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鶴情的勇氣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3189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淡雲籠月,花燭繡幃,澹臺鶴情就這樣衣着單薄,披着長髮的坐在這個男人面前,或許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已經是極親極親的人了。

    澹臺鶴情異常鎮靜道:“你當我這裏是客棧嗎?想來就來。”

    謝傅找不到衣服,停了下來,“小姐,你不要誤會。”

    澹臺鶴情冷笑一聲,你都光着身子躺在我的臥榻上,還叫我不要誤會。

    你喜歡看,爲什麼不大大方方的看。

    你喜歡來,爲什麼不大大方方的來。

    澹臺鶴情嘴上冷道:“你深夜來此,要做些什麼勾當?”你若肯把心裏話說出來還好,莫不成還想讓我一個女兒家用熱臉去貼你冷屁股。

    謝傅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睡在這裏。”

    澹臺鶴情聽了,好啊,都這般地步了,還跟我裝傻,你以爲我會任你折磨玩弄嗎?你以爲我澹臺鶴情好欺負的嗎?

    猛然站起,怒指謝傅:“銀賊,如此辱我!你死一百回都不夠!”這話一出也算直接和謝傅撕破臉皮了。

    謝傅大驚,“小姐,我對你絕對沒有一絲邪念!”

    沒有一些邪念!澹臺鶴情心中的怒火瞬間熊熊燃燒,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冷冷笑道:“是嗎?叫我如何相信。”

    謝傅擡起手來,“謝傅可以發誓。”

    還要發誓!澹臺鶴情急怒攻心,只感覺頭暈目眩,人搖晃了一下坐了下去,差點氣暈過去。

    謝傅見狀,“小姐,你不要生氣,我可以解釋,傍晚的時候……”

    “你不必解釋!”

    澹臺鶴情的聲音異常平靜,打斷了謝傅的話。

    她站了起來,輕輕的行了過去,長髮披垂,幾縷髮絲黏在她大病初愈後還略顯蒼白的嘴脣上,看上去那麼嬌弱悽婉。

    美麗的眼眸卻充滿安靜,安靜中閃爍着冰棱般的尖寒。

    這安靜充滿這高傲的力量,堅貞不可侵犯,迎風刺骨!

    這是一種悽弱到極致後的否極泰來。

    就像當年,債主逼到靈堂來,她抹幹淚水,她挺直腰肢,昂頭向所有人承諾償還債務。

    看到這戚弱的面容,並未能給謝傅帶來太大的同情心,但這雙眼神,卻反而讓他有入骨的心憐。

    或許是這悽然的面容只是一層朦朧的面具,唯有這冷然平靜的雙眸才是她的本相。

    “小姐……”

    澹臺鶴情淡淡笑道:“你想玩,是不是?”

    謝傅低下頭去,其實他已經可以斷定自己會在澹臺鶴情的牀榻上,跟小秋有關,但是讓他想不明白的,小秋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一直很信任小秋的,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太荒唐了,開這樣的玩笑!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邪念,今晚的事情當沒發生過,而且作爲獎勵,我會把賣身契還給你,你恢復自由了。”

    謝傅聞言一訝。

    澹臺鶴情繼續道:“如果你對我有邪念,就說明你今晚對我居心不軌,我就讓你騎木驢,騎個三天三夜,好好滿足你這個銀賊!”

    謝傅不答,小姐對我說出這樣的狠話來,定是對我傷心失望了,我要把小秋姐供出來嗎?

    澹臺鶴情輕蔑一笑:“怎麼?心虛了,你不是說對我一點邪念都沒有,還要發誓,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謝傅一笑:“我怎能讓小姐對我失去信任,來!”

    澹臺鶴情朗聲喊道:“小秋!”

    ……

    小秋念道:“張相公兩隻手不老實,漸漸向下滑去。鶯兒小姐只覺得三分嬌羞,三分欣喜,三分麻癢,再加一分無奈,合成十分好受……”

    突然聽見小姐的叫喚聲。

    小秋驚呼:“不好!小姐叫我了。”

    夏兒整聽着臉紅,聞言慌道:“小秋姐,怎麼不好了?”

    小秋道:“這種事兒,自然是偷偷摸摸,靜靜悄悄進行,小姐叫我上去,自然是要算賬,難道叫我上去看戲不成,這頭笨驢,這樣都能搞砸。”

    夏兒關心,也要跟上去,

    小秋卻道:“夏兒,你先屋內呆着,這事或許還有變數。”

    小秋上了閣樓,進了房間,看着牀上的謝傅,假裝驚呼一聲:“你……你……你……”

    謝傅看向小秋,心中暗忖,小秋姐,你就裝吧,平時喜歡戲弄我就算了,今日這玩笑卻是開大了。

    小秋轉頭看向澹臺鶴情,“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澹臺鶴情淡淡道:“這銀賊光着身子跑到我的牀榻,你說怎麼回事?”這會也乾脆用銀賊稱呼。

    小秋聞言怒瞪謝傅:“謝傅,你光着身子跑到小姐牀榻,是不是對小姐有異心,試圖玷污小姐清白?”

    謝傅聞言一怒,好你個小秋姐啊,我都不捨得把你供出來,一人背下這個黑鍋,你反而倒打一耙。

    謝傅正要開口,卻發現小秋朝他眨眼,似乎想要向他傳遞什麼信息。

    小秋心裏急壞了,說啊,說小姐我愛你啊,我想你想到發瘋才跑到你的閨臥來。

    說啊,說你爲情發狂,下流下賤,猥瑣無恥,都是因爲愛着小姐啊。

    只可惜任謝傅再如何聰明,也絕對想不到這一點,只能隱約感覺其中有玄機。

    澹臺鶴情冷冷道:“小秋,先把他綁了!”

    小秋急壞,直接責道:“謝傅,你對小姐到底有什麼不軌居心?”

    謝傅傲然應道:“沒有!”

    澹臺鶴情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可能幹出這等下作之事,他沒做過,如何能承認,轉頭對着澹臺鶴情道:“小姐,請相信我,我對你絕對沒有邪念。”

    小秋無眼看了,不愧是我佩服的男人,你怎麼能沒有邪念,暗暗朝小姐瞥去,立即能感受到小姐的憤怒。

    一個你喜歡的男人,他對你一點邪念都沒有,這誰受的了!

    果不其然,澹臺鶴情聲音冷入骨髓:“小秋,馬上把他綁了。”

    這天底下最可恨的人又狠狠的刺了她一刀,今晚要與他同歸於盡,什麼名聲,什麼清白都不顧了。

    小秋依照澹臺鶴情吩咐,將謝傅在太師椅綁了起來,期間想向謝傅透露些什麼,奈何澹臺鶴情一直冷冷盯着。

    謝傅也不反抗,他不能讓澹臺鶴情失去信任,不管澹臺鶴情要玩什麼遊戲,他都問心無愧。

    “小姐,綁好了。”

    “你先退下吧。”

    “小姐,要不我留下來……”

    “退下!”

    小秋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澹臺鶴情冷聲打斷。

    小秋只得掩門離開。

    房間裏又剩下靜悄悄的兩人。

    澹臺鶴情拿了盞油燈放在謝傅的大腿中央。

    謝傅一頭霧水。

    澹臺鶴情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道:“我洗完澡,這盞燈不倒的話,我就相信你對我沒有邪念。”

    雖然說這這樣的話,但是澹臺鶴情的表情卻充滿着世族小姐的清冷高傲,如同女神一樣高貴不可侵犯。

    “小姐冰清玉潔,斷不可爲了一時意氣,斷送自己的清白啊。”

    澹臺鶴情一言不發,轉身走到浴斛邊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

    過了一會,才擡起手來,解開自己的絲帶,舉手投足間都端莊優雅。

    澹臺鶴情很安靜,安靜到房間內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唯有自己清楚,她的心已經塌成一個山谷,惶恐、悲哀、冰涼、滴血……

    這是她最後的籌碼了,她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着。

    長裙從她身上滑落,落地的綾羅,輕柔像湖水上蕩起的漣漪。

    謝傅這在一瞬間,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褻瀆的反面是無上的莊敬。

    如果說他對澹臺鶴情有情,也是純純淨淨的感情,卻不想被男人的慾望所支配,將她單純當成一個女人。

    只有心裏重視一個人,才會尊重與莊敬,就好比你會將慾望發泄在一個妓女身上,但絕對不會以同樣的方式去糟蹋自己的妻子。

    只是澹臺鶴情並不知道,她現在只想賭一口氣。

    她並沒有轉過身來,她似乎知道謝傅閉上了眼睛,平靜道:“不準閉眼,別逼我用什麼東西把你的眼睛撐開。”

    謝傅睜開眼睛,映入眼幕素衣素裳的身影,一頭秀髮披垂在清冷悽弱的脊背。

    弱衣灩灩,顫曳着女兒家那令人心醉的婀娜優美。

    安靜中透着處子唯有的清澈純潔。

    澹臺鶴情竟問:“在看嗎?”

    “在。”

    澹臺鶴情轉過身來,平靜的看了謝傅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他大腿上那盞巍然不動的油燈上。

    她撿起地上的羅裙朝謝傅走了過來,將羅裙掛在謝傅的肩膀上,把他的身體當做衣架。

    裙水紗柔,淡淡清香有若芝蘭杜若,謝傅心頭一顫,油燈的火焰也顫顫搖曳了一下。

    謝傅將楞華經已經默唸到第四頁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越念心頭越有股升騰而起的激動與興奮的活力,這從未有過!

    是我定力差了還是小姐太美了,不行!我不能失去她對我的信任,我可以用柔情蜜意去贏得她的芳心,卻絕對不是用這種慾望支配的方式。

    澹臺鶴情察覺的燈焰輕微的顫曳,眼神一亮,待發現這燈焰顫曳只是曇花一現,眼神又冷漠起來,將自己雙手移動到自己素衣最上端的鈕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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