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地的少年 第15章、千古之詩，你還不服

    在衆人目光的注視之下，方易緩緩念出了自己的第一句。

    “中庭地白樹棲鴉。”

    張輕塵心中微微一顫，他一息之間，就寫好了第一句，擡頭，此時一陣寒風吹過，月光如霜映照着遠處的中庭，烏鴉棲息在樹上，不時發出呱噪的聲響。

    張輕塵心中一股孤獨感此時油然而生，方易這第一句不說此時湖心亭歌舞昇平，不說王家張燈結綵，只說中庭地白，他看的景象與衆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吧，想必內心怕是很孤獨吧。

    八姓子弟突然間沉默了起來。

    方易吐出了第二句。

    “冷露無聲溼桂花。”

    張輕塵第一次仔細的看了方易一眼，冷露無聲溼桂花！

    是啊，此時中秋集會已經舉行了一個多時辰，寒露已至，這滿院的桂花樹都被打溼了！

    這又是寂寥無比的意象，白，冷，鴉，兩句詩詞，已經將方易內心的孤獨道盡了！

    “今夜月明人盡望。”

    方易念出了第三句。

    張輕塵突然間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他強行壓制住了躁動的內心，看向了方易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期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方易的下一句詩詞了。

    八姓子弟此時一個個都看着方易，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打擾，萬籟俱寂，靜的只有呼吸聲此起彼伏。

    方易念出了最後一句。

    “不知秋思落誰家？”

    張輕塵寫完這句詩詞，整首詩徹底成型。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異變陡生。

    此時天上的文曲星陡然間變得明亮異常，甚至要與皓月爭輝，一道道星光灑在張輕塵面前的紙張之上，

    不多時，紙張上突然間開始金光閃閃，一縷縷才氣從紙張上發出，瞬間凝結成柱，大部分才氣飄飛遠去，消散了。

    一部分才氣進入了方易身體，一部分才氣則是進入到了張輕塵的身體之中。

    張輕塵一時之間哈哈大笑：“大儒有望，大儒有望！！”

    說着，張輕塵朝着方易長揖至地，拜謝道：“老朽多謝小友相贈才氣，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與此同時，方易面前的面板再度顯現出一道字跡。

    【才氣初顯：你作了中秋詩一首，才氣引發文曲星動，你獲得才氣灌體。】

    【大學士的感激：你讓張輕塵手書，額外贈予張輕塵一段機緣，獲得氣運點10點。】

    【詩可鎮國：你作的中秋詩有成爲千古名篇的氣象，詩能鎮國，此後儒家門人若吟誦此詩，可以爲你小幅增加才氣。】

    方易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背了一首詩，竟然還有這等收穫？？

    此時那詩中的才氣，分入到方易體內，瞬間化爲清純的力量，淬鍊着方易的肉身。

    ......

    與此同時，大離王朝，儒聖宮。

    此地爲大先生的居所，大先生是夫子的後人，擁有《四聖經典》原本，當朝無聖人，大先生代四聖教化天下。

    儒聖宮中內，四聖雕像依次排開，夫子爲首，依次是李聖，姜聖，最後是周聖。

    天下讀書人皆從四聖處汲取才氣，讀書修道。

    是以，儒聖宮香火綿延不斷，至今不絕。

    此時，某一刻，正在閉目養神的大先生陡然間睜開了雙眼，他的雙目爆發出可怕的光芒，不多時陷入混沌狀態，日月星辰在他目光中快速流轉。

    也是在此時，一道才氣如同長虹貫日一般，瞬間衝入到了儒聖宮。

    那股才氣盤旋未絕，最終落入到大先生面前的《四聖經典》的原本之上，剎那間，《四聖經典》之上爆發出可怕的金色光芒，那股金色光芒越來越閃耀，最終，那道金色光芒勃然噴發，化爲萬千金色才氣，隨風消逝在了風中。

    大先生此時目光中精芒內斂，重新歸於正常。

    他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四聖經典》，自語道：“是誰做出了驚世文章？竟然引得四聖經典共鳴，引動四聖才氣贈予天下人？”

    四聖才氣盡數傾注在《四聖經典》的原本之中，讀書人讀四聖經典，獲取四聖才氣。

    但是方纔，有人做出了驚世文章，讓四聖經典產生共鳴，分出了一道才氣 ，贈予了天下讀書人！

    此時，天下的讀書人都感覺到了自己身上莫名突然間多出了幾分才氣，力量也壯大了一些。

    .......

    太原王家，湖心亭。

    在場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誰也沒有說話。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溼桂花。”

    這兩句簡直寂寥無比，再聯想到方易從北地而來，在這大離王朝無親無故，也算是遊子在外，自然算不得是團圓，這句將方易此時寂寥孤寂的心情描寫的淋漓盡致。

    別人都看到了這花團錦簇，十里長燈，唯獨方易看見的是煞白的月光，空蕩蕩的中庭，淒冷的露水，和已經溼透了的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這下闕詩詞更是寫盡了方易的思念，今夜，想必千家萬戶都在賞着天上這輪皓月，但是方易的思念，又有誰能夠體會呢？

    一首詩詞將方易此時的處境，心中的思念都寫盡了。

    古今有不少中秋詩詞，但是相比較方易的這首詩而言，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落了下風。

    在場的八姓子弟，都是讀書人，好與不好，他們是可以分辨清楚的。

    此時他們一個個都愣了神，似乎沉浸在那首詩的意境之中，無法自拔。

    直到，張輕塵輕輕開口問道：“方易小友，不知這首詩可有詩名。”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方易身上。

    “就叫《十五夜望月寄青衣》吧。”方易沉吟片刻，而後開口了。

    《十五夜望月寄青衣》！

    這是寄給洛青衣的詩詞！！

    登時之間，八姓之地的臉上都開始變得精彩起來，唐不苦則臉色大變，臉色從紅潤變成了蒼白，只是在一瞬間。

    這是詩詞的意境再度發生了變化。

    這像是一首寄託思念的詩，寄給洛青衣，就更增添了幾分愛情的味道。

    方易說到這，轉身來到了唐不苦的面前：“你，還要比嗎？”

    只是淡淡的五個字，卻讓唐不苦坐都坐不住，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其他衆人也都是噤若寒蟬。

    比？

    拿什麼比？

    拿臉嗎？

    你都寫出了這樣的詩了，還要讓唐不苦來比？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

    可是嘲諷又能怎麼辦呢？

    在場的衆人，誰敢說能寫出這麼一首，可能會名傳千古的驚世詩篇呢？

    “唐少爺，我說你不配，你現在信了嗎？”方易再度開口。

    唐不苦臉色漲紅，成了豬肝色，滿頭大汗，一言不發。

    “唐少爺剛纔不是說要跟我挑戰，問方某敢不敢應戰，方某應戰了，唐少爺起來作首詩啊。”方易繼續說着。

    殺人誅心！

    這方易簡直是惡魔，這幾句話說的，讓唐不苦整個人都不好了。

    殺人容易，誅心難，可是短短幾句話，幾乎就讓唐不苦文心破碎。

    “你服了嗎？”方易最後一句話問出，唐不苦身上，終於傳來一陣咔嚓咔嚓的破碎聲。

    那是文心破碎的聲音，劇烈的才氣，瞬間從唐不苦身上涌出，唐不苦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

    一身儒道修爲，今日毀於一旦。

    唐不苦完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文心破碎，就意味着此生儒道無望了。

    張輕塵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並沒有任何動作。

    “諸位可還有人想要來挑戰方某的嗎？”方易轉身掃視了一圈，目光中，盡是一片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神色。

    無人開口。

    所有人都閉住了嘴，誰也不敢吭聲，生怕下一個文心破碎之人，就是自己。

    方易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方易就告辭了！”

    說着，方易就要邁步轉身離去。

    【恭喜你以一首詩鎮壓唐不苦，獲得氣運點10點，領悟“一劍光寒十九州”劍招。】

    【恭喜你作出驚世詩篇，有流傳千古的可能，額外獲得氣運點10點。】

    方易戰勝了唐不苦，已經開始結算獎勵了。

    “慢着！”可就在此時，身後再度傳來了唐不苦的聲音。

    “你破我文心，斷我儒道之路，今日之仇，不共戴天！”唐不苦此時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死死的盯住了方易：“可是我不服！”

    滔天的怨氣從唐不苦身上涌出，唐不苦此時臉色變得扭曲可怕：“你一個北地來的野蠻人，不過識的幾個字，竟能做出如此詩篇？我不信，我不服！”

    “若是隨隨便便就能作出驚世詩篇，那不是人人皆可成聖，我有理由懷疑，你這篇詩作的來歷，它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所作！”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都搖了搖頭，唐不苦這是失心瘋了，方易都作出這等詩來了，還不服？

    在座的衆人都是飽讀詩書，哪裏會不知道這首詩從來沒有在詩書之中出現過呢。

    這絕對是方易所作毋庸置疑，方易作出這首詩之前，無人作出過這等詩。

    張輕塵此時也微微搖頭，率先開口了：“唐公子，請慎言，老朽年長你們一些歲月，讀過一些書，但是無論從哪裏，都不曾聽聞過這首《十五夜望月寄青衣》，而且此詩引動文曲星動，有傳世千古的氣象，這一點做不得假，此詩當然是方易小友所作。”

    唐不苦似乎沒有聽到張輕塵的話，只是死死的盯住了方易。

    方易回身，對視着唐不苦的目光良久，微微一笑，道：“所以，你不服是嗎？”

    “唐不苦，不服！”唐不苦用力站直了身子，繼續盯着方易。

    方易哈哈大笑：“那好，那我問你，你想怎麼樣？”

    “你若再作一首驚世詩詞，我便信了你，也服了你！”唐不苦一字一句的盯着方易道。

    這次，所有子弟，甚至那些本來看不上方易的人，也都感覺唐不苦有些過分了。

    這不是胡攪蠻纏嘛，你說那詩不是人家寫的，也沒有證據，人家問你怎麼樣相信，你說讓人家再作一首驚世詩詞？

    開玩笑，那是大白菜嗎？

    隨隨便便都能作出來的？

    古往今來多少讀書人，多少大儒，大學士，有幾個能作出驚世詩詞的？

    就連四聖都不敢說自己隨便一作，就是驚世詩詞的吧。

    “不苦，放棄吧，這首詩都做出來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一旁，有八姓子弟開口勸說道。

    唐不苦一動不動，只是死死的盯住方易。

    方易微微一笑：“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