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還是得我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七月喜神字數:2216更新時間:24/06/28 15:57:54
    “幹蘭!”

    衆人齊呼,想用這兩個字來打動謝傅,想七月初七那夜,我們何等意氣風發,如親兄弟熱血同心!

    謝傅呵呵:“大家都是文人雅士,別說幹啊。”

    ——揚州才子,幹蘭也是你先說的。

    壞了,我被潑屎了。

    蘭甯猛然轉身,目光冷睨謝傅,咬牙切齒道:“這兩個字就是你說的!”

    新仇舊恨啊!謝傅忙解釋道:“幹蘭是我們揚……”

    謝傅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後冒出來的一隻手捂住嘴巴。

    一個人出列勇懟蘭甯:“對,幹蘭!是我們揚州才子說的。”

    摸卵啊!我是揚州的,你是蘇州的,什麼我們,你這是火燒澆油啊,恨不得把我往火坑推。

    蘭甯冷冷一笑:“很好,猜吧,猜中就如你所願。”這句話也相當於把謝傅劃在對立面。

    ——揚州才子,我們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爲你吶喊助威,你可聽見?

    謝傅應道:“沒有,我根本沒去見蘭甯娘子。”謝傅恨不得撇清關係。

    ——你真的把帕巾給賣了啊,我當時出一百兩你怎麼不肯!

    謝傅心中暗忖,兄臺,別抹屎了,你沒看見蘭甯恨死我了,一會整完,你們拍拍屁股走人,我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看來就算蘭甯也難入你的法眼,竟捨得換成銀子。

    好了,謝傅已經全身都是屎了,平靜道:“諸位,猜謎吧,時間不多了。”

    此話一出,衆人望向燃香,這般折騰,半炷香大約只剩下三分之一。

    卻也鎮定,目光落在謝傅身上,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謝傅乾脆垂目,反正不關他的事。

    衆人以爲謝傅在沉思,不敢出聲打擾。

    左右兩人見謝傅有一陣子沒吭聲,手中的扇子立即往謝傅身上扇着風,免得他熱着了,思路不通。

    看着燃香慢慢變短,終於有人忍不住道:“揚州才子,一個都沒想出來嗎?”

    謝傅道:“你們猜啊,這麼難的聯謎,我怎麼有辦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蘭甯娘子才高八斗。”

    蘭甯娘子,我誇你了。可蘭甯好像絲毫不領情。

    ——什麼!我們可全靠你了!要不然大家一會要光着屁股從這裏走出去。

    娟兒手中扁擔狠狠戳地,擲地有聲,對着謝傅道:“哈哈,一會我要讓你光着屁股捱揍!”

    謝傅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幅畫面,砧板上的白斬雞被捶打着。

    猛然睜眸,如同猛虎下山,擡手奪過一把摺扇,往自己身上輕輕扇着風,模樣有說不出來的風流瀟灑。

    “回柬流丹謎底是刺紅。”

    “循年如此謎底是四季。”

    “憐今獨榻身魂顛倒謎底是將離。”

    “繡鞋臨院,蓮步躊躇謎底是紅躑躅。”

    “近聽西廂叩玉扃謎底是金桂。”

    “在閨則盥澡脂粉,衣容自愛謎底是扶麗。”

    “在外則忘髻亂鬢,媼嫗無異謎底是老來嬌。”

    “妾倚欄前望草黃謎底是牡丹。”

    看着謎底被一個一個解開,這些文人公子也跟着興奮激動起來,雖說幹蘭與他們無緣,但是他們今日就是來揚眉吐氣的,讓揚州才子作爲代表去幹也是一樣。

    哼,把我們的謙遜當無能。

    相比之下,蘭甯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面紗下的紅脣輕輕咬着,顯得有點緊張了。

    這個籌碼下的太大了,名聲、尊嚴,甚至是清白之軀。

    有人數着:“又猜出八個了,就差兩個了。”

    “揚州才子好猛啊,幹蘭指日可待!”

    謝傅拱手:“謬讚謬讚,承繼各位之威。”突然瞥見三女目光。

    娟兒憤怒!

    青蓮生氣!

    蘭甯怨恨!

    謝傅心中暗忖,我今天真是裏外不是人啊。

    我若猜中最後兩個,蘭甯娘子聲譽掃地,顏面無存。

    我若猜不出來,一衆好兄弟要光着屁股走出。

    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姐妹,爲什麼要鬧的這麼僵。

    雖說蘭甯娘子潑辣生猛一點,可怎麼看都像是我們一羣男人在欺負她一個小娘子。

    再望蘭甯,只覺那水盈盈的眸子都充滿委屈。

    我禽獸啊!我們禽獸啊!

    謝傅當下做了決定,雄性以露爲傲,今天就裸身天地一回,也算回歸自然,返璞歸真。

    見揚州才子久久不發一言,順着時間流逝,衆人心裏着急,卻不敢出聲打擾。

    終於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香快燒盡了。”

    謝傅隨口應了一句:“九月三十字謎底是款冬。”

    激動聲起:“好啊!又猜一個!”

    ——怎麼會是款冬呢?

    謝傅解釋一句:“九月三十來叩冬,叩同款,豈不是就是款冬。”

    衆人驚訝,這謎好難,這同義換字,本來已經是謎中較難的,需通義博學,這謎居然是先解之後,換了再換。

    若今日只有幾個人來,真要被蘭甯當場玩死。

    也幸好把揚州才子拉下水,要不然屁股露定了。

    大家雖然都舉止放誕不羈,嘴上滿是激情衝動,可實際上大家都奸的很,方纔先離開的老樑等人,只怕已經在回鶯院門口備好衣衫。

    蘭甯望向瀟灑解答的謝傅,這最後的兩道是最難的,解答出來看似沒有什麼,其實要三個變化,需敏思百變,一般人是猜不出來。

    這也是蘭甯最後的兩道保命符。

    心中雖極不情願,卻也忍不住按贊一句,好一個揚州才子。

    只是不知爲何,眼裏的恨意卻是更濃,爲何這麼對我!

    ——揚州才子,只剩最後一個了!

    蘭甯聞聲,心絃一顫:“他該不會連自己壓底的這一個也猜出來吧。”

    “恨行止不能自主……謎底……”

    謝傅看向蘭甯,迎上她的目光,嘴脣微微動了動,似要開口,又停了庭,連續幾次。

    這又動又停看在蘭甯眼裏,卻撩動着她的心絃,頭一回身心被人這般拿捏着,要她黯然就黯然,要她快活就快活。

    最終蘭甯移開目光,傲氣的轉過身去。

    落針可聞中,娟兒激動的聲音響起:“香燒盡了,時間到!”

    謝傅心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盡力了,對得起衆兄弟的支持,也沒傷害到蘭甯娘子。

    娟兒的話如一盆冷水澆在衆人頭上,一團黯然塞進心頭,就像被宣判死刑的瞬間,僥倖與現實終於劃出清楚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