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

    “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殺死了傲慢，得到了一絲特性，三人並沒有直接離去。

    而是在帝都又待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主要是修養和恢復。

    李義傷的很重。

    儘管在楊御的視角中，整場戰鬥結束的很快，持續的時間不長，甚至就連最終解決戰鬥的那一拳也顯得很是敷衍。

    但實際過程，卻只有李義自己清楚有多麼辛苦。

    至於原因。

    “你到底是怎麼弄的？我明明就只看到你一拳就解決了戰鬥，你這些傷到底是從哪弄的？”

    這天楊御正在幫他敷藥，一邊檢查他身上的傷勢，一邊嘮叨着。

    他看不懂。

    明明雙方接戰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這傢伙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到底是哪來的？

    沒有人知道，實際上在意識海之中，李義跟傲慢交手了多少次。

    而直到戰鬥結束的那一刻，李義才明白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在意識海中的“模擬戰鬥”，所受的傷最終都會反饋到現實中。

    他想了好久都沒能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在之前的試驗中，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的！

    所以，到底是哪出了錯呢？

    這一點直到戰鬥結束的那一刻，潮水般的疼痛蜂擁而至時，李義才明白過來。

    當時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焯！好痛，會不會死啊？

    他當然不會死，儘管他硬撐着想要趕走楊御和黑山，只是爲了不給他二人添麻煩。

    可實際上黑山早就看出來他那一身並不明顯的傷。

    身爲一個以鑄造作爲傳承的神眷一族，儘管黑山纔剛覺醒血脈力量不久，但他的天賦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查看傷勢並非他的主業，可想要成爲一個好的鑄造師，必然要有一雙鋒利的眼睛。

    而黑山正好擁有這種天賦。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看上去根本沒受傷的李義，實際上內裏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所以他才會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出了那番話，拒絕了離開的提議。

    而當楊御問出開頭那句話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是李義昏迷過去的第七天了。

    這個時候的他，才剛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聽到楊御問他後續的計劃，李義雙眼有些迷茫。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畢竟一開始他的想法只不過是找到主腦留下的東西。

    結果沒想法的是，竟揭開了如此大的一個祕密。

    所謂的主腦，只不過是那個傢伙的一具專門入侵程序使其覺醒的分身。

    而光是這具分身擁有的能力，就足夠讓他焦頭爛額的了。

    目前李義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具主腦的分身，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了不受控制的進化。

    這種進化，實際上是向着人類方向發展的。

    這也是他爲何會分裂出來這麼多的情緒源的主要原因。

    過多的汲取來自人類的原始情感，固然會讓進化的幅度大大加快。

    可同時，不分善惡的汲取原始情緒，即便是來自主腦的分身很強大，最終也承受不住。

    他崩潰了。

    原本繼承自本體的理智被海量的負面情緒不斷的沖刷着，讓分身逐漸有了瀕臨崩潰的跡象。

    於是在理智還佔據上風的情況下，分身不得不開始自我分裂，可他又捨不得將自己獲得的人類情緒全都分裂出去，那會讓他的實力受到很大的損傷，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恢復過來。

    而他很明白，自己不能這麼做。

    因爲他雖然只是一具分身，卻早就已經算是一個獨立的意識體了。

    也就是說，他可以完全無視本體的召喚，而成爲獨自行走在宇宙中的特殊生物。

    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完全的獲得屬於自己的自由----殺死本體。

    “你說的這些，我聽起來就像是在看科幻片。”

    聽完李義的分析判斷，楊御滿臉迷惑的看着他，說了這一句。

    “我覺得有可能。”

    出乎預料的是，恢復了沉默寡言的黑山竟然認可了這種說法。

    黑山擡頭，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楊御，以及有氣無力的李義，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我們族裏的一個傳說，曾經有提到過這種生物，這是一種從未有人見過的怪物。”

    “傳說他的身軀很龐大，海里最大的巨鯨也比不上他的一個腳指頭。”

    “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只知道每個誕生文明的星球初始，都會有人看到那驚鴻一瞥的巨大身軀。”

    “那只是他身軀的一部分，可能是任何部位。”

    “沒有人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愚昧的人類只會認爲那是神明的青睞，於是便會將看到的那一部分當做信仰的圖騰......您知道的先生，遠古的人類還處於矇昧狀態，當看到比自身強大的太多的事物，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按照族譜上的說法，這是人類對於強大力量的一種崇拜心理。”

    李義點點頭。

    “所以真的有人見過這傢伙的真面目？”

    黑山搖頭。

    “那就不知道了，族譜上的記載都只是一些隻言片語，或許很多還是油油加醋的，爲了增加神祕色彩，小時候我聽到族裏長輩說起這些的時候，都是當做神話故事來聽的。”

    也就是說，基本上不會有人相信，就連將這些記載當作故事來講的那些人，也幾乎沒有人會相信那其實是一隻從人類遠古時期就一直存在的龐大生物。

    畢竟隨着人類社會的發展，那種超出了邏輯認知之外的生物，自然而然就會被當作是一種迷信的產物，而流傳度也隨着科技的發展而逐漸消亡。

    跟了李義這段時間，黑山的邏輯能力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加上對李義的信任，當李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族譜記載中的這段故事。

    之所以一下子就想起來，實在是因爲這段傳說在族裏長輩們的出現率極高，但凡有小輩想要聽故事的，神眷一族的那位白胡子長老都會笑盈盈的坐在臺階上，周圍圍坐了一堆的小屁孩，滿臉求知慾的聽着他娓娓道來。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當年的黑山滿足好奇心和求知慾的時候。

    所以他對這個故事印象尤爲深刻。

    一個身軀大到超過了天空的巨型生物，沒有人能看得到他的全貌。

    他往往只會顯露出其中的一個身體部位來。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還刻意讓人看到，也不知道這龐然大物究竟有什麼目的。

    人們通常只會將看到的畫面用畫畫的行事表達出來，用來表達對強大的崇拜。

    “所以你們的圖騰？”

    黑山明白李義問這個問題的意思，總不能每次提到這東西，都用這東西這東西的來代替吧？

    於是他便說了一個名字。

    “蓋亞。”

    接着他還做了一番解釋。

    “這其實跟很多神話故事中力大無比的神明是同名的，而這些神明，其實就是這生物的代名詞，或者說，正是基於蓋亞，人類才創造出了各類神話故事中神明的形象。”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蓋亞其實比人類文明中神明出現的更早？”

    “是的，其實這也很正常，但凡有生物演化成了族羣，相對那個時期的神話出現，也是很正常的。”

    李義點點頭。

    他自然懂得黑山說的是什麼意思。

    遠古時期的人類的生活環境，比起如今來說，要惡劣的太多太多。

    天災，野獸，環境的變化。

    任何一種，對於當時的人類祖先來說，都是致命性的。

    人類想要生存繁衍下去，就必須要團結在一起才能共同抵抗這種惡劣因素。

    那個時期的人類，個體的人類即便再怎麼強大，可比起那個時期的野獸也好，自然環境也好，都顯得太過渺小。

    越是缺乏什麼，就越想得到。

    那個時期對人類族羣產生威脅的，都是一些早已經滅絕了的生物。

    無論是恐龍還是其他的什麼野獸，這些動物的體積力氣都要遠遠的超過人類的個體，而他們巨大的體型也被深深的刻印在了遠古人類的基因之中，一直流傳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出現的蓋亞，則給人類先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也成爲了遠古人類圖騰上的標記。

    “強大？沒錯，無論是哪一支的人類，那種對強大刻印到基因中的深刻，也是無法磨滅的。”

    想到這裏，李義轉身看向黑山。

    “你們神眷一族也有流傳下來的圖騰嗎？”

    “有。”

    “是什麼？”

    黑山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一隻巨大的眼睛。”