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玩不起就滾蛋（合一）

    今年的全明星週末在達拉斯舉行。

    由於這次在全明星週末之餘，勞資雙方將就CBA協議進行一次原始談判，這給了本屆全明星賽不同的意義。

    於飛身爲球員陣營的領袖，早已答應球員工會主席德裏克·費舍爾會到場助陣，因此，他在進入假期之後便趕往了達拉斯。

    不只是像於飛這樣的球員領袖，還有聯盟高管，包括總裁大衛·斯特恩，副總裁亞當·肖華和幾個NBA的老闆作爲全聯盟所有老闆的代表將要出席談判現場。

    確切的說，這次勞資協議之所以會產生爭議，就是大部分老闆聲稱他們長期虧損，由此認定當前的CBA協議對資方不公平，想要另立名目。

    談判前一天，外界緋聞不斷。

    而在NBA層面，由於交易截止日到來，多名當家球星進入貨架，註定要在休賽期攪弄風雲。

    除了掘金拆隊重建，奇才兜售託尼·帕克，還有步行者要出售特洛伊·墨菲，公牛隊要出售科克·辛裏奇、馬刺出售卡隆·巴特勒，活塞出售泰肖恩·普林斯和76人出售安德烈·伊戈達拉。

    其中，76人出售伊戈達拉的理由是最讓人無法理解也不可接受的。

    伊戈達拉本身鍾愛費城，無意離開，哪怕球隊競爭力不足，他也願意陪球隊重建。、

    但76人的老闆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其他生意損失慘重，然後他一看賬目，發現76人在送走艾弗森之後，僅僅幾個賽季就虧損了數千萬美元，於是，要求球隊開源節流，首先要清理的就是伊戈達拉這個頂薪球員。

    他的合同還很長，又是頂薪，而且實力方面屬於是那種不上不下的球星，還沒有艾弗森的賣票能力。

    許多NBA球隊的離譜操作，只要結合現實原因，很少有是因爲純粹的愚蠢而作出的決定。

    只不過，76人想要送走伊戈達拉的理由過於直接，不留餘地，讓人難以接受。

    送走自己當家球星的理由居然不是因爲他不給力或者無法給球隊帶來幫助，而是老闆虧錢虧紅眼了，就想拿100美元去換10美元？

    這就是對球迷的背叛。

    然而，馬刺隊對此表示欣喜。

    他們可以提供76人最需要的東西——一份即將在賽季結束後到期的頂薪合同。

    就在勞資雙方在達拉斯會面的前夜，馬刺打響了2010年交易截止日到來前的第一炮。

    幾年之後，馬刺隊意識到用傑森·基德從湖人隊換回卡隆·巴特勒是個錯誤。這個草莽硬漢適合很多球隊，但不適合馬刺。

    幾年下來，雙方始終磨合不到一起，巴特勒又拒絕了馬刺的續約合同，爲了止損，馬刺只能選擇交易他。

    正好，76人想要省錢。

    伊戈達拉對於馬刺來說，簡直是巴特勒的完美替代者。

    他的每一個技術特點都符合馬刺教練組的胃口，同時還是個團隊主義者，不像巴特勒那麼虛榮。

    雙方接觸之後，並未爲難彼此。

    馬刺想要年輕肉體，76人想省錢，因此，巴特勒和伊戈達拉一換一是合理的，但76人認爲如果只是一換一的話，費城球迷可能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因此要求馬刺多給一點邊角料。

    於是馬刺“慷慨”地給了三個帶限制的選秀權。

    分別是2010年首輪選秀權，但首輪前25順位保護。還有就是2012年和2014年的首輪選秀權互換。

    這個交易基本上是馬刺用巴特勒的半年試用期從76人得到了伊戈達拉的四年使用期。

    交易一出，聯盟震動。

    突然之間，馬刺成爲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不是因爲伊戈達拉比巴特勒強很多，而是伊戈達拉遠比巴特勒適合馬刺。

    馬刺的“壯舉”讓各隊意識到，外界的流言蜚語可能都是真的，只要肯努力，也許真的可以付出很低的代價在這個經濟環境下行的市場上得到一員虎將。

    湖人算是受到刺激最大的一隊。

    他們甚至瘋癲到拿羅恩·阿泰斯特去向活塞報價泰肖恩·普林斯。

    交易市場上聲勢浩大，而在達拉斯，另一場風暴正在醞釀中。

    達拉斯美航中心的對面，一家名叫“W”的酒店被NBA官方包下了。

    這是一場超級奢華的派對，賓客名單的保密程度堪比奧斯卡信封。

    W酒店頂樓閃閃發光的酒吧成爲了富人、名人和美麗人士的遊樂場，他們在全明星週末前夕聚集在一起，互相稱讚，像大學生一樣狂歡。

    黑人影帝丹澤爾·華盛頓進入派對後大喊：“我和弗萊有個生意要談，弗萊呢？”

    “弗萊還沒到。”

    然後，超音速的三巨頭之二凱文·杜蘭特與克里斯·波什走了進來，繞場幾圈以找尋派對的感覺。不久之後，超級新星詹姆斯·哈登與斯蒂芬·庫裏也都到場。

    隨後，熱火隊的新秀帕蒂·米爾斯要求與杜蘭特合影，他開玩笑說：“我們差點就成爲了隊友。”

    然而杜蘭特並不知道他是誰，但對方很有禮貌，他同意了。

    而當詹姆斯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只見國王帶着十人隨行人員穿過滿滿當當的派對人羣，保鏢把他帶到俱樂部另一端寬敞的VIP區，那裏寬敞得可以進行一場二對二的籃球比賽。

    詹姆斯的VIP區隔壁是顯得低調得多的科比，對他的妻子瓦妮莎來說，看到科比參加派對就像看到鬼魂一樣。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大多數人不會相信。但在那樣一個罕見的時刻——科比突然站起來跳了一小段舞蹈。

    隨後，一股自然力量席捲了這個時尚的休息室，彷彿要將整個地方旋轉到大氣層之外。

    DJ停止播放音樂並喊道：“弗萊駕到，統統閃開！”

    於飛和助理林凱文以及兩個隨行保鏢走了進來。

    派對現場突然安靜了。

    現場的保安緊張地把於飛領到VIP區，丹澤爾·華盛頓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

    “弗萊，我想在你的電影裏扮演邁克爾·喬丹，這一定是個好點子！”

    自從於飛的經紀人宣佈於飛名下的娛樂公司將拍攝一部於飛的電影之後，華盛頓就對出演喬丹這個想法產生了執念。

    “你曾在電影裏扮演雷·阿倫的父親，現在又要在快60歲的時候扮演40歲的邁克爾·喬丹？”於飛大笑，“不可能的，丹尼（暱稱），這不現實！”

    華盛頓嚴肅地開玩笑：“相信我，許多說我看起來像個30歲的小夥子。”

    “確實，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樣。”於飛說，“但不行，你太帥了，我不能讓這麼帥的人扮演23號。”

    之後，陸續有好萊塢的明星走進於飛的VIP包廂。

    這是其他NBA球員沒有的待遇。

    並不是說詹姆斯或者科比對好萊塢名人沒有吸引力，他們一樣有吸引力。詹姆斯在在他的好兄弟Jay-Z身邊笑談風生，科比與“狗爺”史努比閒聊。

    但他們都不具有於飛這樣的效力。

    Jay-Z問詹姆斯：“你介意我和弗萊打招呼嗎？”

    而史努比則直接對科比說：“我得去和那個該死的天選之子說幾句垃圾話，我要告訴他總冠軍一定是我湖的！”

    ESPN的記者馬克·斯坦因觀察着於飛對名人世界的引力。

    最終，他在小牛隊的老闆馬克·庫班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這個傢伙的身上有一股瘋狂的吸引力！”庫班說，“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具吸引力的籃球運動員！”

    也許不需要加上“籃球”這兩個字。

    斯坦因心想。

    派對會舉行到深夜，但於飛不想待那麼久。

    凌晨一點時，費舍爾趕到了派對現場，和於飛說了下明天可能會出現的狀況。

    “據我所知，你們球隊的老闆也將出席。”費舍爾說，“現場會有三支球隊的老闆，他們分別代表大城市球隊，中等城市的球隊和小城市的球隊。”

    “還有中等城市？”於飛笑道，“我一直以爲只有大小城市之分。”

    “沒錯，只有大小城市。”費舍爾說道，“聯盟說他們分別代表三個市場，但其實，只有兩個市場，那就是大市場和小市場。你們的老闆是大市場唯一的代表，而另外兩個老闆代表的是小市場的利益。”

    “這說明什麼？”

    費舍爾說：“特許經營權的主人之間並不存在一致的利益。”

    這種事，於飛瞭解得沒那麼深，但聯盟安排克萊·本內特代表大市場球隊肯定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論資歷，本內特才當NBA老闆幾年，輪得到他代表大市場的球隊嗎？

    考慮到超音速隊這幾年快速成爲NBA市場上最大的牛市，被眼紅是肯定的，被人推出來當靶子也是可以預見的。

    “我知道了。”

    於飛和費舍爾聊完，準備走人。

    離開之前，丹澤爾·華盛頓再次提出想要出演邁克爾·喬丹。

    於飛笑道：“丹尼，這不可能。我不會讓你這樣的大帥哥去扮演23號那個醜八怪。”

    突然，華盛頓念頭一轉：“那就讓我扮演阿比·波林。”

    於飛愣了下：“他是白人。”

    “這是電影，誰在乎？”

    確實，考慮到好萊塢即將進入黑人可以扮演一切非黑人歷史名人的時代以及“黑人乃萬物起源”論在美國的興盛，讓丹澤爾·華盛頓扮演阿比·波林會有人在意嗎？

    恐怕連阿比·波林本人都不會說什麼，對吧？

    於飛回到酒店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克萊·本內特打電話，詢問他對於明天勞資雙方會面的看法。

    “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本內特說，“我們只是開了個短會，然後他們就讓我作爲大城市老闆的代表。”

    於飛又問：“伱對雙方的爭議怎麼看？”

    “說實話，我不在乎。”

    本內特的話很實在。

    他確實不在乎。

    雖然爭議的起因是有半數球隊聲稱自己在過去幾年經歷了虧損，但這不包括本內特。

    本內特最多只是在買入球隊的第一年有虧損，之後，於飛來了，西雅圖的球市直接起飛。

    不久前，超音速與當地電視臺簽下了九位數的轉播合同。

    要知道，這筆錢是不需要給聯盟的其他球隊分紅的。不只如此，超音速的許多收入都不會參與分紅。

    從廣義上來說，供給NBA各隊分紅的蛋糕主要取自電視轉播合同，但球隊與當地電視臺的轉播合同不在此列。

    看到超音速擠着鑰匙球館那樣的小破館勉強度日竟然還賺得錢都數不過來，現在又完成了大城市最具標誌性的收入指標——與當地電視臺簽下大額轉播合同——小球市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在當地獲得如此之大的回報。

    他們當然會眼紅。

    自己節衣縮食地過着日子，依靠聯盟分紅度日，而超音速和湖人這樣的隊伍即便沒有聯盟分紅也能養活自己。

    本質上，這是大城市與小城市之間的商業利益不均衡導致的問題，但小球市的老闆們沒法從大城市的老闆嘴裏奪食，卻可以把槍口指向球員。

    他們相信，只要按照他們的想法重建工資帽，以及把包含進CBA協議的收入分配進行一次公平的再分配，事情就會好起來。

    隨後，於飛告知本內特，他明天會代表球員工會參加會議。

    本內特意外地問：“你在工會中任職嗎？”

    “不，我的作用只有一個。”於飛說，“向聯盟和老闆們表明我和球員工會站在一起。”

    本內特自嘲地說：“好巧，這也是我明天唯一的作用。”

    次日，下午

    全明星週末的活動正式開始。

    今天有各種娛樂賽和新秀挑戰賽。

    球星們也將代表各自的品牌在達拉斯各處宣傳。

    然而，於飛哪也沒去。

    下午，他和球員工會的幾個話事人共進午餐。

    除了球員工會主席德裏克·費舍爾，還有球員工會的執行董事比利·亨特（Billy Hunter）。和費舍爾不同，亨特不是前NBA球員，他過去是打NFL的，退役後考了律師證，然後在上世紀90年代進入球員工會工作。

    如今，亨特已經成爲工會的中流砥柱，每一次和資方發生衝突，他都會衝在第一線。

    於飛和他們通了個氣，然後在下午，前往聯盟安排的會面地點。

    雖然談判還沒開始，但現場的氣氛已經讓人感到壓力。

    大衛·斯特恩、亞當·肖華、約翰·索恩.一個又一個聯盟的權威人士出現，然後是老闆們的代表。

    西雅圖超音速的老闆克萊·本內特、新奧爾良的老闆喬治·希恩以及夏洛特山貓隊的老闆邁克爾·喬丹。

    喬丹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和於飛的對視讓現場的敵對感暴增。

    不過，大家都是體面人，今天聚在這裏主要是爲了公事，因此，私人恩怨會被放到一邊。

    但是，兩人代表的立場不同，考慮到私人恩怨，待會兒真對噴起來，也很難說是爲了各自的利益還是在藉機輸出自己的情緒。

    開場是平淡的，大衛·斯特恩首先肯定了近兩個賽季的成功，西雅圖超音速的童話故事是NBA再次走向興盛的關鍵。

    克萊·本內特聽得紅光滿面，彷彿今天來這裏是爲了論功行賞。

    “然而，我們不光要看見表面的風光，還要留意那些危害聯盟發展的陰影。”

    斯特恩只用一句話，就說明老闆們爲何非要鬧這一出不可。

    “在我們達成2005年的勞資協議之後，聯盟虧損了4億美元。”

    前世的於飛對2011年的停擺沒什麼印象，但現在，他很清楚停擺爲何會發生。

    NBA的2000年代是屬於醜聞的年代。喬丹退役後，聯盟停擺，流失了部分球迷，隨後在2002年的西部決賽上的可怕判罰引發廣泛爭議，然後是球星們層出不窮的醜聞，便士持槍對妻，艾弗森家暴，科比鷹郡.幾年前，多納吉事發簡直是在爲這個十年蓋棺定論。

    如此多的負面新聞讓NBA成爲了不受歡迎的產品，這體現在電視轉播合同上。一些老球迷或許會有些感覺，那就是NBA從2000年到2016年之間，球員的薪水並不像80-90年代那樣有規律的暴漲，而是長時間保持一種緩緩增加的趨勢。這種印象一點都沒錯，因爲NBA的品牌價值被場外問題限制了，是詹姆斯的“決定”，庫裏和勇士的小球崛起，讓NBA走向新紀元，讓他們在那之後收入暴增。

    現在，儘管NBA剛剛簽下一份6年75億美元的大合同，但過去五年的虧損，老闆們是不會認的。

    舊的勞資協議讓球員擁有“籃球相關收入”份額的57%，這被認爲是球員工會的大勝利，也受到許多小市場球隊的抱怨，如今，這個抱怨已經轉化爲一封十幾名老闆聯名的信，要求斯特恩改變這個情況。

    因此，斯特恩先放話說聯盟過去五年虧損了4億美元，是想給之後的話做鋪墊。

    然而，球員工會主席德裏克·費舍爾卻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當初約定好的事情，是雙方都同意的。我們都知道那是一個有利可圖的協議，現在老闆們虧錢了，這是他們手下的人經營不善，你們不去找那些管理人問罪，卻要把虧損的責任推卸到我們頭上？”

    “那根本不是一個公平的收入分配比例！”

    突然，喬丹開口了。

    現在，沒有球員喬丹，只有老闆喬丹，他堅決站在資方一邊，用一種商人的唯利是圖的強勢態度說道：“你們得到了57%的籃球收入，這個意思是，我們每一支球隊都要承受7%的分紅損失。大城市有很多商業機會，但在夏洛特，門票和分紅是我們的主要收入來源。即使是我們做好了所有的事情，你們中依然會有蠢貨在更衣室裏持槍，結果，這樣的蠢貨被禁賽一年，而我們卻要繼續負擔他的合同。這公平嗎？舊的CBA協議完全沒有公平可言！你們得到了太多的錢，有太多的保障，而風險卻全部由我們承擔，這個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事情？”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於飛本來不打算插嘴的，但喬丹對這事那麼上心，他就忍不住想參與進來。

    喬丹冷冷地看着他。

    “據我所知，當初你們同意讓球員分走57%的利潤是因爲門票收入不計算在其中。”於飛諷刺地說道，“你們在分紅上的損失完全可以由門票收入上彌補。不過，我們上次去夏洛特比賽的時候，現場都沒有坐滿觀衆。你們難道不能找找自己的原因嗎？我是最受歡迎的球員之一，但即使是我也不能讓你的主場坐滿，可見你們進入NBA這幾年有多讓球迷失望。”

    喬丹暴怒：“你他媽就是個打球的，不要對你不瞭解的事情做出評價！”

    現場的氛圍開始變得火熱。

    這就是戰爭，衆人都可以預見這場戰鬥的起點是於飛和喬丹。

    這就是他們兩人來到現場的原因。

    “沒錯，我不懂。”於飛心平氣和地笑道，“就像當初你也不懂NBA球隊是如何運作的一樣，你還記得你當初對阿比·波林是怎麼說的嗎？”

    喬丹的嘴脣開始發白。

    於飛擲地有聲地諷刺道：“如果玩不起，就賣掉你的球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