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六百二十章 道之義

    “咦，那小家夥入定也太快了些？竟一個時辰不到就徹底融入到了老夫的問神空間之中，且還引動了道念。”

    就在秦鳳鳴忽然化身無數心神意識散佈而開之時，一聲輕咦忽然響起在了天羅殿三層空間之中。

    聲音自然是殿靈所發出的。

    不是這殿靈驚訝，而是秦鳳鳴進入三層最終考驗空間所顯現出的情形太過震撼殿靈了。殿靈駐守這座天羅殿多年，不知見到過了多少天仙、金仙甚至是真仙等級大能。就算能夠通過前面考驗進入到問神空間之中，一般也需要花費數日時間才會真正的融入其中。

    最快之人，也是十數個時辰之後。

    如秦鳳鳴一般只是花費了一個時辰，就沉入了其中，這是首次。

    不過殿靈稍微驚詫，又猛然有了恍然，那就是這裏已經不是彌羅界中了。這裏的天地法則遠不及彌羅界法則穩定完滿。

    想來也只有如此情形，才好解釋秦鳳鳴因何會如此快便觸發問神道念。

    “老夫的問神空間之中沒有歲月，可快，也可慢，就是不知你花費多久能夠參悟出星界道之根本，從中出離。”

    殿靈聲音喃喃，似乎心中存有了期待之意。

    時間慢慢過去，一日，兩日，三日……一個月後，突然站立中的赤妖老祖忽然身軀一動，雙目之中的神采豁然變得清澈起來。

    他臉上一直帶着的憤怒神情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平靜淡定神色。

    “這裏的禁制並非只是考驗，竟也有洗滌心神的功效，經此考驗，赤某的心神斷不會被天劫心魔所侵了。”

    赤妖老祖站立石階之上，目光明亮異常，臉上顯現着一種興奮驚喜之意道。

    經過了如此之久，他才從驚怒情緒之中出離，這並未讓他生出任何負面之感，反而有種渾身輕鬆感覺。

    而此刻他回想隱藏心底，讓他每每想到就會怒意涌現的記憶，卻已經生不起絲毫波瀾了。好像那些已經發生，一直驅使他暴怒的記憶，在他此刻想來，他已經不再是其中的經歷者，而成爲了一審視之人。

    並且現在他再想到家族之事，就會想到那些曾經屠戮他家族的海盜，在不久後，就被剛剛修煉到聚氣十層的自己徹底斬殺了。

    先前他並不會如此想，因爲他只要觸及那些記憶，想到的都是一幅幅族中親人的慘死畫面，讓他怒意涌動，根本不會想自己已經報了大仇。

    他心境突破，渾身輕鬆，雙目精芒閃爍，赤妖老祖身形一動，繼續向着前方走去。

    而就在赤妖老祖再次移動身形前行五日後，閭琳仙子的身軀也爲之一晃，雙目忽然一睜而開了。

    她臉上本來一直帶着的歡喜神情，此刻也已經不見……

    秦鳳鳴沉浸在那種奇異狀態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在一處天地之中，突然無風起了一陣波瀾，波瀾涌動，本來鳥語花香，小獸無憂無慮奔跑玩耍的山林，猛然變得盪漾起了一陣陣波光漣漪。

    好像整個天地都是一面平靜的湖面，驟然被一塊巨石墜落，洋溢起了道道涌動不斷的波浪。

    波浪急速蔓延，只要衝擊而過，天地就會變得破碎，好像波浪之中有無數柄鋒利，蘊含無比威能的利刃，輕易將天地景物斬碎了。

    片刻之後，天地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接着破碎的畫面好受到了一股巨力揉搓擠壓，逐漸縮小起來。

    本來融入這方天地的那縷秦鳳鳴心神與意識，隨着這方天地縮小，猛然好像被從中排擠而出，化爲了一道亮光。

    心神與意識一經出離，立即向着來時方向飛射而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一縷心神與意識從另外一方天地之中逃離而出，飛回向了來時方向。

    一道，兩道，三道……

    越來越多心神意識出離，匯聚向一個方位。慢慢的一道虛幻的身影顯現在了漆黑的空間之地。

    虛幻身影慢慢凝實，秦鳳鳴精魂身軀重新出現在了當場。

    只是秦鳳鳴精魂雙目緊閉，盤坐的身軀僵直，好像沒有清醒過來。

    說來很快，其實一道道心神意識匯聚，讓秦鳳鳴身軀凝實過程很是漫長，好像經歷了無盡歲月。

    秦鳳鳴最早分裂出了多少道心神意識，就是他自己都不知，但至少有成百上千之數。

    當最後一道心神意識自遠處激射而回，輕鬆觸碰在他身軀之上，融入其中瞬間，本來閉目盤坐的秦鳳鳴，忽然睜開了雙目。

    只是此刻的秦鳳鳴，雙目之中沒有神采，好像一個昏睡了許久之人，剛剛甦醒，還處在昏蒙之中。

    然而只是瞬間，秦鳳鳴本來空洞的雙目忽地眨動，雙目開合間，兩道似乎能夠洞穿面前無盡黑暗空間的明亮目光猛然展現，一股渾厚的氣息乍然自他身上瀰漫而出在了四周。

    剎那間，秦鳳鳴身上的渾噩之意便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靈動神態。

    “何爲道？”一道聲音突然隆隆響起在了無盡黑暗之中。聲音響徹，遠處星光好像爲之震動，變得閃爍不已起來。

    秦鳳鳴看向無盡遙遠之處，目光閃動，沉默良久，忽然吐氣出聲，一道如同佛陀隆音的話語響起在了空曠虛無的黑暗空間之中：

    “道，無名生天地；道，無情日月明；道，無名孕萬物。此爲道！”

    聲音散播，連綿遠去。黑暗依舊是黑暗，遠處星光熠熠，好像在思慮秦鳳鳴突然傳出的這一話語。

    虛無無聲，寂靜！秦鳳鳴盤坐虛空，臉上神情淡定，目光閃動，充滿了智慧，似乎能夠洞穿萬物。

    目光直視前方，他渾身動也不動，如同禪定！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聲音再次響起在遠處黑暗之中：“何爲道？”

    聽到聲音再次問出同樣言語，盤坐之中的秦鳳鳴神情沒有一點變化，目光依舊清澈明亮的望向前方，似乎正在與無盡虛空之中的一位智者對視。

    “道，謂之周始！”聲音再起，秦鳳鳴再次說出了一句話，依舊聲音隆隆。

    “何爲周始？”

    這一次，那聲音並未停頓，問出了一句與先前不同的話語。

    “日月盈虧，四季更迭，草木枯榮，生老轉世皆爲周始！”秦鳳鳴話語再起，同樣沒有絲毫猶豫。

    他話語說出，身上猛然泛起了一團淡淡熒光，熒光閃爍，慢慢將他籠罩在了當中。遠遠看去，他好像化身成了一尊佛陀，盤坐在虛無之中，將四周黑暗慢慢映照明亮。

    “你在無數問神天地之中悟了道之大義，融了三千大道天地本源之理，仙途彌艱，好自爲之！”

    聲音隆隆傳遞而至，轟響在秦鳳鳴腦海，讓他心神猛然感覺到了一陣無比的空明，好像身處在了一處明亮的霞光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