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怯敵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4307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一衆教徒自是不敢相信,在他們心中,月王已死,見濟教使跪下,心中大喜,莫非月王神通廣大,死而復生。

    當下悉數跪下:“拜見端月清輝王!”

    場面好似教主親臨。

    閉眸的宮秋上陽睜開眼睛,露出訝色,她還未死。

    一直垂眸恬靜的雲臥雪這時朝睜開眼睛,朝佇立殿頂的女人看去。

    景教日王,她一直在等待着的對手。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的時候,李敬堂卻喝道:“又來這一套,就讓我先試一試你這假月王有幾斤幾兩。”

    林定波脫口:“敬堂!”

    李敬堂已經飛身氣勢滔天的一掌朝景教月王拍去,剛剛近身卻換來一聲慘叫。

    人從哪裏來便從哪裏回,雙足落地之後,稍定一息,一口鮮血狂噴之後,身軀不支倒地。

    林定波表情駭然,李敬堂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這一掌就算是他也不敢直面其威。

    朝殿頂望去,她佇立着,似從來沒有動過,此人應可怕到何種程度。

    錚錚出鞘之聲不絕於耳。

    景教月王!那傳聞中比景教教主更可怕的天下第一大魔頭。

    二十年前一人獨戰雲弱水、端木慈、封天白三大入道高手的恐怖人物,光是想想就駭人聽聞。

    十幾名巔峯高手雖亮兵鋒,並非上前殺敵,而是爲了自保。

    對付一般高手,他們甚至都不屑於亮出自己兵鋒,在景教月王一個照面就擊傷李敬堂的瞬間,亮出兵鋒卻是一種本能。

    看在佇立在殿頂威風凜凜的景教月王,竟無一人敢主動出陣上前。

    李徽容神色鎮定,開口詢問:“白先生,薛先生、怎麼說?”

    白嶽、薛禹,李徽容身邊的兩大智囊,一個知天下人天下事,一個睿智擅長判斷形勢,進而做出最明智的決策。

    此刻兩人竟異口同聲道:“撤!”

    林定波此刻也心生懼意,作爲神武閣第一人,天下沒有幾個能夠讓他放在眼裏,他雖目中無人,卻還沒有目中無人到無視這世間第一兇魔的地步。

    見白嶽、薛禹兩人主動開口,正合他意:“白先生和薛先生說的沒錯,今日時不待我,就讓景教再苟活些日子,待我請得青華仙真出山,到時再上玉塵山。”

    說着扭頭看向雲臥雪:“再讓雲仙子回蓬來仙門請雲真人,共同對付此魔。”

    在林定波想來,雖然沒有真正交手過,雲臥雪應該是在場高手中,最強的那個,至少雲臥雪殺假冒月王那一招天劍,林定波自認自己無法抵擋。

    雲臥雪卻垂眸不答,心中並無退怯之心,此次入世,戰勝景教月王就是她必須要過的一關。

    熬過了至死方休之後,她卻因禍得福,心境更進毫釐,雖是毫釐對她這種境界來說卻需三五年之功。

    心中堅信,再次使出天劍能夠比殺假冒月王時更強。

    林定波見雲臥雪對自己不理不睬,轉而望下御白衣,尊敬問道:“御峯主,你覺的呢。”

    御白衣漠然不答,心中思索,天白師伯已經封劍,不會再出手了,今日一衆巔峯高手齊集,正是除掉此魔的最好機會。

    只是高手雲集,卻依然沒有半點信心來,縱然如此,不戰而退卻不是雷淵宗的作風。

    想到這裏豪情應道:“當拼死一戰!若讓此魔活着,我儒門各宗必無安寧之日。”

    林定波一訝,只感覺這御白衣真是愚直,根本看不清楚形勢,若無必勝把握,豈可輕易冒險。

    轉而看向蘇皁眸和紅葉兩人,這兩位卻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此刻心中竟想,若是那位謝大人在,說不定能一錘定音,拿下主意。

    作爲神武閣第一人,這些武道巔峯人物,根本都不鳥他的。

    是退是戰,林定波一時也沒有主意,

    這是李徽容出口詢問:“雲仙子,景教月王可是中了蓬來仙門自贖篆?”

    林定波等人聞言一訝,這自贖篆雖然對人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對於武道中人來說,卻是莫大的心靈折磨。

    試想曾經威風不可一世,一下子變成普通人,以前那些看不起的對手可以反過來欺凌。

    加之數十年的苦修付之流水,這種滋味只怕還不如死去。

    就拿林定波自己來說,他寧願死也不願意揹負這自贖篆。

    御白衣也眼睛一亮,差點忘記了景教月王身上還揹負月陰死篆,自贖篆、雷罰篆三大厲害祕篆。

    現在還有什麼退怯的理由呢!

    雲臥雪垂眸,檀脣微動:“不錯!”

    李徽容再問:“那這自贖篆可是有解?”

    雲臥雪應:“我便能解。”

    李徽容再問:“除了你之外還有何人能解?”

    “我師傅。”

    “除了雲仙子你和雲真人,世間還有誰能解這自贖篆。”

    “沒有了。”

    李徽容問到這裏便不再問,顯然景教月王身上背負着自贖篆,已經不是當年力戰三大入道高手的巔峯存在。

    負責擡轎子的葉一全看着佇立殿頂的初月,不錯,她就是當年的李夫人,此刻她身上那襲破裂沾血的白色衣裙還跟當年一模一樣,甚至葉一全都能清楚認出有幾道裂痕是拜自己所賜。

    這位李夫人就好像穿越時空而來,只是這氣勢不知道比當年強上百倍千倍。

    人大膽上前,對着李徽容道:“小姐,雖說如此,不過……”

    葉一全話未說完,就吃了李徽容一個巴掌,人踉踉蹌蹌後退。

    李徽容冷道:“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葉一全畏懼李徽容冷酷手段,不敢再多嘴。

    卻哪裏知道李徽容心中所想,這景教月王既能一個照面就重創李敬堂,顯然並沒有葉一全說的那麼弱,當中必有蹊蹺。

    而她好不容易鼓起衆人共同對抗景教月王的勇氣,如何能夠被葉一全一言打破。

    御白衣這時開口:“天白師伯跟我說過,當年他們三人戰勝景教月王之後並沒有殺了景教月王,而是選擇分別在景教月王身上下篆,打算讓其自生自滅。”

    “天白師伯下的是我們雷淵宗的雷罰篆,雲真人下的是自贖篆,端木仙真下的是道門天宗厲害無比的月陰死篆。”

    聽到月陰死篆,衆人不由神色一訝,這月陰死篆當稱得是世間第一厲害祕篆。

    聽說中了此篆,痛苦無比,大多數人都會在一個時辰內選擇自絕,就算心志堅韌之輩,也沒有人能夠熬過第一個月圓之夜。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能夠!

    鐵血看向佇立在殿頂的景教月王,脫口問道:“既是中了月陰死篆,爲何她還活着。”

    這事都過了二十餘年了,爲何她還活着。

    卻沒有人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直到李徽容輕輕說了一句:“或許她是世間第一魔頭,別人做不到的事,她未必做不到。”

    大概只能這麼解釋了,能一人獨戰三大入道高手,已近仙神。

    御白衣這時凜聲:“不管如何,她身背這三大祕纂,就算大羅神仙也要變成凡人!”

    因爲有李敬堂的前車之鑑,儘管嘴上說的都好聽,卻無人附和。

    御白衣也不多說廢話,手持碧水劍飛身朝景教月王殺去。

    蕭雄見狀露出冷笑,這御白衣雖然厲害,可竟敢獨自一人迎戰景教月王,自尋死路。

    只是月王本已是垂死之軀,何能安然現身,莫不成是……是她那徒弟已經找到解篆之法,想來應是如此。

    紅葉神色一凜,怎麼說她與御白衣同是王家人,側頭望向蘇皁眸,只是蘇皁眸閉眸神色澹然,除了謝傅,沒有人能夠讓她出手,她也似乎不關心其它事,包括御白衣的死活。

    初月卻有武道大宗師的風範,她不屑於主動動手,久待之也是爲了讓衆人商量好了,一起上,這也是她的傲氣。

    怎知卻只有一人朝她殺來,心中冷笑,是瞧不起她還是怕了她。

    面對御白衣攜兵鋒之利的一劍,卻也不亮出神兵銀芒,竟徒手接劍,真氣透體而出有若實質,其剛韌與御白衣的碧水劍交擊,竟能發出刀劍爭鳴之聲。

    一招緊接一招,十分凌厲,頃刻之間已經連出數十劍,面對如此強敵,御白衣也不冒失,此數十劍並未用全力,均是虛招,爲的是能夠全身而退。

    儘管是虛招,劍鋒之威所攜帶的劍氣掠過殿頂,金色的殿頂在劍氣碰撞下竟乍現銀光,金頂好似突然間變成一面銀鏡。

    幸是大秦殿的殿頂所用並非凡物,乃是歷經千年不衰,可歷風雪雷點之物,不然早就在御白衣掠過的劍氣下化作灰盡。

    面對御白衣的凌厲恭敬,初月竟只是雙臂揮舞徒手抵擋,腳下佇立竟不挪半分。

    底下的林定波見這月王也不躲避,竟徒手解下御白衣劍鋒,吃驚脫口:“隱劍!”

    此刻景象,正是和羅劍隱使出來的隱劍一般無疑,雖無形無質,其鋒利卻與神鋒寶劍一般無異。

    鐵血道:“不!不是隱劍,應該真氣之勁渾厚到有如實鋒。”

    武道中人雖然能夠御氣無形,但氣終究是氣,劍鋒終究是劍鋒,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氣應該強大到何種程度,更何況氣是無形之物,要御成兵鋒,其中深奧卻讓這些武道中人也想不通其中訣竅。

    在場的均是武道巔峯高手,並非孤陋寡聞之人,只是入道之人的神威卻也千載難逢。

    入道之人所展現出來的神威,對這些人來說都是未知。

    葉一全也是目光駭然,駭然。

    難怪李夫人當年在劣勢之下還能如此傲氣,只怕在她眼前,自己連螻蟻都不如。

    作爲神武峯數百年來唯一的女武尊,御白衣確實比李敬堂更強許些,加上手中有兵鋒碧水,儘管如此,卻連逼得對方挪動腳步都不能做到,顯然對手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顧玉靈見只有御師叔一人對敵,並無援手,急的朝鐵血和葉烽兩人看去。

    鐵血露出苦笑,並非他不想幫忙,這種級別的交手,他上去就是送死,只怕連靠近都難以做到,御仙子已經很強很強了。

    顧玉靈只有將目光投向紅葉和蘇皁眸:“你們兩個還不上去幫忙!”

    上玉塵巔的時候,她見御師叔和這名穿着紅衣的女子有私下交談,應有交情。

    紅葉卻給了顧玉靈一個白眼:“我幹嘛要幫忙,她這麼驕傲,才不需要別人幫忙。”

    顧玉靈急道:“求求你們幫御師叔一把。”

    紅葉傲道:“我只聽公子吩咐,誰求我都沒用。”

    顧玉靈腦海靈光一現:“我以謝夫人的身份命令你們兩個去幫御師叔。”

    紅葉愣道:“哪個謝夫人?”

    顧玉靈急得直接脫口:“我是謝傅的女人!”

    鐵血和葉烽聞言一驚,這麼快,這才三天沒見,玉靈仙子這雷淵宗清冷美人就失身了?

    紅葉有點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你們不上我上,若有閃失治你們個護主不周!”

    顧玉靈也不多做證明,持劍要上,她的修爲上前靠近,無疑白白送死。

    一直事不關己的蘇皁眸擡手將顧玉靈攔住。

    紅葉訝道:“老黑?”

    初月只擋不攻,沒有痛下殺氣,確實傲氣使然,這些人若是膽怯潛逃,她也不好逐一追殺。

    此舉也是誘衆人一起殺來,她好殺個痛快,一股腦全殺了。

    只是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出口問道:“你是雷淵宗的人,封天白是你什麼人?”

    御白衣傲氣:“當年將你擊敗的正是我天白師伯。”

    初月哈哈狂笑:“問封天白雙腿可好?”

    御白衣聞言不知爲何暴怒,終於不再隱藏實力,使出悟武寶典的招數,劍光綿綿不絕如流水,卻也是劍劍是精髓聚螢成雷。

    碧水劍劍鋒與初月真氣之勁交擊之下,真氣之勁終於不敵,好似折戟,碧水劍劍氣餘威終於劃破初月衣衫。

    初月腳下終於動了,身體也開始避其鋒芒,嘴上澹道:“悟武寶典。”

    御白衣傲然:“不錯!”

    “只可惜你比封天白不如,不然這一劍能夠傷我。”

    “是嗎?那就試一試。”

    “女娃,你可解雷罰篆?”

    “會又如何?”

    “只要你爲我解開雷罰篆,我饒你不死。”

    御白衣冷笑:“那你只好死了這條心。”

    “那我只好殺了你。”

    “武神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