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地獄中的故人

    從虛圈離開，喬恩和藍染並沒有返回屍魂界或者靈王宮，而是直接留在現世中人跡罕至的地方，施展祕術開啓了一道特殊的門

    ——地獄之門。

    視線中，一扇無比的巨大的門扉悄然出現。其上蘊藏的靈壓猶如屍山血海，令人望之生畏！

    門面之上，左右各有半截包着繃帶的骸骨身軀，伸着纖細的手臂，彷彿門鎖。

    “地獄。”藍染喃喃自語。

    回過神，他看向表情始終沒有發生改變的喬恩，笑道：“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喬恩道：“這扇門，我曾經見過的。”

    藍染：……

    其實他很想問一下，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究竟在哪裏‘見過’。但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站在喬恩身邊，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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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恩笑了笑，“不要緊張，不過就是地獄而已，你把他當成刺激一點的主題樂園就行了。”

    聞言，藍染眼角挑了挑。

    在靈王口中得知了「真相」後，他可做不到將世界最大的危機視爲‘主題樂園’……

    見藍染的表情還是有些凝重，喬恩也沒有再寬聲勸慰，只是擡起手，對準地獄之門的方向，口中輕吟道：“開。”

    我，喬恩·喬斯達，開門小能手。

    上至天堂之門，下至地獄之門，就沒有我不能開的。

    語落，兩隻裹着繃帶的骷髏忽然鬆開了勾在一起的手臂。與此同時，門面上多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骸骨浮凋突然顯現出耀眼的紅色。

    業火緩緩燃燒，天地間莫名傳來一聲‘吱呀’聲響。

    呼！

    霎時間，壓抑的熱風迎面而來。

    藍染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喬恩則伸手相邀，“請。”

    藍染沉思片刻，閃身來到地獄之門前。

    向門內張目一望，赤色與橙色佈滿眼底。

    很難描述那邊是怎樣的世界，但他卻本能地產生了一絲抗拒。

    ——就像所有活着的生命都在抗拒死亡，身爲三界土着的藍染，也在本能地抗拒着地獄。

    不過，他終究是三界有史以來最大的野心家，不過眨眼的工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緩步走入地獄。

    喬恩見了，微微一笑，也趕緊跟上。

    兩人步入地獄的瞬間，地獄之門驟然關閉，逐漸消失。

    彷彿，從未出現。

    天空就像個巨大的顏料盤，各種各樣的顏色混在一起，詭異而扭曲。

    四周一片荒蕪，比虛圈還要空曠。

    藍染蹲下身子，抓了把腳下的土。

    不對。

    那不是土，那是幾乎和土壤相同顏色的骨灰。

    細細一搓，還可以微微感受到骨灰中還未徹底乾枯的血珠。

    “這地方不錯。”藍染重新站起來，臉上恢復了之前那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很適合友哈巴赫。”

    喬恩攤攤手，“我也這麼覺得，只是在他登基之前，還需要我們兩個竭心盡力，給他騰出王位。”

    藍染笑了，“呵，就是不知道他本人願不願意。”

    喬恩反問，“有什麼影響嗎？既然他想要成爲「王」，這就是他必然的命運……全知全能者，必將成爲穩定世界的「基石」。”

    聽到這話，藍染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荒誕，從心道：“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崩人設了哥哥！

    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喬恩眨眨眼睛，“總之，先在這裏逛逛吧，瞭解瞭解情況。”

    藍染點頭道：“也好……我剛剛感受到了幾個熟人的氣息。”

    ……

    ……

    地獄某處。

    薩爾·阿波羅漫無目的地走着，看上去有些狼狽。

    現在的他，已不復在虛圈時的意氣風發。

    “該死的地方！”薩爾·阿波羅低聲咒罵一句，看了眼自己胸前的黑色鎖鏈。

    在地獄裏，所有人胸前都有這樣一根鎖鏈

    ——進入地獄的靈魂會在裏面受到反覆懲罰，以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像他這種罪孽深重的靈魂墜入地獄後，地獄會給予力量使其成爲‘咎人’。

    不斷的戰鬥。

    不斷的蹂躪。

    不斷的復活。

    他已經記不起自己被地獄惡鬼虐殺了多少次，也記不起有多少次在滿是血淚與骨灰的荒野中復活。

    輪迴不止，折磨不斷。

    永恆的受難便是地獄的主旋律。

    “得趕緊想個地方逃出去……一定得趕緊想個辦法逃出去……”薩爾·阿波羅推了推已經沒有鏡片的眼鏡，神態癲狂地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就在這時，一隻身高數十米的地獄惡鬼毫無徵兆地出現，奮起一記重拳，就把薩爾·阿波羅捶倒在地。

    卻見這位破面第八刃渾身是血地爬起來，忙不迭抽出了腰間破破爛爛的長刀。

    他知道這樣做是徒勞的……

    但，比起毫不反抗、任由對方無情碾碎，他還是願意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身依舊沒有放棄。

    “吼！”地獄惡鬼咆孝一聲。

    瞪着兩隻空洞的眼睛，低頭向薩爾·阿波羅抓去。

    薩爾·阿波羅趕緊將長刀吞入腹中。

    “啜飲吧，邪淫妃。”

    破面，歸刃！

    霎時間，薩爾·阿波羅下半身變成了觸鬚。然後觸鬚凝結消失，變成雙腳和衣服的下襬。與此同時，他背後生出雙翼，眼眶也紋上了一些看起來十分玄奧的黑印。

    眼見着那只巨手就要將自己捏爆，薩爾·阿波羅，趕緊將觸手刺入地獄惡鬼的身體，這招有個名堂，喚作‘受胎告知’。

    簡單點說，就是通過觸手在對方體中產卵，吸收對手的一切養分，然後再從對手體內誕生全新的身體。

    （大蛇丸和異形表示很贊）

    只不過……

    這個極端詭異的保命能力面對地獄惡鬼，卻罕見地失效了。

    薩爾·阿波羅並不感覺意外。

    因爲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地獄惡鬼無視能力，並反殺了。

    “果然又是這樣……他媽的……”向來儒雅隨和的薩爾·阿波羅直接破防了。

    暗歎一聲，眼睛一閉。

    粉毛破面打算以一種相對體面的方式來結束自己這一次的生命。

    可就在這時，地獄惡鬼伸向薩爾·阿波羅的巨手忽然一頓。

    突然，一個聽上去十分熟悉的聲音在薩爾·阿波羅耳邊響起。

    “沒想到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啊，你最近還好嗎？”

    這聲音……

    這個聲音是？！

    薩爾·阿波羅勐地睜大眼睛。

    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着白衣、風神俊秀的男人正眼神平靜地看向這裏。

    “藍染大人！”薩爾·阿波羅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下子從谷底升至最高。

    而藍染面對那只看上去十分恐怖的地獄惡鬼，探指一點。

    一記王虛閃光直接把對方轟成了滿地碎片！

    不過。

    即便如此，那只地獄惡鬼也沒有徹底死亡。

    眨眼間，許多破碎的肉塊在地上瘋狂蠕動，很快便粘合到一起。

    藍染若有所思道：“這是……地獄的規則之一？”

    薩爾·阿波羅咽了口吐沫，趕緊跑到藍染身邊，撲通一聲單膝跪地，“藍染大人，您……您是來救我的嗎？”

    有一說一，薩爾·阿波羅對藍染的忠誠度一點兒都不高。

    但就像是溺水者會抓緊身邊的一切。

    藍染的出現無異於給薩爾·阿波羅帶來了「自由」的希望。

    “你怎麼會在這裏？”藍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輕聲問道。

    “藍染大人，是您下達的命令讓我跟隨市丸銀入侵屍魂界啊，您忘了嗎？”薩爾·阿波羅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哭腔。

    當天，市丸銀帶領一衆破面偷襲屍魂界。

    藍染則趁亂去空座町創生王鍵。

    結果家沒偷成，派去屍魂界的破面也團滅了。

    最強二五仔市丸銀更是在之後的決戰中抽空捅了自己一刀，直接廢掉自己一條命……

    藍然扯扯嘴角，“這樣啊——”

    話鋒一轉，他又問道：“除了你，還有其他破面流落到這裏嗎？”

    薩爾·阿波羅想了想，“有！我在這裏見到過拜勒崗，還有牙密他們。至於烏魯奇奧拉和赫麗貝爾等人，好像沒有見過。”

    這是當然了，剩下的那幾隻破面已經盡數倒戈，成了護庭十三隊的編外人員了，你當然看不見……

    藍染微微搖頭。

    這時，喬恩拖着一隻地獄惡鬼向藍染和薩爾·阿波羅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明情況的薩爾·阿波羅二話不說就要跑，卻被藍染提起攔下。

    “不要緊，他和我是一起的。”頓了頓，藍染還刻意補充了句，“暫時。”

    這個態度？

    薩爾·阿波羅非常聰明，一下子從藍染的語氣中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看向遠處拖着地獄惡鬼的那道身影，不禁心頭勐跳。

    乖乖，這也太勐了……

    要知道地獄有其特殊的規則，其中之一便是地獄惡鬼不死不滅，所擁有的力量也處於金字塔頂端。

    不然像他這種級別的大虛，何至於如此狼狽，沉淪此間不得解脫……

    其實不光薩爾·阿波羅，藍染也看得眼角微跳。

    這就是異界旅者的力量嗎？

    果然不能以常理視之。

    “反正閒的沒事，就捉來一隻研究一下。”喬恩笑笑，伸手扯了扯地獄惡鬼長在身上的鎖鏈。

    薩爾·阿波羅本能地有些不適，稍微退後一步。

    卻見那只地獄惡鬼瘋狂地掙扎起來，喬恩擡腳一踩，“給我老實點。”

    上一秒還跟吃了藍色小藥丸的吉娃娃似的，下一秒突然變成了乖巧無比的大白兔。

    薩爾·阿波羅哪裏見識過這種陣仗，眼珠子都快瞪得飛出來了。

    喬恩故意問道：“這誰呀？怎麼一副沒見識的樣子？”

    藍染扯扯嘴角，爲喬恩介紹道：“這是原先在我手下奉命行事的破面之一，和葛力姆喬他們算是同一級別的存在。”

    喬恩‘哦’了一聲。

    緊接着，他手上用力，直接扯斷了地獄惡鬼身上的黑色長鏈。

    薩爾·阿波羅：？？？

    我人傻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看上去只是一條毫不起眼的長鏈，但這卻是地獄規則的顯化。所有淪落到地獄之人，就必然會受到地獄的制約，生生世世無法逃離。

    結果，他看見了什麼？

    竟然有人徒手扯斷了永恆不變的「規則」。

    這已經不是一句離譜可以形容的了！

    藍染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喬恩的眼神無比意味深長……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只是，這種時候爲什麼會有別人來攪局呢，真是掃興！

    眉頭微微一皺，藍染的眉心處突然睜開第三只眼睛，鎖定了某個空無一物的沙堆，“偷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薩爾·阿波羅微微一愣。

    怎麼了怎麼了？

    喬恩笑了笑，對粉毛破面道：“你還沒有發現嗎？我們被別人盯上了。”

    語落的瞬間，骨灰聚成的沙堆突然爆炸，從中閃出一道身影。

    和薩爾·阿波羅一樣，那人的脖子上戴着黑色長鏈。

    定睛細看，薩爾·阿波羅好像回想起了什麼，對藍染道：“藍染大人，我認識他，他的名字是……”

    話說到一半，那個擁有紫紅色短髮，長劉海蓋住左半邊臉的男人微微一笑，頗爲傲慢地開口道，“能發現我，說明你們有幾分本事。既然如此，就爲你們幾個報上我的名字好了，我是朱蓮。”

    藍染笑容燦爛，“無知者無畏，我不怪你。不過，你的態度是否應該更謙卑一些？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弱者不配這樣和我說話。”

    別以爲藍染能和喬恩談笑風生，就能和其他人友好相處。

    在他眼裏，天地萬物皆爲螻蟻，唯有喬恩……不對，現在或許還要加上一個靈王，才是與他級別對等的存在。

    藍然很不客氣。

    朱蓮更不客氣！

    他放肆地打量着藍染和喬恩，“不用得意，每一個剛到地獄的人都和你們的態度相彷，等過了一段時間，你們就會知道這裏爲什麼被稱爲——地獄。”

    顯然，他把藍染和喬恩認成了剛剛墜落地獄的靈魂。

    哼，這種愣頭青怎麼和他這條‘地頭蛇’相比？

    藍染還想說些什麼。

    這時，喬恩突然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的髮型很非主流”

    朱蓮：？？？

    big膽，警告嘲笑我的髮型！

    臉色一板，他厲聲道：“看來，是時候教你一些地獄的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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