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男女通殺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4147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韓不凡心中驚訝,她爲什麼叫我韓盟主,就看見白羅剎手朝高攀龍身上伸去,高攀龍身上的黑色紋理如抽絲一般通過白羅剎的手掌回到她的身上。

    電光石火之間,灰衣男子通過袖口看到白羅剎手臂上佈滿青黑條紋,不像紋上去的,鮮活光澤像有生命一樣。

    “韓盟主,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過了今晚就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她口口聲聲叫自己韓門主,韓不凡似乎琢磨到白羅剎的一點想法,笑道:“好!容我與諸位當家再從詳商議一番。”

    白羅剎對着凌欺虎道:“二當家,你們留在這裏吧,我自己一個人到外面透透氣。”

    特地將漢江道幫衆留下,只是一個人避嫌,暗示意味就更加明顯了。

    ……

    白羅剎一個人行到逍遙號上燈火照不到的黑暗地方,悲傷的人總習慣一個人躲在黑暗裏。

    看着河水滔滔,揚州城的夜晚燈火如紅織,世界依故輝煌,可她的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那麼的孤單。

    父親,我一定會爲你報仇雪恨,我也一定會將漢江道發揚光大,照顧好幫裏的兄弟姐妹,不負你臨終所託。

    不知道爲何,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個慘綠少年的身影,心頭也爲之一暖,或許是人越是寒冷孤獨越是渴望溫暖……

    突然,白羅剎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動靜,眼神如冰望去,只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朝這邊靠近過來。

    心中冷笑,鬼祟之輩,待看清這人模樣,清麗雪白的臉頰卻是一紅,他是來找我的嗎?

    是否他知道我家中親人去世,心中悲傷,想要來安慰我,白羅剎心頭很溫暖。

    只是這慘綠少年卻沒有朝她走近過來,而是尋了個隱蔽黑暗的地方躲了起來,白羅剎頓時失望。

    她身處於黑暗之中,顯然慘綠少年沒有發覺到她的存在,白羅剎心中好奇,他爲什麼要躲起來,是被人欺凌還是被人追殺?

    想着,心頭涌起強烈的保護欲,朝這慘綠少年靠近過去。

    腳步優雅,心中卻是有點緊張,不知覺間就悄無聲息的來到慘綠少年的身邊,人如幽靈一般站着,一時候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見這慘綠少年緊張兮兮的偷望着,忍不住嗤的一笑。

    這一笑卻把伊藍嚇了老大一跳,扭頭一看,見是早些時候的那個白裙女子,伸手就將她拉到身邊來。

    白羅剎噯的一聲,人就挨貼到伊藍身邊去,感覺就像被人突然摟住冒犯一般。

    若是其他男人,白羅剎已經痛下殺手,此時心中卻掠過一絲竊喜,正要說話,伊藍卻擡手捂住她的嘴巴,“噓”的一聲,示意她保持安靜,不要說話。

    白羅剎立即臉色羞紅,她的臉從來沒有被男人摸過,跟別說嘴脣了,身體本能的向後微微一縮,後背卻立即抵上木板。

    兩人此刻所處的位置是平時放船帆的小艏樓,船帆升起,這小艏樓就空了出來,容一個人躲藏有餘,兩人躲藏就顯得有點擁擠了。

    肩挨着肩,腿貼着腿,白羅剎第一次和男人挨的如此之近,是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因爲慘綠少年正捂住她的嘴,兩人的眼睛是近距離對視着,白羅剎又看到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這雙眼睛沒有絲毫的不懷好意,但是白羅剎卻不知爲何感到十分羞澀,扭過頭去避開與慘綠少年目光對視。

    安靜中,白羅剎感受到他有些緊張的呼吸,是因爲她而緊張嗎?

    她也好是緊張,心兒怦怦的跳,原來她的心也可以跳的如此之快,充滿活力。

    肢體曖昧中,白羅剎也嗅到他身上的男人味,個中還摻雜着了酸酸的汗味,不知爲何她卻一點都不反感,反而像飲了酒一般有些微醺上頭,臉特別的紅,身上也特別的熱。

    怎麼可以如此貪戀男人身上的味道,這讓她感到很羞齒,可她又控制不住的偷偷去貪嗅。

    驟然嗅到一絲女人的味道,這是哪個女人留在他身上的味道,白羅剎立即吃醋了,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

    伊藍看見謝傅沒有朝這邊尋來,朝別的地方離開,這才鬆了口氣,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個遊戲,可謝郎提出來的賭注也太羞人了,搞得她緊張又刺激,就好像被人追殺一樣。

    可這種感覺又好新鮮好特別,真想被別人真正追殺一回。

    伊藍這時鬆開捂住白羅剎嘴巴的手,微微側過身來,由於空間太過狹隘,手肘不小心就蹭刮到白羅剎的酥熊。

    白羅剎渾身如受電殛,顫抖的噯的一聲,心中又羞又氣,就算我喜歡你,你也不能這般無禮冒犯。

    伊藍也反應過來,碰到女兒家的害羞處,輕聲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這裏太擠了。”

    聽到慘綠少年的道歉,白羅剎心頭的怒氣立被抹除,想來他不是這種人。

    伊藍見她不吱聲,輕聲詢問:“你不怪我吧?”

    白羅剎低聲:“不怪。”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說話變得如此小聲。

    伊藍微笑道:“你心裏是不是很難受?”

    白羅剎表情疑惑,不知道他突然冒出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伊藍看向白羅剎插在頭頂的素淨白花,剛纔謝傅已經向她解釋過了,這種裝扮代表家中有至親去世,悲傷緬懷親人以表孝道,而且白衣孝服要一直穿上三年。

    伊藍來到大觀國二十年,卻對這些孝道禮法半點不知,或許她骨子裏一直把自己當做北狄人,不願意去接觸瞭解大觀國的文化。

    經過謝傅之口瞭解大觀國文化越多,越覺得大觀國是個有人文深度的國度。

    伊藍輕聲說道:“我這個人傻乎乎的,早些時候不知道你家中有至親去世。”

    提起此事,白羅剎表情黯然,眼裏透着悲色。

    伊藍是善良的女子,見她表情悲傷,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柔聲:“你要是心裏難受,要不我抱你一下吧。”

    在北狄,擁抱能夠給人莫大的鼓勵,也表示願意與對方一起承受分擔痛苦悲傷,這是表達善意的最好方式。

    白羅剎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就看見慘綠少年溫柔充滿善意的微笑,他的微笑同樣乾淨到不沾染世俗的半點污塵,心中頓時暖流如注,目光一紅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伊藍張開手臂,白羅剎嚇了一跳:“不要了。”

    脫口之後,卻暗暗有點後悔,嘴上輕聲問道:“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伊藍。”

    白羅剎輕輕念道:“藍橋春雪伊人歸,好雅的名字。”

    “娘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我姓白名悠悠。”

    習慣於別人叫她白羅剎,都快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悠悠?”

    白羅剎心頭一蕩,怎麼這麼快叫的如此親暱,嘴上羞澀應了一聲:“噯。”除了她的父親,沒有人會這麼叫她。

    伊藍念着驟然欣喜說道:“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你的名字可是此般出處?”

    這些日子謝傅一直跟她唸詩,她剛好聽過這一句。

    我還以爲他在叫我名字,原來……白羅剎尬笑:“我也不知道。”

    她的名字是父親給取的,父親是個粗人,大概覺得悠悠好聽而已,被他這麼一解釋,倒是蘊涵幾分韻味。

    伊藍笑道:“你笑了。”

    我笑了,你就開心嗎?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人,白羅剎見他微笑着,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親上他的脣,羞紅的別過臉去,不敢再與他對視了,真怕剋制不住。

    岔開話題:“公子,你爲何躲在這裏,是被別人追殺嗎?”

    伊藍頓時老大一窘,與謝傅之間的打賭卻羞於向外人說出口,謝郎居然提出那樣的要求,羞死人了,她死都不能被他捉到,死都不能輸。

    白羅剎見伊藍不應聲,追問道:“公子,你怎麼不說話?”

    “丟人,不好意思說出口。”

    是堂堂男子漢這般躲起來丟人嗎?不管是誰要欺負他,有我在,我都能保護他,想到這裏,白羅剎說道:“公子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夠傷害到你。”

    “多謝了,不過不用,我在這裏躲一陣就好,時間一到就走。”

    “公子,你不必害怕連累我,賊人要害你,我就幫你把他給宰了。”

    伊藍哦的一聲,突然緊張起來:“來了來了,他來了。”

    白羅剎望去,只見有道身影正朝這邊靠近過來,而伊藍身子縮成一團,明顯害怕緊張,心頭頓生愛護之情,手臂就輕輕搭在他的臂膀上,像他剛纔那般安撫自己去安撫他。

    謝傅心中莞爾,伊藍從頭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時這艘逍遙號聚集着很多黑道人物,他絕不可能讓伊藍脫離他的視線。

    既然是遊戲,那就要兼玩與戲,若是一開始就將伊藍捉住,那就一點意思也沒有。

    隨着來人走近,白羅剎終於看清他的面孔,是他!早些時候和伊藍在一起的青衣男子。

    這青衣男子爲什麼要謀害伊藍呢,莫非是因爲爭風吃醋,在青樓這種場合,朋友之間因爲爭風吃醋而反目成仇是常有的事。

    白羅剎一邊胡亂猜測着一邊朝伊藍看去,伊藍雙手抱在一起縮在胸前,表現出肉眼可見的緊張。

    謝傅朗聲:“伊兄,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出來吧。”

    伊藍一副糟了被他發現了的表情,白羅剎嫣然一笑,正要開口寬慰,伊藍卻忙不迭的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巴,噓的一聲,示意她保持安靜。

    嘴脣又一次被觸碰到,他的手指尖好柔軟光滑,白羅剎感覺就像被他輕輕親了一口,如癡似醉,腦袋也暈乎乎的。

    就在這時,謝傅的聲音再次傳來:“找到你了,就在這裏對不對?”

    他的聲音已經很近了,就好像在耳畔間迴盪,伊藍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個遊戲,只顧着緊張,身體竟微微顫抖起來,如果她信佛的話,只怕心裏已經默唸了一百句阿尼陀佛。

    白羅剎突然就從小艏樓鑽了出來。

    “伊……”

    謝傅臉上還掛着訕笑,待看清眼前之人,表情卻僵住了:“怎麼是你!”

    當下放開氣機尋找伊藍的所在,待發覺艏樓內還有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伊藍聞聲,忍不住嗤的一笑,驚覺的連忙捂住自己嘴巴,卻是已經晚了。

    謝傅沒好氣道:“你還笑的出來。”剛纔那一剎那都快把他給嚇死了。

    白羅剎冷冷盯着謝傅:“他怎麼就笑不出來。”說着對着艏樓說道:“伊公子你放心,我現在就把他給宰了!”

    此話嚇得伊藍直接現身:“不要傷害他。”

    白羅剎心中暗忖,此人對你不懷好意,伊公子你怎麼還護着他,你真是又善又傻,嘴上說道:“我現在就將他拿下,要殺要剮再聽你安排。”

    謝傅感受到白羅剎殺氣畢露,微笑道:“美娘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我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白羅剎見他言語調戲,心生厭惡,冷笑應道:“是嗎?我也可不是柔弱女流。”

    謝傅哦的一聲:“難道你是男扮女裝,難怪我早些時候看你眼神不是那麼正派。”

    ……

    大廳這邊,郭少懷手拎一隻活雞,一刀割在雞脖子上,將血分別滴在衆當家碗裏水酒,最後才輪到韓不凡。

    韓不凡點了點頭,舉起碗來,朗聲說道:“歃血爲盟,共進共退!”

    “歃血爲盟,共進共退!”

    一衆當家朗聲宣誓,飲下手中血酒。

    就在這時傳來一把哈哈笑聲,衆人目光齊刷刷望去,只見廳門走進一名錦衣玉服貴公子,臉上無須,生得比青樓娘子還要白淨嬌美,只是一雙眼睛卻透着陰冷狠毒。

    衆當家中有的還不明所以,還道來的是韓不凡的朋友,有的已經認出來人,面如死灰,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韓不凡目光冷冷盯着來人,來人也無視羣雄,目光看向韓不凡,笑道:“韓公子,又見面了。”

    韓不凡冷冷開口:“林楓之!”他與林楓之有深仇大恨,此事只有高攀龍和郭少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