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來此魔壇,天意陰符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溫茶米酒字數:6260更新時間:24/06/28 15:58:25
    長安諸城的西部雄關,就算從前沒有進入戰爭狀態的時候,也是晝夜不缺,十二個時辰內都有人輪值。

    自從活屍大軍攻城以來,幾個月間,這座城關之中聚集了更多的兵力,輪值時間也被劃分得更加細緻精確,儘可能確保每一波士兵在城牆上負責防禦的時候,都處在精力充足的狀態。

    就算是深夜時分,長安城的高層將領之中,也至少有一人親自坐鎮在城牆之上,迎着冷風眺望西方。

    而今天晚上負責在這裏鎮守的,正是張安壽。

    他搬了一張大椅坐在這裏,身姿雖然有些懶散,但憑着神魄入體強者的目力,卻絕對是最稱職的一個瞭望者。

    活屍大軍還遠在十幾裏外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端倪,瞧着羣山之間涌出的青黑屍潮,僅僅是隨手敲了敲身邊的銅鑼,當做傳令。

    不只是他,城頭上所有的士兵,接到號令之後,雖然用銅鑼焦鬥,依次在守軍之中把號令傳開,但也並沒有太過激動緊迫。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好幾個月的時間了,第一個月的時候,他們還能因爲這樣的場面,或多或少的夾雜着一些恐慌,刺激着身心,格外的打起精神來。

    但是,戰場的生活,是最能讓人感到時間漫長的方式之一。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習慣了那些白天也來,晚上也來,多的時候也來,少的時候也來,無休無止,不斷進犯城關,又次次都被擊退的活屍。

    守軍之中,身手最偏向靈活矯健的那一批輕甲精兵,已經非常熟練的準備下城牆,作爲第一波防線,殺到略微手痠之後,再回到城牆上輪替。

    按照流程,傳令官還是過來準備向張安壽請示一句。

    他甚至已經能想到,張安壽只會隨口嗯一聲,就會拿起掛在椅子旁邊的酒葫蘆,繼續喝酒。

    軍中是不允許飲酒的,尤其是那樣連葫蘆塞子堵着,都能夠透出酒氣的烈酒。

    但神魄入體的高手,根本不會因爲飲酒而迷醉,張安壽要喝,也沒誰會去計較。

    可是這回,張安壽去拿葫蘆的手,卻停在了葫蘆表面,嘴裏沒有發出代表同意的聲音,反而漸漸坐直了身子,凝視着城外。

    月明星稀,寒風呼嘯,入冬以來雖然還沒有下過大雪,但是城外每到夜間,總是結着薄薄的霜色,反照着月光,放眼望去,大地盡白。

    以往每一次,那些青黑色的屍潮靠近城牆的時候,就像是在坑窪不平,厚薄不一的劣質紙張上蔓延開來的墨汁。

    用一種光是看着就令人煩躁的觀感,侵蝕破壞着那片冷霜淨白的大地風景。

    可是今晚,活屍大軍卻呈現出十幾個錐形隊列,從山脈起始處越拉越長,在原野之上蔓延。

    距離城牆已經只剩下五六裏地的時候,隊形依然沒有散亂開來。

    這樣的陣勢,倒真像是一支大軍了。

    “白王府的部下,那些駕御活屍的兵將,這回沒有遠遠的躲在鞭長莫及的地方,而是混在了活屍之中?!”

    張安壽立刻做出了這個判斷,派人傳信給杜文通、董靈兒等,讓剛剛做準備的輕甲精兵,留在城牆上,請調最最精銳的銀甲刀斧手過來。

    他本人也抓起酒葫蘆,一口氣把大半葫蘆烈酒全灌了下去,抹了把鬍鬚上沾着的酒珠子,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早在第一次被活屍大軍攻城之後,杜文通等人就已經意識到,那些活屍照舊的沒有腦子,會突然發生大規模的異動,必然是背後有人操控,多次派出斥候打探,卻沒有什麼結果。

    直到停驛城中的江東驛站來報消息,白王府才浮出水面。

    董靈兒還主動請纓,親自出去過一趟,遭遇極大兇險,要不是杜文通直接帶了焚天寶玉趕到救援,恐怕都難以回返。

    然而,迄今爲止,他們還是第一次在正面戰場上,捕捉到那些白王府兵將的蹤跡。

    張安壽聚精會神,掃視着戰場,不敢放過一點異常徵兆。

    就在銀甲刀斧手跟活屍大軍短兵相接後,距離城關五里開外的地方,百餘輛戰車,疾馳而至。

    那戰車沉重,每一輛都要用四匹馬拉動,本就頗爲顯眼,何況在城關之下已經激烈交戰的時候,這些戰車卻沒有繼續靠近,反而調轉馬頭,彼此聚攏。

    更惹人矚目的是,在那些戰車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後,駕車的人直接斬斷繩索,放任駿馬奔馳而走,戰車傾斜墜地滑行。

    戰車的外形構造,經過精心算計,車輪卸開放平之後,每四輛戰車拼在一起,恰好像是形成一座平頂殿堂。

    第一層殿堂之上,再壘加四輛戰車,又拼成了第二層大殿。

    血眼青膚、身穿將軍甲冑的屍魔們,很快就需要親自動手,扛着沉重的戰車,奔上高處,一層一層的將戰車累加上去。

    哐!哐!哐!!!

    一層一層的鋼鐵碰撞聲,最底層的戰車,發出的吱嘎聲響,使得這些轉化屍魔後,心臟早已冰冷的將領,都生出幾許心血沸騰的感覺。

    從望見長安諸城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已經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等待這些戰車完工,踏上戰場的那一日。

    這一天,也將會是他們大獲全勝,獲得天下的主宰權的日子。

    中間一座高臺,八方八座高塔,九個地方同時搭建,從馬車聚攏開始,整個過程,花了不到半刻鐘,就已經全部完工。

    白王爺的身影,從後方飛掠而至,落在高臺之上。

    鋼鐵構造的整座高臺,因爲他的踏足而略微晃動了一下,但下一瞬間,整座高臺沉陷三寸,從上到下的結構,都好像變得更加緊密穩固。

    不再像是拼湊而成,而像是從一開始,就鑄造成了一體。

    “高塔祭臺既然完成,你們且退出數裏開外,以防有焚天寶玉落在這裏。”

    白王爺一揮手,負責搭建高臺的白定辰和八處高塔之間的屍魔兵將,全部領命退去。

    長安城裏的焚天寶玉到底還有沒有消耗完,這個情況還不能確定,算是個麻煩。

    本來這場屍魔祭祀,應該要在一年中的至陰之時,冬至之日舉行,效果才能夠最好,現在也提前了好幾個日子。

    但爲了把握住時機,那麼一點遺憾和隱患,白王爺輕易的便從心中抹去。

    他站立高臺,接受着周邊所有屍魔、所有活人兵將的崇敬狂熱目光,緩緩的舉起了雙手,仰望夜空。

    “生來筋骨細,人軀多悲憾。壯年匆匆過,流光不及挽。四郊未寧靜,垂老不得安。百歲牙不存,所悲骨髓幹。”

    白王爺注視着夜空,詠歎的聲調並不高,但一字更比一字長,驀然恍惚之間,那不高不低的聲音,已經遍傳四野。

    馬蹄奔跑的聲音,鎮魂鈴的聲響,不知多少活屍的奔騰嘶吼,城牆下的激烈廝殺,都不能阻止這種聲音的滲透。

    乃是天上地下呼嘯不休的冬季寒風,跨越山川湖海而來的冰冷氣流,這個時候,也只能成爲這種詠歎的陪襯。

    那是咒語,也不是咒語,只是捻章摘句,隨口一造的詩詞,但卻是當年,白王爺感受到屍變源頭之時的慨嘆。

    所以對他來說,這已經勝過了世間任何神祕而正規的咒語,是八萬四千言語聲調之中,最具效力的咒言。

    “寒暑如刀斧,朝夕競摧殘。七情不能放,畏其傷肝膽。山海涉足淺,死難來橫斷。事事如牢拘,孰敢以身探?”

    “苦嘆!苦嘆!苦嘆!!”

    相隔數裏,城牆之上的張安壽,眼睜睜看着那八塔一臺,用匪夷所思的速度,建造起來。

    看着白王爺在高臺之上的舉止,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些聲音。

    他身爲神魄入體的強者,無論眼耳口鼻,還是冥冥中的感應都超乎尋常,但現在,這份超乎尋常的敏銳感知,反而給他帶來了遠超常人的災厄壓力。

    原本注視着戰場局勢的張安壽,已經不由自主的也將視線上擡,投向夜空。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在那些夜空雲層的背後,在更高的地方,深沉的夜幕,正暈染着暗紅的光澤。

    翻卷的血色霞光,從不知名的所在傾瀉而來,插入了月光和大地之間。

    就在這一首祭詞的時間裏,正常的月色,已經無法傳達到大地上。

    張安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清冷微白的月光中,多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色,而後那血色就越來越濃。

    直到他眼中的整輪明月,全部浸透在溼潤的血光裏。

    張安壽眼角周邊的血管已經全然凸起,如同細密的青網,額頭的青筋,更是明顯抖跳,扶在城牆垛子上的手掌,已經不由自主的陷入牆磚之中,手指屈臥,抓碎如粉。

    他猛然低頭,汗如雨下,心臟不爭氣的加速起來,想要示警,卻不知道該提醒衆人做什麼,才能防備得了那種不祥的預感。

    “何鄉爲樂土,從始屍魔壇!!!”

    白王爺的聲音繼續傳來,最後一句話,一反之前的深沉。

    在十個字的時間裏,將音量拔高到了極限,化爲震徹夜空的一聲烈吟。

    轟!!!!

    天空上的響動,迴應着白王爺的呼喚。

    八塔一臺的上空,浮現出一塊血紅光暈,遠比別的地方的夜空雲層,更顯清澈光滑純粹,極速向周圍擴大。

    黑色的閃電,連番轟鳴着,電走龍蛇,在血色天空中肆意閃動,然後劈打在下方的祭臺之上。

    鋼鐵的框架,這一刻發揮了最大的效果,黑色的電流在高臺和八座高塔之上不斷的閃爍,縈繞着,逡巡不去。

    粗大的黑色電光,不斷扭動着,始終不曾斷開,幾乎把血色天空和九處祭臺,直連到了一起。

    大地上的白色寒霜,此時被血色的天空映照着,好像也變成了紅色的霜花,隨着雷聲而顫抖破裂。

    冰霜之下,並非土地草木,而是屍體,一望無際的屍體。

    整整幾個月的時間裏,這片戰場上,近乎每天都會有活屍衝向城牆,喪命在此。

    活屍的血液粘稠,不會隨便擴散,活屍的屍體如同木石,不會腐爛生瘟,在冬天更是不必擔心。

    況且城中也沒有那麼多的人力出來清理,所以這些屍體,就在戰場上鋪陳着,過了一日又一日,一日更比一日多。

    今晚,在這場祭祀之中,那些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屍體堆裏面,卻升起了數以萬計、條條縷縷的灰黑色氣流。

    明明是灰黑色,但又完全不影響人的視線,灰黑且透明,有一種虛幻的感覺。

    可是這種氣流帶來的影響,絕非虛幻。

    城牆上下奮戰的士兵,在那些氣流升騰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如遭重錘,胸口憋悶,驟感疲憊不堪。

    當場就有數十名刀斧手踉蹌之間,被活屍撲倒,好在飛天蜈蚣暴漲而成的銀光,急射而過,將附近的活屍通通斬斷。

    這些銀甲刀斧手,終究不是尋常輕甲精兵所能媲美,即使身上已有一些被咬傷撕傷的地方,依然抓住了機會,奔上城牆。

    飛天蜈蚣大發神威,站在牆頭上的楊白髮,臉色卻十分沉重。

    就剛纔這麼一會兒,他竟然已經感覺有點累了,精力流逝的速度,比正常狀態下要快十倍不止。

    與之相反,城牆下的活屍卻格外亢奮起來,疊着人牆就往城牆上爬,更是在不斷的挖掘、扒扯、撞擊城牆磚石。

    杜文通提着鑲嵌焚天寶玉的長矛掠上城頭時,就感覺到,整段城牆都在微微晃動。

    “武德王!”

    直視了祭祀全程的張安壽,捶着胸口,緩過一口氣來,“他站得那麼明顯,肆無忌憚暴露自己的位置,恐怕有應付焚天寶玉的手段,僅此一枚,不可輕動!”

    杜文通瞳孔緊縮:“可是……”

    “寒山呢?”

    楊白髮扭頭道,“他怎麼會比我們醒得晚,還沒到嗎?!”

    轟隆隆隆!!!

    天空中劈落到祭臺上的黑色電光,又多了幾束,雷聲欲厲,虛幻的灰黑氣流,更加熾盛。

    西部雄關城池廣闊,城外活屍進攻廝殺的聲音,還沒有將那些進入蒼天夢境的人驚醒過來。

    但是這一瞬間的戰慄感,讓所有的入夢者都汗毛倒豎,悚然的睜開了眼睛。

    他們從牀上坐起,不知來由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那些正常休息的百姓,也在這一刻驚醒,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了西方。

    這個剎那,才是蘇寒山在蒼天夢境中,感受到西部雄關所有人同時脫離夢境的時刻。

    他本人也在西部雄關之中,只不過既有蒼天之眸,又跟五臟廟締結了穩定的聯繫,那種心悸的影響,比其餘所有人都緩了一拍。

    蘇寒山這一刻,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視角。

    他的意識,好像已經迴歸體內,正極速的趕向城頭,但另一個同樣屬於自己的身影,還處在蒼天夢境、海底荒沙之間,注視着手背上的蒼天之眸。

    半在現實,半在夢中,人是全然的清醒,感受到的卻是夢一樣的瑰奇空靈。

    當他從空中飛掠而去的時候,青色的光點,正從他的左手,從他背後撲散開來。

    光點越飄越廣闊,還在飄散的過程中,不斷增加數量,輕若無物,飄飄欲落。

    蘇寒山去到城頭上的時候,城中已經到處都是飄飛的青色微光。

    蒼天意志把蘇寒山的媒介作用,提升到了最高,讓他迴歸現實之後,仍然有側影存於夢境,讓蒼天夢境積攢的力量,降臨在現實之中。

    這一系列的變化,蘇寒山是有感受到的,可是當他剛看清城外狀況是,心中就爲之一沉。

    那些灰黑色的虛幻氣流,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

    正常的氣體,其實也是由實質的微粒組成,只不過單個結構非常細小,人體察覺不出來。

    而那種灰色氣流,卻是無實體的存在,跟天地元氣一樣,是純粹的元能。

    但那又並不屬於大自然固有的天地元氣,恐怕是屍變源頭運煉而生的屍魔元能之氣。

    這個世界的武道,極度側重魂魄精神,輔以肉身,對天地元氣涉足太少。

    蒼天意志因蒼生之力而成,所能使用的手段,也要受世界衆生的侷限。

    要在這種完全不熟悉的領域,跟屍變源頭對抗,怕是要事倍功半。

    楊白髮等人,都看出了他臉色的不對勁。

    眼看那些虛幻氣流,已經向着城牆這邊碾壓過來,杜文通攥緊長矛,就準備不管不顧的先將焚天寶玉投射出去。

    蘇寒山卻按住了他的肩膀,臉上突然浮現出了詫異、熟悉、恍然、驚喜的神色。

    蒼天意志,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超乎預料的能力。

    飛向滿城的青色光點,落地之後,每一個光點,都化作一個人形的虛影,頃刻之間,數不勝數的人影,就佔滿了街道、房屋、閣樓、河面。

    有剛剛驚醒的百姓,向窗外看去的時候,彷彿瞥見了自己和自己的鄰居。

    也有人看見了自己的教頭,夢境中的新朋友,據說是來自其他城池,來自渤海之濱。

    這些光影,正是蒼天夢境開啓以來,進入夢境的所有人積攢下來的意念。

    能夠把這股力量及時放出來,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讓蘇寒山又驚又喜的最大原因,是這些光影的排列和運轉。

    那些人影,沒有重量,沒有實質,飄空移動,在全城各個方位,形成了大大小小,重疊套夾的無數圓輪,緩緩轉動。

    夜空中,因此有無色模糊的輪廓,隱約浮現,如同天刀斬落的峽谷,如同地熱上涌的沼澤,如同人心六種面貌,如同玄陰冰月,周邊的六顆星辰。

    甚至有天狼昂首,猛虎咆哮,文士唱詩,武夫舉拳,神龍見首不見尾。

    成百上千的無色意象,恢宏龐大,一閃即逝,走馬觀花般,循環浮動着,形成涌動的元氣,抗拒着城外的屍魔元能。

    那是陰符風水,是六韜陣法,也是玄陰真經。

    歷代一切生靈的記錄,都在衆生夢境之海中,都在蒼天意志的照耀下。

    蘇寒山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切經歷,同樣都在蒼天意志中,留下了對應的痕跡。

    從他來到這裏時,就也已經是此界蒼生之一!

    曾經,他在拒馬城參悟風水化煞的那個晚上,就已經讓蒼天意志之中,多了來自其他世界的修行奧祕。

    如今,當這些奧妙法門,以蒼天的視角運轉、呈現出來,比起蘇寒山當初的感悟演練,就高出了不可以道裏計。

    天意陰符逆化六煞風水大陣!

    化煞爲元,以炁鬥炁!

    同樣在元氣的領域,抗衡屍魔元能。

    “蒼天意志固然因廣博而懵懂,卻也有着無所不容的大優勢……”

    蘇寒山意猶未盡的從那些陣法上,收回目光,看向城外,“可惜,長安各城中,至今進入了蒼天夢境的,還不足一半人口,若是再有一些時間,形勢就會更好。”

    現在,蒼天意志還只是更多的採取了守勢。

    城外堆積的活屍屍體太多,黑色閃電導引入地之後,屍魔元氣不斷催生,同時作爲媒介的八座高塔,表層外也出現多處血光黑電屍氣聚集的團塊,如心臟般跳動。

    屍魔元能涌動的愈發劇烈,山呼海嘯似的,接連拍向西部雄關。

    城牆上的衆人,雖然受到庇護,仍然被這樣的聲勢震得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杜元貞喃喃道:“原來他們是想要把全城的人都化爲活屍?”

    杜文通拄着長矛,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在這裏投矛,沒辦法準確的落在五里外的高臺處吧。”

    蘇寒山望着那座祭臺,高臺上被黑電掩映的人影,也精準的回望到他身上,血色的眼眸彎了起來,好像對這樣互相消磨後的結果,已經胸有成竹。

    “既然這老兄主動現身了,怎麼能不接他這個邀請呢?”

    蘇寒山捏響指節,對那個笑着的屍魔眯了下眼睛,“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出城,去殺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