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一顆毫不起眼的螺絲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四條腿的小白兔字數:6986更新時間:24/06/28 16:35:40
    楊易對於王牡丹的前途並不關心,更不可能娶王牡丹。

    只是王牡丹如果被開除,只能回到森鐵那邊。

    王牡丹可謂是一朵嬌媚的牡丹花,楊易自然不捨得丟手。

    王牡丹氣呼呼的說道:“是李愛國,他算是我們學習班的隊長,今天周明毅通知我.”

    王牡丹將周明毅的話複述了一遍,咬着牙說道:“那個李愛國就是個土匪,當初在大黑溝的時候,劉小東只是當着他的面抽菸,就被他毫不講理的退了回去。”

    王牡丹是個放得很開的女人,素來不忌憚講以前那些老相好的事兒。

    楊易又好這一口,所以也清楚劉小東的事兒。

    對於這位同道中人,楊易充滿了同情。

    要不是劉小東這夯貨搞出那麼一出,他現在估計跟王牡丹還成不了。

    “問你話呢,我該咋辦啊。”

    王牡丹見楊易一個勁的抽菸不吭聲,着急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嬌嗔道。

    “人家可是把一切都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又是李愛國!這小子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楊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狠狠的抽了兩口煙。

    “只是現在我只是一個火車司機,李愛國跟段長的關係又特別好,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不好辦?當初你把老孃抱到火車上的時候,讓老孃撥弄檔杆的時候,你咋不覺得不好辦!”

    王牡丹聞言整個人都炸了,她光着身子從牀上跳下去,連衣服也不披,指着楊易的鼻子說道:“楊易,老孃告訴你,老孃可不是那些小姑娘,被你吃幹抹淨了只能幹流淚。

    你要是敢袖手旁觀,任由我被退回森鐵,我絕對饒不過伱。”

    楊易見她真發火了,連忙坐起身將她攬到了懷裏,扯了被子蓋好。

    “牡丹,你放心吧,一個小小的李愛國,壓根不是我的對手。我可是前門機務段最優秀的火車司機啊。”

    “你真有辦法?”王牡丹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楊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作爲火車司機,想要讓火車出點問題,是很容易辦到的事兒!”

    “你你準備在火車剎車上動手腳。”

    王牡丹雖不是火車司機,但是也清楚不少火車知識。

    特別是前面機務段的火車頭整備了之後,全都停靠在站場上。

    晚上站場上並沒有人看守,就算是動了手腳也不會被人發現。

    她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趴到楊易的臉上吧嗒了一口。

    “我就是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最好是把剎車全破壞了,讓李愛國明天行車的時候,剎不住火車,衝出軌道。

    一輛客運列車最少有兩千乘客,到時候就算是死一半,李愛國就得吃槍子。”

    楊易似乎對撞死一千多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將菸頭按滅扔到了地上。

    “你啊,實在是太傻了。”

    被逗弄出了火氣,楊易翻個身將她壓在身子下面。

    “火車司機每次行車前都要檢查機車狀況,剎車那玩意是首要的檢查事項,很容易暴漏。”

    “那你要怎麼辦?”

    “讓我嚐嚐味道,再告訴你。”

    “討厭~”

    一陣浪蕩的嬉笑聲從窗戶縫隙中飄出去,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掛在天空中的那輪明月被一團烏雲遮掩,京城陷入了黑暗中。

    凌晨三點鐘。

    京城這臺喧鬧了一整天的超級機器總算是緩慢下來。

    學校,工廠.這些零部件陷入了沉寂之中。

    機務段這種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運轉重要零部件,在此時也安靜了下來。

    只能偶爾聽到進段檢修的貨運列車的汽笛。

    一臺臺經過簡單整備檢修的客運火車頭停靠在站場上,就像是沉睡的巨獸一般,等待黎明的到來。

    暖暖夜風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和平和。

    突然。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遠處的軌道旁,躡手躡腳的朝這邊走過來。

    此人對站場內的情況似乎很熟悉。

    站場內軌道錯綜複雜,遍佈各種坑道,他只藉着朦朧月色便摸到了站場上。

    身影在火車頭之間穿梭了一陣子,見附近沒有人,立刻從懷中拿起手電筒照在機車的序號上。

    連續找了七八臺機車都沒有找到目標,身影似乎有些急躁了,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找到了,這就是131次列車的車頭了。”

    明晃晃的手電筒光束照在序號上,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他關掉手電筒,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迅速縮下身體鑽進了車底。

    片刻之後。

    黑影從車底爬出來,若無其事的背着手,朝外面走去。

    “喂,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掛在站場上的那盞白紙燈泡滋滋兩聲,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楊易渾身猛地僵硬喉嚨提到了嗓子眼裏。

    一陣陣的暖風吹過,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黑暗中的腳步聲就像是鼓槌一樣敲在他的心臟上,將他喚醒了過來。

    他迅速將扳手揣進褲兜裏,轉過身來,看到對面站着的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身上穿着鐵道制服而不是保衛科的制服,他心中頓時鬆口氣。

    “你是.通訊員.叫什麼來着?”

    “楊師傅,我叫閻解成啊,你忘記了,當初你來到機務段是我幫你安排的住宿。”

    閻解成拿着手電筒在自己的臉上照了照。

    那張不太英俊的面頰在黑暗中顯得有點可怖,特別是遺傳了三大爺的那雙小眼睛這會正眨麼眨麼,更是瘮人。

    這邊把剛鬆了口氣的楊易嚇了一跳,擺擺手說道:“對對對,臨時工閻解成,機務段裏的那個小跑腿。”

    閻解成現在已經是正式職工了,況且經常負責傳達段裏的通知,任誰見了都得稱呼他一聲閻幹事。

    這貨卻一口一個臨時工,一口一個小跑腿。

    閻解成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楊司機,這麼晚了,你擱在閒轉悠什麼?“閻解成壓住火氣問。

    楊易冷哼一聲說道:“你誰啊,管得着嘛你?!倒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是不是準備偷東西?”

    楊易倒不是用有色眼睛看閻解成,這年月機務段裏的工人全都是賊。

    當然了,在那些工人看來,機務段是自己家,拿自家的東西叫做偷嗎?

    “我跟一般工人不同!”

    閻解成也知道這種說法,氣呼呼的解釋道:“今兒晚上我主動加班,是思想積極的表現,你要是敢誣陷我,小心我帶你去保衛科。”

    “行了,誰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楊易本來就是因爲心虛才會給閻解成扣一頂帽子,見閻解成上鉤了,他背着手轉過身哼着小曲離開了。

    閻解成之所以跟楊易打招呼,本想拉拉關係,誰承想竟然被收拾了一頓,氣得朝着地上連連啐塗抹。

    “就你這種人還想跟愛國兄弟爭先進,簡直是癡心妄想!”

    罵了兩句,閻解成收拾好心情,快樂的回了四合院。

    最近他跟那個叫做於莉的姑娘感情升溫不少,也許過陣子就能結婚了。

    翌日一大早。

    因爲有行車任務,李愛國跟往日一樣早早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陳雪茹此時已經做好了早飯。

    兩個大白面饅頭,七個雞蛋炒製成的特大號煎蛋。

    “大清早的吃這麼多,太奢侈了吧。”

    李愛國呼哧呼哧洗了臉,坐在了桌子前。

    陳雪茹笑吟吟的端上來一碗棒子面粥,擺在了他面前。

    “吃飽了,你才能養足精力呀,我聽趙剛家講了,女人排卵持續好幾天呢,你晚上還得出大力氣。”

    什麼叫做如狼似虎,這就是了!

    李愛國也是見過世面的。

    但是還從來沒有想過,陳雪茹一個單純的姑娘講起這些事兒來,就像是說平常話。

    其實想想也就釋然了。

    生兒育女本就是神聖的事兒,有什麼值得害羞的呢。

    只是這有點看不起咱李愛國了,就算是只啃黑窩窩頭,咱也能連續耕田七八天。

    不過這煎蛋可真香啊。

    七個雞蛋吞進肚子裏,又幹掉兩個白面饅頭。

    吃飽喝足,精神抖擻。

    李愛國將空盤子放下,抄起毛巾擦擦嘴巴,抄起帆布包,推着自行車離開了家。

    此時大院裏熱鬧非凡。

    二大爺連着根棍子追着劉光福跑。

    劉光福經常被追打,也鍛鍊出來了。

    現在兩條小短腿蹭蹭蹭,靈活得跟只猴子差不多,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又打孩子玩呢,二大爺?”李愛國笑着大聲招呼。

    “閒着不是閒着嘛.呃.”

    劉海中累得氣喘吁吁的,眼見追不上,停下腳步氣呼呼的指着遠處。

    “這小兔崽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只是訓他了兩句,你猜怎麼着,他趁我睡着了給我的酒罈里加了點料!”

    “加料?”

    “就是.那個你懂的。”

    李愛國脫口而出:“童子尿?”

    劉海中臉色微紅點了點頭。

    “害,就這這麼點小事兒,用得着這麼生氣嗎。二大爺,童子尿可是中藥,具備其性涼、味鹹,具有滋陰降火的功效!”李愛國一本正經。

    “味道確實有點鹹”

    劉海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整整衣領,皺起眉頭說道:“愛國,你沒忽悠我吧?”

    “你可以去社區醫院問小丁醫生。”

    “那倒是不用,我還信不過你。”

    劉海中突然大喜,小聲嘀咕道:“既然童子尿是中藥,那罈子酒就是藥酒了,用不着倒掉”

    “愛國,謝謝你了。”

    劉海中喜得一壺藥酒,迅速往家裏跑去。

    距離很遠就扯着嗓子喊道:“老婆子,那尿酒是藥酒,是好東西哇,千萬別倒掉。”

    李愛國看着他興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次劉海中節省了一壺老酒,咱好像又做了件大好事。

    看來以後改名字叫做大好人李愛國得了。

    大好人李愛國一路跟鄰居們打着招呼,來到前院。

    “閻解成,上班去了。”李愛國朝着閻家屋裏喊了一聲。

    最近一陣子,閻解成爲了方便跟於莉談對象,從機務段宿舍搬回了家。

    因爲沒有自行車,所以每次上班李愛國便捎上他。

    片刻之後,閻解成打着哈欠從屋裏走出來。

    “這麼早啊,愛國兄弟。”

    他的面容顯而易見地憔悴不堪,雙眼深陷眼窩之中,乾澀無光。

    一雙黑眼圈能夠去動物園冒充大熊貓了。

    “昨晚上又加班了?”李愛國推上自行車,出了大院外。

    閻解成坐在後座上尷尬的笑笑:“是啊,最近我經濟壓力挺大的。”

    閻解成現在雖是正式職工,但是沒有定崗,在機務段算是打雜的,沒有崗位津貼。

    工作比較輕鬆,收入卻比以前當扛煤工少了一大半。

    但是每個月卻得如數上繳生活費,還要攢錢跟於莉逛公園,手頭確實很緊。

    在段裏面加班,雖沒有加班費,月底津貼卻比一般工人高2塊錢。

    李愛國也知道這個情況,叮囑他注意身體,騎上自行車朝着機務段駛去。

    走到半路上,閻解成坐在後座,小聲說道:“愛國兄弟,新來的那個楊易要跟你爭奪先進,你可得注意點。”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昨晚上我下班的時候在站場上遇到了楊易,本來想跟他拉兩句閒話,好傢伙擺着大車的譜,可把他牛批壞了。”

    “是嗎.”

    李愛國也沒有在意,兩人閒聊着一路來到了前門機務段裏。

    此時正值上班時間,站場上的機車紛紛開始準備出發。

    一道道蒸汽從烏黑的車頂冒出來,威風凜凜,汽笛怒吼,在蔚藍天空背景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副繁鬧的油畫。

    一輛蒸汽火車頭從李愛國身邊駛過,車底那複雜的連桿結構,透露出機械獨有的美,讓人着迷。

    李愛國已經看過無數次了,每次依然忍不住停下腳步。

    一直到黃婧挎着帆布包走過來請他去開會這才直起身。

    開完晨會,便意味着平凡而忙碌的一天再次開始。

    李愛國跟曹文直,老鄭他們扯着閒話來到站場上。

    整備車間負責檢修的王組長早就等在了一旁,將整備檢修單遞了過來。

    “李司機,昨天火車頭一切正常,所以沒有進整備車間,現在煤水已經添加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拿起單子看兩眼,遞了回去。

    李愛國扭頭看看黃婧。

    “下去檢查一遍。”

    現在天氣炎熱,車底更是不透風,鑽下車檢查不是一個好活計。

    也許有人會以爲這是在虐待徒弟。

    但是旁邊的一些司機學員看到這一幕,都衝着黃婧投出豔羨的目光。

    火車司機關係到數千乘客的生命安全。

    學習開火車是一件嚴肅而漫長的事兒。

    這些學員們中有些當了一兩年的司爐工,還從來沒有碰過除了爐膛以外的任何火車部件。

    他們眼饞黃婧能夠得到火車司機的信任。

    黃婧沒有想到李愛國竟然在今天,就把任務交給了她。

    興奮的點點頭,呲溜一下,鑽進了火車底部。

    黃婧按照李愛國昨天的叮囑,在檢查了彈簧是否壓彎,檢查車輛底體架是否開裂、折斷、彎曲變形。

    還拿起檢修錘到處敲擊,確定一切沒有異常後,黃婧從上衣兜裏摸出筆記本,開始一枚枚檢查螺絲上的紅漆。

    此時李愛國點上根菸,蹲在站場上愜意的抽了起來。

    “李司機,黃婧纔剛上車不久,你就讓她上手活計,是不是太着急了點。”

    老鄭看着在車底艱難爬行的黃婧,有些不忍心,笑着提醒道。

    李愛國道:“這丫頭有當火車司機的天賦。”

    “她畢竟是個女同志。”劉清泉也覺得李愛國太心急。

    李愛國道:“在火車上,只有兩種火車司機,一種是優秀火車司機,一種是孬熊火車司機,並沒有什麼女司機。”

    聞言,老鄭和劉清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畢竟事故並不會因爲你是女司機而不發生。

    同樣,女司機操作失誤,也不會因爲她的性別,火車就不出軌。

    男女平等不能只停留在嘴巴上。

    幾人正閒聊着,車底傳來了一道聲音。

    “師傅,這顆螺絲好像有點鬆動了,要不要我現在擰上。”

    聽到清脆的聲音,李愛國皺了皺眉頭,將菸頭仍在了地上踩滅了。

    這些螺絲他昨天已經全部檢查過了,壓根就沒有鬆動的痕跡。

    機車停了一個晚上,怎麼會出了狀況?

    黃婧看到李愛國鑽了下來,拿起手電筒照了照氣缸下方。

    那顆螺絲藏在裏面,周圍都是排氣管子,藉助手電筒才能看得清楚。

    只見螺絲上的油漆面坑坑窪窪的,螺絲帽幾乎掉了下來。

    可以預想,只要再顛簸幾下,整顆螺絲全都會從部件上脫落。

    只是如此重要的螺絲,昨天李愛國已經親自檢查了一遍,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師傅,這顆螺絲上面塗滿了油漆,好像很重要呀,是做什麼用的?我先擰上吧。”

    黃婧看到李愛國的臉色不對,收斂了笑意,拿起扳手就要去擰螺絲。

    李愛國伸手攔住了她。

    “這螺絲有點不對勁,先別擰。”

    李愛國指了指螺絲固定的杆子,解釋道:“這杆子跟司機樓裏的排水閥相連,一旦螺絲脫落,排水便將會得到不到響應。”

    聞言,黃婧的臉色驟變,車底本來燥熱不堪,此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身爲司機學員,黃婧雖暫時沒有辦法學習開火車,但是也對火車司機的重要事項知曉得一清二楚。

    人們時常看到急速奔馳的蒸汽機車,除了車頭鍋爐冒白煙外,有時機車動輪前部的汽缸底部也會不時“嗤嗤嗤嗤”有節奏地橫着小股噴汽。

    特別是倒車、下長坡、減速的時候,這種排氣聲就更加頻分出現了。

    這其實就是火車在排水便,是火車司機在蹬排水閥,將氣缸中水凝氣排放出來。

    現在排水閥出現了問題,在行車中肯定有危險。

    黃婧是個聰明的姑娘,瞬間意識到了這顆螺絲鬆動得有點莫名其妙。

    “師傅,難倒有人故意鬆動了螺絲?”

    “確實有這個可能。”

    李愛國是個惜命的人,見此狀況,立刻讓黃婧不要動那顆螺絲。

    他鑽出車底,劉清泉和老鄭已經等久了。

    “李司機,還沒有檢修完嗎?馬上要到行車時間了。”

    李愛國臉色嚴肅:“麻煩你們把曹師傅喊過來。”

    “檢修不是一直由你負責嗎”

    劉清泉還想囉嗦兩句,見李愛國臉色不對,也意識到出事了,着急忙慌地朝着旁邊的煤炭倉庫跑去。

    曹文直和幾個老朋友在那裏吹牛打屁,畢竟有了李愛國這種徒弟,他再也不用操心行車的事兒了。

    見劉清泉跑過來,問了兩句,便帶着司機組的其他兩位同志趕了過來。

    “愛國,聽說火車出事兒了?不能夠吧,昨晚上沒有進行檢修。要是小毛病的話,咱們堅持一下也可以。”

    曹文直此時有些着急,畢竟行車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搞不好要誤了終點。

    “毛病倒是不大,關鍵是非常蹊蹺,有可能有後遺症。”

    李愛國示意曹文直鑽進車底,指了指那顆螺絲帽把自己的懷疑講了一遍。

    曹文直這位老火車司機額頭冒出一陣冷汗。

    “這事兒嚴重了,得趕緊通知車間和段裏面。”

    曹文直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顧不得行車了,派人把車間劉主任,負責整備工作的王組長喊到了站臺上。

    劉主任檢查了螺絲之後,皺着眉頭說道:“曹師傅,現在螺絲鬆動了,只要擰緊不就可以了嗎,用得着在這裏耽誤時間嗎?”

    曹文直嘆口氣道:“要是這麼簡單,愛國就不會通知我了。”

    見劉主任還不明白,他加重語氣道:“

    排水閥是火車頭內重要的安全設備。

    蒸汽火車由氣缸中的高溫高壓蒸汽推動韝鞴(活塞)運動,傳導給動輪,從而推動機車帶動列車行進。

    理論上,在氣缸中不會有水凝氣的存在,但是在實際中高壓蒸汽做功過程中也會冷凝成水。

    特別是在火車怠速、減速的情況下,韝鞴運動頻次降低,水凝氣會沿着氣缸下沉,佔據氣缸下部空間。

    蒸汽機車汽缸實際就是壓力容器,水凝氣佔據了空間,那麼在韝鞴往復做功中,氣缸內的氣壓將會逐漸增加。

    及時排除汽缸冷凝水是蒸汽機車操作規程的硬性規定。

    如果不按操作規程及時排掉冷凝水,強力輸入高壓蒸汽,密封良好的汽缸內冷凝水無處可去。

    水凝氣將在韝鞴的連續強推下,產生水錘效應。

    巨大的衝擊力就連高強度耐高溫的氣缸蓋子也頂不住。

    輕則氣缸蓋子被頂破,嚴重一點的話,整個車頭都可能被炸燬!

    現在可以確定這顆螺絲是被人擰開的,對方的目的只能是給行車製造麻煩。

    你們怎麼能確定對方只動了這顆螺絲,沒有在蒸汽機裏做其他手腳呢?

    萬一對方在煤水車裏藏了雷管,在車底放下了炸藥包.

    一旦列車裝滿乘客出發,最後會有什麼後果你們不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