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四百七十二章 追源

    秦鳳鳴與雷鬆、青海蓮談論了半日丹道後，就此拜別出離了九墟山。

    與秦鳳鳴一同離去的還有赤妖老祖。

    二人停身在一座山峯之上，秦鳳鳴看向赤妖老祖，目光閃動間，臉上微微一笑道：“道友不是想與秦某爭鬥嗎？現在秦某就滿足道友心願。”

    見到秦鳳鳴這麼快便要履約，赤妖老祖頓時一聲狂笑響起：“好，正要領教道友手段，看看如何強大之術能夠讓赤某連三道都無法承受。”

    赤妖老祖本就好鬥，這一次就是要赴當初與秦鳳鳴在丹鼎大廳相約而來。

    秦鳳鳴點點頭，看視赤妖老祖，口中再次道：“與道友爭鬥並無不可，不過如果秦某勝了道友，道友就必需要回答秦鳳鳴幾個問題，並且要實話實說，不得有絲毫隱瞞。”

    驟聞秦鳳鳴這一言語，赤妖老祖神情驟然一寒。

    他不知秦鳳鳴此言是何意，也不知秦鳳鳴要向他詢問什麼。這讓他心中不免打鼓。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隱祕，沒有誰願意將自身隱祕告知他人。

    “怎麼？道友怕了嗎？害怕連秦某三波攻擊都無法接下嗎？”見到赤妖老祖神情變化，秦鳳鳴微微一笑，口中譏諷道。

    話語說的平靜淡然，但隨着他話語，一股悄無聲息，不帶任何能量波動的氣息緩緩瀰漫而出。

    “哼，有什麼好擔心的，赤某縱橫修仙界多年，還從來沒有怕過同階之人，雖然差了你點修爲，但也不認爲連你三記攻擊都接不下。赤某就接你三波攻擊，如果不敵，任你詢問。”

    不知是被秦鳳鳴話語刺激，還是自身本就爭鬥慾望強烈，赤妖老祖一聲冷哼，立即答應了秦鳳鳴所言。

    話語聲中，一團赤霧忽然蒸騰而出，將他身形包裹在了當中。

    見赤妖老祖毫不遲疑便做好了爭鬥準備，施術將自身護衛在了當中，秦鳳鳴嘴角忽然顯現出了一抹奇異笑意。

    “好，秦某的第一波攻擊道友接好了。”

    秦鳳鳴也不再遲疑，口中一聲話語隨之說出。

    話語響起，一股澎湃的神魂威壓猛然自他身上噴涌而現，威壓席捲，在空中猛然形成了一股迫人的氣旋，扯地連天般向着赤妖老祖籠罩而去。

    氣息席捲，一陣好似恐怖兇獸的嘶吼乍然響起在了天地間。那股氣旋猶如一頭體型巨大無比的蠻荒異獸，張牙舞爪般猛然向着赤妖老祖飛撲而至。

    乍然感應浩大氣息乍現，一聲驚呼不由自主從赤妖老祖口中響起：“大乘氣息，你難道是大乘存在？”

    赤妖老祖不是沒有見識之人，玄階頂峯修士能夠顯現大乘神魂氣息威壓並不新奇，他也曾經遇到過能夠激發大乘神魂氣息的玄階頂峯修士。

    但面前乍然洶涌而起的大乘氣息如此渾厚，赤妖老祖第一反應，面前就是一名大乘存在。

    秦鳳鳴是一名大乘假扮之人，這一信息乍現在赤妖老祖腦海，自是讓他腦海轟鳴，一股澎湃之感自腦海之中涌現，讓他感覺頭上經脈砰砰臌脹跳動不已。

    就在赤妖老祖腦海猛然震撼之時，一聲急促音波裹帶着恐怖神念衝擊的聲音也侵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股音波乍現，讓本來就腦海轟鳴的赤妖老祖忽然身形停滯，腦海空白，一時陷入了昏蒙狀態。

    然而這昏蒙剛起，一股讓赤妖老祖猛然睡意涌現的奇異氣息也包裹在了他身軀之上，讓他本就昏蒙的腦海，立即變得思緒全無，身軀搖晃，陷入到了昏睡夢境之中。

    看着赤妖老祖神情變化，站立在赤妖老祖三四十丈外的秦鳳鳴背手而站，並沒有再出手攻擊。

    赤妖老祖只是一名玄階後期存在，自身強大毋庸置疑，但要論神魂境界威壓，與秦鳳鳴相差極遠。在秦鳳鳴乍然全力催動神魂威壓席捲之下，只有數十丈距離的赤妖老祖，哪裏還會保持心態穩定。

    加上秦鳳鳴接連祭出的驚魂噓與夢魘神通，別說是赤妖老祖，就算是一名大乘突然不備下被秦鳳鳴偷襲，也難說就能夠保持清醒。

    赤妖老祖站立山峯，身軀搖擺，但並沒有躺倒。

    時間慢慢過去，看着赤妖老祖雙目之中的空茫神色慢慢變化，變得逐漸清晰，秦鳳鳴這才微微一笑道：“道友感覺如何？”

    “我……我沉睡了多久？”赤妖老祖被秦鳳鳴話語猛然驚醒，口中一聲驚呼隨之響起。

    他神情醒轉，但臉上的驚容卻越發的尤甚。

    他剛纔經歷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悉，他只感覺自己沉浸在了一片虛無之中，身軀飄蕩，沒有依靠，就是舉手投足都無法做到。腦海空無，沒有一絲思緒存在，整個人好像癡傻了一般。

    “道友陷入其中並不長，只有盞茶多時間而已。”秦鳳鳴微微一笑，開口道。

    經過這些年的參悟，從冷秋紅那件玄冰紫燕釵中參悟的夢魘之術終是有了收穫，近距離施術之下，玄階修士能夠抵禦的，怕是沒有幾人。

    只是這夢魘神通祭出需要一定的時間，且要相對安穩的環境，在相互激烈的爭鬥之中，要想讓夢魘神通威力釋放，並不容易。

    這一次赤妖老祖相距秦鳳鳴不遠，被秦鳳鳴近距離施展下，哪裏能夠抵禦。

    “盞茶時間……這一次爭鬥是赤某輸了，你有何問言可以問了。”赤妖老祖神情沉沉，口中呢喃一聲，說出了認輸之言。

    由不得他不認輸，自己竟昏沉了如此久，對方如果要滅殺自己，只需揮手就能夠做到。就算不滅殺，憑對方能夠催動出大乘神魂威壓的恐怖實力，要想將自己封印，沒有任何問題。

    而對方要想知曉什麼，只需擒下搜魂就什麼都清晰明了了。

    對於秦鳳鳴，此刻的赤妖老祖雖然心中未必服氣，但也知曉，對方絕對是一名手段實力堪比大乘存在。

    就算對方不使用那些負面輔助手段，自己也無法勝過對方。

    “秦某想知曉道友的符紋一道師從何人？”秦鳳鳴也不耽擱，立即目光一凝的看向赤妖老祖，開口問道。

    驟聞秦鳳鳴此問，本來神情有些低落的赤妖老祖猛然目光一凝，忽地擡頭看向了秦鳳鳴，目光逼視，虎虎放光。

    秦鳳鳴也不多話，看視赤妖老祖，等着他回答。

    在秦鳳鳴平靜無波，但又深邃似海的目光注視下，赤妖老祖剛剛涌起的一股氣勢，慢慢低落最後消失。

    “赤某的符紋師從於一位已經不知所蹤的真鬼界前輩，說的詳細一點，赤某只是參研了他的一些典籍，並沒有當面受他指點，不過從他留在洞府中的一些符紋卷軸，赤某確實得到了極大好處，說是師從那位前輩，也並無差錯。只是你要想見那位前輩，已經沒有可能了。”

    赤妖老祖暗自深吸一口氣，表情變得陰厲了幾分，開口道。

    “真鬼界前輩？難道不是靈界之人嗎？”秦鳳鳴詫異，口中忽然急聲道。

    秦鳳鳴這一話語讓赤妖老祖一怔：“靈界之人？這怎麼可能，赤某得到的卷軸之中有那位前輩的名諱，正是真鬼界數十萬年前在陣法、符紋一道上極爲聲名顯赫的一位高人。”

    “數十萬年前？原來那位高人是數十萬年前之人，這倒是有可能。”

    秦鳳鳴聽聞赤妖再次言說，忽然神情一緩，口中呢喃出聲道。

    “你難道認識那位前輩？不可能，除非你是一位數十萬年前的大乘前輩分身。”秦鳳鳴的自語將赤妖老祖大是震動，他雙目圓睜，口中隨即問道。

    不怪赤妖老祖有如此驚言，一名玄階修士，根本不可能存活數十萬年之久。

    “秦某不是哪位前輩的分身，也不曾見到過哪位真鬼界前輩，而是從一處界面上見到過關於一位真鬼界前輩的記載，那位前輩，大有可能就是你所言師從的那位前輩。雖然秦某與那位前輩未曾謀面，但秦某與你所習應該是相同的，這道符紋，想來你非常熟悉。”

    秦鳳鳴表情恢復，口中說着，忽然擡手，一團霧氣涌現身前，霧氣瀰漫之中，一道符紋在其中激射遊走，靈活閃現。

    “本源測試靈紋！你竟也會這道本源靈紋！”

    驟見符紋顯現，赤妖老祖頓時神情再次大變，口中驚呼出聲。

    見到赤妖老祖震驚神情，秦鳳鳴臉色如常，他當初在雲滎空間之中，就已對赤妖老祖符紋一道有所判斷。

    現在與之印證，他更加確定了赤妖老祖符紋傳承具體。

    當初在獒藤界玉衡府城之中，他曾經與幾位玉衡大能談論過一套合擊法陣，當時秦鳳鳴就做出過一番推斷。

    現在有赤妖老祖印證，他自然可以斷定，那位去到過獒藤界的真鬼界大能，就是接受過道衍老祖傳承之人，而赤妖老祖應該是闖進過那人的洞府。

    如果秦鳳鳴所料不錯，赤妖進入那人洞府，肯定是經過一番兇險爭鬥的。說不定差點被那人佈置的手段滅殺。

    也是赤妖命不該絕，最後破解了那人手段，並得到了他的傳承。

    想想也是，那人既然得到了道衍老祖傳承，並進階到了玄階後期甚至頂峯，要想完成道衍老祖的囑託，自然會在真鬼界留下後手，以期能夠在自己隕落之後能夠有靈識奪舍，重新活命。

    是否是心中意料，秦鳳鳴也沒有興趣仔細詢問赤妖老祖。

    “道友識得這一靈紋，那就是了，秦某與道友受到的是同一傳承，說起來也算是符紋一道之上的同宗之人。”

    秦鳳鳴點點頭，口中輕鬆道。

    他雖然被道衍老祖設計圖謀，但秦鳳鳴心中已經不再記恨道衍老祖，不僅沒有了惱意，反而對道衍老祖依舊有感念之意。

    道衍老祖不可能重塑，但他受到的好處會一直相助他在修仙界之中闖蕩。

    “難怪你符紋一道如此高明，原來你也得到了那道本源符紋傳承。赤某極少有佩服之人，但是你真的讓赤某佩服，無論是陣法、煉丹，還是符紋一道，赤某都難以是你對手。這一次道友手下留情，沒有擒殺赤某，赤某很是感激，但凡以後你有什麼事，赤某定然會竭盡全力相助。”

    赤妖老祖看向秦鳳鳴，目光閃動，神情顯現鄭重之意，口中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