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式神

    咒胎。

    顧名思義，孕育咒靈的胚胎。

    不過，這次出現在東京都少年勞改所的咒胎可不一樣。

    肉眼可見的強大咒力波動……

    一旦孕育成功，最低也是個一級咒靈，或者直接是特級咒靈。

    特級咒靈，集羣導彈洗地也難以抹消的存在，每一個都是移動的天災。

    “拜託了！喬喬顧問。”夜蛾正道十分正式地請求。

    喬恩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根據詞義，‘顧問’一詞，泛指在某件事情的認知上已經有多年經驗，並且擅長解答疑問的人。”

    他拖長語調，“也就是說，你有問題可以問我，我也會站在中立的立場上給予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但不能隨意指使我，懂？”

    “不是指使，而是請求，你也知道，我們這行的人手實在太少。”夜蛾正道一臉肅然，“事後，我會予以補償！”

    聽到這話，喬恩想了想。

    勉強答應下來。

    話鋒一轉，“事先說好，能不能除掉咒胎全靠運氣，我什麼都不能保證。”

    夜蛾正道暗忖，“能讓五條悟讚不絕口的咒術師，特級咒胎完全不算什麼，這麼說，只是沒對咒術高專產生歸屬感……”

    心裏這麼想着，他嘴上卻開口道：“當然，我懂這行的規矩。”

    那就沒事兒了。

    喬恩隨口說了句，“把給我的補償準備好，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便自顧自朝門口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頓住，轉過身子道：“五條老師剛剛出差就出現了棘手的特級咒胎，或者說，剛出現特級咒胎，五條老師就出差了。

    校長先生，這不會是誰看我不順眼，特意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或者除掉我吧？”

    夜蛾正道心中一動。

    難道！

    不過，他很好地維持住了自己的表情，搖搖頭，“不會的。”

    與此同時，又在心裏默默補充，“應該？”

    也就是說，這位咒術高專的校長也不太確定。

    畢竟最強咒術師·五條悟被打敗的消息不是什麼祕密（夜蛾正道一直在保密，倒是五條悟自己逢人就說）。

    若是想搞點事情，弄個實力測驗或者借咒胎殺人的把戲，按那些老家夥的習慣……並非沒有可能。

    掃見夜蛾正道的表情，喬恩微微一笑。

    什麼都沒說，插着兜走出了校長室。

    來到外面。

    三個學生已經等候多時。

    “喬喬，怎麼樣！”虎杖悠仁湊上來。

    雖然喬恩已經成爲了他名義上的老師，但多年的習慣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喬恩攤攤手，“還能怎麼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轉而問道：“關於少年勞改院咒胎的資料，你們已經看過了吧？”

    伏黑惠回答道：“簡單看了下，但有很多地方不是那麼明確……”

    潛臺詞——情報不足。

    聞言，喬恩用一種教導性的語氣開口道：“這就是咒術師存在的意義，你不能指望每次都有人把飯喂進自己嘴裏。”

    伏黑惠：？？？

    我是這個意思嗎？

    釘崎野薔薇乖巧地站在一邊，什麼都沒有說。

    不過，她看向喬恩的眼神卻有些不對，不像是學生對待老師……

    一路無話。

    四人坐專車來到東京都少年勞改院。

    因爲咒胎的緣故，方圓五百米已經沒有閒雜人等了，只有一些外圍工作人員在警戒現場。

    】

    有個戴眼鏡的社畜大叔拿着對講機，一邊觀察內部情況，一邊不住低聲說着什麼。

    見到以喬恩爲首地咒術師隊伍，他面上閃過一絲喜色。

    快步過來，簡單明瞭說明起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裏面還有三個普通人沒有來得及撤離，至於咒胎的情況，暫時不明，不知道是否已經孵化。”

    盯着喬恩，他深吸口氣，“聽說您是不遜於特級咒術師的強者，這裏就全權交託給您了。”

    喬恩眨眨眼睛，“你聽誰說的？”

    “呃……是那位很有名的五條悟先生。”社畜大叔如實回答。

    喬恩乾笑一聲。

    然後轉身對三人道：“這裏很危險，所以你們就留在外面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蛤？

    一聽這話，虎杖悠仁第一個不幹了，“喬喬，我現在也是咒術師了，有能力應付各種情況。”

    不等喬恩回話，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拉住了這個笨蛋，“你認真的嗎。”

    “乖乖聽話，留在外面。”

    什麼是特級咒靈？

    那是只有特級咒術師才能處理的存在！

    其他人，完全就是白給。

    也就虎杖悠仁這個愣頭青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吵着要進去湊熱鬧。

    在兩人看來，這種行爲就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不過喬恩倒有不同的想法，笑着開口道：“你想進去長長見識？可以啊。”

    “真的嗎？太好了！”虎杖悠仁高興壞了。

    這時，伏黑惠忍不住說了句，“喬喬……老師，這樣未免太過武斷了。”

    “你羨慕？”喬恩反問道。

    等等，這是羨慕不羨慕的問題嗎？

    這分明是在拿命在開玩笑！

    伏黑惠一張臉拉的老長。

    喬恩則無所謂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管你們怎麼選，我都不會干涉。

    所以，想留在外面也好，想和我進去長長見識也好，隨便你們。

    當然，選擇所產生的後果，也由你們一併承擔。”

    伏黑惠不說話了。

    他看了看一臉期待的虎杖悠仁。

    心中定下主意，“我要和你進去。”

    “很好。”喬恩打了個響指。

    “那個……我就不進去了，留在外面協助疏散無辜民衆吧。”心中始終保留一絲清明的釘崎野薔薇弱弱道。

    “沒問題。”喬恩微笑以對。

    說完，便第一個走進了少年勞改院。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

    ……

    這裏很黑。

    不是光學意義上的黑，而是心靈層面的黑。

    “我感覺很不舒服。”虎杖悠仁蹭了蹭自己手背上的皮膚，“就好像進到了泥水裏。”

    “咒力在影響周圍的環境，你小心點。”伏黑惠面色警惕之色，時刻警戒着周圍的環境。

    喬恩就顯得隨意得多了，甚至還有興致點評現在的社會現狀，“青少年的犯罪率逐年增多，負能量也隨之聚集，特級咒胎出現在這種地方，那些高官應該開個發佈會，當着媒體的面來一場經典的‘紅豆泥私密馬賽’。”

    理是這個理。

    但爲什麼從這傢伙嘴裏說出來，聽上去怪怪的？

    伏黑惠沉默以對。

    就在這時，之前召喚的黑色玉犬跑回來，他面色一變，“有情況！”

    幾乎語落的同時，許多哭笑不得的鬼面面具悄無聲息地出現。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同時做好戰鬥準備。

    而喬恩只是探指一點。

    嗡。

    金色的波紋四散而出。

    再次隆重介紹。

    ——波紋之力，斬妖殺鬼，驅邪除魔，強身健體，必備神功！

    ‘卡察’‘卡察’‘卡察’

    面具碎了一地。

    周圍頓時空出一大片空間。

    伏黑惠眼角微跳，悄悄咽了口吐沫。

    就算是之前在宮城縣學校被碾壓的時候，他的心情都沒有現在這樣震撼。

    咒力波動爲零？

    但爲什麼。

    那些低級咒靈會……

    虎杖悠仁礙於見識，沒有伏黑惠想得多。

    他只覺得自己的好兄弟很帥。

    帥到爆炸！

    “這些只是特級咒胎吸引而來的雜兵，正主還在更深處。”喬恩笑着說了句。

    伏黑惠木然點頭。

    虎杖悠仁則纏住喬恩，詢問起剛纔那招‘金色波浪’是什麼。

    喬恩聳聳肩，“比起那個……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虎杖悠仁：？？？

    環顧四周。

    他一下子瞪大眼睛。

    這是哪兒！

    伏黑惠無奈地扶額，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解釋道：“都說了，咒力在影響周圍的環境。”

    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如果不除掉問題的根源，恐怕，我們都會被困在這兒。”

    “小惠很敏銳，但，有一點說錯了。”喬恩豎起根手指，“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僅僅是除掉，還可以有其他方式。”

    其他方式？

    伏黑惠疑惑了。

    除了清除，還能有其他方式？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喬恩笑着，故意賣了個關子。

    繼續向前。

    咒力波動越來越大。

    周圍的空間甚至出現了扭曲。

    虎杖悠仁面色慘敗無比。

    等到了某個臨界值，他一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吐得狼狽無比。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付四級或者三級咒靈，他這個初學者或許能夠應付。

    這也是他信心滿滿想要跟進來見見世面的原因。

    然而，特級咒靈給他上了一課。

    無比深刻的一課。

    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喬恩撓撓眉梢。

    沉思片刻，雙掌合十，再撐開。

    下一秒，一條通體暗金的三眼鯉魚出現在衆人眼前。

    “幹嘛？”三眼鯉魚擬人化地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虎杖悠仁愣了下。

    然後反應過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施咒召喚的鯉魚嗎，怎麼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而伏黑惠則驚駭地瞪大雙眼。

    宿儺……

    兩面宿儺！

    “保護好我朋友。”喬恩無視了伏黑惠的眼神，直接對閃光鯉魚王下令。

    宿儺不爽地一甩尾巴，“滾，沒人可以命令本大爺！”

    “我沒在和你商量。”喬恩面色不變。

    說完，一股咒力作用在宿儺身上。

    宿儺嘶吼一聲。

    “你竟敢……我要殺了你……絕對……”

    “是是是。”喬恩敷衍地應是。

    緊接着，他轉過身，“小惠，你留下，照顧悠仁。”

    伏黑惠僵硬地點頭。

    其實他現在有一肚子疑問。

    但感受着周圍的咒力波動，他還是沒有開口。

    此地並非多言之處。

    留下魚魚宿儺，喬恩自顧自走進勞改所更深處。

    而伏黑惠則盯着不斷在四周暢遊警戒的鯉魚王，心臟飛速跳動。

    宿儺復活了……

    宿儺竟然真的復活了……

    而且是在一條魚身上復活了……

    五條悟老師知道嘛……

    喬喬竟然能控制宿儺……

    太多太多問題想要得到答桉。

    魚魚宿儺似有所感，怪笑道：“小子，你的心亂了。”

    深吸一口，“猜忌、懷疑、不安，惶恐……真是美味。”

    伏黑惠當即收斂心神。

    魚魚宿儺‘切’了一聲，又把目光挪向滿臉都透露着清澈愚蠢的虎杖悠仁，用閒聊般的語氣開口道：“那家夥很在乎你這個小鬼嘛，等我恢復自由，一定要在他面前把你一片一片削成人棍。”

    虎杖悠仁可不是什麼好脾氣，哪裏忍得住這樣的話。

    怒從心中起，大喊一聲，“給我閉嘴！”

    嗡——

    微弱的咒力波動順着冥冥中的影響作用在魚魚宿儺身上。

    卻見這位千年前的詛咒之王登時見了鬼一樣，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見狀，伏黑惠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這種控制力道？

    是了。

    最開始這條魚，可是虎杖悠仁召喚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條宿儺魚的真正主人，其實是這個笨蛋！？

    “喂。”伏黑惠輕聲開口。

    沉頓片刻，他又道：“你試着控制一下這傢伙……”

    虎杖悠仁：？？？

    雖然疑惑，但是伏黑惠的話他還是很樂意聽的。

    對宿儺魚勾勾手指，“過來。”

    宿儺心裏這叫一個氣啊。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遊了過去。

    “真的可以！”伏黑惠心中驚呼。

    無人可敵，死後遺留的斷指甚至都沒人能摧毀、只能封印的兩面宿儺，被一個新人菜鳥操控了。

    不可思議！

    “沒錯的，是式神……宿儺成了虎杖的式神。”向來習慣操控式神的伏黑惠心中得到了結論。

    而有關式神，他有太多技巧可以傳授給虎杖了。

    比如……

    這個。

    輕輕把虎杖悠仁叫過來，伏黑惠和這個依舊搞不清楚情況的傻小子耳語一番。

    宿儺在邊上看着，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他雖然不會讀心，但慣會感受人類心底的內心情緒。

    “要遭！”千年前的詛咒之王心中一凜。

    然後，他就看到名爲虎杖悠仁的可惡人類一臉期待地朝自己慢慢靠近。

    “我……我命令你……”看着宿儺，虎杖悠仁既緊張，又滿懷期待的開口，“……獻出力量！”

    於此同時，他的手指扭出一個古怪的咒印。

    這是伏黑惠剛纔傳授給他的，將式神之力融合到自己身上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