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闊別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2264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紅葉嘿唔唔一笑:“他喜歡睡覺,我就讓他疼的睡不着覺。”

    “怎麼弄啊?”

    “少了東西,自然睡不着覺了。”

    “什麼東西啊?”

    紅葉指着小英小腹:“你沒有的東西。”

    小英臉唰的就紅了起來。

    紅葉都願意陪他睡覺,讓她辦點其它事應該沒問題,謝傅也就不開口了。

    紅葉卻打開了話匣子,講了她去趙州的故事。

    吃飽了,紅葉就走了,睡覺的事情無疾而終。

    謝傅倒是很想找個人睡覺,不過卻是別人。

    想着一些事,突然擡頭,夜空卻只有繁星點點,沒有半點月色,嘴上問了一句:“小英,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公子,月底二十九了。”

    謝傅哦的一聲:“小英,你把碗筷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

    謝傅出了宅門,就直奔紫金山王家陵宮,卻是想找王婉之說說話,他的心裏憋壞了。

    來到王家陵宮大門口,大門敞開着,上方亮着一對大白燈籠,白色的燈罩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謝傅知道從下馬亭就有人暗暗跟着自己,也不隱瞞行蹤,朗聲說道:“謝傅前來。”

    連續喊了幾聲,卻沒有人出來接應,那些暗暗跟着自己的人也不露面。

    此時在隱蔽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着謝傅看。

    副督領低聲道:“孫督領,是謝公子。”

    孫少昌沒好氣道:“我又沒瞎。”

    “那怎麼辦?”

    “嗯,我也不知道。”

    “就這麼等着嗎?要是謝公子不走怎麼辦?”

    孫少昌生氣道:“都跟你我不知道了,還問問問。”

    心中暗暗叫苦,謝公子你要來就偷偷進去,這麼大呼小叫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來了,讓我們這些當下屬的很難做啊。

    謝傅朗聲喊道:“孫督領在嗎?請出來一見。”

    副督領立即道:“孫督領,謝公子叫你呢。”

    孫少昌說道:“是嗎?我怎麼沒聽見吧,平川,是叫你吧。”

    叫平川的副督領一愣,這是要把他推出去了,笑道:“是我聽錯了。”

    均知道一露面就得公事公辦了。

    公事公辦就得得罪人,得罪不起就是失職。

    謝傅見沒人接應自己,就徑直走了進去。

    孫少昌和副督領見謝傅走進去,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王婉之一個人站在院子呆呆默默,今夜晦暗無月,更顯示寂寥。

    前段日子,她修書一封叫人送到二叔手中,信中詢問母親絕症。

    二叔久未回覆,直到二叔去世前的幾天,二叔才回信,表示對母親的絕症無能爲力。

    王婉之心中清明,憑對二叔的瞭解,但凡有一絲絲努力的可能,二叔絕對不會放棄。

    父親和二叔對於她們母女的病努力了近二十年,他們累了,也走了。

    想到這裏,王婉之眼眶溼潤,無聲滴淚。

    父親、二叔,接下來輪到母親,她的親人一個個都將離她而去。

    身爲名閥小姐,本應該榮華富貴,無憂無慮,可她一直都活在痛苦與悲傷之中。

    無論她多麼堅強,無論她做出多大的努力,老天爺似乎就是饒不過她。

    對於小姐內心的悲痛,燕語與小姐朝夕相處,自然感觸最深,人緊緊站在闌處,既關心着又不敢輕擾小姐。

    眼眶溼潤着,心中暗忖,謝傅你倒是來啊,元鏡先生你倒是來啊,你這包治百病的丹藥妙藥倒是來啊。

    “有人啊嗎?”

    突然突兀的傳來一聲叫喊,敲碎了夜的寧靜與寂寥。

    燕語聞聲心中歡喜,真是菩薩保佑,求着就來,疾步就朝花庭中的小姐走去。

    王婉之情思不定,恍恍惚惚,對着走來的燕語問道:“你聽到了嗎?還是我聽錯了嗎?”

    燕語喜道:“小姐,你沒聽錯,是他來了。”

    “有人在嗎?”

    又是一聲喊叫,這會王婉之聽得真切,心中激盪,歡喜無比,嘴上卻埋怨說道:“我守孝期內,他來幹什麼,還如此明目張膽。”

    燕語哎呀一聲:“小姐,都什麼時候了,沒有人懷疑你的孝心,也沒有人懷疑謝傅的端莊。”

    大概惱謝傅舉止魯莽,又或是其它原因,王婉之輕道:“不見,燕語,你讓他回去。”

    燕語見小姐轉身就走,回房去了,愣在原地。

    驟然恍悟過來,小姐,自家貼身婢女還耍花招,你可真不地道,都跟謝傅學壞了。

    謝傅走進院子,“有人在嗎?”

    燕語迎面走來,沒好氣道:“來了來了,三更半夜嚷什麼嚷,吵死人了。”

    這話說得如同來客,正是燕語乖妙之處。

    謝傅見到燕語,笑道:“燕語,我來了。”

    燕語傲道:“你來了有什麼了不起。”心中卻是暗忖,我可盼着你來,你這死鬼總算知道來了。

    上此來過一回,這次謝傅倒也大方:“我來看看婉之。”

    燕語正要責備,你來就偷偷的來,如此大呼小叫的,豈不讓大家都下不了臺,想着乾脆裝傻:“走吧。”

    謝傅問:“婉之呢?”

    燕語應道:“大概惱你魯莽,小姐回房去了。”

    謝傅訝道:“不打算見我嗎?”

    燕語笑道:“放心,你來都來了,她肯定見你,不會讓你白走一趟,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

    謝傅一笑,突然看見燕語眼睛發紅發腫,問道:“燕語,你眼睛怎麼了?”

    燕語惱道:“你明知故問,當然是哭的。”

    “你哭什麼?”

    燕語止住腳步,“看見小姐傷心悲痛,我就哭了。”

    謝傅陷入無聲。

    於是乎燕語就將婉之這段日子的一朝一夕說與謝傅聽,聽得謝傅覺得自己來晚了。

    燕語說完之後,吩咐道:“謝傅,小姐一會要是有怨有氣,你就遷就她,不要跟她慪氣。”

    謝傅一笑:“這個你放心,漫說她罵我,就算打我,我也絕不還手。”

    燕語笑道:“小姐倒是不會輕易打人。”

    王婉之端坐房內,心中自然高興,甚至有點小鹿突突。

    自那日一別,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謝傅,久得好像已經待了一生。

    此時此刻,唯有謝傅能給她溫暖,驅散心中悲傷。

    待了好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心中好奇,燕語這笨丫頭該不會真把人趕走吧。

    站起身來,走過去打開房門,然後就看見謝傅和燕語站在門口。

    兩人隔着一道門檻,像兩個木頭人呆呆地矗在那裏,動也不動,只是看着彼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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