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道震耳欲聾的鐘聲猛然在全族響起,全族上下一片混亂,所有人穿好衣服倉皇的跑出來,驚慌的四處張望。
這道鐘聲只有家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才會響起,這道鐘聲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響起過了。
所有人聽到這道鐘聲後,無不臉色一變,目露緊張之色。
很快一道又一道身影亂竄,一道又一道強橫的氣息向議事大殿聚集,竟然依稀能見到蠱王的氣息。
看到這些身影,所有龍氏蠱修無不震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族中不問一切事務的老祖都驚動了。
他們明白,肯定是發生了不得的大事,甚至關乎到家族的生死存亡,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段時間過後。
“老祖,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是水源出問題了,流經黑石城的黑河水裏到處是這種肉眼看不見的蟲子。”
“看來此局並不是針對我龍氏,是針對整個黑石城。”
“黑河是流經黑石城邊緣的水源,城中家家戶戶都要飲用黑河水,對黑河水動手腳,看來此人是想對黑石城進行屠城啊!”
龍遠山瞳孔一縮,臉色難看的道。
此言一出,全場所有人無不露出駭然之色,一片議論紛紛。
“到底是誰做的,竟如此狼子野心,竟想對黑石城進行屠城,真是好大的口氣,黑石城是西土第一堅城,從古至今都未被人攻陷過,就憑他?”
“還好,還好發現得夠早,此時已經是深夜,用水的族人不多,否則一旦等到明天早晨所有人用水,後果不堪設想。”
“都已經通知所有族人不要用水了吧?”
“已經通知了,水源也被切斷了,我們正準備聯繫錢氏商會準備從遠處調水。”
“少數已經用過水的人雖然都已經中蠱,但由於發現得及時,問題應該不大,現在已經被擡到藥氏和丹氏進行救治了。”
“哼!也就是我族第一個發現了,否則一旦等到明天早上,丹氏和藥氏的醫術就是再高明也沒用,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我們算是救了他們兩族一次,不對,是救了全城人一次,若不是我族發現的早,黑石城真就要亡城了。”
人羣議論紛紛,紛紛將目光看向人羣中心一個拄着柺杖的老者。
這就是族中現存實力最強年紀最大的老祖了,暮氣沉沉,壽元已經不多,他是蠱王後期的境界,是西土龍氏的精神支柱。
在任何家族都是這樣,實力最強的人未必管事,但一定是話語權最大的,他的話足以讓全族毫不猶豫去執行。
龍源睜開渾濁的眼睛,用凝重的目光望向黑河。
黑河寬廣洶涌,流經黑石城,是黑石城唯一的水源。
水雖普通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沒有水,一座城一旦失去水源,那早晚會變成一座死城。
黑河水不能用,不僅對他龍氏來說非常致命,對全城人都是非常要命的一件事。
黑石城數百萬人口,解決數百萬人口缺水的問題何其困難。
他嘆了口氣,將目光望向黑河的上游,終於用蒼老的聲音道:“黑河的上游應該就是黑月城吧?”
很多知道內情的人都懂了老祖的意思,老祖的意思是這些蟲子來自黑月城,黑月城現在已經出事了。
不知道內情的人此時一頭霧水,不明白老祖爲什麼會懷疑蟲子出自黑月城。
要知道黑月城的上游也有城池村莊,上上游還有城池村莊,只要有人在河裏做手腳,那整個下游所有城池都要遭殃,說不好黑月城也是被上游波及到的受害者。
龍遠山和老祖是同一個看法,他知道黑月城最近一段時間一定會遭遇大變故。
他本想讓自己的家族置身事外,看樣子事與願違,黑月城鬧出的動靜最終還是波及到家族了,他露出一副苦笑。
“老祖,你見多識廣,可知道這種蟲子的來歷?遠山見識短淺,對水中這種用肉眼看不見的蟲子毫不瞭解,更查不多到出處。”龍遠山忽然問道。
“我心中是有一種猜測,但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事關全城生死存亡的大危機,我還是說一說心中的猜測吧。”
龍源在一衆族人的面孔上掃視一圈,終於凝重的說道:“你們可知,這種小到用肉眼看不見的蟲子在這個世界有無數種,而且無處不在。”
“我們現在呼吸的空氣中,就到處是小蟲,我們平時吃飯,空氣中的小蟲也會落進飯菜中,被我們吃進肚子裏。”
“我們在場所有人體內都有這種肉眼看不見的小蟲,而且數量還不少。”
“只不過這數不清的微小蟲種對人體都是無害的,所以很少有人能察覺到,哪怕察覺到也不用去理會。”
聞言,全場人無不一驚,很多膽小者已經捂住口鼻,生怕空氣中的小蟲會從自己口鼻中鑽進體內,但又聽到老祖說每個人體內早已經存在這種蟲子,而且數量還不少,他們的臉色都白了。
老祖忽然而出的言論打破了他們的認知,崩塌了所有人的世界觀,他們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
空氣中竟然到處是肉眼看不見的小蟲,所有人都聞之色變。
老祖德高望重,他們可不信老祖說這些話是在開玩笑。
當然,還是有很多人都不信的,根本不相信這種荒謬的言論。
這種事在他們看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聽上去就像是天方夜譚,他們很難相信這種事。
世界到處是這種用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多的無處可躲,這種事簡直是嚇人,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聞言,龍玄目光若有所思,他明白老祖說的都是什麼東西。
看樣子在這個世界,所有很小的生物都被歸類爲蟲了,在前世被稱爲的細菌、真菌、病毒恐怕在這個世界都被統稱爲蟲。
看來微小生物在這個世界不是沒被人發現,只是全部被統一歸類爲蟲了,並且研究不深,也很難研究。
注意到所有族人的表情,龍源微嘆:“我知道很多人都不信,認爲我是老糊塗了在說胡話,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這個世界用肉眼不可查的蟲種確實到處都是,並且無處不在,種類更是多達無數種,每個人體內都有。”
“只不過這些微小蟲種對人體都是無害的,很難用於煉蠱用途,更很難尋找,就更別談怎麼去捕捉。”
“所以研究這方面蠱蟲的人極少極少,但在這個世界絕不是沒有。”
“迄今爲止,我只知道一種可以操控這種力量的蠱蟲,那就是諸神時代大名鼎鼎的瘟魔蠱了。”
龍源說到這裏,瞳孔一縮,竟然帶着些許驚恐之意,看向黑月城方向,再次緩緩開口道:“很多人恐怕不知道瘟魔蠱是什麼,瘟魔蠱早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若不是五十年前黑月城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瘟疫,我或許都不會聯想到瘟魔蠱這種恐怖存在。”
“相傳,諸神時代有十大禁蠱,十大禁蠱每種材料數量都是千萬級的,擁有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得其一便可無敵於天下。”
“但是,別看煉禁蠱需要的材料多的誇張,很多材料都是高度重疊的,比如說禁蠱蠱方中其中一個材料就是活人,而且是上百萬份數,甚至是過千萬份數。”
“所以煉禁蠱就要殺人,而且是殺海量的人,每煉一次禁蠱就要祭一次城,如果煉蠱失敗那就要繼續祭城,不斷的祭城,直到成蠱爲止。”
“你們能想象到要煉成一隻禁蠱,要死多少人嗎?要祭多少座城嗎?那根本是伱們想象不到的數字。”
“更誇張的是,煉蠱時殺的人還僅僅是個開始,所有禁蠱的蛻變方式就是殺人,蛻變次數越多,殺的人就越多。”
“禁蠱一旦蛻變到最後一個階段,需要直接屠一個域的人,不知有多少億人類要就此喪生。”
“很多人都知道,在諸神時代發生過一次萬法斷層的黑暗時期,在那段時期絕大多數傳承都失傳了,包括大部分蠱術,就連很多歷史典籍都被大規模銷燬,導致我們對古時的事物知之甚少。”
“我告訴你們,原因就是因爲禁蠱。”
“諸神時代有一個名叫魔天教的魔道勢力,十大魔尊每人都創出了一種強大的禁蠱。”
“他們以殺人祭城的方式獲取強大的力量,隨着他們的力量日漸龐大,殺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動不動就要屠掉一個域的生靈來強化自己的禁蠱,最終釀成一場席捲天地的浩劫。”
“在那場浩劫中,各地血流千里,一片空城,白骨堆積成山,很多地域的人都被徹底屠光了,所以一地的傳承自然會斷絕,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在那個萬法爭鳴的輝煌時代,因爲他們的屠戮,槍修滅絕了,箭修滅絕了,名器的煉製方法失傳了……”
“人類迎來了一場大滅絕時期,那是人類的至暗時代,不知有多少強大的職業在這個事件中走向滅絕,也不知有多少強大的傳承因此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在十大魔尊的屠戮下,各地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地方都死絕了,大片土地一片荒蕪,再無生機,有的只是萬籟俱寂,死氣沉沉。”
“據記載,人族在這場人類大滅絕事件中死亡人數過半,萬法在這場劫難中失傳過半。”
“魔天教爲了煉禁蠱,犯下各種慘無人寰的滔天大案,惹得天怒人怨,讓天地震動。”
“最終引發衆怒,被神庭和天庭帶領衆多勢力聯手剿滅了,十大魔尊在那場毀天滅地的大戰中身死,禁蠱蠱方也被全部銷燬。”
“但神庭和天庭也因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雙方皆損失七成以上的力量,均被打殘,上萬年都沒有恢復元氣。”
“至此,十大魔尊研究出的那十種蠱蟲被列爲禁蠱,今後任何人都不能再碰,這便是十大禁蠱的由來。”
“神庭和天庭在那場戰役過後,就聯合起來在天地頒佈法令,天地間將禁止任何人煉禁蠱,違令者,天地所有強者共誅,任何一方強者無條件參與誅魔的責任。”
“此法令期限無限,任何人不得違背,畏魔避戰者,與魔共誅。”
“我現在有必要懷疑,那個石皓均就是煉了十大禁蠱中排名第十的瘟魔蠱!”
龍源神色一厲,語氣森然道:“瘟魔蠱的能力不僅可以製造大規模瘟疫,還可以控制一切比自己小的活物。”
“瘟魔蠱的領域是異變領域,領域範圍內,所有比瘟魔蠱小的活物都將發生異變,由無害微生物變異成有害微生物。”
“異變領域一開,空氣中所有用肉眼看不見的小蟲都將猛攻周圍蠱修,可以輕易咬開高階蠱修體表的靈甲。”
“甚至都不需要用到空氣中的小蟲,要知道每個蠱修體內也都是有無數小蟲的,這些小蟲一旦在異變領域下發生變異,由對人體無害變成有害。”
“那處於異變領域中的蠱修將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要麼被體內發生暴動的無數蟲子活活吃掉,要麼分出大半力量去強行壓制。”
“所有人體內脆弱,毫無防禦,一旦有無數小蟲在五臟六腑亂咬,那再強大的蠱修也要慘死。”
“在這種情況下,活着就已經艱難,還怎麼和瘟魔蠱的主人相抗衡?”
“在這種可怕的力量面前,人海戰術對瘟魔蠱擁有者來說根本沒用,他屠起數百萬人口的大城簡直輕而易舉,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人再多,難道還能有瘟魔蠱操控的蟲子更多嗎?”
“黑河何其大,何其寬廣,恐怕也只有這個瘟魔蠱才可以輕易製造出填滿整個大河的恐怖蟲量。”
“除了瘟魔蠱,我不相信還有什麼力量可以做到如此可怕的事!”
“我說那個石皓均爲什麼強大到可以輕易屠一城的地步了,他就是煉瘟魔蠱了!”龍源雙眼震怒,斬釘截鐵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