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全職女友,全職太太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眉予字數:2332更新時間:24/06/28 16:33:24
    聞銘握緊方向盤,冷白的手背爆起青筋。

    姜昭昭默了。

    安靜了數分鍾,聞銘擡手,解開了領口的釦子。

    冷淡禁慾的脖頸之下,那分明的鎖骨尤顯性感。

    聞銘放緩了語調:“以後,衣服換成高管風格的套裝吧。”

    他不想別人再把她當成酒宴男人堆裏,花枝招展的花瓶。

    姜昭昭卻突然爆發了,她的聲音像被踩到尾巴的幼貓:“猥瑣、鹹豬手、色膽包天,都是男人的錯!和我穿什麼衣服,有什麼關係?!”

    “上次你就讓我換衣服,這次還讓我換衣服。你們這些人,都一個樣!我只是想好好工作!賺點餬口的鈔票!”

    “我這個人,生下來就是錯!學習也是錯!工作也是錯!如今連穿什麼衣服都是錯……!!!”

    聞銘再聽不下去,急打方向,邁騰迅速靠向路邊,雙閃亮起來。

    他右手扣住氣到發抖的漂亮人兒,俯身拉到懷中,左手按掉了自己的安全帶鎖釦。

    猝不及防的吻落下來。

    聞銘的脣瓣冰涼,帶着不由分說的壓迫性,不準她退,不準她躲。賞心悅目的大手鉗住她的下頜,不準她將他拒之門外。

    姜昭昭不由自主地輕輕哆嗦,心頭氾濫起酸澀。

    他的吻是清洌的,剛剛飲過茶水的幽香。動作像是要把她生吞入腹,帶着若有似無的吞嚥聲。

    她抓緊了他肩前的衣料,像是天然的反應,乖巧闔上眼睛。

    他窄而陡峭的鼻樑,銀色高級的眼鏡樑,逐漸模糊。

    姜昭昭打了個激靈。

    那時候,他不戴眼鏡。

    現在,也不是七年前了。

    這樣的吻,終究是來晚了。

    細嫩泛白的骨節卸了力道,柔若無骨蜷在他胸膛之上。

    她不配合,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

    唯有聞銘一個人喘息不勻。

    他鬆開她。

    大掌仍覆在姜昭昭腦後,他和她額頭相抵。很近,很近的距離,姜昭昭看見他眼睛緊緊地閉着。

    這樣,她就不用看到他冷淡的星眸。

    “聞總,您這樣,和那些男人有什麼區別?”

    聞銘的手臂劇烈抖動了一下。

    姜昭昭繼續說:“我不是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貞潔烈女,您要說助理要到貼身服務的程度,我也不是不行。但有兩點:第一,加錢。第二,您得無所屬,不論是正牌女友,還是原配太太。”

    他靠回自己的椅背上。

    她坐得直,纖背,細腰,胯像一隻名貴的美人瓶。

    她攏了攏頭髮,那髮絲像是能綰人心。

    聞銘掏出煙盒,架在車窗上磕了磕。慢條斯理捻出一根,咬在嘴角:“然後呢?”

    “聞總這副皮囊,總比今晚那些男人更能讓人下得去嘴。”

    聞銘嗤笑了一聲:“加多少錢?”

    沒輪得到她回答,中控臺上,聞銘的手機亮起來。

    黑暗車內的一點亮光,太過清晰。

    【綺綺來電。】

    “你快來……”小姑娘的聲音可憐極了,虛脫乏力。

    聞銘神色不太自然,把手機換到左耳:“怎麼了?”

    但姜昭昭還是聽到了苗書綺的聲音從他聽筒漏出來。

    小姑娘喝汽水,誤食了果味鮮啤。

    聞銘急匆匆的應了:“在家等着,我現在回去。”

    車子在馬路上飆起來,剛剛的話題被扔在一邊。

    姜昭昭反倒如釋重負起來,她划着手機中的消息,在三人羣裏問:【結束了嗎?都回家了嗎?】

    聞銘試着解釋:“綺綺她酒精過敏。”

    姜昭昭“哦”了一聲。

    她突然笑了。

    那樣媚眼如絲,聲勢赫赫的盛大笑容。

    他問:“怎麼了?”

    “聞總,苗祕書一不會文案工作,二不會飲酒,三做事情沒有條理,四不能吃苦。您爲什麼覺得她能勝任祕書崗位呢?”

    聞銘專心開車:“人事管理權在你手上,你覺得她適合什麼職位?”

    姜昭昭還真的認真想了想。

    車子駛入‘檀府’地庫,她幽幽開口:“全職女友,全職太太。我覺得苗祕書都能勝任。”

    聞銘警告的目光投過來。

    她仍掛着笑臉:“全職女兒?全職妹妹?也行啊。”

    姜昭昭率先下車。

    她才不管他什麼反應。

    她對小情侶之間,爲對方不痛不癢的毛病緊張成生離死別的戲碼很不感興趣。

    她剛進家門,物業門禁的可視電話便打進來:“姜小姐,晚安。”

    自從上週起,這座樓宇的一樓大廳多了兩個年輕力壯的保安。

    物業服務極其周全,每天晚上她進家門後,必然能收到保安報的‘晚安’。

    三人羣裏,李爽回覆:【剛結束,準備回家了。】

    姜昭昭:【好,注意安全。】

    她今晚有些醉意,這會兒酒勁兒慢慢的上頭。

    衝了熱水澡出來,腦袋裏的昏昏沉沉非但沒有緩解,反而關節骨縫都開始瀰漫頓頓的疼。

    她瞭解自己,這是發燒了。

    多年獨居,早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像苗書綺那樣,一個電話就有人趕回去關心的處境,姜昭昭是從不敢奢望的。

    她對小病小痛,自己常犯的小毛病要吃什麼藥,瞭如指掌。

    飛快點了利尿劑解酒用,體溫計和退燒藥,平時護肝養胃的丸劑也都備了一些。

    自從來到津港,忙忙碌碌的,是她疏忽了。

    姜昭昭洗了衣服,津港這邊可以自然晾曬,不需要烘乾。

    是大廳的保安將藥品轉送上來。

    她喝瞭解酒藥,排了汗,跑了幾趟衛生間,在掃地機嗡嗡運作中,睏意升騰。

    人生中竟然還有這樣閒適的時分,‘檀府’這樣的安保,周淑蘭是不可能再突如其來的從天而降了。

    姜昭昭嘴角噙着笑意,她的生活最近可圈可點。

    她覺得滿足,幸福。

    至於聞銘的失控,他有苗書綺。女孩兒的繞指柔,有誰能拒絕呢?

    姜昭昭想,她和聞銘,只不過是在人生的匆匆旅途中,再次擦肩罷了。

    她睡着了。

    發燒似乎也好了些。

    額頭、脖頸,手臂,腳踝,浸潤着舒爽的涼意。

    北方的海濱,北方的夏。

    夜風吹動薄薄的幻影紗窗簾。

    熱烈又玲瓏的身體。

    這是她七年來,最心無掛礙的一夜。

    夜色褪盡時,鬧鐘響起來。她有工作,那是有挑戰但她已經捋清了思路的工作,她很喜歡。

    她睜開眼。

    左側空置的枕頭上,一張冷白而凌厲的臉。優越的眉骨,高聳的鼻樑,刀削般的下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