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地的少年 第14章、劍拔弩張、唐氏挑戰

    一衆子弟都開始行動起來了，張輕塵倒是沒有給出時間，既然沒有給時間，那就是不限制時間，當然這個不限制時間是指給的時間比較充裕。中秋集會一般要持續兩三個時辰，稍後還會有歌舞演奏。

    湖心亭之中，彩燈籠罩。

    擡頭望去，天上一輪圓月明亮如大日，湖中碧波盪漾，晚風微涼，卻是最美中秋之夜。

    不多時，一位年輕學子站起身，對着張輕塵行了一禮，道：“張先生請了，學生劉明章，就讀於花洲學宮，是周聖門下，不過學生走的是諸子百家之中的縱橫家，擅長縱橫之術，就先生所出之題，學生想以機鋒辯論形式，闡述我的觀點。”

    “劉兄才思過人，這才短短幾息時間，就已經想出了辯論思路，不愧是劉三步。”此時 ，一旁一個少年微微一笑誇讚道。

    在春桃的介紹下，方易也是大致摸清楚了這些人的身份。

    那個喚作劉明章的，是唐州劉氏的子弟，才思敏捷，已經是三品正心境的儒士，他擅長縱橫之術，也就是辯論，素來有“劉三步”之稱，意思是說他在三步之內，就可以出口成章。

    至於誇讚那人，是關中李氏的少爺李孟。

    此番看來，“劉三步”之名卻也並非是浪的虛名，剛剛不過幾息時間，劉明章就要作答了。

    張輕塵捻鬚一笑，道：“可以開始了。”

    劉明章此時笑意盈盈：“竊以爲，中秋月圓，正是因爲中秋一直以來都代表了團圓之意，所以之所以思念，自然是因爲沒有團圓，因此，思念如水，不可斷絕........”

    劉明章緊扣着題眼，開始進行了一番闡述，大致意思是人應當豁達，不必因爲沒有團圓而苦惱，從而旁徵博引，說當今大離局勢，諸如此類的觀點。

    這是縱橫家的通病，喜歡將事情放大，不過卻是擅長詭辯，一番言論下來，張輕塵只是微微頷首，並無反應。

    待劉明章說完，接下來八姓子弟都是開始各顯神通起來。

    有子弟精通樂理，彈奏古琴，琴聲悽婉，如思念之水，連綿不絕。

    有子弟半個時辰寫就一篇策論文章，立意高遠。

    有子弟作畫，畫成而才氣自現。

    代表王家前來參與這八姓子弟集會的，是王修之的二子，三品正心境的儒士，王知景。

    王知景作了一首詩，表現的也中規中矩。

    很快，在場的子弟，都是根據張輕塵定下來的題目，各展神通。

    只是，張輕塵微微蹙眉，輕嘆了一口氣，這些子弟看上去都是不錯，表現的也都尚可。

    但是也僅限於是尚可而已，缺乏讓他眼前一亮的存在。

    想要靠着這次中秋集會來揚名，怕是不用想了。

    待所有人各自施展完才華，張輕塵心中基本上已經有了判斷，正要開口評述最終的結果之時。

    江南孫氏的一個子弟卻是開口了：“這位仁兄看着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那人正是對着方易說的，方易來了之後，就一直坐在湖心亭的最後面，靜靜的看着眼前這些人在這裏施展才華。他自己默默的喝茶，完全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直到這個江東的孫家子弟開口。

    張輕塵目光也是朝着方易看來，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方易，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就在此時，王知景也是剛看到方易在後面。

    王知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道：“這是八姓子弟的集會，你一個贅婿有什麼資格在這裏，還不下去？”

    “方易？”其餘衆人微微一怔，旋即都是反應了過來。

    此人，此人不就是那個下嫁到鹿苑洛家，從千里之外的北地來的那個贅婿嗎？

    洛青衣名滿天下，誰人不知，所以她的婚事，世人也都是知道的。

    方易這個名字，現在也是名動天下。

    “哈哈哈，原來是洛小姐的夫婿？”一衆人的目光登時開始揶揄了起來。

    “方易，還不下去？”王知景瞥了一眼方易，示意他儘快離開。

    “走什麼？”其餘七姓的子弟目光都是投來，對着方易開口道：“既然來了，那就也試一試。”

    李孟此時也是開口道：“聽聞方兄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我等見得多了，北地來的讀書人，就見得少了，既然讀過書，想必對詩詞歌賦，做文章之類的應該不陌生，不妨試一試？”

    孫家的那個子弟孫如龍也是開口：“方兄，輕塵先生在此，你莫要藏拙，試一試，都是玩嘛。”

    其他幾姓的子弟都是來了興致，畢竟方易也太出名了。

    “諸位公子，方易是個北地來的野蠻人，不會作詩，也無其他所長，張先生的題，方易也不懂，就不獻醜了。”方易站起了身，對着張輕塵行了一禮，而後對着春桃三人道：“行了，這集會怕是到此爲止了，我們也回去吧。”

    說完，方易就要轉身離開。

    但是此時，一個少年卻是站起了身，擋住了方易的去路。

    “青衣......”那少年目光看向了方易：“青衣怎麼會看上了你？”

    “你擋我路了。”方易目光對上了那少年。

    “回答我，青衣，是怎麼看上你的！”那少年目光突然冷冽了起來。

    “我說，你擋我路了。”方易依舊是淡淡的口氣。

    但是突然間，本來還一團和氣，彼此相敬如賓的氛圍，突然間就有了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唐不苦，你做什麼，人家青衣都嫁人了，你還惦記着青衣，也沒什麼用了。”此時，崔家的崔嶽此時也是開口了。

    “你沒聽人家說嘛，你擋着人家路了。”江家的子弟江如風也是開口了。

    此話說完，其他幾姓的子弟突然間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中的嘲諷意味極爲明顯。

    很顯然，八姓子弟，沒有一個將方易放在心上，而且因爲他從北地來的身份，成爲了在場所有人的笑柄。

    方易絲毫不在意別人嘲諷，只是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唐不苦。

    唐不苦看了方易一眼，側開了身子。

    方易正要邁步離開，唐不苦卻再度開口了：“方易，我會和你堂堂正正的爭奪洛青衣。”

    這句話，讓方易停住了身子，方易看了一眼唐不苦，搖了搖頭：“第一，她已經成親了，我是她的夫婿，你可以不用想了。第二，青衣我可能配不上，至於你，就更配不上了！”

    哄笑聲在此時戛然而止。

    唐不苦的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

    場上的氣氛也開始變得越發微妙。

    “方易！你前兩天大鬧秋狩大典，今日還要大鬧這中秋集會不成！！”王知景終於忍無可忍，直接開口衝着方易吼道：“趕緊滾下去！”

    “我配不上？”唐不苦此時啞然失笑：“好啊，我倒是要看看，我怎麼配不上，方易，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和底氣，敢說這樣的話？”

    “聽聞你識字，還會讀書，好，那就這樣，今日我們就比一比！”唐不苦直接開口了。

    【中秋集會，唐氏挑戰】

    你有2個選擇：1、不予理會，拒絕挑戰。

    【吉相：你將獲得氣運點5點，額外領悟“藏鋒”劍意。

    兇相：此後將遭受八姓子弟嘲諷，道心受損。】

    2、接受挑戰，戰勝唐不苦。

    【吉相：戰勝唐不苦，你將獲得氣運點10點，額外領悟“一劍光寒十九州”劍招。

    兇相：挑戰失敗，將扣除所有氣運點，道心破碎。】

    依舊是選擇題。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方易，目光中全是想要看方易笑話和熱鬧的。

    他們都在看着方易會作何選擇。

    “我突然不想走了。”在衆目睽睽之下，方易收回了腳步，退了回來，而後一步步走向了唐不苦，“今日，我會告訴你，爲什麼你不配。”

    方易說完，又掃視了一圈其他人，哈哈大笑道：“另外，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想告訴一下諸位，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所有八姓子弟，都是垃圾！”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好膽！！”

    “一介贅婿安敢辱我！”

    “方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方易狗賊，北地蠻人，安敢如此說話！！”

    一時間，所有人怒目圓視，死死的盯住了方易，幾乎要瞬間暴起，將方易就地格殺！

    王知景也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方易，方易這是瘋了？他果真要大鬧這中秋集會了。

    方易波瀾不驚，來到了張輕塵的面前，對着他行禮道：“學生方易，見過先生。”

    “適才先生出了中秋之題，學生躊躇良久，不知何解，剛纔唐不苦提起青衣，學生突然有些情由心生，想作一首詩，可否？”

    張輕塵剛纔目睹一切經過，眼看這方易波瀾不驚，處事不亂，被嘲諷卻並無不喜，已有夫子當初所言的君子氣象，又觀方易氣質不凡，彬彬有禮，頓生了些許好感：“既有詩才，不妨讀來聽聽。”

    “學生來自北地，識的幾個字，卻不懂書法，學生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勞煩請先生出手，以墨寶相贈？”方易是認字，但是不會書法，寫出來的字怕是很難看，所以請張輕塵寫字。

    “也罷，老夫的字不敢比美大儒，卻也練了幾十年，幫你寫一寫，又何妨。”張輕塵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說着，就端坐在了石凳上，筆墨鋪開，張輕塵開始落筆。

    此時，方易也讀出了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