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矛隼與儲備糧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秦不讓字數:2325更新時間:24/06/28 16:39:33
    老王被揍了一頓。

    然後老王又被揍了一頓。

    再然後...

    熊肉真香。

    炭火鐵鍋,久燉久煮,哪有肉不嫩不香的說法。

    粉白濃郁的湯就着酥爛綿密的肉稀里嘩啦的吞進肚子,這些天遭的罪在這一刻全都值了。

    酒足飯飽,李滄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擱熱水燙了好一陣瓶子的67°火燒張。

    滾燙的酒液像是化成了燒紅的鈍刀,咯吱咯吱的剌着嗓子。

    這玩意是鹽川一絕,作坊私釀小燒,最低58度,高到73度都有。

    這種度數的白酒,反正李滄這種喝啤酒都要冰鎮一下的傢伙,是甭想喝出什麼高粱五穀的醇厚醬香了。

    他的臉到脖子肉眼可見的鍍上一層紅色,眼睛略有溼潤。

    “呼...”

    他呼出一口熱氣,上衣一脫,

    “來吧!”

    老王看向厲蕾絲,

    “要不你來...”

    “我倒不是害怕,主要是剛被揍過,還是兩頓,有點手抖。”

    厲蕾絲咬咬牙,

    “那我來!”

    她摸起消過毒的尖嘴鉗子,

    “那,那你可得忍着點啊...”

    對着李滄那一身密密麻麻長長短短的木刺,即使是厲蕾絲這種鐵血女漢子,表情也會顯得相當虛弱。

    “我開始拔了?”

    “別廢話了,”李滄無語道,“一會我酒都醒...嗷...握草草草...”

    一根頎長的不規則木刺從已經完全長好的肉裏生生拽出來,這種疼痛屬實不是一點酒精能遮過去的,李滄臉上的血色飛快褪去,一排排豆大的汗珠淌成了河。

    老王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呲牙咧嘴,

    “滄老師,你還成不?”

    “不成...也得成...”李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WDNMD拔幾根刺就敢要老子200硬幣,欺負老子沒醫保嗎?它特麼這是按拔一根一次小手術跟老子算的賬嗎??”

    一根,又一根,再來一根...

    太筱漪嘴裏唸唸有詞,

    “看下去!別躲開,不要做一個沒用的人,連這種事都要怕,以後只會拖鍾的後腿...”

    她強迫着自己直視讓人極端不適的血腥場景,但實際上眼神已經虛無。

    厲蕾絲每拔出一根尖刺,她就跟着哆嗦一下,彷彿精氣神在隨着這機械的動作被一點點的榨乾。

    “那啥,滄老師,”老王說,“你要不咬着我的棒子?”

    李滄扭頭,看着他手裏那根剛從鍋裏撈出來,煮過熊肉的樟子鬆。

    “你他媽...嗷...”

    “別激動,放鬆,你放鬆,繃緊了我不好拔——”厲蕾絲趕緊道,“姓王的你就是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對吧??”

    “啊這,嘿嘿嘿,誤會,我不尋思着怕滄老師咬到舌頭麼...”

    “滾!!!”

    “好嘞...”

    差不多半個小時,負責動手的厲蕾絲快虛脫了,衣服黏糊糊的貼在身上,連地面都被她的汗水打溼一大片。

    這不光是心理承受能力的問題,尤其某種程度上來說李滄現在遭的罪有一部分是她造成的。

    “最後一根,沒了,除了胳膊上的那根鋼條,”厲蕾絲擦擦頭上的冷汗,“你怎麼樣?”

    最後一根是嵌在骨頭裏的鋼條,這根不能硬拔。

    “祈願...”

    23枚硬幣灰飛煙滅,化作一抹綠光。

    下一秒,李滄嗖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抄起頁錘就朝外面衝,精神抖擻龍行虎步。

    “鍾建章!!”

    “滄老師你好啦,誒你這是幹嘛,你冷靜點啊...”

    “納命來罷,讓你也嚐嚐老子的棒子!”

    “那換一根,換一根行不行,這根會他媽的會死人的啊握草救命...”

    屋裏,厲蕾絲和太筱漪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在地上,身心俱疲的互相對視,

    “噗嗤~”

    日上三竿。

    李滄是被儲備糧吵醒的。

    剛被關押一天的儲備糧不知怎的,越獄了。

    昂首挺胸的站到吊腳樓頂的最高的尖角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噠~”

    四個人站在下頭,無可奈何的看着十幾米高的吊腳樓。

    老王遲疑道,

    “打鳴難道不是公雞該幹的活嗎?”

    儲備糧忽閃着翅膀,踩着吊腳樓尖尖的屋脊上躥下跳,時不時蹬掉一片青瓦。

    “這只雞好囂張啊,活夠了嗎...”厲蕾絲指了指天上的黑點,“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好像在和那只老鷂子示威。”

    “哪兒呢哪兒呢?”

    “喏,就那。”

    李燦和老王手搭涼棚,這才看到天上有東西。

    “好傢伙,好像還真是。”

    老鷂子是北方個別地區對雀鷹的別稱,通常也包括矛隼、遊隼、黑翅鳶等等,但凡能進村兒偷雞抓兔子的都可以用這麼個叫法。

    這些“鷂子”有強有弱,有的常見有的不常見。

    強如遊隼的某個亞種,飛行時速380kmh還得在後面打個“+”,一爪子下去有時甚至能直接把海鴨子的腦袋從脖子上“切割”下來。

    弱一點的,基本也就和有準備的大公雞打個平手,雙方相看兩厭。

    不過,就算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猛禽類,你儲備糧一頓幾個秤砣啊敢站屋頂上跟人家叫囂?

    李滄捏着下巴,

    “這場面,總感覺似曾相識呢...”

    鷂子迅速下降,在側上方浮空山周圍徘徊着。

    罵罵咧咧的語氣,

    “gehe~”

    是了,它是一隻矛隼。

    “我靠!世界上可能有這麼巧的事嗎...”李滄的視線在儲備糧和鷂子之間來回徘徊着,“它該不會是之前那只會抓魚的矛隼老兄吧?!”

    老王一臉懵逼,

    “滄老師你說啥呢?”

    那只矛隼給李滄的印象可太深了,他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不那麼專業的普通人基本不可能分清兩隻矛隼的長相,但是看儲備糧那個化身戰鬥雞的姿態,這要說兩者之間沒點陳年舊怨,誰信?

    似乎是下方的生物太多,矛隼盤旋了幾周,直接放棄給儲備糧一個教訓的想法,慢悠悠的、筆直的朝一個方向飛去。

    矛隼走了。

    儲備糧很失落。

    李滄很糾結。

    腦中似有閃電劈過,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媽的,賭了,老王給我改手動駕駛,跟上那只矛隼!”

    “蛤?”

    “別蛤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真成了,咱沒準直接離開這鬼地方,不成頂多也就是幾個小時脫軌制裁,幹他娘的!”

    “...”

    李滄此刻的表情就像一個賭徒。

    心血來潮、直覺,這種東西有時真的沒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