至可戰一般的開海煉炁士。

    要不然也每一個在寸土寸金的福澤城開武館。

    總而言之,倆人打了一場,點到爲止,自然是大通館主勝了。

    原本吧,這事兒到這兒也就完了。

    可那年輕人心高氣傲,不認輸!

    再來!

    這一次,他竟掏出兩枚手套法器來,戴在手上,揮動拳頭之間,天地之炁匯聚涌動。

    拳過之間,無論是地板牆壁還是桌椅板凳兒,通通化作齏粉!

    大通館主自然一眼看出,這玩意兒是一件極爲可怕的法器!

    而且他比之年輕人,也就略勝一籌,這會兒對方有了這般可怕法器,自是不敵。

    當即認輸。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那年輕人在大通館主認輸以後,竟還得勢不饒人,瘋狂攻伐而來!

    哐哐兩拳打斷了大通館主雙腿,就朝脖頸殺來!

    姬丘和那身懷六甲的館主夫人,心急如焚,上前阻止!

    哪兒知這年輕人已經殺瘋了,竟硬生生把館主夫人也打死了!

    一屍兩命!

    後來,大通武館弟子門人報了官,但在官府來人之前,就有一隊渾身鐵甲的士兵前來,將那年輕人帶走了。

    姬丘那叫一個氣啊!

    故人相見,本應是大喜之事。

    可自個兒等人吃得好好的,喝得高高興興的,突然殺出一個混賬把弟兄和弟兄夫人都殺了!

    這擱誰身上不冒火的?

    但姬丘打不過啊!

    那恐怖的手套法器,加上本就強悍的年輕男人,他哪兒是對手?

    一念之間,想到了餘琛,想到了那摘頭鬼。

    “畜生啊!”

    “那家夥簡直就是畜生!”

    “可憐那我那弟兄媳婦兒還懷着娃!前一會兒兩口子還說等娃出生了認咱當乾爹……”

    “這一轉眼……”

    說到這兒,姬丘豆大的眼珠子落了幾顆,紅了眼。

    好一會兒過去了,他才意識到自個兒失態,勉強撓頭笑了笑:“看墳的,不好意思啊,咱太激動了——不過若你有所難處,咱再想辦法。”

    聽罷,餘琛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面無表情。

    “——這事兒,我幫你辦了。”

    另一邊,金陵,長安城,兵參司。

    司命大宅,後堂一間房裏。

    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年輕人,正滿臉無所謂地坐在桌前,吊兒郎當。

    旁邊,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一臉憂愁。

    “少爺……您咋就這般衝動呢……”

    摁忍不住嘆息。

    “別念了!煩得很!”那年輕男人擺了擺手,眼露一絲兇光:“幾個平頭百姓,死就死了!”

    管家苦笑,但也不吭聲了。

    不多時候,一個身材魁梧,脖頸處一處刀疤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推門而入。

    “爹!”年輕男人站起身,就要迎接!

    可那臉色凝重的男人,直接擡手,一巴掌摔在年輕人身上!

    “你好大的狗膽!”

    “福澤城裏,當街殺人!”

    “你是嫌老子這個司命當夠了還是嫌你這顆腦袋在脖子上待久了?”

    年輕人當即被打蒙了。

    癱軟在地上,又懼又怒,“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娘!你九泉之下看到了嗎!爹他打我!”

    聽到“娘”這個字眼兒,司命厲嘉南的眼神,方纔柔和了幾分。

    但雙目之中,仍怒火中燒。

    “那不就是幾個百姓嗎?幾個平頭百姓,死了又怎麼了?”曆命一邊捂着紅腫了的臉,一邊不忿道。

    聽得這話,厲嘉南又是一陣鬼火冒三丈!

    看着這不成器的兒子,他厲聲呵斥!

    “對!就幾個百姓!平時死幾個都無所謂的百姓!”

    “可你想沒想過!那地兒是哪兒?是福澤城!”

    “福澤城是什麼地兒?金陵九成的富豪商賈都住裏邊兒!”

    “可以說整個金陵的經濟命脈都是他們撐起來的!官府裏邊兒無數人也跟他們裙帶牽連!”

    “現在你在福澤城殺人,今兒你殺了一個武館館主,明兒你會不會殺他們家裏去?”

    “這些個富豪商賈,家財無數,重金買下福澤城的地蓋房子,就是圖個平安!”

    “但現在,這個平安被打破了!福澤城萬千富商的平安都被踩在腳底下!更重要的是,你還不是什麼盜賊惡匪,你是官府的人!”

    “你覺得這事兒能那麼簡單就完了的?”

    “大刑司的徐州會放過你?會放過老子?”

    “他今兒要是敢放了你,明兒就能被舉報到死!”

    福澤城,富商之城。

    死了一個武館館主,不是大事兒。

    問題是,他就是死在自個兒家裏,福澤城最大最繁華的一條街上!

    這足以觸動所有富豪商賈的心頭那根弦!

    關鍵這還是官府的人動的手!

    誰知道今兒死的是一個館主,明兒會不會是他們自個兒?

    厲嘉南看的透徹——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樁人命案子的問題,這是整個金陵所有富商安全底線的問題。

    雖說吧,大夏朝廷,官肯定強勢於商。

    但人情江湖,哪兒分那麼清楚?

    就像那金陽商會的會長,不就是官府裏某個司命的親戚?

    這會兒,被自個兒爹幾句點醒,曆命一下子臉色煞白!

    想到那大刑司恐怖的手段。

    只感覺渾身都軟了,冷汗直冒!

    再也沒那般囂張跋扈的模樣!

    “爹……那怎麼辦?爹?我不能去大刑司……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瞧見自個兒兒子這般模樣,那厲嘉南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

    “老秦,給他關屋裏,不準出來!”

    管家帶着雙腿發軟的曆命公子,去了。

    剩下兵參司命厲嘉南,神色陰沉。

    不一會兒,一位副官模樣的男人走進來,問:“司命大人,生死狀的事兒不告訴公子麼?”

    “先不說,嚇唬嚇唬他,讓他長長教訓。”厲嘉南搖了搖頭,旋即眉頭一豎,“但我厲嘉南的種,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正當這時,外邊兒,來人了。

    大刑司主事,陳明!

    厲嘉南和那副官一同走出去,剛想客套寒暄一番。

    可那大刑司陳主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厲司命,令郎曆命涉嫌一起人命案子,請他跟本官走一趟吧。”

    厲嘉南臉色也冷了下來,曉得這是有大刑司命徐州授意了,要不然他一個主事哪兒敢這般強硬?

    但厲嘉南也不怕,早有準備,命那副官取出一張紙卷:“嗯?人命案子?本官聽到的可不是人命案子,不過是一場生死比武罷了。”

    陳主事接過一看,只看上邊兒明明白白寫了“生死狀”!

    生死狀裏內容簡單,就是一場比武,生死不論。

    紙卷最後,有幾個名兒,首當其衝就是曆命,然後是另外幾個名兒,應當就是那些死者的。

    那每一個名字上邊兒,各有一個手印兒,紅彤彤的,刺眼得很。

    陳主事臉色一變。

    生死狀?

    這啥玩意兒?

    要是有生死狀,這性質了可就完全變了。

    大夏尚武,比武切磋之事,常而有之。

    但正所謂刀劍無眼,比武失手死傷之事層出不窮,便有了生死狀一說。

    生死狀一簽,那便生死有命,不受律法約束了。

    但問題是……誰他娘跟你一個司命之子籤生死狀啊!

    那不是打贏打輸都得死嗎?

    輸了自不必說,贏了……打死了司命兒子你還想跑?

    還有,您他娘的能不能再離譜一點兒!

    那死者裏邊兒可是有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啊!

    她跟你籤生死狀比武?

    咋?胎教學的擒拿手還是通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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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