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身清心不清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2216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燕語也不再多問,提着食盒準備匆匆回去,這菜要是耽擱久了就不好吃了。

    剛走幾步,突然又回頭,從身上拿出絹布遞給謝傅。

    謝傅接過一觸,好像是條絲帕,可又好像有點大,問道:“什麼東西?”

    “小姐的哀腸。”

    “什麼?”

    “哀腸。”

    燕語說完頂着烈日,步伐匆匆離開,“我快去快回。”

    哀腸?

    謝傅看不見,手觸摸着絹布,很快就摸到絹上繡着什麼東西。

    好像是字?

    好像是個你字。

    謝傅一字一字摸索,又排好了順序,讀出整句話來:

    白茶清修無別事,曉看天色暮看雲,安好勿掛。

    歲月爲筆,相思爲墨,漸寫到白雪,念你勝於昨秋。

    謝傅讀完微微一笑,終究還是名閥小姐,含蓄委婉,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不肯直接說出來。

    寫這一句話容易,繡這一句話卻不容易。

    一針一線,無聲化玉箋。

    ……

    燕語回到陋室,已經滿頭大汗。

    王婉之肘抵桌面,手託香腮,呆呆若思,見燕語回來,立即站起問道:“可見到人了?”

    燕語一邊放下食盒,一邊擦着汗。

    王婉之迫不及待,督促一句:“燕語,可見到人?”

    燕語抹了下被汗水打溼的眼睛,應了一聲:“見到了。”

    “人怎麼樣了,可還好?”

    燕語定神看了小姐一眼,我若說得悽慘,小姐定要悲慼,開口應道:“笑嘻嘻的,一個勁的和我說着趣話。”

    王婉之見燕語應話不搭,直接問道:“眼睛怎麼樣?”

    燕語心中急壞,這可怎麼應啊,嘴上開口:“看不見,看不見也好,小姐,你也知道他那雙眼睛有景有情,小娘子看着看着就陷進去了,現在無法勾人心了。”

    王婉之聽了一笑,幸好並不是真瞎,不然她可要心疼死,又問:“生活起居可還方便。”

    “方便不方便,我不知道,不過有個叫小英的小婢在照顧他,是夫人安排的,應該心靈手巧會伺候人。”

    倒是和母親說的一樣,王婉之輕輕道:“那就好。”

    燕語淡道:“小姐,你就放心吧,不就是瞎了,別說瞎了,就算瘸了殘了,你也不會棄他。”

    “當然!”

    燕語轉移王婉之注意力,“就算不能敦倫,小姐你也不會棄他。”

    “當然!”

    王婉之脫口,突然恍悟,臉上一紅:“你胡說什麼。”

    燕語嘻嘻一笑:“這可不行,小姐你還準備給他生個白胖娃娃。”

    都把王婉之說羞了,嘴上冷道:“越說越雜,還不打開食盒,我看看他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燕語將菜拿了出來,王婉之正想問絹書給他了嗎?

    燕語卻匆匆離開。

    “燕語,你去哪裏?”

    “還有菜呢,小姐。”

    “還有菜?怎麼不一併拿來?”

    燕語卻已經匆匆走遠,頂着烈日來到下馬亭,全身香汗都快流盡。

    人進亭子,就脫口道:“熱的我都想直接跳河裏去。”

    謝傅應了一句:“那怎麼行。”

    燕語頂嘴:“怎麼不行!熱死姑奶奶我了。”

    “不能直接,得先寬衣,不然一會上岸,鼓奶奶你就要露出破綻,大白於光天化日之下。”

    一旁的小英聞言一訝,公子這麼貧的嗎?以前怎麼不知道。

    暗暗又看向燕語,燕語姐能被這麼調戲,依她的脾氣還不火冒三丈。

    燕語卻嘻嘻一笑:“你是自己看不到,又不想便宜別人吧。”

    “燕語,你的好心胸,我早就看在心裏,薄薄一層衣裙,怎麼遮得住你風流剝剝的心。”

    謝傅可不比王婉之,這俏皮話他不是不會,是少說。

    燕語低頭一看,熱汗透衣圖窮匕見,臉上一紅,啐道:“呸!不喜歡你吊兒郎當的壞樣,不跟你說了,這甜點做好了沒有,我可不想在外面繼續待了。”

    “好了。”謝傅將成品給燕語遞了過去。

    燕語看見做的美輪美奐的冰食,美眸睜得大大的,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形美色麗,滿足了女子感性的喜好。

    燕語忍不住忝了下嘴脣,她又熱又渴,正需要這一冰錐錐:“謝傅,我也要。”

    “這就是給你解渴的。”

    燕語生怕謝傅反悔,立即吃了起來。

    小口如同旱久地澀逢甘霖,爽快得噢噢噢叫了起來。

    清涼滋潤,果香流逸,甜而不膩。

    謝傅從冰鑑裏面取出冰來,準備做王婉之的那一份,這東西要現做現吃,不然一會兒就融化了,所以他並沒有提前做好。

    燕語吃着冰食,爽快得肆無忌憚呼呼大叫:“謝傅……啊啊啊……好爽啊,我還要,我還要!“

    謝傅注意到小英一直癡癡的盯着燕語看,問道:“小英,你也要嗎?”

    小英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小聲道:“嗯,我也想嚐嚐這滋味。”

    燕語和謝傅交接了以後見面的時間之後,端着冰食迅速返回王家陵宮。

    陋室裏,王婉之一直待在屋子,倒沒有燕語那般飢渴需要,慢慢的品嚐着情郎的一番溫柔情意。

    “小姐,你怎麼不叫?”

    “叫什麼?”

    “不好吃嗎?”

    “好吃啊。”

    “好吃爲什麼不叫。”

    “好吃爲什麼要叫?”

    “是不是要謝傅親自喂你才肯叫。”

    “他親自喂,我也不用叫。”

    ……

    如此幾日,通過送飯,謝傅和婉之兩人互通書信,也算暫解相思。

    另一院子,司馬韻雪身在此地清淨,心卻不清淨。

    傍晚時分,秀雲和秀靈端着飯菜行在走廊。

    “秀靈姐,夫人這幾天怏怏沒有半點神采,你說是不是病了?”

    “這鬼天氣,剛進入六月就悶熱成這個樣子,換了誰都要熱得萎靡不振。”

    “雖說如此,清晨傍晚也應該出來走走,夫人卻一直閉門不出。”

    秀靈輕輕嘆息一聲:“也許是在爲老爺的去世暗自神傷。”

    “夫人真堅強,在外人面前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知不覺行到夫人居臥門前,兩人停止交談,走了進去。

    這會室內已經有點昏沉沉,兩人互打了個眼色,秀靈去點燈。

    秀雲輕輕的行到內臥去,靜悄悄的,沒有風兒,牀榻紗簾掠到兩旁去,蘭麝香氣飄來,瀰漫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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